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两年时光,像特训营跑道上的尘土,被无数次踩踏,渐渐变得坚硬而模糊。我已经不再是那个会被轻易踹倒的幼狼,身上的训练服换了三套,后背的狼尾早已磨成一截灰扑扑的毛根,却依旧牢牢缝着——这成了汪家给我的“标记”,也成了我藏在皮肉下的念想。
第一次考核来得猝不及防。汪先生站在训练场中央,手里捏着一叠照片:“你们的任务,找到这些人,带回他们的一根手指。限时三天,失败的,就不用回来了。”
我的照片上,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地址栏写着“北京,西城区”。
这是我第一次离开汪家的牢笼。坐上火车时,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从灰蒙蒙的特训营,变成连绵的田野,再到高楼林立的城市。北京的天很蓝,云很白,阳光落在身上,暖得让人心头发慌——这和丛林的阳光不同,和西王母遗迹的幽暗不同,带着一种陌生的、属于“人间”的温度。
按照地址找到那栋老式居民楼时,我避开监控,像只猫一样顺着排水管爬上三楼。男人正在家里看报纸,我刚要翻窗进去,却听见楼下传来警笛声。不是冲我来的,是楼里另一家出了意外。
可就是这阵警笛,让男人警觉起来。他突然拿起电话,说了句“汪家的人来了”,然后抓起桌上的刀,眼神变得凶狠。
我知道任务暴露了。汪家的考核从来不止“完成任务”,更要“清理痕迹”。现在警笛在响,男人又有了防备,再纠缠只会把自己搭进去。
没等他扑过来,我转身从窗台跃下,顺着排水管滑到地面,混入人群。身后传来男人的喊声,还有几道陌生的脚步声——是汪家派来的“监考官”,他们要清理失败的“废品”。
北京的胡同像迷宫,我凭着丛林里练就的方向感,七拐八绕地奔跑。蓝天下的鸽哨声、自行车的铃铛声、小贩的吆喝声,都成了逃亡的背景音。监考官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们显然对这一带很熟,堵住了好几个出口。
慌不择路间,我拐进一条僻静的巷子,却撞见了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他们看到我,眼神一凛,伸手就来抓——是汪家的人!
我侧身躲开,掏出藏在靴子里的短刀,刚要反抗,却听见巷口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住手。”
那人穿着件粉色衬衫,站在阳光下,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把玩着一朵蓝色的小花。他身后跟着几个手下,动作利落地将汪家的人制服。
“你是谁?”我握紧短刀,警惕地看着他。这张脸有点眼熟,像在哪里见过……
他没回答,只是目光落在我后腰——训练服被扯破了,露出一小片皮肤,那里有块淡青色的胎记,形状像只展翅的青鸟。
“青鸾图腾。”他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点了然,“黑瞎子提到过的小孩,果然是你。”
黑瞎子?我猛地想起那张被揉皱又抚平的名片,想起那个总带着笑意的男人说“有缘再见”。
“跟我来。”他没多解释,转身往巷子外走,“汪家的人不会善罢甘休,这里不安全。”
我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被制服的汪家人,又看了看他身后那些明显不好惹的手下,最终还是跟了上去。在北京的蓝天下,在这片陌生的城市里,这是我唯一的选择。
他带我走进一栋古色古香的四合院,院子里种着海棠树,花瓣落在青石板上,像撒了层粉雪。
“我叫解雨臣。”他给我倒了杯温水,放在我面前,“黑瞎子说过,有个被狼养大的孩子,身上有西王母的印记,还能号令蛇虫。”
我捧着水杯,指尖终于有了点暖意:“千苏。”
“千苏。”他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眼神柔和了些,“黑瞎子前阵子还念叨你,说你要是出了汪家的门,让我照拂一二。”
我没说话,只是低头喝水。两年的特训让我习惯了沉默,习惯了不相信任何人。
解雨臣似乎看穿了我的戒备,没再追问汪家的事,只是让人拿来了干净的衣服和点心:“先吃点东西,换身衣服。这里很安全,汪家的人不敢闯进来。”
衣服是件白色的T恤,很软,不像训练服那样磨皮肤。点心是桂花糕,甜丝丝的,带着花香,是我从未尝过的味道。
他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我小口小口地吃,像在看一个普通的孩子,而不是汪家特训营里的“编号73”。
“你暂时住在这里吧。”他突然说,“汪家那边我会处理,至少能让你安稳过几天。”
“为什么?”我抬起头,眼里的警惕还没散去。
