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法医,专攻特殊环境死亡案件。
最近三起命案都发生在日全食期间,尸体上沾满一种未知金属碎屑。
凶手利用日食阴影带的移动速度,制造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当第四次日食来临,我发现所有受害者都曾参与二十年前的一桩冤案。
更可怕的是,证物室的金属碎屑突然自行组成一串经纬度坐标——
指向下一个案发地:我家。
而此刻,窗外天色正迅速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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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金属解剖台在无影灯下泛着白森森的光。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气味,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血腥。我戴着双层手套的手指,正小心翼翼地从第三名死者——市法院前法官张维民——僵硬的指缝深处,捻出一粒东西。它太小了,在镊子尖端几乎看不见,只有凑到高强度放大镜下,才显出一点极其微弱的、非自然的金属反光。
又是它。
和前面两具尸体上发现的碎屑一模一样。细如尘埃,成分未知,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工业粉尘,顽固地附着在死亡现场。我的指尖隔着手套,似乎都能感觉到那种冰冷的、令人不安的质感。
突然,“滋啦”一声刺耳的电流声响起,头顶那排原本稳定照射的无影灯猛地熄灭,整个解剖室瞬间沉入一片突兀、彻底的黑暗。只有通风系统低沉的嗡鸣还在持续,在这死寂的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压迫着耳膜。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这毫无预兆的断电,让一种熟悉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猛地攫住了我的胸腔。幽闭恐惧症,这该死的影子,总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候悄然爬上脊背。我努力睁大眼睛,试图在纯粹的黑暗里分辨出一点轮廓,心脏在肋骨后面沉重地撞击。
“叮咚!”
放在旁边不锈钢器械台上的手机屏幕,却在这片浓稠的黑暗中骤然亮起,刺眼的白光瞬间撕裂了沉寂。一条新信息提示音在空旷的解剖室里回荡,显得格外惊心。
我几乎是凭着肌肉记忆摸索过去,冰凉的手机外壳入手。指纹解锁,屏幕强光刺得我眯了一下眼。信息来自刑侦支队的紧急通知群组,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加载出来的瞬间,我的瞳孔骤然收缩。
画面中央是一滩在灯光下呈现出暗褐色的、几乎凝固的血泊。血泊边缘,一只属于男性的、苍白松弛的手无力地摊开。但这并不是最刺目的。最令人心脏骤停的是,覆盖在那张浸在血泊中、已经变形模糊的脸上,赫然是一副专业的天文观测镜!深色的镜片挡住了死者的眼睛,镜框边缘还沾染着粘稠的血迹,透出一种诡异到极点的科技与死亡的交融感。
日食观测镜。又是日食。
我猛地抬头,目光穿透解剖室高高的、布满灰尘的玻璃窗。窗外的天空,不知何时已经褪去了正午的明亮,呈现出一种浑浊的、病态的铁灰色,并且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墨黑沉坠下去。光线急剧衰减,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兽,正贪婪地吞噬着整个城市的光明。
第四次日全食,来了。
而且,新的杀戮,已经同步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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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里弥漫着一种混合了烟味、熬夜的汗味和浓重咖啡因的焦灼气息。厚重的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将外面那场吞噬天地的黑暗完全隔绝在外,只有投影仪的光束在烟雾中切割出一道惨白的光柱,打在幕布上。
幕布上,三张清晰的地图被叠加在一起,像一层层透明的死亡烙印。刑侦队长老赵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他用激光笔的红点,死死钉住地图上一条几乎笔直的、贯穿三个案发城市的细线。
“……阴影带移动速度,平均每小时超过一千七百公里。专家组的分析结果,铁板钉钉!”老赵的声音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狠劲,手指用力敲打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咚咚声,敲在每个人的神经上,“三个现场,跨越三个省!根据阴影带经过的精确时间推算,任何一个人类,都不可能在一个日食周期内,以任何已知的交通工具,完成这种跨省奔袭作案!这他妈就是物理法则构筑的完美壁垒!”
他猛地吸了口烟,烟雾从他鼻孔里喷出,像两条愤怒的白蛇。“不在场证明?这根本不是证明,这是天堑!是物理规则给凶手签发的免死金牌!”
