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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13

意识像是沉在冰水里,冷得发僵。

我是被铁链拖动的声音惊醒的。眼皮重得掀不开,只能感觉到身下是冰凉的金属台,手腕和脚踝都被粗重的镣铐锁着,那镣铐上有种奇怪的气味,让皮肤一阵阵发麻——连指尖的血滴在上面,都只泛起一小圈白痕,再没了往日引蛇的效力。

“醒了?”一个略显年轻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带着点漫不经心。

我费力地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站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人,他胸前的牌子写着“汪灿”。他手里拿着根针管,里面的液体泛着诡异的蓝。

“焦老板说,你的血得‘新鲜取用’。”汪灿说着,就伸手来抓我的胳膊。

我猛地偏头躲开,喉咙里发出像狼一样的低吼。胳膊上的枪伤还没好,又添了几道被镣铐磨出的血痕,一动就扯得生疼。

汪灿嗤笑一声:“都成阶下囚了,还装什么狼崽子?你那老狼妈……哦,不对,是条老狗吧?听说死的时候挺惨的。”

我的心像被狠狠攥住,疼得喘不过气。我瞪着他,眼睛里一定红得吓人。

他却像是觉得有趣,从白大褂口袋里摸出个东西,扔在我面前的金属台上。那是一截灰扑扑的狼尾,毛都有些打结了,尾尖还沾着早已干涸的暗红血迹——那是阿妈尾巴上的毛!我认得,去年冬天阿妈为了护我,被熊拍掉了一小撮尾毛,就是这个样子!

“这玩意儿,是焦老板让人从你那破山洞里捡的。”汪灿用脚尖踢了踢那截狼尾,“你说这老畜生也真怪,都快死了,还对着这尾巴哼哼唧唧,是在想你这小怪物吧?”

“不准你骂它!”我终于吼出声,声音嘶哑得不像样,“那是我阿妈!是狼!不是畜生!”

汪灿挑了挑眉,弯腰捡起狼尾,在我眼前晃了晃:“哟,还急了?一条狼而已,比得上你们人类的亲情?再说了,要不是它,你也不会被我们找到,更不会……”他故意顿了顿,看着我眼里的光一点点灭下去,“……落得现在这样。”

我死死咬着牙,眼泪却不争气地涌了上来。是啊,要是当初没跟着阿妈,要是当初没被那条蛇送到狼群,我是不是早就死了?可那样,至少不会连累阿妈……

汪灿见我不说话,便把狼尾塞回口袋,拿起针管:“行了,别耽误时间。焦老板等着你的血样呢。”

冰冷的针头扎进胳膊,我没躲。血液被抽走的时候,浑身都在发冷,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身体里被一点点剥离。我看着自己的血在透明的管子里流动,突然想起小时候,阿妈舔舐我伤口的舌头,是温热的。

抽完血,汪灿解开我一只脚踝的镣铐,把我拽起来:“走,换个地方‘住’。”

他带我穿过长长的走廊,两边全是紧闭的铁门,有的门后传来奇怪的嘶吼,有的传来压抑的哭声。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血腥味混合的气息,比西王母遗迹里的腐味更让人作呕。

“这是汪家的实验室,”汪灿像是看穿了我的好奇,语气轻飘飘的,“专门研究你们这种‘异类’。你算运气好,焦老板看重你的血,还给你单独安排了个‘单间’。”

他打开一扇铁门,里面只有一个窄小的铁笼,笼子里铺着一层薄薄的稻草,角落里堆着个破碗,里面什么都没有。

“进去。”汪灿推了我一把。

我踉跄着摔进笼子,铁门“哐当”一声锁上了。他隔着栏杆,把那截狼尾扔了进来:“喏,给你留个念想。焦老板说,说不定能刺激你分泌点‘特殊物质’。”

狼尾落在稻草上,灰扑扑的一团。我爬过去,小心翼翼地捡起来,贴在脸上。上面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属于阿妈的气息,混着血腥和尘土,是我在这冰冷牢笼里唯一的温暖了。

