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布被送回了酒店,刚打开电梯,他就看见了靠在门口等待结果的魏尔伦。
“你该签十年卖身契了。”柯布说。
魏尔伦难以置信柯布这么快就将事情解决了,他问柯布:“你付出了什么代价?”
柯布于是mimic组织的事情说给魏尔伦听,但并没有涉及到还没有发生的那部分。魏尔伦显然是误以为柯布用毁灭mimic为代价,就能让自己的往事一笔购销,还能换取自己的十年免费打工,他冷哼一声:“安德烈·纪德?”念着这个名字,魏尔伦就消失在了柯布的面前。
柯布走到走廊尽头的窗边,夜风撩起窗帘,显然魏尔伦是从这里直接跳下去了。柯布微微探头看向窗外,魏尔伦早已不见人影。
几天后,魏尔伦带着满身的杀气出现在柯布的面前,他将沾血勋章丢在桌子上:“安德烈·纪德,不去找自己的上级复仇,仗着自己的异能力盲目自大的普通人类罢了。”
柯布看着这枚勋章,显然不是安德烈·纪德拥有的,他问魏尔伦:“这是?”
魏尔伦说:“我原本想着早点了结安德烈·纪德与他的mimic组织,早些回日本。就在我准备杀掉安德烈·纪德的时候,他忽然大喊说不该由我带给他死亡。”
于是魏尔伦大发善心,询问安德烈·纪德想要谁赠与他死亡,也许他能满足。
结果安德烈·纪德给他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自己被上级利用还背上了叛徒的名号,于是对这个世界失望至极,才追寻能带给他心灵的平静的人。
魏尔伦问:“既然你的上级是一切的根源,为什么不去找他复仇,反而寻找无辜的人逼着他们与你战斗?”
魏尔伦说当时安德烈·纪德的面色青白交织,于是他好人做到底,在黑市上买到了安德烈·纪德的上级的资料,让两人进行生死相斗,他会放过活下去的人。
“所以这是他上级的勋章?”柯布问。
“是,安德烈·纪德动的手,我只是在一旁看着防止有人逃跑。”魏尔伦很满意自己的成果。
“那安德烈·纪德呢?”柯布接着问道。
在安德烈·纪德用极其残忍且折磨的手段杀死上级后,安德烈·纪德给予了自己死亡,将自己从这个令他失望的世界中抹杀了,魏尔伦将mimic组织轻松剿灭了。
柯布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然后他两张机票说:“如果不是你耽搁了这几天,我们早已经回到了横滨。”机票上的日期正是魏尔伦去找安德烈·纪德的那一天。
“所以。”魏尔伦深吸一口气,“仅仅只是安德烈·纪德这个名字,就足以换到我的自由?”
原本勉强能接受,覆灭mimic组织可以与自己的价值画上等号的魏尔伦,现在已经接近恼羞成怒了,在那位女士的眼里,自己甚至不如安德烈·纪德这个名字有价值?
“她是我的母亲,当然会帮我。”柯布不会告诉魏尔伦书的存在,只能试图安慰魏尔伦,“与安德烈·纪德无关。”
魏尔伦转身就出门了,临走前还不忘带上那个勋章。
第二天,魏尔伦高兴的晃悠着两张机票:“从那位女士手里拿到的,她说用来换取勋章。”
柯布看了眼机票时间,已经来不及与艾德勒女士告别了,柯布带着魏尔伦准备直接赶往机场。却在酒店的门口见到了两辆熟悉的黑色轿车。
车窗降下来,像是刚出机场时一样,艾德勒女士坐在车里。
柯布得以在分别前与艾德勒女士好好的道别,虽然不舍但还是愉快地结束了欧洲之旅,踏上了回横滨的飞机。
在飞机上丝毫没有表现出期待或者急迫的魏尔伦,在刚下飞机是就开始催促柯布:“我们直接去港口黑手党找兰波吧。”
“不,你不就这样出现在港口黑手党。”柯布拒绝道,“他现在叫兰堂。”
单是与兰堂的合作已经足够森鸥外警惕了,如果森先生知道魏尔伦也与柯布达成了合作,森鸥外恐怕就不只是忌惮了,被森先生盯上的后果可并不怎么愉快。
魏尔伦皱眉:“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兰堂?”这是魏尔伦关注的重点。
“这得看兰堂什么时候想见你了。”柯布笑说,“我当然会遵从兰堂的想法。”
“他不想见我?”魏尔伦自信道,“这不可能。”
“你大可以试试。”柯布说,说完柯布报了一个住址给魏尔伦,这是魏尔伦今后的住址,然后将自己的住址递交魏尔伦,他已经从森鸥外的诊所里搬出来了。
魏尔伦看了眼就将两张纸条粉碎:“我明晚会过去找你。”说着就离开了。
第二天晚上,在柯布整理他离开这段时间港口黑手党所得时,魏尔伦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对面的椅子上。
柯布放下了手头的资料,看着魏尔伦说:“你知道,只要你敲门,我是会给你开门的吧?”
