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你打算怎么还债呐？”不知为何，这老板看起来有些怕她。
璃若汐想起自己是穿越来的，开始打杂交水稻的主意，然而一旦回忆便觉记忆涣散。
一番尝试后，她发现自己只是被抑制了相对这个朝代太开挂的科学知识，其他记忆并未受损。
她微微一笑，看向老头道： “店老板，您那些被我摔碎的古董，都是仿品吧。”
“胡说！那都是前朝流落下来的价值连城的瓷器，你懂什么！”店主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是么？前朝的制艺何时可以烧出这般精致的瓷器了。”璃若汐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她成名前接过文物失窃的案子，对古代各种文物有过深入了解。
刚闯入店时这一层瓷器虽做工精致，但有些精美过了头，和其他瓷器相比显然技术成熟得多，不像过往朝代流落出来的，倒像是新出炉的。
“这，这...”店主犹豫着，终于败下阵来：“姑娘既然懂行，今日天色已晚，便先歇下吧。小店二楼还有间房可以住着，明日再谈应对之法。”
“多谢店主。”璃若汐行了个简单的礼，便随小二上楼歇息。一夜无梦。
“哐啷！”
“铛铛铛——”
五更天时，璃若汐被噪声吵醒，就着窗户看到附近的商贩已经陆续准备开工了。古人作息真健康......她还在犯着困，店主已经起床，招呼她快点过去帮忙。
她打了个呵欠，不情不愿地掀开被子。
早餐是简单的馒头青菜，和店小二一起吃。察觉到店主频频看向她的眼神，璃若汐笑道，“你们这里爱听说书的人多么？”
老头想了想，道：“多。旁边就有家茶馆，每到下午都人满为患。”
“那便好办了。”璃若汐在他耳边轻言几句，他听完后面色变幻不定，将信将疑，姑且同意让她试试。
现代人擅长利用IP卖周边，就连**文也得讲好故事画好饼。她拿《聊斋志异》里的故事作为诱饵，将古董店卖的东西和故事里的物品联系起来，不愁卖不出好价钱。
但她没料到，这里的古人比她想象的更为较真。
“那些书生家徒四壁，却总有天姿国色的女鬼主动上门。难道贫穷限制不了桃花运？！”
“怎么可能，俺上个娘子就因为俺太穷自己和离了！”
“狐妖也是，动不动就现真身，吓得人魂飞魄散，下一刻又说情比金坚——原来这人间爱意，全靠惊吓起头。”
......
不是，你们看故事都带脑子的吗？
璃若汐感到有人在背后盯着她，一回头发现店主正拧着抹布哼哧哼哧地擦柜子。煤气灯明亮，老头的语气却幽幽含怨：“古董店再收不回钱，要没钱进货喽——”
她嘴角一抽，这个戏精。但最近几天说书引来的人确实不多，她必须调整一下策略。
爱情不行，那就无cp吧。
几日后，这里的人们果然极爱她从真实事件改编的探案故事，在听到古董店居然有同款物品后纷纷赶来购买，一时间仿制的物品竟也卖出超出成本几十倍的价钱，很快便将她打碎的东西补上空缺。
“您能不能别总这么盯着我。”自从此法火起来后，店老板看着她的眼神越发炽热，令她有些哭笑不得。似是察觉出店主所想，璃若汐安慰道，“我一时半会也没有更好的去处，还请您多收留几日。”
“好，好！如此甚好！”店主是个实诚人，听到此话连连赞叹，转身朝她手里多塞了两个馒头。
......
这天晴空万里，太阳如金轮般横跨上空，晒得冬日的街道暖融融的，璃若汐忍不住散步到茶馆闲逛。这是京都最大的茶馆，迎门矗着两块大牌，一块写着“一盏清言”，另一块是：“概不赊账”。
三楼有个专留给她的位置，楼下的景况尽收眼底——说书人是个瘦削的老头，身形板直，声音抑扬顿挫。听客们身体都微微前倾，好半天没有人喝茶。
“好！”有人忍不住叫了声，“老先生，别只讲半截就更好了！”
“哈哈哈哈哈，别听老李头瞎说。他就是总猜错凶手，在我们跟前没面子！”
......
