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不介意保护你。反正我的离婚官司也打完了。”
白远打量着那张被他精心照料的脸,现在它又丰盈了起来。
大概半个月了,她的脸消肿得差不多,身上的淤青却迟迟不好,还不知道从哪又繁殖出了新的淤痕。
她真是个娇生惯养的人,如何经得起在外的风吹雨打呢,白远暗自想,在心里描摹她的脸颊,那流畅柔和的线条,亮晶晶的杏眼,纤长稀薄的睫毛。
吃罢了饭,他难得陪信芳坐着,看一会电视节目。
“谢谢你,还没有谢谢你帮我摆平追债公司的事...”
“那什么时候交保护费?”
他本来是信口胡说,却见信芳一怔,随后就想要脱衣服,白远反而一把拉住。
“别整的跟上刑一样,那就没意思了。”
信芳凑了过来。
如果是普通的凑过来也许好说,可眼下她穿着轻薄的睡衣,那是他给她买的,大片皮肤裸露在他的眼前,空气都变得焦灼。
更何况她的声音如细钩,要把他的心掏出一个洞。
他吞了口口水,心里觉得有点烦。他想这事为什么不能是你情我愿,非得夹杂利益往来。
他不想背上逼良为娼的罪名,但对信芳主动示好没抵抗力,她颤抖的手冰凉,碰到他的肚子叫他倒吸一口凉气。
他低头看了看信芳,她正如临大敌,果真一副害怕又不敢叫的表情。这让他想起那晚的猪头。
“咳... 要不还是算了...”
“你可以保护我吗?”她小声问。
“... 嗯。”
她主动凑了上来,轻轻吻了一下白远的嘴角。白远知道,她已经尽力掩盖她的不情愿了。
“什么意思,觉得反正终有一劫是吧,早痛不如晚痛。”
她笑了,又有点悲伤,哭笑不得。
“那你能资助我上大学吗?正经资助。”
“不能。”他十分生硬。
他只要一低头,就看到那深不见底的**深渊,有着强大的引力吸引他的灵魂。从她身上散发的冷香,迅速在他的鼻腔游乐、旋转。
她那略带勉强和讨好的神色更叫他难以抗拒,若是全然顺从他还觉得没劲,最好是带上这稍稍的不情愿,好叫他更被那能够控制他人命运的愉快冲昏头脑。
他为自己辩护,认为这种时刻,没有人能压得住火、坐怀不乱,反正他不能。
他帮信芳还了一点债务,算是给她一点甜头。
她果然十分开心,又是好一番谢谢。
她有着一种青涩的浪荡,总令白远头昏脑涨。介于信芳的经历,他又有种引人落入深渊的罪恶。
白远打算带她去国外玩一圈。她对此诚惶诚恐,尤其听到他还要去赌场,她坦诚:“我的运气很差。”
他喜欢看她那副受宠若惊的模样,看她那副感恩戴德的模样。
信芳跟着白远出国了。
那里的天气信芳很不喜欢,但她不敢说,只是贴紧在白远身边,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白远叫她去购物,她也不敢,她似乎对花钱有了某种心理障碍,再也不敢奢求那些纸醉金迷的日子,她刻意地受苦,好像这就能赎罪了。
因此他总算明白,为什么她不再渴望重回往日。
他带着信芳去了赌场,她那时稍微胖了一点,不再瘦得吓人,头发也恢复了光泽,卷成了大波浪。
她如小猫一样坐在他的怀里,把头搭在他的肩头,哈欠连天。他随手给她一些筹码,叫她随便押注,她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十三上,没想到竟然中了。
随后他频频出手,叫信芳给他选号、要牌。
他心情大好,认为信芳就是他的幸运星。不住地将她摁在床上亲吻,夸赞她的运气。回了国,他大手一挥帮信芳还了债务。
此后他对信芳格外宠爱,几乎是什么要求都能满足,他还想送信芳到国外去留学,她因为英语不好,又惧怕到异国他乡,遂作罢。他安慰信芳,学历不过一张文凭,只是为了以后的工作。
他信誓旦旦发誓,说愿意养她一辈子,往她的账户里打了不钱,他以为这样也许能让信芳安心一些。可她依旧恐惧,因为她不是没见过那些数字突然清零的时刻。
那阵子她都住在上锡,这个购物之都,曾经她最爱的地方,那些商场全部如数家珍,甚至现在去,那些柜姐都还能把她认出来。可对方的热情,只让她恐惧,试图躲在白远的西服后。
在她变成孤儿后,在事情逐渐尘埃落定后,在连债务都被一扫而空后,她体会到了巨大的空虚。
她看着钟表一圈圈地打转,恍惚间觉得自己是一只无限长的弹簧狗。她已经坐回了客厅,却仿佛还看见半个小时之前的自己正在花园里浇花,并慢慢朝自己走来。她是弹簧狗的脑袋,花园里的,是弹簧狗的屁股。
好吓人。
那此刻她的狗头又在何处呢,她茫然地环顾四周,如此思考。
这时她喜欢做点家务、整理房间,做家务变成她的安全屋,她曾经靠着家务躲避现实、逃脱烦忧,如今她依旧靠它忘记空虚、忘记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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