魏尔伦没有理会这句话,他还沉浸在被兰堂无视的失魂落魄中。
“为什么要表现的这么难过?这么长的时间,你从来没有找过兰堂,你还能毫发无伤坐在我面前,他已经很绅士了。”柯布也不理解,为什么魏尔伦会有这样的表现。
与刚找回记忆的兰堂不一样,魏尔伦这四年并没有失忆,但他也没有试图找过兰堂,仿佛兰堂这个人不存在一样。但魏尔伦又深深地受此影响——宁愿到那位女士面前求死,也不愿反思自己的过错。
魏尔伦叹气:“我不知道,我觉得他应该会恨我,但他表现得这么平淡,仿佛我只是一个陌生人,这比他恨我还要难以接受。”
“那么你为什么从来没有去找他?”柯布问出了自己最不能理解的问题。
“那时候,我宁可相信他已经死在了我的背叛里。”这样魏尔伦就可以用死亡来祭奠死亡了。因为一直是被庇护的那一个,所以魏尔伦回避了直面问题,直白地表现出了天性中的自私:无法面对对方活着时自己造成的背叛的后果,那就认为对方已经死了吧,用自己的生命,将对对方一切的伤害抵消。
“这是你见到荒霸吐后,向兰堂开枪的原因吗?”回避解决问题,直接选择了事情最糟糕的发展方向。
魏尔伦没有给出回答,柯布也没有期待魏尔伦的回答,这是魏尔伦该给兰堂的交待。
房间内一时沉默。
良久,魏尔伦开口了:“你想要我去做什么?”既然暂时无法面对兰堂,回答不了兰堂的问题,那就先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吧。
“织田作之助。”柯布说出了这个名字,“在他得到你的认可前,去教导他关于暗杀的一切。”
“你让我去教导另一个人怎么暗杀别人,而不是让我直接去暗杀别人?”魏尔伦不明白柯布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只是让你教导他,我并没有期望他杀人。”柯布说道。魏尔伦为了兰堂必然会留在港口黑手党,柯布担心太宰治的安危,只能让魏尔伦去教导织田作之助,直到织田作之助得到魏尔伦的认可,这样太宰治的安全就得以保证了。
“你想让织田作之助帮你保护一个人?何必这么麻烦?将他带来港口黑手党不就行了?”魏尔伦皱眉,欧洲神明行事一向直接,这显然不是他的行事作风。
柯布笑说:“这里不适合他。”太宰治不想活在淤泥里,太宰治也不该活在淤泥里。
“行吧。”魏尔伦答应下来,虽然他更想留在港口黑手党,留在兰堂的身边观察他。
“不要让他知道你的身份,不要让他知道关于我的一切,不要让他知道你属于港口黑手党。”柯布提出了三个要求。
魏尔伦站起身往外走去,摆了摆手意思自己知道了。
久违地想起了太宰治,柯布在桌前呆坐许久,拿出了伪装成《完全**》的书,手指轻轻拂过书面,又将书收了回去。既然决定了要代替太宰治成为横滨的黑夜,就不要有所留念,就不能有所留念。
一个小时后,有人敲响了柯布家的门。柯布打开门,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兰堂。
“我猜想,他应该已经离开了,所以来见你一面。”兰堂说道。
柯布点头,让开身让兰堂进屋说。
“见到他感觉如何?”柯布问道。
“说实话,不太好。”兰堂叹气,“光是克制住自己不要给他一拳,已经用光我全部的注意力了。”
“魏尔伦倒是希望你真的这么做了。”柯布笑着说。
“所以我不能顺着他了。”兰堂说,“是我的纵容和对他的信任才导致了我们的反目,我不能再顺着他了。”
兰堂曾经说过,柯布对待朋友太过纵容,兰堂自己对魏尔伦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最近不想见到他。”兰堂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让他离我远点。”
“刚到横滨时我就对他说过,你暂时不想见他。”柯布实话说到,“但他并不相信。”
“呵。”兰堂冷笑了一声算是对这个结果的回答,然后又问柯布,“那位女士有没有为难你?”