汪灿没再说话,转身走了。走廊里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只剩下铁笼外的监控摄像头,红灯一闪一闪的,像一双双眼睛,死死盯着我。

我抱着狼尾,缩在笼子角落。外面的天应该黑了吧?以前这个时候,我该在山洞里给阿妈梳毛,听她讲丛林里的故事。现在,只剩下这截冰冷的狼尾,和满鼻子的消毒水味。

不知过了多久,铁笼外传来脚步声。这次来的是焦老板,他身后跟着那个教我写字的人——那个叛徒。

“血样分析出来了,”焦老板手里拿着份报告,眼神里的贪婪几乎要溢出来,“果然和西王母的蛇类基因有高度吻合。这孩子,简直是打开长生秘密的钥匙。”

叛徒推了推眼镜,看向我的目光带着点审视:“他的自愈能力也很强,昨天的枪伤,今天已经开始结痂了。”

“很好。”焦老板点点头,用靴尖踢了踢铁笼,“小家伙,只要你乖乖配合,每天抽点血,我就给你好吃的,还能让你……见见你狼妈的‘遗物’。”

我猛地抬头,眼里的恨意几乎要烧起来:“你把阿妈怎么样了?”

“怎么样?”焦老板笑了,“一条老狗而已,还能怎么样?剥皮剔骨,说不定皮毛还能做点什么玩意儿。”

“你混蛋!”我像疯了一样扑到栏杆边,使劲摇晃着,铁链撞得铁笼哐哐作响,“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焦老板往后退了一步,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看看,这才有点‘异类’的样子。越暴躁,血液里的活性越强。继续保持,别让我失望。”

他和叛徒转身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笼子里嘶吼。直到嗓子哑得发不出声,我才瘫倒在稻草上,抱着狼尾,眼泪无声地往下掉。

狼尾上的毛被泪水打湿,贴在脸上,冰冰凉凉的。我想起阿妈最后看我的眼神,满是担忧。它一定是知道的,知道我会遇到危险,知道人类的可怕。

可我还是没能保护好它。

笼子外的监控依旧亮着,像无数双眼睛。我把狼尾紧紧攥在手里,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血珠滴落在狼尾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突然,我感觉到手心的狼尾似乎动了一下。低头一看,是几只小虫子从稻草里爬出来,围着狼尾打转,却不敢靠近我——它们闻到了我血里的气息,也闻到了阿妈残留的味道。

我愣住了。原来,阿妈一直都在。它用最后的气息,陪着我。

我抹掉眼泪,把狼尾小心翼翼地塞进怀里,贴在胸口。那里有我的心跳,有阿妈的气息,还有西王母遗迹里那些蛇的悲鸣。

焦老板想要我的血?想要长生的秘密?

没那么容易。

我抬起头,看着监控摄像头,眼里的恨意渐渐变成了一种冰冷的决心。

你们毁了我的家,杀了我的阿妈,把我关在这里。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就像丛林里的狼,哪怕被困住,也绝不会忘记如何撕咬。

我蜷缩在笼子里,抱着怀里的狼尾,闭上了眼睛。明天,又会是抽血的日子。但我不怕,因为阿妈在陪着我,那些蛇也在等着我。

这场仗,我必须赢。

14

实验室的灯光惨白刺眼,照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反射出一片死寂的光。我被从铁笼里拖出来时,怀里的狼尾被搜走了——汪灿说“念想这东西,会影响实验数据”,他把狼尾扔进了垃圾桶,动作像丢弃一块毫无用处的抹布。

我像一头被激怒的幼狼,挣脱着想要扑过去,却被身后的人死死按住。镣铐勒进皮肉里,留下深深的红痕,可我感觉不到疼,心里的火比身上的伤更灼人。

“带他去格斗场。”走廊尽头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不是焦老板那种沙哑的贪婪,而是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我被推搡着走进一个巨大的房间,四周是高高的看台,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坐在上面,中间那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手指轻轻敲着扶手,目光落在我身上,像在打量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他们叫他“汪先生”,是汪家真正掌权的几个人之一。

