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庆前一周，学生会办公室的灯亮到深夜。
蔚然低头翻着主持稿，修长的手指在纸页上轻轻点着，眉头微蹙。许祈坐在他对面，撑着下巴看他，嘴角挂着懒散的笑。
“这段串词太啰嗦了。”蔚然用红笔划掉一行，“直接点。”
“别啊，这可是文艺部精心设计的。”许祈伸手去抢稿子，指尖不小心蹭到蔚然的手背，两人同时一顿。
蔚然面无表情地收回手：“再废话，你自己主持。”
许祈挑眉：“行啊，那我到时候临场发挥，说点别的——”
“你敢。”蔚然抬眼，黑眸冷冽。
许祈笑得灿烂：“试试？”
两人对视几秒，最终蔚然冷哼一声，低头继续改稿。许祈得逞似的往后一靠，椅子翘起两条腿，晃啊晃的，直到被蔚然一脚踩住前杠，猛地稳住。
“摔死你。”蔚然淡淡道。
许祈啧了一声：“关心我就直说。”
蔚然懒得理他，笔尖在纸上唰唰写着，字迹锋利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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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庆当天，礼堂座无虚席。
许祈一身黑色西装，领口微敞，站在舞台侧边冲蔚然招手：“喂，紧张吗？”
蔚然理了理袖口，连眼神都没给他：“你当我是你？”
许祈低笑：“行，待会儿别忘词。”
灯光骤亮，音乐响起，两人一前一后走上舞台。许祈笑容灿烂，语调轻快地开场：“尊敬的各位老师、同学，大家好！今天是——”
“建校七十周年庆典。”蔚然接过话，声音清冷沉稳，瞬间压住了场内的嘈杂。
台下响起掌声，许祈侧头看他，眼底闪过一丝意外。蔚然平时话少，但站在聚光灯下，气场却强得惊人。
节目一个接一个进行，两人配合默契，串词流畅。直到——
“接下来有请高二（3）班带来舞蹈《青春飞扬》！”许祈刚报完幕，后台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周毅带着几个男生堵在候场区，故意撞了一下准备上台的领舞女生。女生踉跄两步，差点摔倒。
蔚然眼神一冷，直接大步走过去。
“哟，学霸也管闲事？”周毅嗤笑，伸手想推他。
下一秒，蔚然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反手一拧，直接把人按在墙上。周毅痛得龇牙咧嘴，还没反应过来，蔚然已经贴近他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再捣乱，我让你今晚躺着出去。”
周毅僵住，蔚然的眼神太冷，像淬了冰的刀。
许祈适时走过来，笑眯眯地搭上蔚然的肩：“怎么了？节目要开始了。”
蔚然松开手，面无表情地整了整袖口，转身走回舞台。周毅脸色铁青，却不敢再吭声。
许祈落后半步，回头冲周毅眨眨眼：“建议你别惹他，他打架比我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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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场顺利进行。
谢幕时，全场掌声雷动。许祈站在聚光灯下，突然凑近话筒，笑着补了一句：“最后，特别感谢我的搭档——蔚然同学，没他我可撑不住这场子。”
台下起哄声四起。
蔚然瞥他一眼，低声警告：“别闹。”
许祈假装没听见，在掌声中拽着蔚然的手腕鞠躬。蔚然挣了一下，没挣开，索性由着他。
幕布落下，后台灯光昏暗。许祈仍没松手，指腹无意识地摩挲了下蔚然的手腕内侧。
“松手。”蔚然皱眉。
“不松。”许祈笑得挑衅，“有本事再打一架？”
蔚然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反手扣住许祈的手腕，一把将他按在墙上。许祈后背撞上硬板，闷哼一声，却依旧笑得灿烂：“这么凶啊？”
蔚然冷着脸，却也没用力，两人僵持几秒，最终他松开手，转身就走。
许祈揉了揉手腕，望着他的背影，低声笑了：“跑什么，又不会吃了你。”
校庆第二天的清晨，蔚然比约定时间提前半小时到了礼堂。空荡荡的舞台上还散落着昨晚彩排的道具，他弯腰捡起一张被踩皱的主持稿，指尖无意识地抚平纸页的折痕。
“我就知道你会早到。”许祈的声音从侧门传来，手里拎着两杯豆浆，“没吃早饭吧？”
蔚然头也不抬：“不饿。”
“少来，”许祈把温热的杯子塞进他手里，“你胃病怎么来的自己心里没数？”
豆浆的甜香在空气中弥漫。蔚然沉默地喝了一口，温度刚好。
上午的文艺汇演比第一天更加热闹。高二年级的街舞表演结束后，许祈突然在串场时即兴加了段解说：“刚才这个后空翻，让我想起上周某人在篮球场摔的跟头……”
台下哄堂大笑。蔚然站在舞台另一侧，看着许祈被追光灯笼罩的侧脸，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中午休息时，周毅带着几个男生堵在后台走廊。
“主持得很开心啊？”周毅阴阳怪气地挡在蔚然面前，“听说你爸最近……”
蔚然眼神骤冷，左手已经攥成拳。突然一罐冰可乐贴上周毅的后颈，冻得他一个激灵。
“聊什么呢这么热闹？”许祈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笑眯眯地把可乐塞进周毅手里，“天热，请你喝。”
周毅脸色铁青地离开后，许祈凑到蔚然耳边：“别理他，晚上篝火晚会才是重头戏。”
暮色降临，操场中央的篝火熊熊燃烧。学生们围成圆圈，许祈站在中心临时搭建的舞台上，握着话筒喊：“最后一首歌，有没有人自愿上来唱？”
人群突然爆发出起哄声。蔚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几个男生推上了台。许祈眼睛一亮，把话筒递给他：“想不到蔚学霸还有这兴致？”
蔚然皱眉：“你……”
音乐前奏已经响起，是首耳熟能详的民谣。许祈得逞似的眨眨眼，率先唱起了第一句。火光映在他带笑的眉眼间，像是跳动的星辰。
蔚然沉默片刻，在副歌部分突然开口。他的声音很低，却意外地好听。台下瞬间安静下来，只剩篝火噼啪的声响。
唱到最后一节时，许祈突然搭上他的肩膀。蔚然身体微僵，却没有躲开。两人的声音在夜风中交融，许祈的指尖在他肩头轻轻打着拍子。
晚会结束后，蔚然在器材室收拾道具。许祈靠在门框上，手里转着篝火晚会的节目单：“没想到你唱歌这么好听。”
“你故意的。”蔚然把折叠椅摞好，“那首歌……”
“嗯？”许祈歪头，“哪首？”
蔚然盯着他看了几秒，最终摇摇头：“没什么。”
夜色渐深，两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许祈突然停下脚步：“蔚然。”
“？”
“校庆结束了。”许祈的语气难得认真，“明天开始，又是天天考试的日常了。”
路灯的光晕染在蔚然轮廓分明的侧脸上。他轻轻“嗯”了一声，继续向前走去。许祈小跑两步追上他，两人的影子在地上短暂地重叠，又分开。
“下周的月考，”许祈突然说，“我一定会超过你。”
蔚然终于看了他一眼：“做梦。”
许祈大笑起来，笑声惊起了路边的麻雀。夜风拂过树梢，带着夏日特有的温热。校庆的热闹渐渐远去，而某些悄然滋长的东西，却在寂静中愈发清晰。
这个周毅好烦啊，下次让他转学得了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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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校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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