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布显然比魏尔伦更加惊讶:“都过去快四个月了,你竟然还不知道吗?”
就连武装侦探社的太宰治与乱步都已经推断出,荒霸吐可以与中也划上等号,魏尔伦却甚至还不知道兰堂领养了中也。
魏尔伦此刻的心情比任何时候都要烦躁:“还不是因为织田作之助,每天都在偏僻又奇怪的地方送东西,为了你的要求我几乎一直在盯着他。”魏尔伦以手捂额,为自己错过了这个消息而懊悔。
“我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投入。”柯布说的委婉。
“阿蒂尔拒绝了我的靠近,每当我靠近他身边,就会被他的异能力送走。”魏尔伦听出了柯布的言外之意,不是他不想接近兰堂和他友好交流,兰堂一直将他拒之于千里之外,魏尔伦只能将注意力放在柯布交给他的任务身上。
“再过一段时间吧,也许兰堂就愿意与你交流了,也许领养了立原道造会让你们有更多的话题呢。”柯布不甚走心的安慰道,兰堂显然是不想在森鸥外被赶下首领位置、解除对中也的威胁前,让魏尔伦靠近,以防被森鸥外的眼线发现。
金色的头发已经被魏尔伦搞得凌乱,几缕发丝垂下让这位欧洲神明俊美的脸不在那么有攻击性:“我不可以领养织田作之助吗?”
柯布坚决地摇头,他不会让织田作之助有任何踏入黑暗的可能性,他希望织田作之助不会违背自己不杀人的意愿,活着至少保证织田作之助好好活着,而魏尔伦未来十年的时间都将为柯布与港口黑手党效力,如果与魏尔伦牵扯过深,就意味着与黑手党有所牵扯,这不是柯布愿意见到的。
“我很抱歉,但织田作之助不该与港口黑手党牵扯过多,你也明白的吧,织田作之助已决定不再杀人。”
“那还真是可惜,明明有着还不错的杀人天赋。”魏尔伦颇为可惜,大有卿本佳人,奈何不为贼的感慨。
“不接近才是保护,你明白的魏尔伦。”柯布将话题拉回到立原道造身上,“立原也是一位很有天赋的孩子,他已经决心为了正义与国家付出一切,你可以教他更多不能教给织田作之助的事情。”
“能被你看中的人,总不会让我失望的。”长在钟塔又由那位女士亲自教导,见过的异能力者不计其数,能被柯布称赞的不会是平平之辈。
魏尔伦忍不住好奇问:“那个孩子的天赋如何?异能力又是什么?”显然问的是兰堂领养的中也。
“额……”柯布难得卡克,荒霸吐的实验脱胎于黑之十二号的实验,中也虽然不能与魏尔伦一较高下,但从泛用性与杀伤性的角度来讲,已经是异能中的佼佼者,而抛开这一切不谈,中也还是被魏尔伦认作的同类,柯布一时竟想不到该如何客观地评价中也。
魏尔伦见柯布犹豫的摸样,索性也没有再追问下去,总归以后有的是时间了解:“领养立原道造这件事,我要见他一面再做决定。”
魏尔伦很快又从异能特务科离开了,他的到来与离去都像是一阵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武装侦探社内,太宰治手里捏着一朵花,一边摘花瓣嘴里一边念念有词。江户川乱步抱着一堆零食从他身边路过,好奇问:“你在干什么呢?”