场地中央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眼神冷漠得像淬了冰。他是汪家培养的杀手,据说从十岁起就在生死场里打转,手上沾着的血能淹了半个实验室。

“汪先生,这小鬼才多大?跟老刀打,怕是撑不过三招。”看台上有人低声笑道。

汪先生没说话,只是抬了抬手。

有人解开了我手腕上的镣铐,却留下了脚踝上的铁链——他们怕我跑,更怕我召唤蛇虫,铁链上涂满了驱虫的药剂。

“开始。”汪先生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老刀像一头猎豹,猛地朝我扑来,拳头带着风声砸向我的脸。我下意识地侧身躲开,动作快得连自己都惊讶——那是在丛林里躲避熊爪的本能,是跟着狼叔学的腾挪,是无数次在生死边缘练出的反应。

老刀显然没料到我能躲开,愣了一下,随即更加凶狠地挥拳过来。我矮身躲过他的臂弯,借着冲劲撞向他的膝盖——阿妈教过我,对付比自己强壮的对手,要攻击他们的弱点。

“砰”的一声,老刀踉跄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看台上的人也安静了些,连敲扶手的声音都停了。

我没敢停,趁着他没站稳,转身用手肘撞向他的肋骨。这一下用了十足的力气,老刀闷哼一声,反手抓住我的胳膊,想把我按在地上。

可他忘了,我是在树上爬大的,胳膊的柔韧性远超常人。我顺着他的力道,像条泥鳅似的滑到他身后,张嘴就咬向他的肩膀——这是狼的本能,是丛林里最直接的攻击方式。

“嗷!”老刀疼得叫了一声,狠狠一脚踹在我肚子上。

我被踹得飞出去,撞在墙上,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但我没等他靠近,就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像只蓄势待发的小兽,死死盯着他,嘴角还沾着他的血。

老刀彻底被激怒了,他像疯了一样朝我冲来。我们在场地中央扭打起来,他的拳头一次次落在我身上,疼得骨头都像在响。可我像不知道疼似的,只要还有力气,就会用牙齿咬、用指甲抓、用膝盖顶——我不能输,输了就什么都没了,连阿妈最后的念想都保不住。

我们你来我往,竟然打了十几个回合。我身上添了无数道伤口,老刀也没好到哪去,脸上被我抓出了血痕,胳膊被咬伤,动作明显慢了下来。

“够了。”汪先生终于开口。

老刀立刻停了手,虽然还在喘着粗气,却恭敬地退到一边。我拄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气,浑身的骨头像散了架,可眼睛里的光一点没灭,依旧死死瞪着看台上的人。

汪先生从座位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有意思。野性难驯,战斗本能倒是天生的。比那些被程式化训练出来的杀手,多了几分变数。”

他身边的人低声道:“汪先生,这孩子的血脉研究价值更大……”

“血脉?”汪先生摆了摆手,目光在我身上逡巡,像是在评估一件武器,“血脉能研究出什么?不过是些基因序列。但这股狠劲,这份在绝境里搏杀的天赋,才是最难得的。”

他走下看台,站在我面前,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指抬起我的下巴。我想咬他,却被他眼疾手快地按住了后颈——那是狼最脆弱的地方,阿妈以前总这样按住我,防止我闯祸。

这个动作让我浑身一僵,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焦老板只看到他的血,却没看到他的骨头。”汪先生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狼崽再野,只要驯得好,就是最锋利的刀。”

他松开手,对旁边的人吩咐:“把他带去特训营,别再当实验品糟践了。让老刀他们好好‘教教’他,看看这头狼崽,能不能成为汪家的利刃。”

我被重新戴上镣铐,拖出格斗场时,听见汪先生又说了一句:“把他的狼尾找回来,洗干净,挂在他的训练服上。有时候,念想也是最好的枷锁。”

走廊里的灯光依旧惨白,可我心里的火却烧得更旺了。他们想驯我?想把我变成他们的刀?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满是伤痕的手,上面还沾着老刀的血。阿妈说过,丛林里的狼,宁死也不会被驯服。

特训营?利刃?