他笑了笑,指尖敲了敲桌面:“一是看在黑瞎子的面子,二是……我也不喜欢汪家那群人。”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我后腰的方向,“而且,青鸾图腾的孩子,不该被困在那种地方。”
那天下午,解雨臣让手下收拾了一间客房,房间里有窗户,能看到院子里的海棠树,还能看到一小片蓝天。
我坐在窗边,摸着身上柔软的T恤,手里捏着那块没吃完的桂花糕。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暖洋洋的,像狼阿妈趴在身边时的温度。
逃亡的疲惫渐渐涌上来,可心里却有种莫名的安稳。或许,解雨臣说的是真的,这里暂时是安全的。
我看着窗外的蓝天,想起两年前栅栏外的天空,想起吴邪他们离开时的背影,想起黑瞎子那句“有缘再见”。
原来,缘分真的会再见。
只是不知道,这份安稳能持续多久。汪家的监考官虽然被打退了,但他们绝不会放过我这个“逃跑的实验品”。
我咬了口桂花糕,甜味在舌尖散开。不管怎样,能再见到蓝天,能吃到这样的甜味,能暂时不用活在“编号73”的阴影里,已经很好了。
至少现在,我是千苏,不是谁的利刃,只是一个……暂时找到落脚处的孩子。
19
四合院的日子像泡在温水里,慢得让人恍惚。
解雨臣不常在家,大多时候是他的手下陪着我。他们不会像汪家的人那样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只是在我起晚了时递上温热的粥,在我盯着院子里的海棠树发呆时,默默放下一本书。
有天早上,我在院子里看到一只受伤的麻雀,翅膀耷拉着,在地上挣扎。我走过去,它却吓得扑腾着往后躲。
“别动它,会咬人的。”一个手下大哥笑着说。
我没说话,只是蹲下来,慢慢伸出手。掌心还留着常年握刀的薄茧,却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温柔。不知过了多久,那麻雀竟不躲了,任由我轻轻托起它。
我找了点布条,笨拙地给它包扎翅膀,像小时候给受伤的小狼弟弟舔舐伤口那样。
“你很会照顾小动物。”解雨臣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件外套,“今天天气凉,披上。”
他把外套递给我,是件浅灰色的连帽衫,带着淡淡的皂角香。我穿上,大小正合适,帽子戴在头上,能遮住半张脸,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它伤得不重,过几天就能飞了。”解雨臣蹲在我身边,看着我手里的麻雀,“以前在乡下,我也常捡受伤的鸟回来养。”
我抬头看他,阳光落在他发梢,镀上一层金边。他不像汪先生那样总带着审视,也不像焦老板那样满眼贪婪,他的眼神很平静,像丛林里最深的湖。
“汪家的人……还会来吗?”我小声问,声音有点发涩。这是我第一次主动问起“危险”,因为我不想失去这片刻的安稳。
解雨臣摸了摸我的头,动作很轻:“他们会来,但进不来。解家虽然不比汪家势大,护一个孩子还是能做到的。”他顿了顿,“不过,你总躲着也不是办法。汪家对你的‘血脉’和‘天赋’都很执着,迟早会想出别的法子。”
我低下头,看着手里的麻雀。它闭着眼睛,似乎很安心。
“黑瞎子说,你的血能号令蛇虫?”解雨臣忽然问。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是号令,它们……好像能懂我的意思。”就像西王母遗迹里的蛇群,像被汪灿毒死的蟒蛇身边围拢的小蛇,像此刻落在我肩头的麻雀。
解雨臣若有所思:“汪家想要你的血,大概是想控制那些蛇虫,为他们探墓或者……杀人。”
“我不会帮他们。”我攥紧拳头,指甲差点掐到麻雀,“他们杀了我阿妈,还想……研究我。”
“我知道。”他的声音沉了些,“黑瞎子跟我说过你狼妈的事。”
原来黑瞎子什么都知道。那个总带着笑意的男人,看似漫不经心,却把我的事记在了心上。
那天下午,解雨臣教我下围棋。棋盘是黑白两色,棋子落在上面,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教我“落子无悔”,教我“顾全大局”,可我总想着丛林里的捕猎——要么直扑要害,要么迂回包抄,哪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你看,”他指着棋盘上被我围住的白子,“太急着进攻,反而会露出破绽。就像你在胡同里撞见汪家的人,硬拼只会吃亏,学会迂回,才能活下去。”
我看着棋盘,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不是在教我下棋,是在教我怎么在汪家的追捕下活下去。
晚上吃饭时,解雨臣让厨房做了青椒炒肉。菜端上来时,他笑着说:“黑瞎子说你爱吃这个。”
我夹了一筷子,眼泪差点掉下来。不是因为好吃,是因为有人记得我喜欢什么,记得我是“千苏”,不是“编号73”。