激光笔的红点烦躁地在地图上几个城市间疯狂跳跃,最终无力地停在代表我们城市的那个点上。
“第四个现场就在我们这儿!就在那该死的阴影带扫过我们头顶的时候发生的!技术组还在现场取证,初步报告,”他顿了一下,眼神扫过我,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询问,“死者身份刚确认,是省高院前副院长,李国华。苏法医,你那边…有什么新发现没有?还是那种该死的碎屑?”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沉重得如同实质。我点点头,喉咙有些发干:“是。和前三次发现的金属碎屑,形态、初步物理特性完全一致。成分分析实验室那边还在加班加点,但…太特殊了,数据库比对没有任何结果。”我停顿了一下,迎着那些充满血丝的眼睛,“死者脸上覆盖的天文观测镜,也确认了,和前几次凶手留下的‘标记’一致。”
“标记?”老赵的眉头拧成了死结,“你是说,那眼镜是凶手故意留下的?”
“可能性极高。”我深吸一口气,压下解剖室里那张血泊照片带来的寒意,“这不像随意丢弃。更像是一种…仪式,或者宣告。宣告着日食与死亡的关联。”
会议室内一片死寂,只有投影仪风扇嗡嗡的噪音。物理的不可能犯罪,诡异的金属碎屑,日食的仪式感……无形的压力像外面那越来越深的黑暗一样,沉甸甸地压下来,几乎让人喘不过气。完美的犯罪,仿佛笼罩在无法穿透的日食阴影里,嘲笑着所有人的徒劳。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一个年轻的实习法医小陈,脸色煞白得像一张纸,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物证袋,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他跑得太急,扶着门框大口喘气,眼神里充满了无法置信的惊骇,直勾勾地看向我。
“苏…苏老师!出…出事了!”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恐惧而变调、颤抖,“证物室…那些碎屑…您快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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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物室里惨白的LED灯光,此刻照在存放那三批金属碎屑的透明物证盒上,却像是在上演一场荒诞诡异的哑剧。
没有震动,没有磁力干扰,没有任何外力介入的迹象。那些原本只是被当作微量证物、零散分布在盒底,如同最普通尘埃的金属碎屑,此刻却像是被赋予了某种诡异的生命意志。
它们正在“动”。
极其细微,却清晰无比地在光滑的塑料盒底滑动、碰撞、聚合。不是随机的布朗运动,而是带着明确目的性的重组。细小的颗粒彼此吸引、拼接、堆叠,如同亿万只看不见的微型工蚁在执行着某个疯狂造物主的蓝图。它们滚动着,跳跃着,在物证盒内那方寸之地里,进行着令人头皮发麻的精密舞蹈。
转瞬之间,一个结构完成了。
那些冰冷的、非自然的金属微粒,在盒底严丝合缝地组成了一串极其清晰的数字:
**39°54'26"N 116°23'29"E**
整个证物室死寂无声,只有空调出风口低沉的送风声。所有人都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停滞了,目光死死钉在那串由“活”过来的证物组成的坐标上。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比解剖台上的尸体更让人感到刺骨的冰冷和荒谬。
“这…这不可能…”旁边一个技术员喃喃自语,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仿佛那物证盒里关着什么择人而噬的怪物。
老赵猛地反应过来,一步冲到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噼啪作响,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粗鲁的急迫。他打开电子地图,将那串冰冷的坐标数字一个字符一个字符地敲入搜索框。
敲下回车键的瞬间,屏幕上的地图被迅速放大、定位。代表坐标位置的那个刺目的红色图钉,精确地钉在了一片熟悉的住宅区卫星图上。
老赵的身体猛地一僵,像是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他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惊悚,转过头,目光越过电脑屏幕,牢牢锁定了我。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震惊,有极度的危险警示,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面对未知恐怖的茫然。
“苏法医…”他的声音干涩无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砂砾中挤出来,“这坐标…指向的是…”
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才吐出那个如同冰锥般刺穿空气的结论:
“你家。”
轰!
