察觉到危险的时归拔腿就跑,刚跑出去没两步就听见身后屋子传来破门声,身旁掠过一阵夜风,时归只觉眼前一黑,下一秒脖子就被一只寒凉的手掐住了。
窒息感从喉间升起,伴随着沈逢知五指微微收拢感觉愈发强烈,时归下意识地抓住了脖子上的那只手,这人的手比时归的还要冷上几分,像是在寒潭里浸泡了几万年刚刚捞出来的一样。
此刻时归心里疯狂骂突然玩失踪的系统千八百遍,明明剧情一切正常,如若不是他出现沈逢知早把应回雪带走了,还非得让他专程跑一趟就为了送个人头。
时归骂完系统紧接着又吐槽起了沈逢知,不赶快去救你那宝贝徒弟掐我脖子干什么,再晚一会儿应回雪命都没了,再说了就不能看清人样子再掐脖子嘛,他这么一张良家少男的脸看上去像是杀手么。
而且按理说这时候不应先问一句“你是谁”吗,问完再掐也不迟啊。
时归在心里喋喋不休骂个不停,对方像是听到了他的心里话,脖子上的手松了些力道。
窒息感减弱,呼吸变得通常,时归松了一口气以为沈逢知看自己真的像一个良家少男打算放自己一马,刚要放手时,沈逢知猛然又缩紧了手,有种刻意挑逗般的错觉。
时归这次真的要在心里骂娘了,沈逢知你故意玩我呢?说好的清冷师尊、心怀苍生呢,你人设ooc这么严重不怕读者集体破防骂街啊。
时归感受着脖子上逐渐加重的力道,他努力睁开眼看向沈逢知,发现对方眼中毫无怜悯之意,只有从眸底深处升起浸透入骨的冷意,犹如千年寒潭边积养的不化雪。
察觉到沈逢知这次是真有置他于死地的趋势,时归停止吐槽开始专心想起了对策,他本想着先随便找个借口糊弄过去,谁料脖子被掐得太紧,时归连开口狡辩的机会都没有。
就在时归觉得自己真要命丧于此之时,他突然想起了系统跟他说的四字真言:“装病苟命”,既然装病可以活命,那装死应该也可以吧。
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说干就干,时归当场开启了影帝的晋级之路,时归缓缓松开了抓住沈逢知的双手,无力地垂落下来,身体停止了挣扎,眼皮变得沉重,沉重再沉重,呼吸逐渐微弱,微弱再微弱,就在时归即将阖上眼皮、“命丧”之际,脖子猛然被人一扼,来自死亡的真切实感迫使时归强睁开眼来,沈逢知正眼含嘲意地看着他。
与此同时,时归听见一声讥笑:“想装死吗?我可以帮你,保证无人可识破。”
见计谋被戳破,时归没再装下去,垂下去的双手暗暗聚力准备殊死一搏,虽然以他现在的实力对上沈逢知基本毫无胜算,但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总好比被直接掐死强。
就在时归刚在手心聚好灵力准备攻击时,对方却主动松了手,时归猛然从强烈的窒息感中一把拉了出来,没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又见沈逢知突然向他凑近,时归的唇瓣甚至还触及到沈逢知经过时扬起的发丝,还嗅到了这人身上浓烈的梨花香,时归记得原著里沈逢知的确很喜欢梨花。
时归只觉腰间被人一握,等察觉到那触感已转瞬即逝,如同那个会让人错以为是拥抱的短暂一刻的交叠。
待回过神,沈逢知已重新站定在时归眼前,看清他手中多出的一样东西,时归才发现自己腰间的玉佩被这人夺去了。
沈逢知漫不经心地握着手里的玉佩,像是在把玩,玉质细腻温润,一摸就知是不俗之物,上面镌刻着一个“夏”字,沈逢知注视着时归审问道:“你是夏家人?”
时归心中霎时明了,沈逢知是看到了这块玉佩知晓他的身份,这才选择放他一马。
“正……”时归装作病弱,说一个字喘半天才接话道,“正是。”
沈逢知看了眼时归虚弱的模样,时归觉察目光心中一紧,害怕再次被看穿,幸好对方像是没发现他又在演戏,只问他:“你不是魔族?”
果然,这一句话同时印证了时归的猜想,屋子里被沈逢知掐死的杀手就是魔族,方才他在窗外偷看时就察觉到此处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魔气,只是还没等仔细辨别人就死了,魔气也随之消失不见,想来那魔气应是那两个魔族濒死时不小心泄露出去的。
“自然不是。”时归时刻谨记着装病的首要任务,说完这句话就咳嗽个不停,“我只是夜间途经应府,本想着找个客栈歇息一晚,奈何此处荒凉再加时辰已晚,正巧家中长辈与应府有些交往,应府家主平日对我也多有照料,便想着在这里借宿一晚,谁料却撞见如此血腥残忍一幕,万般悲痛之下只望能在府中寻一两幸存之人也再好不过。”
时归说话几字一喘,还时不时手捂着胸口停顿匀气,待叙述完一长段缘由双唇已是苍白一片,褪尽血色,完全就是一个重病之人。
“你怎么进来的?”
