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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这两年过得还不错,如果付飞没有出现,那真是太顺心了。

霍桐从小就挨揍,不仅挨揍,还试图保护他的母亲不要挨揍,至少不要被揍死。

他的母亲很怪,既不去妇联,也不报警,只盼望着某一天他的父亲吃错了药,回光返照或是佛性大发,突然宽恕他们母子。

后来霍桐才知道,他的母亲早就做好了跑路的准备,抛下他跑路的准备。

信芳来的时候,他既同情又厌恶。同情她即将被揍,又厌恶她为什么上赶着来送死。后来信芳有些哀伤地说,她看男人的眼光一向不准,她以为霍勇会是个好男人。因为那哀伤的神色,霍桐再也不提这件事。

他们本来没什么交集,霍桐专心念书,吃住几乎都在学校,就算放假也不回来,信芳小心翼翼地伺候着霍勇,偷偷寻找逃跑的出路,但因为有了霍桐母亲的前车之鉴,霍勇几乎不给信芳钱。

所以那天冒着大雨四处寻找他的身影,让霍桐不解。

她为什么不自己跑了算了。但遇到付飞之后,他大概就明白了,信芳就是那种无差别大发慈悲的冤大头。

霍桐在竹南念的高中很差,全是不学无术的学生。霍桐的出现成为老师们的焦点,尽管他们对升学率完全没抱希望,但一个好学生总是引起老师的怜爱,他们尽可能地教,霍桐也很给面子。

当然会有混混来找霍桐麻烦,那是刚转来的时候,霍桐一个人揍了七个半,之后没人敢惹他。

混混而已,就连打架也只挑软柿子。他们不像霍桐的爹,激情上来会抄菜刀。不过那场斗殴霍桐也受了伤,他两条腿都让人打折了,一条骨折,一条扭伤,得坐轮椅,为了上学方便,他的班主任愿意在家里腾个地方给他住。

那段时间他不在家,付飞这只臭虫,闻着味就寻来了。

他最恨付飞这种人。

付飞在学校常常面临挨打的危机,他受女生欢迎,喜欢扎在女生窝里,自然不受待见,走桃花劫。

只是他跑得都很快,求饶速度更是惊人,下跪磕头是家常便饭,叫爷爷还是叫爹都无所谓。后来他又学乖了,每每有钱,就邀请其他人一起喝酒,付飞的酒量惊人,但他很爱装醉。

那天他酒气熏天,倒在了面馆的门口,信芳一大早开门,以为有人死了,吓了一跳。

那还是个冬天,外面常有喝多了冻死的。

信芳刚要去看,付飞就攀上信芳的胳膊,将她抱住,又一起栽倒在雪地里,台阶上,信芳只穿了冬天的睡衣,付飞冷得像一个大冰块。

她惊叫着,给了付飞十几个巴掌,想让他清醒。而付飞压在信芳的上面,迷蒙着看着她,打量她。

细长的眉毛,红彤彤的脸颊,要流出来的鼻涕,果然和听说的一样,有一种俗气的漂亮。

他是故意倒在信芳的店前面的。

“姐姐。”

他张口,喷出一阵阵酒气和呕吐物的味道。

信芳真怕他下一秒就吐在自己脸上。

她使出吃奶的力气将顶上的庞然大物推开,在原地咳嗽了好几秒,她厌恶酒气,厌恶那种久违的味道。

他让信芳想起那个恐怖的前夫,每次挨打的前夕,酒的气味就是风雨到来的前奏。她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仿佛那个前夫已经来到她的面前,她的眼泪不知为何留了下来,只是一两滴。

付飞看到了,看到她流眼泪,他愣了一下,差点决定不再演这出戏。

“姐姐。”他在地上耍赖,“你家的石头把我绊倒了,赔钱。”

付飞是什么样的人。

是贱人。

他的头发颜色变幻莫测,发型千奇百怪,他的衣服都像是在非主流垃圾站偷来的,但只要他的脸出现,一切都成了陪衬。

脸在江山在。

他的长相带有一种软弱好欺负的意味,连带他瘦骨嶙峋的身躯,都让那双狭长明亮的浅黄色眼睛看起来更适合放在女人的脸上。

至于人品,那就是低劣,没有别的。

付飞展示他的伤口,膝盖隔着裤子磕破了皮,两只膝盖摔得都挺严重,手上脸上也有一点擦伤。鬼知道是不是真的是在面馆磕得。

他要索赔,死缠烂打,甚至要报警。

“好吧,你要多少钱?”

“二十。”

“...?”

他笑着,带着喝多了的红晕:

“不多吧,姐姐。”

“你多大了?”信芳有些不适,她渐渐从前夫的恐惧里缓过神来,确认眼前的只不过是个毛头小子,还是她最讨厌的那种。

“嗯...和姐姐的儿子差不多大。”

信芳皱眉,“那是多大。”

她不准备先把霍桐交代出来。

“霍桐多大?”

好吧,对方有备而来。

“你认识他?”

“当然,我是他的同学,同班同学,他可厉害。学校已经传遍了,他一挑十,把人都打趴了。他是不是练过?”

关你屁事,信芳心想。她素来是很维护霍桐。

“嗯,那你还叫什么姐姐,我是你阿姨。”

“芳姨。”

信芳皱眉头。

“芳姨。”他又念了一遍,名字在他嘴里念出了轻浮的感觉,随后他表演欲大发,惊呼:

“我们家长会还见过呢。记得吗?我是家长会的记录员,我还给你发过家长手册呢。你穿着,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一**白色的皮鞋,粉红色的手套。”

信芳打断他继续说话。

“二十吗?”