“在想事情。”太宰治将手里还没有被拽掉花瓣的花丢到桌子上,“已知,柯布和森鸥外一起加入了港口黑手党,三个月前远赴欧洲,归来后失踪。得知消息后,克里斯托弗——柯布的弟弟来到日本寻找柯布的下落,却被森鸥外扣押了起来,直到两周前才找到机会逃到异能特务科求助,异能特务科接下了这个案子。”
乱步叹气,果然又是和柯布有关的事情,自从社长带回了与柯布有关的消息之后,太宰治就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这个人身上。
乱步将零食放到了自己的桌子上,又到医务室将与谢野晶子一同拉过来听太宰治的念叨。
“你还在想柯布的事情吗?”与谢野晶子被乱步从医务室拉出来,对太宰治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
“事实上,从兰堂对我的手下留情开始,我就有所怀疑。”太宰治说,“利用中原中也的荒霸吐身份换取与谢野的自由,这的确是我们制定好的计划,但在我的设想里,至少我会付出一些代价。”
这是一个很冒险的计划,全然依靠着乱步与太宰治的推理——中原中也就是荒霸吐,他们还得赌兰堂对中原中也足够在乎、赌兰堂没有将荒霸吐的事情告诉森鸥外、赌有人蒙蔽了森鸥外的眼睛与耳朵。
侦探社的运气很好,他们全都赌对了,这是好事,但这也让太宰治不安,这一切太过顺利了,侦探社没有付出任何代价就换回了与谢野晶子。
“毕竟兰堂领养了中原中也,对与中也一样年纪的你应当会手下留情,只要我把与谢野晶子带出去吸引兰堂的注意,你再趁机接近他让兰堂的异能力失效,我们就能逃出去,发展很符合我们的设想不是吗?”乱步认为自己的布局很完美。
太宰治指着自己的脸:“看看这里。”
乱步和与谢野晶子凑近看了看,漂亮光洁的脸上毫无伤痕。
“你让我们看什么?”乱步和与谢野发出了同样的疑问。
“就是再手下留情,也不会毫无伤痕。”和兰堂的对峙场面看着声势浩大,其实太宰治毫发无伤,就算是由中原中也爱屋及乌,太宰治与兰堂也是对立的两方,兰堂不至于此。何况太宰治还用中原中也的信息来与兰堂做交易,即使武装侦探社不会真的将中原中也的信息告诉森鸥外,但在太宰治的预想里,利用中原中也威胁兰堂,受伤应当是少不了的。
乱步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所以你认为,兰堂早就决定不伤害你?”
太宰治点头:“对待对立的组织成员如此温柔,这可不是兰堂干部会做的。”
“所以你认为,兰堂这么做一定有别的理由?”与谢野的头发已经剪短,看着虽瘦弱了些但整个人都生机勃勃。
福泽谕吉回到武装侦探社,见到三人正围在一起聊天,也就停下脚步在旁静听。
“社长回来啦。”乱步热情地与福泽谕吉打招呼,“有什么新的消息吗?”
“与柯布有关。”福泽谕吉看向太宰治,“你确定要听下去吗?”
太宰治点头,语气算得上迫切:“发生什么事情了?”
“柯布的异能力特殊,即使他还活着,也不会被森鸥外交出去。”福泽谕吉说完,发现太宰治放松了下来,他接着说道,“异能特务科对那个孩子也很重视,他们绝不会让柯布留在森鸥外手上,但将来应该不会让这个孩子脱离异能特务科的监视。”
与谢野晶子担忧地问:“这与柯布的异能有关?”
“从异能特务科得到的说法是,能够盗取所有人的秘密。”福泽谕吉回答道
“如果只是能做到这一点,异能特务科应当不会那么重视。”太宰治皱眉,“政府手里能获取情报的人应当不少,柯布的异能力必然还有独特之处。”
“关于这点,异能特务科与港口黑手党那边都没有什么情报,见过柯布或者见过柯布使用异能力的人太少了,森鸥外是不会将这种消息泄露出去的。”福泽谕吉说道。
“异能特务科那边,克里斯托弗为了他哥哥的安危考虑,应当也不会将柯布的异能力全盘托出。”乱步接着说道。
“你们难道就没有想过,克里斯托弗与柯布其实就是同一个人?”太宰治叹气道,“我正想问你们,为什么对克里斯托弗所言毫不怀疑。”
“我想不到他这么做的目的。”乱步也曾怀疑过,这是否有可能是柯布与森鸥外搭建好的舞台,但这对森鸥外来讲毫无益处,港口黑手党因为异能特务科的严格盘查,失去了迅速扩展的机会,同时将柯布送进了异能特务科的监视里,也少了一位得力的手下。
“不要忘了,森鸥外的手下里,有一位拉着缰绳不让港口黑手党发展的太快的人呢。”太宰治提醒道,“也正是因为此事我才能确定,柯布就是那一位手下。”柯布能如此顺利的接触到异能特务科,想来森鸥外是没有在背后阻拦的,甚至森鸥外是乐于见成的。于是柯布用克里斯托弗的名义,假装自己需要异能特务科的帮助,一边在异能特务科里完成森鸥外交代给他的任务,一边又利用异能特务科光明正大地拖森鸥外的后腿。
多么熟悉的套路啊,就像和兰堂合作那人,一边与兰堂合作帮助森鸥外,一边又把森鸥外的把柄交到了兰堂的手上,让森鸥外不能毫无戒心的利用兰堂,甚至连兰堂收养的孩子就是荒霸吐也被瞒在鼓里。
“如果柯布真如你所说,一边在帮助森鸥外与港口黑手党,一边又在拉着港口黑手党不让它扩展得太快,那么柯布为什么要加入港口黑手党?”与谢野晶子问道,“像现在这样,加入异能特务科,冷艳旁观森鸥外慢慢发展港口黑手党不就行了?”
