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爱值波动——】
【情爱值上升10点——下降1点——上升15点——】
燕栖棠微动了动指尖。
灵魂与躯体都虚弱无比,他沉沉昏迷,只有小爱在他脑海里跳脚。
再昏得深些,便什么都听不见了。
场面一度混乱无比,云祈鹤偏偏坐得稳当,岿然不动。
他紧紧怀抱着燕栖棠,后者脸色惨白,血还在淋漓流着,顺着淌落,汇成死寂血河。
“殿下!”使节来护他,瞧见这场面,只怔愣一瞬,随即又暗声道:“这些暗卫似乎目标不是……”
目标不是他。
他自然知晓。
怀里人体温渐凉,他紧了紧手,想将自己的体温传度,却发觉自己也早已惧怕得浑身发冷。
明知一切是假,一切都是谎言,连对方对自己的好意,也全然没有一丝真意。
那位碍眼的探花郎偏要来他眼前晃。
花时恒一直注意着燕栖棠的动静,瞧见他为了那位质子殿下挡了剑,心下怔然。
不仅感念燕栖棠用情之真切,更是敬佩,愿为他人舍命相救,这是何等的赤诚之心。
遑论质子身份之特殊,只是……
在敬佩之余,他却生出些不明不白的丑陋醋意。
嫉妒那位被冷落的棋子,那位眼盲病弱的质子,偏偏能得了他的真心。
若他当时多留意几分燕栖棠……会不会一切都有所不同呢?
花时恒狼狈摔在云祈鹤身侧,面上尽是担忧忧虑,“殿下!殿下……”
他欲要伸手去触,被云祈鹤单手挡了回去。
眼上还蒙着白绢,却偏偏有被凝视的阴森感。
-
纷争即刻停歇,燕帝唤人将燕栖棠带去医治。
燕九瑜计谋得逞,依旧高兴不起来,他咬牙坐在原处,睨向底下稳坐的云祈鹤。
后者静默,文弱得像是画中人,但他知道,云祈鹤是柄利刃。
在他们二人还留有合作关系时,这便是他趁手的利器,但稍有不慎,仍会划伤他的手。
可偏偏……南国使团来使期间,他母后惨遭毒手,凶手竟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燕七瑭?!
他到底不信,那个废物若真有能耐,便不会在冷宫待这么多年。
其后一定有云祈鹤推背助力。
燕九瑜恨得切齿,如今伤了燕栖棠,反倒叫父皇对其多了几分关怀,云祈鹤倒是一身干净……
他瞪得怒气更甚,后者像是有所察觉,微微偏头向他这一侧。
该死的云祈鹤……
那该死的云祈鹤,朝着他,稍稍勾起唇,静缓地扯出一个浅笑。
-
月明星稀,空中掠过几只漆鸦。
燕九瑜喝得多了些,回了东宫后便醉得不省人事。
屏退了所有宫人,他任由自己瘫倒在地上,满身的酒气。
来人步履缓缓,燕九瑜闭着眼,头痛欲裂,随手抓了个东西就往外砸去。
“都说滚了!!滚啊!”
云祈鹤轻飘飘避过,他垂眸瞧了一眼,那碎成渣的茶盏。
燕九瑜蜷缩在地,像个初生的婴儿一般,怀抱着自己,地上凉,他想将脸埋进胸脯却做不到,看着滑稽可笑。
分明也是十几岁的男儿郎,还是燕国未来的皇帝,行为幼稚得令人发笑。
他呜咽着,喃喃唤着“母后”。
真好啊。
起码他的母后爱他,一切都为他打算。
云祈鹤在他身前蹲下身,他此行没捎着那根崎岖难看的盲杖,眼也没蒙着白绢。
“燕九瑜。”他轻声唤他,却反手扇了对方一巴掌。
打得对方连嘴角都渗出血丝,红印印在白皙的侧脸上。
“醒醒。”
只是那么点血……又如何与他眼中的那条血河相比?