吃完饭,解雨臣带我去院子里散步。月光洒在海棠树上,影子摇摇晃晃。
“千苏,”他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我,“你想过以后吗?总不能一直躲在我这里。”
我摇摇头。我没想过以后,在汪家的特训营里,我只想着活下去,想着报仇,想着带阿妈回家。可现在,报仇遥遥无期,回家更是奢望。
“如果你信我,”解雨臣说,“我可以教你一些东西。不是汪家那种杀人的技巧,是怎么藏住自己,怎么看懂人心,怎么在这个乱糟糟的世界里,堂堂正正地活下去。”
我愣住了,看着他眼里的认真,像看到了当年教我写字的那个人——可解雨臣的眼神里,没有算计,只有真诚。
“当然,”他笑了笑,语气轻松了些,“你也可以拒绝。等风头过了,我送你去一个汪家找不到的地方,隐姓埋名,过普通人的日子。”
普通人的日子?像栅栏外那些追着蝴蝶跑的孩子?像吴邪他们说的“火锅”“炒菜”?像此刻,和他一起在月光下散步,听着院子里的虫鸣?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这双手握过刀,沾过血,也抚摸过狼妈的皮毛,托过受伤的麻雀。它可以很凶狠,也可以很温柔。
“我学。”我抬起头,看着解雨臣,眼里的迷茫渐渐散去,“我想堂堂正正地活下去,想……为阿妈报仇,想让汪家付出代价。”
解雨臣点点头,眼里露出一丝欣慰:“好。从明天起,我教你识字,教你辨人,教你解家的规矩——不是汪家那种奴役人的规矩,是怎么守住自己的底线,怎么护着自己想护的人。”
月光下,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像一道安稳的屏障。我想起吴邪他们,想起黑瞎子,想起巨蟒,想起狼阿妈。原来,我不是一个人。
回到房间时,那只麻雀已经能扑腾翅膀了。我把它放在窗台上,打开窗户。
“飞吧。”我说。
麻雀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展翅飞向了夜空,融入那片温柔的月色里。
我趴在窗台上,看着它消失的方向,心里忽然亮堂起来。
汪家的追捕还在,未来的路还很长,但至少现在,我有了可以落脚的地方,有了可以学习的方向,有了……重新做回“千苏”的机会。
窗外的月光很亮,像狼阿妈看着我的眼睛,温柔而坚定。
20
解家的院子比想象中要大,绕到正房后面,竟藏着一个小小的戏台。朱红的栏杆漆皮有些剥落,台口的雕花积着薄尘,显然不常使用。我是在遛那只伤好的麻雀时撞见的——它扑棱着翅膀落在戏台顶的飞檐上,我追过去,刚扒着栏杆站稳,就听见了咿咿呀呀的唱腔。
是解雨臣。
他穿着件月白色的戏服,水袖垂在身侧,墨色的长发用玉冠束起,正对着镜子吊嗓子。镜子里的人眉眼如画,唱腔清亮婉转,尾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音,像初春解冻的溪水,叮叮咚咚淌过心尖。
这和平时那个穿着粉色衬衫、指尖夹着桂花糕的解雨臣判若两人。没有了四合院的温润,也没有了提及汪家时的锐利,此刻的他,像从古画里走出来的人,连抬手整理水袖的动作,都带着种浸了岁月的韵味。
我看得有些出神,手里的麻雀不知何时飞走了也没察觉。直到他对着镜子转过身,目光透过镜面直直撞进我的眼里,我才像被抓包的偷儿,慌忙往后缩了缩。
“上来。”他的声音还带着点唱戏的余韵,比平时更柔和些。
我犹豫着扒着栏杆往上爬,戏台的木板踩上去“吱呀”作响,惊得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他已经卸了一半妆,额角的花钿还留着,衬得那双眼睛愈发清亮。
“看得懂?”他拿起桌上的胭脂,用指尖蘸了点,在我手背上轻轻点了个红点。微凉的触感让我瑟缩了一下,却没躲开。
“不懂。”我老实摇头,指尖无意识地蹭着手背上的红点,“但好听。”
他笑了,拿起卸妆的棉巾擦去额角的花钿:“这是《霸王别姬》里的虞姬。唱的是英雄末路,美人悲歌。”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戏台角落那柄蒙尘的长剑上,“以前总觉得,戏里的人太傻,明明能跑,偏要陪着霸王赴死。”
“不傻。”我忽然开口,声音有点闷,“就像狼阿妈,明明能躲开猎人的枪,却非要回头看我一眼。”
解雨臣擦脸的动作顿住了。阳光从戏台的雕花窗棂漏进来,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道:“是不傻。有些东西,比命重要。”
他把那柄长剑拿过来,剑柄缠着防滑的布条,显然是常用的。“想学吗?”他将剑递给我,“唱戏能练身段,练眼神,练在该藏锋的时候藏锋,该亮剑的时候亮剑——比单纯练格斗有用。”
我握着剑柄,沉甸甸的,和汪家训练用的匕首完全不同。刚要说话,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哟,这是在开小灶呢?带上我一个呗?”