真是个有趣的故事呢。
苏流斐此时身处众人的视线盲区，他轻笑一下，指尖微动，一颗石子应声破空，将茶馆顶部最大的一盏吊灯击碎坠地。
“轰——”并未砸到人，但引起了极大的骚乱。
“谁！”护卫们顺着石子飞来的方向追去，视线所及却空无一人。
璃若汐从三楼俯视下方——楼底已乱作一团，她正一人待在包间里百无聊赖。
——不，不是一人！
哪里来的白衣人？！竟光明正大的坐在主位上，一脸无辜地托腮看她。这人怎么悄无声息的出现了，她一点动静也未曾察觉！
“姑娘可是疑惑在下为何在此处？”白衣人开口了，声音清越，悦耳动听，带着一丝上挑的尾音。他生得也极好看，脸庞若天神雕琢而成，眉目含笑，薄唇无情，让璃若汐一时看呆了。
“你是何人？”她很快回过神来，沉声问道，手已抚上了剑柄。
“在下苏白，一介布衣，仓促间躲进此处避乱，还请姑娘见谅。”苏流斐微微睁大双眼，眼神清澈，人畜无害地看着她笑道。
......璃若汐嘴角一抽。
“你找我有何事？”周围人已渐渐回到原先的位置，不时有女子的目光朝这边瞥来。
这也不怪她们。
苏流斐本就生得极精致，一双丹凤眼似笑非笑，薄唇微抿，墨发轻扬。他的身段也极好，随意一坐亦如勾魂的鬼魅，有种不可亲近的疏离感。
“在下久闻姑娘对于探案之事颇有见解，想要请教一番呢。”苏流斐单腿盘坐着，挑起一颗葡萄丢进嘴里。
......
“我不会这些，公子请回吧。”璃若汐看他毫不客气地吃着自己刚买的水果，有些头疼。
“呵。”一道略带寒意的视线掠向她，“姑娘可曾听闻‘乾坤枕’？”
乾坤枕？原身曾听说过这样东西。那枕头原是一块罕有的玉——通身清透，阴阳一体，枕在脖子上可以调和体内过剩的阳气或阴气，对于走火入魔的江湖人士非常珍贵。可这东西自从圣上即位后便失去踪迹，如今谁也不知究竟在何处。
她微微皱眉，苏流斐见状道：“看来姑娘知晓此事。姑娘若愿与我合作，探查到线索后苏某必有重谢。”
“多谢，但我不擅此事。”璃若汐还有自己的事要忙，退开半步准备甩掉这个莫名其妙的人。
能编出如此精妙的探案逻辑，却说自己不擅此事。他此生最讨厌别人骗他。
一声轻笑，白衣人鬼魅移影，一把匕首已抵在她颈边，“啧，非要惹我动手。”
“......你威胁我？”
“聪明。”说罢，苏流斐将一枚丹药强行喂入她口中。“半月之内你若有线索，可来旁边客栈二楼寻我换解药。否则，”他笑的温柔，“就体会一下万蚁噬心的感觉吧。”
璃若汐抬头，那个自称苏白的已不见人影。
真是没教养。
威胁的次数和家暴一样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她不会坐以待毙。
璃若汐先给醉月楼的店小二一笔银子，让他帮忙打听打听；自己则利用这两日四处借阅古籍，试图找到那块玉的相关线索。
“驾！”忽有一日，一阵笃笃声急速袭来，在古董店门口刹住，逼得沿街其他商贩收摊的收摊，躲避尘土的躲避尘土。
“不好，是沈指挥使！”店主瞬间面无血色，但人已至，来不及闭店，只得陪着笑迎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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