“侧门。”时归道出事实,“我敲正门无人应答本想着离去,没想到途径侧门时看见门下的血迹,惊恐慌乱下这才仓促闯了进来。”
时归答话时一直装作虚弱低垂着头,有宜避开沈逢知的视线,奈何其存在感过于强烈,以至于时归总觉得这人早已看穿了他所有的伪装,正直视着他的内心。
被这么一看不心虚也心虚了,时归只能祈祷沈逢知能早点问完,好去救他那宝贝徒弟,从此他们井水不犯河水。
看在同姓沈的份上,几千年是一家,沈家人何必为难沈家人,时归腹谤道。
许是上天都看不下去时归的处境了,正当缄默的氛围持续发酵时,一声椅子倒地的声音瞬间打破了这气氛。
两人几乎同时抬头看向声源处,声音是从偏屋的方向里传来的,时归刚听到声音,身后人已然冲了出去,所经之处只留下清风残影。
时归斟酌片刻还是跟了上去,实力相差太大跑了也没用,还不如去看个热闹。
时归在身后目睹沈逢知一掌将门震个粉碎,木屑四溅,默默为应回雪哀悼。
刚经历一场屠门,又经历碎门,总结——实乃“没门”。
时归绕过前方的沈逢知,视线投向屋内一眼便看见了屋内的少年,时归在看清少年右侧眉眼下的一颗小痣,基本确认了这就是小时候的应回雪,还真让他猜对了,应回雪果真就在这一小方偏院内。
时归在听到动静时就大致猜到这里面的人多半就是主角攻,相反沈逢知在看见突然多出来这么一个活人,眉间微不可察地轻蹙了一下,似是有些……出乎意料。
少年面对突然闯进来、气势汹汹的两人,如头小兽般竖立起全身的戒备,警惕地望着站在门前的沈逢知,目露凶狠想用眼神震慑对方,仿佛一察觉到威胁就会冲扑上去撕咬。
从发现应回雪开始,时归便留意着沈逢知的神态变化和一举一动,可观察半天发现这人根本就不动?!
时归注意到屋内的应回雪身上全是血,将墨蓝色的衣袍染得浸红,还有几处明显的伤痕,道道触目惊心,双手也尽是刺眼的猩红,右手正紧握着一把短剑,手上的鲜血正沿着剑身向下滴落。
时归又发现少年的身躯在微微发着抖,强撑着身体的极限,即便是浑身已疲累疼痛到极致还是倔强着站起来不肯倒下,整个人宛若一棵于狂风中屹立的新柳。
时归的内心中忽然间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下,但奈何眼前的沈逢知没有触动到,师徒两人隔着一条银河带大眼瞪着小眼,谁也不让谁。
时归见此两眼一黑,心里扶额。
别瞪了,你徒弟还不赶快上前把人带走治伤,还在这儿玩上“干瞪眼”。
这些话时归也只敢在心里吐槽,刚在院中经了那么一遭,时归完全怀疑沈逢知是真有可能一个不高兴就把自己给杀了,毕竟原著都那么癫了主角癫一点也不是没可能。
“咳咳咳。”时归握拳轻咳几声,瞬间吸引过来两道目光,正中时归下怀。
时归走上前几步靠近应回雪跟前,待少年警觉退回几步时又适时停住,时归对应回雪亲和一笑,以此来降低对方的警惕:“如若我没记错,你应当便是应府小公子应回雪吧。”
应回雪听到自己的名字,尽管有些许茫然但还是戒备着,他凝视着时归语气不善地问:“你认识我?”
见有成效,时归目光闪动,语气有些虚弱道:“我叫夏南,我家与你家是世交,小时候我曾见过你一面,不过年岁太久你许是已经不记得了。”
应回雪低眉凝思,似是在回忆着。
“除了你,这里其他活人呢?”沈逢知突然出声道,打断了应回雪的回忆,时归也终于能松一口气,总算是记得关心起自己这个未来的徒弟了。
应回雪回神,想起什么顷刻间恢复起刚才那幅狠厉的样子,冲着两人大喊:“不管你们是谁,这里是我家,你们全都给我滚出去。”
不亏是未来的魔尊,小时候就这么有气概,即便是家刚遭屠门骨气也还是一身的凌然傲气。
时归原本还在一旁期待着想看师尊接下来会如何感化少年,谁料沈逢知只冷冰冰撇了眼应回雪,随后转身就走,只剩时归一人于寒风中凌乱。
这就……走了?
“沈逢知!”时归一时心急,慌乱间不甚将心底的名字脱口而出。
听到名字,那身影顿时定在原地,缓缓回头……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