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莎也赶来了，看着满地残片，听见成员们交杂不断的讨论声，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事情已经解决了。
“好了，伙计们，为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
“我们知道。”汉娜打断道。
“啊？你们知道？”菲莎有些不确定地看向艾德尔。
“他是你的远房亲戚嘛……”凯特悄咪咪凑近，胳膊肘杵了杵对方，“霍克长官都跟我们说了，放心，我们会保密的，毕竟马戏团还有最后一场演出嘛。”
菲莎神色不定地扫视众人，他们纷纷摆出守口如瓶的动作，表示都懂。扫过林斯时，对方对她点了点头。
嚯，都不用她费劲口舌解释了。菲莎佯装咳嗽一声，突然略有严肃，着重道：“各位，有件事情，我要宣布一下，没来的成员你们相互通知——”
汉娜心里一紧。
艾德尔瞥向不远处的林斯，对方正含笑地观察马戏团的气氛。见状，他便悄然隐出人群，正好遇到姗姗来迟的布莱克。
“我们借一步说话？”艾德尔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带着布莱克往更安静的角落走去。
“它威胁了你不止一次，对吗？”他开门见山地问道，声音压得很低。
“温探长，您怎么知道？”布莱克点了点头，回应道。
“因为那份委托档案。”艾德尔语气平和，“那些特别标注的注意事项，我猜一定不是菲莎女士整理的。”
“……对，我只是想暗示您。”布莱克低下头，声音几不可闻。
“你的暗示很奏效。至少关键线索全都摆在明面上了。”艾德尔感受到对方有些局促的神情，语气放缓，“放轻松，我只是想找你求证一件事：机械小丑行凶时，你恰好看到了，是吗？”
布莱克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良久才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没错……”
那边，不知菲莎说了些什么，人群爆发出一阵愉快的欢呼声，两人都不自觉朝那边望了眼。
哈勃正兴高采烈地鼓着掌，东张西望间发现了正在交谈的两人。他好奇地想要凑近分享好消息，却被不知何时出现的林斯微笑着拦下。
“让他们好好聊聊。”林斯轻轻摇头，眼神疏离而坚定。
哈勃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朝林斯会心一笑，乖乖缩回了人群中。
艾德尔忽略了这小小插曲，已经确认了是怎么回事。
布莱克目睹凶案后被机械小丑威胁，凯特饲养的猛兽突然发狂正是小丑现身的征兆，而动力炉再次异常则是第二次胁迫的证明。
不然，一个刚来不久的助理，怎么可能知道废弃了五年的机械小丑的关节声是什么样子。
“我很抱歉……隐瞒了这么多。”布莱克声音不自觉地哽咽。
“在威胁面前选择自保，是人之常情。”艾德尔拍了拍他的肩，“你已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到了最好。菲莎选择秘密委托，就是希望既解决问题，又保护每一个无辜的人。”
他望向远处正与团员谈笑的菲莎，语气坚定：“这件事就此翻篇。马戏团需要迎来新的开始，而你，也该放下重担，继续前进了。”
“马戏团不是要解散了吗？”布莱克愣神。
“我猜，不是。”艾德尔望着汉娜跑过来的雀跃，心想菲莎连助理都瞒着，闷声做了件大事——
他先前在审判长办公桌上瞥见过菲莎马戏团的批示文件，《股权均摊协议》。
“阿温！”汉娜找到他的身影，喊了一声，脸上尽是愉悦和得意，前者是因为家没有散，后者嘛，“我就知道菲莎是那种玩文字游戏的人！”
“什么文字游戏？”菲莎朝几人靠拢，见他们在讨论关于自己的谜语，双手环在胸前，挑着眉。
林斯见他们交谈结束，也走过来，正巧听见小女孩说了什么，转头看向他，眼神中似乎带了点疑惑，仿佛在问：你们在说什么秘密？
艾德尔不失礼貌地笑了笑，随后问：“对了，菲莎女士，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现在我终于有机会问了：您之前似乎有一个叫山姆的助理？”
林斯点头，也看向菲莎。那个叫山姆的人，正是歌剧院异常情况的始作俑者。
“山姆……提起这人我就来气。”菲莎双手叉腰，对旁边的助理命令道，“布莱克，你来说。”
“经理预支了山姆三个月的薪水，结果还没干三天就卷钱跑路了。”布莱克实事求是地回答。这是菲莎在雇用他当天告诉他的，也正是这个人的前车之鉴，菲莎时不时就让布莱克报备，弄得他有时候哭笑不得。
他与林斯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瞬间会意无声的交流。紧接着，他说：“多谢解惑，那么接下来，我也该提出告辞了。”
“不多待几天吗？”汉娜皱着眉，有些可惜。
“汉娜！人家探长没时间陪你玩！”菲莎斥道。
“那你有空记得来玩～”汉娜嘟囔着对艾德尔说道。
艾德尔微笑着点点头，林斯见状搭着艾德尔的肩，也笑眯眯地问：“那我呢？我可以吗？”
“你……”汉娜奇怪地打量着，两人看样子关系很好，便说，“你也来！”
林斯被这个小女孩逗乐了。
……
闲聊过后，艾德尔在房间内收拾行装。林斯则慵懒地靠在门框边，看上去无所事事。
他盯着艾德尔把桌子上的文件一一整理好，塞到公文包里，漫不经心地说了句：“任务结束了哦，艾德尔，你现在要回去复命了吧？”
“不，”艾德尔的动作顿了一下，目光落到林斯身上，“我们去28号花房。”
“哦？”林斯挑眉一笑，突然站直了身子，眼神都亮了，显然对此起了兴趣。在他眼里，艾德尔这句话仿佛跟“我们去约会”没有区别。
艾德尔或许知道林斯在想什么，但还不如不知道。他再次应了声：“顺路而已，不用急着回去。”毕竟距离委托结束还剩下整整一周时间，这或许多亏了现在正盯着他看的傀儡师。
林斯心情不错，突然注意到他的手，脸色又暗了下去：“差点忘了，你还是个伤患。”他把艾德尔拉到一边，伸手打了个响指，两个人偶一前一后应声而入，开始打包起艾德尔的行李。
“你现在能不动手就不动手。”林斯轻轻托起他的一只手腕，翻来覆去检查一番。虽然当时用特殊药处理还算及时，估计过个几天就好得差不多了。但林斯还是皱着眉，“你知不知道，这双手很珍贵的？”
“没有性命珍贵。我如果当时不处理，那么大一块炼金石，估计会发生难以想象的爆炸。”
“好吧，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林斯无奈叹气。
艾德尔默默抽回手，注意力还在自己的行李上——
“要不，还是我来？你那两个傀儡有点……”他指着人偶欲言又止。
林斯低头看去，只见艾德尔的衣物被胡乱堆叠在箱中，两个人偶正试图将箱盖强行合上。
“呃……”林斯露出尴尬的笑容，轻轻用鞋尖碰了碰人偶，“看来它们还不擅长这种精细活。”
难得见到傀儡师出糗的一面，艾德尔不禁笑了笑。被他笑得不自在，林斯找补道：“其实它们是故意的。”
“为什么？”艾德尔看破不戳破，顺着对方问。
“为了给我制造一个帮你买新衣服的机会。”林斯得意地看着他，“走吧，艾德尔，在去花房之前，我们是不是该享用午餐放松一下呢？我知道一个不错的餐厅。”
林斯说着看了眼他的手，笑眯眯地接着说，“如果你不方便的话，我不介意亲自喂你。”
艾德尔礼貌性地笑：“谢谢，我挺方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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