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最后一科结束的铃声响起时，整个教室瞬间沸腾。
许祈把笔一扔，整个人瘫在椅子上，长舒一口气：“终于解放了！”
前排的蔚然依旧低头检查试卷，对周围的喧闹充耳不闻。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握笔的手指上，骨节分明，干净修长。
许祈伸腿踢了踢他的椅子：“喂，学霸，别看了，都考完了。”
蔚然头也不抬：“第七题选C。”
许祈：“……我选的B。”
“错了。”
“靠！”许祈猛地坐直，“你怎么不早说？”
蔚然合上笔盖，抬眼看他：“现在说了。”
许祈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在蔚然冷眼扫过来时迅速撤退，笑得像只得逞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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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试的第二天，蔚然一早就去了图书馆。空调的冷气驱散了夏日的燥热，他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摊着一本《量子物理简史》。手机震动时，他皱了皱眉，瞥见屏幕上跳出的消息：
【许祈】：学霸大人，去海边么？我请你喝奶茶。
蔚然刚想打字回复“不去”，对方又发来一条：
【许祈】：喝哪个？
附带一张照片——奶茶店的菜单牌，上面用荧光笔圈了几个口味：四季春、乌龙玛奇朵、芒果冰沙……最后一个被画了个丑兮兮的爱心，旁边写着“蔚学霸专属”。
蔚然盯着那个爱心看了几秒，指尖悬在键盘上。
【蔚然】：四季春。少冰。
【许祈】：得令！
二十分钟后，图书馆的玻璃门被推开。许祈拎着两杯奶茶走进来，白T恤被汗水浸湿了小半，贴在锁骨处。他径直走到蔚然对面坐下，把奶茶推过去：“喏，你的。”
蔚然接过，指尖碰到杯壁凝结的水珠：“怎么找到这的？”
“你每次放假不都来这儿？”许祈插上吸管喝了一大口，喉结滚动，“我又不傻。”
冰凉的茶香在空气中弥漫。蔚然低头喝了一口，甜度刚好。
“暑假什么安排？”许祈突然问。
“看书。”
“就这？”
“嗯。”
许祈撑着脸看他，笑得狡黠：“跟我去海边吧。”
蔚然动作一顿：“……什么？”
“段宏深他们都在，就玩一天。”许祈用吸管搅动着冰块，“退潮的时候还能捡贝壳。”
“不去。”
“为什么？”
“没兴趣。”
许祈眯起眼睛：“你该不会是……怕水吧？”
蔚然冷冷扫他一眼：“激将法没用。”
“那就是怕晒黑？”许祈故意凑近，“学霸大人对自己的颜值这么在意？”
蔚然推开他的脸：“滚。”
许祈大笑，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蔚然踢了他一脚，他才勉强收敛，但眼角眉梢仍带着笑意。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两个少年的影子在木地板上短暂交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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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图书馆的闭馆铃响起。
蔚然收拾书本时，许祈突然按住他手腕：“等等。”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袋：“给你。”
纸袋里是几颗粽子糖，晶莹剔透的琥珀色，裹着翠绿的粽叶纹包装纸。
“我妈做的，”许祈语气随意，“说是谢谢你上次帮忙整理数学笔记。”
蔚然捏起一颗，糖纸发出细碎的声响：“……谢谢。”
他们并肩走出图书馆，夏夜的风裹挟着温热的花香。许祈突然停下脚步：“蔚然。”
“？”
“海边真的不去？”
路灯的光落在许祈眼里，像撒了一把碎星。蔚然移开视线：“……看情况。”
许祈笑了，伸手勾住他肩膀：“那就当你答应了。”
蔚然没反驳，只是轻轻拨开他的手。但回家的路上，他摸出手机，给许祈发了条消息：
【蔚然】：防晒霜用什么牌子？
【许祈】：？？？
【许祈】：[分享链接]
【许祈】：[分享链接]
【许祈】：学霸大人这是答应跟我私奔了？
【蔚然】：滚。
夏夜的蝉鸣声中，手机屏幕的光照亮了蔚然微微上扬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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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点，蔚然站在公交站台边，低头看着手机。
【许祈】：[位置共享]
【许祈】：还有三分钟到你家楼下！
蔚然抬头，远处一辆公交车缓缓驶来，车窗里探出半个熟悉的身影——许祈朝他挥手，笑得比晨光还晃眼。
车门打开，段宏深的大嗓门率先传来：“蔚学霸！真来了啊！”
蔚然这才发现车上不止许祈一个人。
段宏深旁边坐着个戴棒球帽的男生，正低头打游戏，听到动静才抬头瞥了他一眼，懒洋洋地说了句“嗨”。
“苏满旭，我哥们儿。”段宏深拍了拍男生的肩，“游戏狂魔，不用管他。”
最后一排还坐着一个女生，扎着高马尾，耳朵上别着蓝牙耳机，冲蔚然点了点头：“莫弦。”