似乎嫌对方的血脏,云祈鹤站起身,用脚替代手,招呼了他几下。
素来是娇宠长大的太子殿下,哪里受过这等苦,他被踹得鼻青脸肿,生理性流着泪,茫然地用手挡着脸,脸疼得厉害,酒还未醒,连眼神都懵懂清澈起来。
眼睛受了压迫,睁了几下,才堪堪看清眼前之人。
“云祈鹤!?你、你怎么在……”
他恍然清醒,连滚带爬,欲要出声唤宫人来,反被对方拎了后衣领,向后一带。
对上那双眼,燕九瑜浑身发毛,他嗓音滞涩:“你、你看得见?”
云祈鹤不置可否。
他拎着他的衣领,顺着一拖,燕九瑜便又狼狈摔在了地上。
这位金贵的太子殿下实在是疼得厉害,偏偏又哪都护不住。
反倒是越想越气,“云祈鹤!你为什么要杀我母后?”
他那张与燕栖棠相似几分的脸,如此磕碜的伤,挂着可怜兮兮的泪,令人气更甚。
“我待你如同兄弟手足,你为何要杀我母后……”
云祈鹤压着笑:“兄弟手足?”
真是个稀奇的词。
“你待我……从来都是玩物猎狗吧。”
他的笑意冷淡,眸底深郁,燕九瑜不敢与他对视,徒生不小心溺毙冰渊的恐惧感。
他指尖微动,绞尽脑汁,想着传唤侍卫来的可能性。
偏偏对方抬脚便踩在他那只阳春白雪般娇嫩的手上,在他痛呼出声前,又是一脚踹歪了他的脸。
“燕九瑜,”云祈鹤踩在他的指尖上,缓缓蹲下身,无视了对方因痛苦而皱成一团的狰狞五官,“他一日未醒,我便折磨你一日。”
分明昔日常挂着一抹淡笑,瞧着清冷疏离,但总归是温柔缥缈的。
如今却如阴曹地府的弑血罗刹,那抹笑意也变得渗人可怖起来。
燕九瑜咬牙,嘴中溢出血沫,仍是逞强:“他?你说燕七瑭?”
他偏头“呸”了一声,切齿笑道:“云祈鹤,你真是好深的心机啊……”
“你装瞎子这么久,燕七瑭不知道吧?要不然也不会傻兮兮地去为你挡剑了——你骗他这么久,他连你是否看得见都不知道,哈。”
他用尽力气,忍着疼,挤出一个恶笑来:“他真可怜啊,跟他母妃一样,都被男人骗着去死。”
云祈鹤垂眸盯着他,没应,俄而粲然一笑:“殿下,可有空小聚?”
下一瞬又冷了脸,拖着燕九瑜起身,身躯淌过的地方,都留下一条蜿蜒血痕。
东宫的守卫懈怠,连换班都拖拖沓沓,云祈鹤尚且没多注意,便将人拖了出来。
他将人往里头一丢,理应在驿馆歇息的南国使节尽在此处。
角落还有几位眼熟之人,那些都是燕九瑜叫他杀的人——听了劝的,都被他收归麾下;认了死理,宁死也不肯归他的,他自然也敬佩对方气节,将人留了全尸。
燕九瑜早已经晕了过去。
脸肿得厉害,使节一时没认出来:“哪来的猪头?”
云祈鹤轻轻启唇一笑:“是在说你自己么?”
使节一阵恶寒,抖了抖,拿了绳索将人捆得结结实实。
待云祈鹤走前,使节才煞有其事又道:“殿下,今日燕宫大乱,兴许我们得提前启程回南国了。”
“您……”
他稍稍垂眸,须臾,才抿了抿唇,似乎有些羞涩,但瞧上去面色无虞,正常得很。
他道:“留下两匹马,备好马车,我要带一人一起回去。”
好累好累,这几天在忙复习……停更了几天不好意思(鞠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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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冷宫废太子(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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