我笑了,笑得喉咙里全是血腥味。

那就看看,到底是他们驯服我,还是我咬断他们的喉咙。

总有一天,我会带着阿妈真正回家。

15

特训营的地面比实验室更粗糙,石子硌得脚心生疼。他们给我换上了灰扑扑的训练服,后背缝着那截狼尾——洗得发白,却依旧能摸到尾尖那处断裂的毛茬,像根细针,时时刻刻扎着我的神经。

“站好!”教官的皮鞭抽在旁边的木桩上,发出“啪”的脆响,“从今天起,忘了你是狼崽子,忘了你的林子,你只是汪家的编号73。”

我没动,只是盯着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映着他狰狞的脸,像在打量一头不值得被放在眼里的猎物。

“还敢瞪?”教官扬起皮鞭就朝我抽来。

我猛地侧身,皮鞭擦着肩膀过去,抽在地上卷起一阵尘土。这动作太快,快到连看台上监督的汪家人都“咦”了一声。

教官显然没料到我敢躲,脸色瞬间涨红:“反了天了!”他扑上来想抓我的胳膊,却被我借着冲劲一绊,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

周围响起一阵哄笑,几个和我一起训练的孩子——大多是被汪家从各地拐来的,眼神早已被磨得麻木,此刻却难得露出点活气。

“把他扔进禁闭室!”看台上的汪先生声音冷了下来,“三天,不给水,不给食。我倒要看看,这狼崽的骨头有多硬。”

禁闭室是间不足一平米的铁盒子,四壁都是冰冷的钢板,连一丝光都透不进来。门“哐当”关上的瞬间,世界彻底陷入黑暗和死寂,只有我自己的呼吸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来回撞。

第一天,我蜷缩在角落,浑身的伤口开始发疼。肩膀上的鞭伤、格斗时的淤青、还有镣铐磨破的脚踝,像无数只蚂蚁在啃噬。我想起阿妈舔舐伤口时的温热,想起吴邪给我包扎时的小心翼翼,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却很快被蒸发在干燥的空气里。

第二天,饥饿像只爪子,死死攥住我的胃。喉咙干得冒烟,每一次吞咽都带着刺痛。我开始出现幻觉,仿佛看见阿妈叼着野果朝我走来,看见吴邪他们在溪边笑着招手,甚至听见了西王母遗迹里蛇群的嘶鸣。但只要指尖碰到冰冷的钢板,幻觉就会碎掉,只剩下无边的黑暗。

我用指甲在钢板上划着,一下又一下。不是想要求饶,只是想证明自己还活着——像在林子里大雪封山时,用石头在树上刻下划痕,告诉自己“今天也撑过去了”。

第三天,意识开始模糊。我感觉自己像片羽毛,飘在半空中,随时会落下。可就在这时,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一点灰影——是训练服后背那截狼尾,在黑暗里微微晃动。

阿妈……

我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疼!尖锐的痛感瞬间刺穿混沌的意识。阿妈教过我,疼的时候不能缩,越缩越冷;饿的时候不能躺,越躺越没力气。丛林里的狼,就算断了腿,也要拖着身子找到水源,这是活下去的本能。

我挣扎着站起来,用额头抵着冰冷的钢板。呼吸急促,却带着一股狠劲。眼睛在黑暗里适应了许久,渐渐能看清周围的轮廓——这铁盒子的角落,有一处缝隙,透着极其微弱的风。

是风!有风就有出口!

