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不爱我。”
凤鸣冷笑，“你难道就爱我吗？”
“...”庞如海支吾，“我当然爱你。”
“你爱得真的是我吗？我怎么觉得，你爱你的初恋，而我只是你初恋的影子呢？！”
见庞如海皱起眉头，她没由来地一阵快乐。
“我总是能让你想起她，对吧？看见我，你就可以合情合理的联想到她对吧？！”凤鸣委屈道，“就是因为这个我才会和别人在一起，是你把我推给别人的！我爱你，可你根本不爱我！你的目光看着我，又穿过了我，穿过了时空，还是落在那个女人身上！”
“胡搅蛮缠。不说爱不爱，结婚是儿戏吗？结婚是两个家庭在一起，如果我们有了孩子，我们还要对孩子负责，你到底清不清楚结婚意味着什么？什么是承诺，什么是责任？！你觉得我不爱你了，你可以告诉我，我想办法解决，和平分手，诉讼离婚，怎么也都可以。而不是你觉得我不爱你了，就出去偷人！难道我不爱你了，就可以出去找别人吗？！”
“你没出去吗？！你的心！你的心早就已经出去一千次，一万次了！”
庞如海愕然，觉得她真是被文学祸害惨了。
凤鸣恼火。
“你就是个受虐狂，喜欢别人把你当烂抹布，瞧不起你，你就觉得爽了！承认吧，连我出去偷人，都是你默许的，你期待的。你就喜欢这种感觉！”
庞如海气得真想给她一巴掌，他深呼吸了几秒，整个上半身都麻了，喉咙里充满了酸涩与辛辣。
凤鸣见他那样，也知道自己说得太过分了，可她不愿意服输。
她爱庞如海，但更爱自己，她不愿意让自己处在下风，卑微地祈求什么。所以即使庞如海现在看起来要气得晕厥，她都不肯放过庞如海。
“活该那个女人不要你，抛弃你，跟着大款走了。实话告诉你，我不会同意离婚的。我就是要拖着你，再出去偷人，看你受苦，看你被所有人当成大傻蛋。你不就喜欢被这么对待吗？！这下你满意了？！”
庞如海腾地一下松了安全带，走了出去。
凤鸣也没含糊，她窜上驾驶座，径直把车开走了。开出去几米，又从车窗扔下一部手机。
不得不说，凤鸣聪慧而敏感。
依凤鸣之想法，庞如海绝不是他口中的对婚姻忠贞不二的男人，也许他曾经是，但现在绝对不是。他只是有贼心，没那个贼胆。
时机成熟，他就会抛弃礼义廉耻，没有十成十的把握，他就只会装傻卖呆，装出一副痴情怨种的模样。
不不不，对于庞如海来说，没有十二成的胜率，他都不会轻易动兵。
她出轨了，只是他算计里的第一步，他还得等着她发疯，或是亲手将她打造成人人畏惧的疯女人，这样他才能分到更多的钱，更多舆论优势。
贱人，真是贱人。
凤鸣心中冷笑，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他那自卑高傲的贱骨头也配算计她。
正如凤鸣所推算的，庞如海又去见了信芳。
这些天赶上学期结束，其实很忙，但他像是没了头的苍蝇，心里乱糟糟的，一味地想把头找回来。
系里还出了点事，一个学生自杀了，好像是和导师不合。
学校一边焦头烂额控制舆论，一边给系里所有的研究生导师开会，开了足有一下午。
庞如海半路就溜了出来，他讨厌这种无用的、又不得不走的、甚至不知道走给谁看的流程，这会议不知道能震慑住谁。
胆小的不会去做，胆大的也拦不住，苦得只有他这种挨了连坐的，要强挺着精神听书记讲些片儿汤话。
如果他知道信芳在哪，他怎么可能忍着不再去见她，就是为了去侮辱她或是被她侮辱，怎么样都好，他要去。
他不断回忆那天的场景，思索为什么会在那里见到信芳。
她落魄了吗？还是什么？白远呢？应该是早就不要她了吧。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这么瘦？他甚至有些不忍心认了。
他开着车向东城，时不时回想起那天凤鸣对他的嘲讽，他脑中的理智不断警报，他应该和信芳划清关系，不然到时候和凤鸣的拉扯，再无道德制高点的优势。
可那又怎么样呢，无所谓了，他再次走到悬崖边，迫不及待地想跳。
她都已经先出轨了，而且证据确凿，他只是去见一见老同学又有什么所谓，况且他已经充分准备好了借口。
他准备了三盒补品、一些解酒产品，打算先送到岳父那去。再停在那家便利店门前，以买瓶水为借口。
那天生日，他岳父喝得大醉，回到家像个喷射机一样满屋子呕吐，高压水枪一般，呕吐物直接从嗓子眼里喷射出来，蔚为壮观。
他甚至还要憋着笑，那一刻，他真想哈哈大笑。看着这一家子黄世仁也有今天。满屋子乱跑、被呕吐物喷得全身狼狈的时候，他怎么能不发自肺腑的感到神清气爽。
他和凤鸣结婚的时候，父亲已经去世很多年，母亲卧病在床，弟弟大学毕业找不到工作先去了超市干理货员。
相比于凤鸣这钟鸣鼎食的家庭，他的岳父对他看不入眼实属正常，如果不是他二十九岁就评上了副教授，估计他岳父连门都不会给他开。
他憎恨，也同情凤鸣。
他仅仅是呆了四年就要窒息，更何况是放荡不羁的凤鸣。也许她那精神分裂般的做派，就是被她父亲活生生异化出来的。
庞如海到的时候，他岳父还在睡觉。他的岳母温顺地在擦地，她的年纪也不小了，患有严重的腰间盘突出，但这会儿也像个奴隶，趴在地上试图把呕吐物的味道擦掉。庞如海赶快扶她起来，让她去休息。
庞如海一来，他岳母又翻了身，成了奴隶的头领，虽然还是奴隶，但又有管束庞如海这种下等奴隶的权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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