“二十。”他仍笑眯眯的。

信芳掏出手机,要转账给他。

“现金。”他说,“只要现金,我没有手机。”

真是怪事,他看起来是那种偷也会偷一部手机用的人。

但她真的不想和酒鬼多说一句话。她火速扭身进店里,找一张二十。

“谢谢。”付飞说,他像是在炫耀,迎着冷风甩动那二十块钱。“你不觉得我是在讹你吗?”

“那能怎么办?还给我?”

付飞眯起眼睛,笑眯眯道:“谢谢姐姐。”

信芳没再反驳了。

他认为这是一种默认,对他恶劣举动的纵容。

因此那之后,他常来店里,有时候是喝醉了耍酒疯,有时候是借钱,有时候是吃面,有时候是失恋了希望信芳安慰他。

他每次来总是很晚。有时候他会笑眯眯地凑到信芳身边,掏出一张百元钞票,说是小费。有时则心情很差,一言不发,吃了面就把饭钱压在面碗底下,像个陌生人,吃完就匆匆离开。

很随机。

但霍桐看他不顺眼就对了。

他总是一遍遍问信芳,她到底是怎么认识付飞的。

他说那些信芳借给付飞的钱,付飞其实都是拿去喝酒赌博。

信芳表示无可奈何。付飞太会纠缠,一定会纠缠到她给钱为止。

她最好是付钱消灾,不然所有人都会指指点点,怀疑她和付飞有一腿。她不想霍桐难做。

霍桐尤其厌恶付飞管信芳叫姐姐。

他曾经把人堵在厕所,将付飞那麻杆直接拎了起来。警告付飞别再去面馆,也不许他叫信芳姐姐。付飞嬉皮笑脸,连连应和,但从不照做。

他挨了打,又接着去面馆卖惨,抱住信芳哭诉,说霍桐打他,他很痛,需要五十块钱,去诊所看病,实在没有,二十也行,十块也不嫌少。

他的算盘总是得逞,抱住信芳的时候,能闻到她身上难以描绘地香气,让他好像听到了海浪声。

霍桐真的下死手打飞付飞的牙,是因为付飞先打碎了面馆的玻璃门。

面馆一般营业到很晚,从晚上八点到凌晨两点,陆陆续续有风尘仆仆从市里回来的人。

信芳很好说话,有时候到凌晨四点还有人在喝烂酒,信芳都昏昏沉沉地等着,她不愿意赶人,怕多生事端。

付飞大概就是快打烊的时候来的,他手里一块大石头,砰地砸在面馆的玻璃门上,一下飞溅出来许多碎玻璃。

数九寒天,付飞没有穿鞋,光着脚在踩过玻璃渣子。他接着又搬起了那块大石头在面馆里闹,石头在面馆里乱飞,吓得客人们纷纷闪到一边。他掀翻了几张桌子,打碎了好几个碗,他的脚上扎的全是玻璃和瓷片。

他看起来很愤怒,整个过程都歇斯底里,不确定是发火还是喝大了。

他大叫着,要扑倒信芳,眼睛通红质询她为什么不去派出所,为什么不要他了。场面一时很尴尬,仿佛信芳对他始乱终弃。

食客和信芳都很熟了,他们见这疯子虽来劲却瘦得像麻杆,犹犹豫豫地打算见义勇为,想将人拉住,可是没想到付飞力气那么大。

他们看到付飞脚底板流出的血沥沥嗒嗒混着地面上的黑灰变成红黑色,一时手上都松了劲,任由着他飞蛾似的扑向信芳。

事情起因要溯源到半个月前。付飞之前赌博被抓,送到了派出所。他的赌资中有六十块钱是信芳给的,他的借钱说辞是冬天没有鞋穿,需要买一双厚一点的棉鞋,需要六十块钱。

他是派出所的常客了,那里的警察也知道有一个叫信芳的女的,他们一直认为那是付飞的小姨。

信芳照例接到电话:付飞的赌资不多,派出所让信芳过来交钱领人。信芳先是拒绝,挂了电话,后又被警察找上门来。

她不得不到派出所重申,她只是一个普通邻居,和付飞不熟,她家里还有一个要高考的孩子,希望派出所别再喊她了,打扰她的生活。

此事作罢,付飞被关了小半个月,被警告再进来就要送少管所。他仍嬉皮笑脸,强调自己明白了,而后他去外面喝酒壮胆,在寒风中挑了两个小时的大石头,终于在凌晨三点冲进信芳的店面,砸碎了玻璃,将拘留的苦闷都迁怒到了信芳身上。

他无理取闹,斥责信芳不管他了,就像信芳真的是他妈一样。闹了一会他又殴打自己,自扇巴掌,要自尽,要撞墙。

付飞不来虚的,他一头撞到墙上,真的磕出血。

信芳投降了。

她主动靠近付飞,付飞感受到她的气息,终于安静下来,瞪着她,如同一只受伤小鹿。

信芳将客人都打发了,因付飞不同意去急诊,信芳派霍桐买点纱布。这会,她正试着用镊子将付飞脚上的玻璃渣夹出来。他的脚已经先用水冲过,此刻露出伤痕累累的脚面。她狐疑地瞥他,感觉他离精神病只差最后一出溜。

“你到底要干什么?”她再次发问,心力交瘁。

他理直气壮地大叫:“你不能不管我,我外婆死了,她死之前,不是把我交给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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