是黑瞎子。
他斜倚在戏台入口的柱子上,墨镜滑到鼻尖,露出双笑得眯起的眼睛,手里还拎着个油纸包,香味顺着风飘过来,是糖炒栗子的甜香。
“你怎么来了?”解雨臣接过他手里的栗子,语气里带着点熟稔的嫌弃,“不是说在长白山蹲点吗?”
“这不是听说我家小狼崽被你捡着了,特地赶回来看看。”黑瞎子摘下墨镜,冲我眨了眨眼,“小家伙,两年不见,长这么高了?后背的狼尾巴呢?没被汪家那群孙子给薅秃了?”
我下意识摸了摸后背——解雨臣给我换了新衣服,狼尾被我收在了枕头下,此刻摸着空荡荡的布料,心里却莫名踏实。
“汪家最近在查北京的线人,你这时候露面,不怕被盯上?”解雨臣剥了颗栗子,递到我手里。
“怕?”黑瞎子往戏台上一坐,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爷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再说了,有你解大老板在,汪家敢动我一根头发?”他转头看我,见我手里的栗子没动,直接塞到我嘴边,“吃啊,怀柔的糖炒栗子,甜得很。”
栗子的温度烫得手心发暖,甜香混着戏台的木头味,竟让人想起小时候在山洞里,狼阿妈叼来的烤熟的野兔,也是这样带着烟火气的暖意。
“汪家那边有动静了。”解雨臣忽然敛了笑意,“昨天我的人在胡同口发现了三个可疑的人,手法很像汪家的‘清道夫’,应该是来探虚实的。”
黑瞎子啧了一声:“这群苍蝇,甩都甩不掉。要不,我把小狼崽带到南边避避?”
“不用。”解雨臣看向我,目光沉静,“躲不是办法。既然要学怎么立足,就得从面对开始。”他把那柄长剑重新放回角落,“明天开始,上午学字,下午跟我练身段——就从压腿开始。”
黑瞎子吹了声口哨:“学戏?这我得留下看看,我家小狼崽穿戏服,说不定比虞姬还俊。”
我没理他的玩笑,只是低头啃着栗子。糖壳粘在嘴角,甜得有些发齁。眼角的余光瞥见戏台的镜子,里面映着三个身影:解雨臣正低头剥栗子,指尖沾着点糖霜;黑瞎子翘着腿晃悠,墨镜挂在胸前;而我,穿着解雨臣给的白T恤,手里捏着半颗栗子,站在他们中间,像株突然被移栽到庭院里的野草,却奇异地没有违和感。
那天下午,黑瞎子在院子里教我玩弹弓,说是“远程攻击比刀子好用”。他的准头极好,弹珠能精准打中枝头的栗子,而我总把弹珠射到房顶上,惹得解家的手下在一旁偷偷笑。
解雨臣就坐在廊下看我们闹,手里捧着本线装书,阳光落在书页上,把他的侧脸照得很柔和。偶尔抬头喊一声“慢点,别摔着”,像在看两个不懂事的孩子。
傍晚时,黑瞎子要走,临走前塞给我一把小巧的匕首,刀柄上刻着只小小的狼:“防身用的,比汪家那些破铁片子顺手。记住了,真遇上事,别硬拼,往人多的地方跑,或者……”他指了指解雨臣的方向,“喊他名字,比喊救命管用。”
我攥着匕首,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胡同口,忽然想起第一次见他时,他也是这样,笑着说“有缘再见”。原来缘分真的会像藤蔓,绕了一圈又一圈,总能把该遇见的人重新缠到一起。
回到院子时,解雨臣还在廊下看书。我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学着他的样子抬头看天。晚霞把云彩染成了橘红色,像狼阿妈皮毛在夕阳下的颜色。
“他说,你比救命管用。”我小声说。
解雨臣合上书,侧头看我,眼里带着笑意:“他说得对。”他顿了顿,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在解家,不用怕。”
晚风拂过海棠树,花瓣落在我们脚边。我摸了摸口袋里那把刻着狼的匕首,又看了看廊下从容翻书的解雨臣,忽然觉得,这朱门大院里的安稳,或许真的能久一点。
至少此刻,没有汪家的监考官,没有特训营的铅块,只有糖炒栗子的甜香,戏台的余韵,和一句“不用怕”。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