蔚然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
许祈一把将他拽到身边坐下：“怎么样，惊喜吗？”
蔚然冷着脸：“你没说这么多人。”
“人多热闹嘛。”许祈笑嘻嘻地递给他一个纸袋，“早餐，趁热吃。”
纸袋里是刚出炉的奶香包和温热的豆浆。蔚然咬了一口，甜软的香气在口腔里漫开，他顿了顿，低声道：“……谢谢。”
许祈歪头看他，阳光透过车窗落在他睫毛上，在脸颊投下细碎的阴影：“不客气，学霸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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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阳光把沙滩烤得发烫。段宏深和苏满旭早就冲进了海里，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莫弦找了片树荫坐下，从包里掏出本书，安静地翻了起来。
“你不去？”许祈踢掉拖鞋，赤脚踩在滚烫的沙子上。
蔚然站在遮阳伞下，摇了摇头：“晒。”
“怕晒黑啊？”许祈挑眉，从包里翻出一瓶防晒霜丢给他，“涂这个。”
蔚然接住，皱了皱眉：“……你随身带这个？”
“专门给你买的。”许祈笑得狡黠，“昨天不是你自己问的吗？”
蔚然没理他，拧开盖子涂了一点在手臂上。
防晒霜带着淡淡的柑橘香，和许祈身上的味道很像。
许祈突然凑近：“要我帮你涂后背吗？”
“不用。”蔚然往旁边躲了躲，“离我远点。”
许祈大笑，转身朝海里跑去，边跑边回头喊：“那你等我！我去给你捞个海星！”
蔚然看着他跑远的背影，嘴角无意识地扬了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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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潮水渐渐退去，露出一片礁石区。
“走，带你看个东西。”许祈突然拽住蔚然的手腕，拉着他往礁石方向跑。
“去哪？”蔚然皱眉，却没挣开。
“秘密基地！”
他们绕过几块巨大的礁石，来到一处隐蔽的小水洼前。许祈蹲下身，指着水里：“看。”
蔚然俯身，看见几尾透明的小鱼在水里游动，阳光透过水面，在礁石上投下摇曳的光斑。
“这里很少有人知道。”许祈的声音很轻，“小时候我经常一个人来。”
蔚然转头看他。许祈的侧脸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边，睫毛上沾着细小的盐粒，随着眨眼的动作微微发亮。
“为什么带我来？”蔚然问。
许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包：“给你看个宝贝。”
纸包里是几颗晶莹剔透的粽子糖，裹着翠绿的粽叶纹包装纸。
“我妈昨天做的。”他捏起一颗递给蔚然，“尝尝？”
糖很甜，带着淡淡的薄荷香。蔚然含着糖，看许祈蹲在水洼边找小螃蟹。他的T恤后背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隐约能看到脊椎的轮廓。
“蔚然。”许祈突然回头，“你相信世界上有美人鱼吗？”
“……”
“我小时候总觉得能在这里遇到。”许祈指着远处的海平线，“虽然一次都没见过。”
蔚然望着那片闪烁的海面，突然说：“我见过。”
“什么？”
“在海洋馆。”
许祈愣了两秒，随即大笑起来，笑声惊飞了几只海鸥。他笑得整个人向后仰去，差点跌进水里，被蔚然一把拉住。
“学霸大人，”许祈借力站起来，眼睛亮得惊人，“你这是在讲冷笑话吗？”
蔚然别过脸：“爱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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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回程的公交车上，夕阳把整个车厢染成橘红色。段宏深和苏满旭累得东倒西歪，莫弦依旧戴着耳机看书。
蔚然靠着车窗昏昏欲睡，头发上还带着海风的咸味。许祈靠在他肩上，呼吸均匀而温暖。
手机震动了一下，蔚然摸出来看——是许祈发来的消息：
【许祈】：[图片]
照片里是蔚然站在礁石上的背影，白衬衫被海风吹得鼓起，像一只即将起飞的海鸟。
【许祈】：我的新锁屏。
【许祈】：学霸大人真上镜。
蔚然锁上屏幕，假装没看见许祈偷笑的表情。公交车驶过跨海大桥，窗外的海面泛着金色的波光，像撒了一把碎钻。
许祈迷迷糊糊地蹭了蹭他的肩膀，嘟囔了一句：“下次……就我们俩来……”
蔚然轻轻“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夏日的风从车窗缝隙钻进来，带着海盐和阳光的味道。
蔚蔚说的“美人鱼”是在海洋馆工作人员扮的那种，
小许说的是真的那种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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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海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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