我像头困兽,用肩膀撞向那处缝隙,一次,两次……钢板纹丝不动,肩膀却撞得生疼。可我停不下来,撞累了就用手抠,指甲磨秃了,渗出血来,染红了缝隙边缘。血腥味在鼻尖弥漫,竟让我想起丛林里狩猎时的亢奋。

三天后,门被打开时,刺目的光线让我下意识地眯起眼。几个汪家人走进来,本以为会看到一个瘫软在地、眼神涣散的孩子,却对上了一双亮得惊人的眼睛。

我站在角落,浑身是伤,嘴唇干裂起皮,却依旧挺直着脊背。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没有恐惧,没有屈服,只有一种近乎原始的执拗——像风雪里不肯低头的幼狼,就算只剩一口气,也要盯着猎物的方向。

“他还站着?”汪先生走了进来,居高临下地打量我,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我没说话,只是盯着他,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嘶吼,像在警告,又像在宣告。

汪先生突然笑了,不是之前那种算计的笑,而是带着点玩味:“有意思。三天水米未进,还能有这眼神……果然是狼崽,求生意志比谁都强。”

他挥了挥手,让手下退下,自己蹲下身,与我平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映着我狼狈却倔强的模样。

“知道为什么汪家能站到现在吗?”他轻声说,“因为我们只留强者。你要么成为最锋利的刀,要么……就像你那老狼妈一样,烂在泥里。”

提到阿妈,我的眼神骤然变得凶狠,像要扑上去撕咬。

汪先生却不怕,反而拍了拍我的肩膀:“别瞪我。想报仇?想活着离开?就得先学会忍。忍着疼,忍着饿,忍着所有想撕碎一切的冲动——等你有了足够的力气,再把那些伤害过你的,一个个拖进地狱。”

他站起身,理了理西装:“出来吧。从今天起,学不会服从,就继续你的禁闭室‘三日游’。但我相信,你不会想一直待在那里面,毕竟……你还没带你阿妈回家,不是吗?”

最后一句话,像根钩子,狠狠勾住了我的心脏。

我被带出禁闭室时,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后背的狼尾在风里轻轻晃动,像阿妈在无声地催促。我看着特训营里那些麻木的脸,看着远处皮鞭挥舞的身影,缓缓握紧了拳头。

服从?可以。但我服从的不是汪家,不是编号73,而是活下去的信念,是带着阿妈回家的执念。

他们想驯狼?那就让他们驯。

只是他们不知道,被驯服的狼,眼底永远藏着獠牙。总有一天,会在他们最得意的时候,露出最致命的锋芒。

我抬起头,望向训练场尽头那片被高墙挡住的天空,琥珀色的眼睛里,燃起了一点微弱却固执的光。

17

特训营的天总是灰蒙蒙的,像一块浸了脏水的抹布,盖在高高的铁丝网上。栅栏外的天空偶尔会掠过几只鸟,翅膀划破云层的样子,总能让我盯着看好久——直到皮鞭抽在脚边,溅起的尘土迷了眼。

“编号73!出列!”教官的吼声像生锈的锣,敲得人耳膜发疼。

我从队列里站出来,身上的训练服早已磨得发亮,后背的狼尾被汗水浸得发硬,却依旧牢牢缝在布料上。这是汪先生的意思,他说“要让他时时刻刻记着自己的‘根’,也要让他明白,这根握在谁手里”。

训练从天亮开始,到天黑才结束。先是负重跑,腿上绑着铅块,绕着训练场跑五十圈。铁丝网外的天空从鱼肚白变成灰蓝,再染上昏黄,我的脚底板磨出了水泡,水泡破了,血水混着汗水,在跑道上留下点点暗红。有次我摔倒了,后面的人踩着我的手跑过去,骨头传来钻心的疼,可教官只是冷冷地喊:“爬起来!死了才算完!”