仿佛一道无声的惊雷在脑海中炸开。我的家!那个坐标,那个由凶手留下的、或者说由这些诡异金属“表达”出的坐标,指向的竟然是我在这个城市唯一的、私密的避风港!
寒意不再是丝丝缕缕,而是瞬间爆炸般席卷了全身的每一个细胞。血液似乎在那一刻冻僵了。我猛地扭头,视线穿透证物室狭小的、布满灰尘的高窗。
窗外,那场日全食的**已然降临。
最后一丝天光被彻底吞噬殆尽。世界沉入了最深最浓的墨黑,如同凝固的沥青,厚重得令人窒息。这不是夜晚的温柔黑暗,而是宇宙巨兽合拢的眼睑,带着绝对的、宣告终结的冰冷。城市在瞬间死寂下去,远处零星亮起的应急灯光,在无边无际的纯黑背景里,微弱得如同濒死的萤火。
黑暗。绝对的黑暗。吞噬一切的黑暗。
而在这片象征着凶手“领域”的、令人绝望的黑暗深处,那个恶魔的坐标,却像灯塔一样,精准地指向了我的家门!
“快!所有人!武装!目标地点!”老赵的咆哮如同受伤的野兽,瞬间撕裂了证物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和恐惧,“保护苏法医住所!快!!”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和肾上腺素飙升而撕裂变形。
警笛的尖啸声由远及近,刺耳地穿透厚重的黑暗,在死寂的城市街道上疯狂撕扯着空气,由模糊迅速变得震耳欲聋。那是向着我家方向疾驰而去的警笛!
我站在原地,手脚冰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跳动都撞击着肋骨,带来沉闷的痛感。证物盒里那串由金属碎屑组成的坐标,在惨白的灯光下闪烁着冰冷、死寂的光泽,像一个来自地狱的精准坐标,牢牢钉死了我的位置。
家。不再意味着安全和温暖,它被凶手选作了下一个祭坛,而祭品,很可能就是我。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愤怒,猛地压过了最初的恐惧。像一桶冰水混合着滚油,从头顶浇下,瞬间冻结了四肢,又在心底点燃了熊熊的烈焰。凶手不仅在玩弄生命,更是在践踏我存在的最后堡垒。他精准地计算日食的阴影,利用天象制造不在场证明,留下诡异的金属密码,甚至将杀戮的坐标直接发送到存放他罪证的证物室,挑衅般指向我的家门!这已经不是单纯的谋杀,这是一场精心编排、充满仪式感和绝对掌控欲的恐怖表演。
我是法医,是死亡现场的解读人。我的职责是解剖真相,让沉默的死者开口,让隐匿的罪行暴露在阳光下。我见过无数扭曲的死亡,却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这场扭曲戏剧中被标注的猎物!
恐惧依然存在,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脊椎。但另一种更强烈的情绪在燃烧——一种被彻底激怒的、近乎偏执的斗志。我必须回去!回到那个被坐标锁定的家!那里不再仅仅是凶手的陷阱,它一定还藏着什么!藏着将这一切串联起来、将凶手从“不可能”的物理壁垒后面揪出来的关键!是那些金属碎屑的来源?是凶手选择日食、选择这些特定受害者的原因?还是…指向二十年前那桩旧案的线索?