哪怕那位女士是柯布的母亲,兰堂也会担心柯布会不会被为难。
“母亲她并没有为难我。”柯布笑着说,“她总是爱着柯布的。”
兰堂感觉到这话有些怪异,但也没有多想:“那就好。”
“中也在学校里还好吗?”柯布好奇地问道,他回来后忙着与港口黑手党有关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去见中原中也。
“他看起来很开心。”兰堂说道,“比起在【羊】组织的开心,他现在看起来就像一个真正的国中生。”中也在附近的国中上学,每天回家都会与兰堂分享当天的趣事,同学们也好老师也好,中也似乎对此有无限的精力。
“不过,中也提及到了一个名叫国木田独步的同学,似乎也是一位异能力者。”日本并没有将异能力与非异能力的小孩分开办学,他们生活在同样的教育背景之下,只可惜大部分的异能力者,都被迫过早的加入组织或者政府,过早地背负起异能力者的义务。
这也是在兰堂为中也寻找学校是才发现的,与欧洲为拥有异能力小孩开设的异能学院不同,这里的异能力小孩并不能学习到他们该学习的异能力知识,一切全都依靠自己琢磨,或者结交的前辈或朋友的口口相传。
虽然欧洲的拥有异能力的小孩,也会面临过比常人更早的背负起异能力者的义务,但接受过异能教育的他们,至少不需要在战场上开发自己的异能力。
也因此,兰堂会在中也的课余时间,教会他异能者有关的常识,这样不管中也以后会想为港口黑手党工作,还是加入政府,都会顺利与安全一些。
兰堂也将这些一并告诉了柯布,柯布也是第一次了解到与此相关的事情,沉思一会发现暂时没有办法解决,于是他说这件事情他以后会想办法,因为柯布现在更关心的是一个名字:国木田独步。
这个名字柯布还有些印象,在现实世界里,国木田独步似乎是武装侦探社的一员,他没有想到中也会如此巧合地与国木田一同学习。
“国木田独步?他与中也成为朋友了吗?”柯布好奇问道。
“应该是的。”兰堂笑说,“虽然中也觉得对方是个一根筋的木头,又强迫症一样的要严格完成按照自己的计划,但我想中也应该会与他好好相处的。”
柯布点头,心想只要不是【羊】那样的朋友,不管是谁柯布都会为只中也感到高兴的。
兰堂在停留了半小时后就走了,他还需要完成中也的课后辅导,来找柯布的目的——让魏尔伦暂时不要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也达成了,于是兰堂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房子内又只剩下了柯布一个人,以及一个新的柯布想要解决的事情:开办异能力学校。
柯布沉思良久,还是没有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看看时间也已经过了12点,柯布正想要休息,就接到了来自森首领的电话。
柯布这才想起来,自从回到横滨,他还没有见过森鸥外。
柯布有些疲惫的揉了揉脸,接起电话:“你好,森首领。”
终于与GSS合作吞并了高濑会与strain,森鸥外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忽然想起来,应该跟在身边的柯布已经很久不见人影了,于是他打电话给兰堂,问柯布去了哪里。兰堂表示,首领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呢?不如直接问问柯布吧。
森鸥外觉得兰堂的回答算是合理,于是立马又给柯布打了一个电话。
“好久不见,柯布,我想我们该好好聊聊了。”虽然兰堂表示不知道柯布的动向,但森鸥外还是觉得柯布所做之事与兰堂相关,既然无法让兰堂开口,不如问问柯布吧。
“当然,森首领,我们明天在诊室见如何?”柯布觉得比起现在与森首领聊天,更重要的是睡眠。
“期待与你的会面。”森鸥外答应下来,现在不是聊天的好时机,他的面前还有一堆港口黑手党的事务需要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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