“因为就和兰堂一样,柯布需要依靠港口黑手党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太宰治拿起桌上快被扒光花瓣的花,又拽了一片花瓣下来,“但如果柯布想要牺牲港口黑手党的利益来达成自己的目的,首领森鸥外就会成为第一个阻挡在他面前的人。”
“你的意思是,柯布很快就会把森鸥外踢掉?”与谢野晶子乐于得出这个结论,没有人比她更想看到森鸥外被拉下首领的位置了。
“是的。”花瓣片片掉落,只剩下了光秃秃的花柄,太宰治将它丢到桌上,“我们即将见证一位新的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上位了。”
与太宰治、与谢野晶子的乐于见成不同,福泽谕吉对港口黑手党换首领一事感到担忧,虽然森鸥外的真实面目与自己所想大相径庭,但福泽谕吉相信夏目老师的眼光,森鸥外绝对是爱着横滨的,他不会做出伤害横滨这座城市的事情。
“安心啦社长。”乱步说道,“有问题的话柯布会被阻止的。”乱步虽说的委婉,但福泽谕吉听出了言外之意:如果柯布不能胜任港口黑手党首领的位置,夏目漱石一定会出手阻止柯布,只要夏目老师孩子,就并不用为此有过多的担心。
福泽谕吉点头:“你说的对,武装侦探社会守护好横滨。”即使森鸥外不能在以黑夜的身份守护横滨,武装侦探社也会坚定地守护住横滨的傍晚。
“从之前我就很在意。”太宰治问,“到底是谁让你们如此信任森鸥外能做好首领的位置?”
乱步也好,福泽谕吉也好,他们信任森鸥外能守护横滨,也许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信任森鸥外这个人,但大部分理由只有一个——让他们尊敬的人将自己的信任交托给森鸥外,于是乱步与福泽谕吉对此毫无怀疑。
见到太宰治和与谢野晶子都用求知的眼神看着自己,福泽谕吉也不再隐瞒:“武装侦探社并不是由我所创立的,这点你们应当早已知道。”见两人都点头,福泽谕吉接着说道,“侦探社的创始人,我的老师,夏目漱石,同样也是森鸥外的老师,这也是为何,我与乱步会相信森鸥外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港口黑手党首领。”
“您与森鸥外的老师,是同一个人?”与谢野晶子感叹,“他竟然会教导出你们两种学生。”
“由社长来带领武装侦探社,森鸥外带领港口黑手党,再加上异能特务科,三者来达到权利的平衡与相互掣肘,是这样计划的吗?”太宰治问道。
“没错,老师称之为‘三刻幻想’。”福泽谕吉说,“这是老师的毕生愿望,我与森鸥外都将拼尽全力实现。”
太宰治将未出口的话吞了回去。
“让森鸥外成为黑暗面的首领,这可真是合适又讽刺。”与谢野晶子嘲讽道,“军队出生的人终于在港口黑手党找到了适合的栖息地。”
“现在的我说不出相信森鸥外的话,但老师的目光绝对不会错的。”福泽谕吉说。
太宰治叹了一口气,将花瓣都拢到手心又看着花瓣从手心散落,他安慰与谢野晶子说:“放松点,森鸥外成为首领的日子也快到头了。”
与谢野晶子撇头,对森鸥外的厌恶,加上回忆起被森鸥外的算计的反感、恐惧,让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反应,一想到这样的人居然会成为“三刻幻想”的代表人物之一,与谢野晶子连带着对夏目漱石的观感都变差了。
福泽谕吉说不出为森鸥外辩解的话,但他又不希望夏目老师被误解,正在琢磨如何开口时就听到乱步说:“与谢野,将森鸥外的过错算到夏目先生的头上,这很不公平哦。”
与谢野咬了咬嘴唇,沉默一会后开口:“抱歉,是太激动了。”
福泽谕吉摇头,让与谢野不要在意,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中,将空间留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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