我爬起来了,像狼崽被踩了尾巴,反而跑得更凶。因为我知道,倒下就意味着又要去那间漆黑的禁闭室,意味着离阿妈更远一步。

上午是格斗,汪家的教官教的都是最狠的招式——专攻咽喉、肋骨、关节,招招致命。他们把我和比我高大的孩子扔在一起,不戴护具,直到一方倒下为止。我开始学着藏起狼的撕咬,学着用手肘撞对方的太阳穴,用膝盖顶对方的小腹,用汪家人教的“技巧”,去对付汪家人带来的“对手”。

有次我把一个男孩的胳膊拧脱臼了,他哭得撕心裂肺。教官却拍着我的肩膀说:“这才对,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可我看着那男孩惨白的脸,总想起当年被生母打死的狼弟弟,心里像塞了块冰。

中午只有十分钟休息时间,我们排队领营养液——一种黏糊糊的绿色液体,装在冰冷的金属管里,闻着像腐烂的树叶,喝下去胃里一阵翻搅。可没人敢剩下,这是一天里唯一能填肚子的东西。我总是小口小口地喝,像在林子里舔舐清晨的露水,尽可能让这点“养分”在身体里多待一会儿。

下午是武器训练。手枪、匕首、甚至还有弩箭。我对这些冰冷的铁器毫无好感,却学得最快。教官教拆解手枪,别人还在记步骤,我已经能闭着眼装好;教飞刀,我扔出去的角度总带着点丛林里扔石头打鸟的刁钻,往往能命中靶心旁边最薄的地方。

“这狼崽对武器有天生的直觉。”汪先生又来看训练了,他站在看台上,手指点着我,“就是太‘干净’了,眼里的狠劲还不够纯粹。”

他所谓的“干净”,大概是指我还没彻底丢掉那些属于“千苏”的东西——比如看到栅栏外的野花会愣神,比如听到远处的狼嚎会不自觉地竖起耳朵,比如握着匕首时,指尖总会想起抚摸狼阿妈皮毛的触感。

为了磨掉这些“干净”,他们开始让我和真正的杀手对练。那个叫汪灿的白大褂也常来,他不再抽我的血,只是拿着本子记录:“攻击速度提升12%,痛感耐受度高于平均值,肾上腺素分泌异常……”他的笔在纸上划过,沙沙声像极了实验室里蛇蜕皮的动静。

有次对练,我被对方一脚踹在胸口,倒飞出去撞在栅栏上。铁丝网上的尖刺划破了后背,狼尾被勾住,扯得生疼。我看着对方一步步走来,手里的匕首闪着寒光,突然想起了焦老板的枪,想起了阿妈倒下的样子。

那一刻,什么技巧、什么训练,全忘了。我像头真正的狼,贴着地面滑过去,避开匕首的锋芒,用牙齿死死咬住他的手腕——不是作假,是真的想咬断!

对方惨叫着松开手,我捡起地上的匕首,抵在他的喉咙上,眼睛里的红血丝像要滴出来。

看台上一片死寂,连汪先生都没说话。

许久,他才鼓起掌,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很好,这才有点样子。”

那天晚上,我被允许在训练场外的水龙头下冲个澡。冷水浇在身上,伤口火辣辣地疼,却洗不掉身上的血腥味。我抬头看向天空,月亮躲在云后面,只露出一点朦胧的光。栅栏外的风带着青草的气息吹过来,和林子里的味道很像。

我摸了摸后背的狼尾,它已经被磨得只剩一小截了,毛茬扎着手心。

“阿妈,”我对着月亮的方向,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我在学着打架,学着用那些铁家伙。他们说这样才能变强,才能……回家。”

风里似乎传来一声极轻的狼嚎,又好像只是风声。

我关掉水龙头,穿上训练服,后背的狼尾硌着皮肤,提醒着我此刻的身份——编号73,汪家的训练品,一头被圈养在栅栏里,却还想着丛林的狼崽。

训练还在继续,日复一日,像一场没有尽头的暴雨。我知道,他们想把我变成一把没有感情的刀,可只有我自己清楚,刀鞘里藏着的,永远是那颗属于千苏的心,那颗被狼阿妈舔过、被吴邪护过、被西王母遗迹里的蛇群守护过的心。

栅栏外的天空依旧灰蒙蒙的,但我总能在缝隙里找到那点月亮的光。就像无论训练多苦,我总能在深夜里,摸到后背那截狼尾,告诉自己:

活着,总有一天能出去。

带着阿妈,回家。

[星星眼][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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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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