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总，有人在网上发帖说您公开招募是要做人体实验，不安好心。”金斤收到舆情监控小组发来的信息。
“？”杜珏眼里冒出问号。
金斤继续说：“不过，这帖子被报名的病人家属发现了，已经被举报下掉了。”
舆情组在帖子没有阵亡前还截了图，看起来病人家属究极愤怒了，骂出来的话十句有九句都是打码的。
杜珏：“……”
听起来好像也没有自己什么事儿的样子。
“符合条件的名单已经整理出来，按照研究所的要求筛选了不同病症程度、年龄、性别、身体条件的试验者，对于对方提供的家庭经济联系了事务所进行背调，剔除了3个声称困难实际经济富裕的报名者，入选名单已经公示，筛选条件和剔除原因一并在评论区进行了说明。”金斤汇报着最新进度。
“什么都公示吗？不会侵犯**吗？”杜珏接过金斤递上来的平板。
“我们并没有公示**内容，只不过明确标出了某些报名者伪造经济情况的不合格原因。”金斤微笑。
杜珏秒懂，然后默默地点了个赞，干得漂亮！
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人明明有钱，但是就喜欢卖惨去花别人的善心钱，搞得很多善良的人都不敢随便献爱心了，谁知道自己的爱心会不会变成别人的别墅。
这可太恶心人了。
明明是救急的钱，却成了蛀虫躺平的米粮。
和杜珏一样对这种行为愤愤的人不在少数，入选公示的评论区里恭喜、感谢和讨伐、诅咒同时轰轰烈烈进行着。
【有我！是我！[哭]】
【恭喜恭喜！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中辣！！！！！我要去跟我爸说！】
【快去快去！】
【好多人呀，我还以为只会选几个人，结果一公示，中选的名单居然能放出来三页？】
【这么多人的吃住津贴得多少钱呀】
【还有研究所的研究经费，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楼上的，你有没有发现男女老少不同身体条件的人都有】
【很符合科学标准了，临床试验各种人群都需要测试的】
【这样做了，如果确定可行的话，后续推行就有参考了】
【话说，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每一个落选的都给出了未录取的原因】
【我也注意到这个了，挺好的，有一种死也知道怎么死的安心】
【楼上说什么死不死的，快呸呸呸！】
【呸呸呸！】
【悄咪咪问一下，这个实验要做多久呀？】
【这个可能一般人都没有了解，是的，我就是那个没有了解的，现搜了一下，震惊到我了……】
【我也去搜了，确实震惊到了，可能圈内的一直都这样，不过第一次去搜索的真的会被震惊到，居然要这么久的吗？】
【想一想这东西是药，也能想通了[大彻大悟.jpg]】
【疯狂点头！】
【毕竟是药品，不是一般的东西。从试验到上市的时间长太能理解了，没有人愿意自己买了药居然还是小白鼠】
【对对对！】
【但是对于急需的人来讲，可能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能够直接参与到临床药物试验中，对他们来讲就是获得和死神赛跑的资格了】
【楼上好会形容！】
【……所以，是多久呀？从试验到上市大概多久？】
【回楼上，通常6-10年】
【夺少？】
【是的，就是这个数，这还是临床到上市，研发的时间还没算进去，所以搞科研的真的是一个非常耗时间耗钱的事情……】
【感恩还有那么多研究机构和人员还在努力的路上】
【感恩 1】
【感恩 10086】
杜珏现在每天都会去医院的单人病房陪郑小小说会儿话，郑小小有想吃的、想尝试的东西都会跟杜珏说，毕竟杜珏现在的经济情况买起来并无任何压力，她俩的关系让她提要求的时候并没有太多压力。
要是她有能力，也会愿意给杜珏花钱的。
这一点，杜珏和她都从未怀疑。
她俩聊天的内容并没有固定，从新出的电视剧、电影，到好看的衣服、饰品、医院的空调、脸上冒出来的痘，天南海北、大的小的，都可以成为聊天内容。
“上次我推荐给你的那个剧，你有看吗？”郑小小刷着手机问。
杜珏正在削苹果，不知道是不是基因里自带的固执，每次削苹果、梨子，她都想一口气削出来，虽然削断皮对于苹果本身的味道并不会有任何的影响，至少目前没有科学研究去证明，但杜珏总会觉得能够一口气不断地削出来的苹果更香。
“什么剧？”杜珏头也不抬，专注手上动作。
“就是那个小祖宗重生后回来重振家族，一张萝莉脸管帅大叔叫曾孙子……”郑小小兴奋地介绍，“女主长得很好看的那个，你说妆造还挺好看的那个……”
“哦哦你说那个剧呀……”杜珏一副恍然大悟的语气，但其实完全没有想起来是什么剧。“我才看了个开头，怎么了？”
总之，郑小小是不会问她开头的。
杜珏笃定。
“那个剧已经完结了，不过只是第一部，我看剧情才走了小说的一半不到，你要是不急的话，可以等第二部出来了再看……”郑小小也知道自家好友拖沓的性子，毫不意外这么久了才看了一个开头的反馈。
她就是刚好想起来了，自家好友喜欢追完结的剧，如果是连载更新的那种，她追着追着就弃剧，捡起来的概率几乎等于零。
“哦哦，那我等她第二部出来了再看吧。”杜珏满意地端详自己一口气削出来的苹果皮，鲜艳的果皮和嫩黄的果肉颜色交织，真是美丽。
欣赏片刻，然后毫不留情地丢进垃圾桶。
果皮看看就好，过不了三分钟就会氧化发黑卷起来。
还招蚊虫。
杜珏将苹果分成块状，放进可爱的果盘中，用金属水果叉叉了一块递给郑小小，“最近感觉怎么样？”
“医生说目前的状态还是比较稳定的，我还算是发现的早的，就看后面怎么发展了。”郑小小身上稍微养出了一些肉，虽然和曾经肉嘟嘟的她相比仍十分单薄。
她虽然很想活下去，健健康康地活下去，但是也不敢完全相信一定会有一个好结果，但是好友帮她解决了经济上的压力，她能够在这剩余的人生中过得如此舒心，也不用担心给父母留下负担，对她而言已经是非常大的安慰了。
郑小小的心态还是非常不错的，虽然跟杜珏发消息的时候看起来心如死灰，对人间恋恋不舍的模样。当然她现在也是对人间恋恋不舍，她永远爱这滚烫的人间呀。
郑小小是一个非常热爱生活的人，她俩会成为朋友，也是因为对于生活同样的热爱，爱好天气的风，漂浮的云，生长的草，好吃的食物，可爱的猫咪，等等。
有的人就是因为太像，成为了朋友。
杜珏和郑小小就是这样的朋友。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自己生病了，所以会特别地去留意其他生病的消息……”郑小小啃着苹果，沉吟片刻说，“我最近总是很容易刷到患病、抗癌的分享……”
“哦？”杜珏顿了一下，等待着郑小小未尽的话。
“其实以前有可能也刷到过，但是当时的我并不是很关心，也不是很懂那些人发出来的东西意味着什么，当时的我也许会停下来感叹一下，太惨了，真可怜，健康真的很重要之类的，如果有余力会捐款，没有可能会留下祝福之类的留言……有时候也不会做什么，就看了点个赞表示看过，告诉发帖的人有人看过，支持她……”郑小小的眼神定住，阳光在洁白的被褥上留下浅金色的光斑。
郑小小脑子里纷乱的思绪很多，她斟酌着表达：“这样做也没有什么，毕竟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我们没有必要背负上陌生人命运的负罪感，我也没有觉得之前的我就是冷漠……只是，当我处在这样的境遇中时，我忍不住会想，我是不是可以做更多，尤其是当我有这个能力的时候……准确来讲是我的朋友有这个能力……可是我不知道怎么说，因为你有能力并不代表你必须要这么去做，就像有钱人有钱不一定要匀出来去捐赠，去给到哪里……但是我就是会想，是不是可以……怎么说呢，我并不是想道德绑架你……虽然听起来确实很像是道德绑架……”
杜珏没有开口打断郑小小逐渐混乱的话，她静静地听着，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郑小小也没有询问她的看法。
朋友有时候并不需要给建议，有时候就是倾听，让对方知道“我在”就足够了。
“……”郑小小沉默了一下，抬头看向杜珏：“阿珏，我可以把你送我的房子拿去卖了然后去捐款吗？”
她不能对杜珏的钱有不应该的占有欲，但是杜珏已经送给了她的东西，她应该是有处理的权利的，只是因为过于贵重，她认为应当和杜珏提前说一下自己的决定。
不是所有的礼物都是可以随便处理的。
礼物本身就是带着心意的，尤其是好朋友的礼物，尤其数额不小。
“我不同意。”杜珏轻声说。
郑小小眼神失落。
“我送给你的就是你的，你可以处理，但如果是这个原因，我觉得不行。”杜珏说，“我已经安排人去联系不同的研究院了，临床试验会逐步安排不同的病人，所以，你不需要卖房子。”
郑小小抬头看向杜珏，眼睛里有泪花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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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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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遍地开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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