我猛地推开旁边一个试图拦住我的年轻警员,动作快得自己都惊讶。他的惊呼声被淹没在越来越近、越来越刺耳的警笛狂潮里。我的眼中只剩下那扇窗外吞噬一切的黑暗,和那串刻在脑海里的冰冷坐标。
“钥匙!”我对着老赵吼道,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盖过了警笛的嘶鸣。
老赵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眼神里闪过一丝挣扎,但最终被更深的决绝取代。他没有丝毫犹豫,从腰间解下自己那辆警用SUV的车钥匙,重重拍进我手里。“小心!支援马上到!别硬闯!等我们合围!”他的吼声追着我的背影。
我没有回头。钥匙冰冷的金属齿硌着掌心,带来一丝刺痛的真实感。我撞开证物室的门,冲向楼梯。警笛声已经近在咫尺,红蓝爆闪的光芒透过楼梯间的窗户,在墙壁上疯狂地切割、跳跃,将我的影子拉长又撕碎,像在演绎一场混乱的皮影戏。
冲出警局大楼后门,冰冷的、被黑暗浸透的空气猛地灌入肺叶,带着一股末日般的尘埃气息。老赵那辆黑色的警用SUV就停在几步之外,像一头蛰伏在阴影里的巨兽。我扑过去,手指因为肾上腺素的作用而微微发抖,摸索着插入钥匙。
引擎发出一声低吼,车灯瞬间撕裂前方的浓重黑暗,两道雪亮的光柱如同出鞘的利剑,狠狠刺入无边无际的墨色之中。我猛踩油门,SUV像离弦之箭般咆哮着冲了出去,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锐的嘶鸣,汇入外面那片由尖锐警笛和旋转警灯组成的、汹涌澎湃的声光洪流。
目的地只有一个:39°54'26"N 116°23'29"E。
我的家。狩猎场。或者,最终的战场。
警车在身后汇成一条闪烁的光龙,引擎的轰鸣和警笛的尖啸撕裂着被日食统治的死寂城市。我紧握着方向盘,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SUV的车灯像两柄光剑,在绝对黑暗中劈开一条狭窄、颤抖的通道。路灯、建筑、路牌……所有熟悉的地标都沉没在墨汁般的阴影里,轮廓模糊不清,仿佛整个城市都被拖入了异度空间。只有引擎的嘶吼和轮胎摩擦路面的尖啸是真实的,是连接着我与那个致命坐标的唯一脐带。
家。那个坐标点。它像一个黑洞,在意识的中心旋转、膨胀,散发出致命的引力。恐惧被强行压进心底最深的角落,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攫住了我。凶手为什么选我?为什么是现在?那些金属碎屑到底是什么?它们组成的坐标,是死亡预告,还是……另一个陷阱的入口?
车轮碾过减速带,剧烈的颠簸让我瞬间回神。快到了!转过前面那个熟悉的街角,就是小区入口。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伴随着刺耳的铃声,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老赵”。
我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手指已经移向接听键。就在这一刹那——
砰!!!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骤停的巨响,伴随着金属被恐怖力量撕裂扭曲的呻吟,从车头方向猛然炸开!
巨大的冲击力如同被一柄无形的攻城锤狠狠砸中!安全带瞬间勒进肩膀和胸口,剧痛袭来。我的身体被巨大的惯性狠狠掼向前方,额头重重撞在坚硬冰冷的方向盘边缘。眼前金星乱冒,温热的液体顺着额角流下,视野瞬间被一片猩红和旋转的黑暗吞没。
耳朵里灌满了尖锐的、持续不断的蜂鸣,像有无数根钢针在脑子里搅动。世界天旋地转。老赵焦急的呼喊声从掉落在副驾驶座位下的手机里隐约传来,变得极其遥远、扭曲:“苏岑!说话!你那边什么情况?苏……”
声音戛然而止。
我艰难地抬起头,透过布满蛛网状裂痕、被血污模糊的前挡风玻璃,看到了撞击的来源。
一辆没有开任何车灯、如同从地狱深渊里爬出来的黑色轿车,像一头沉默的钢铁巨兽,以极其刁钻的角度,死死地、蛮横地顶在我的SUV驾驶室一侧车门上!我的车头被撞得严重变形,深深凹陷进去,而对方那辆黑车,车头也瘪了一大块,却依旧散发着一种令人胆寒的稳定和…耐心。
它停在那里,一动不动,熄灭了所有光源,完美地融入日食的黑暗背景。像一头在暗影中伏击成功的猎豹,冷酷地等待着猎物最后的挣扎。
不是意外。这是一次精准的、蓄谋已久的截杀!
目标,就是我!
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眩晕和疼痛。我猛地去推严重变形的车门,纹丝不动!被那辆黑车死死顶住了!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另一侧!我挣扎着,解开安全带,试图从副驾驶爬出去。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却如同冰锥刺入骨髓的金属机括声,在死寂的车厢内响起。
是从驾驶室窗外传来的。
我的动作瞬间僵住,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彻底冻结。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凝固。我极其缓慢地、一寸一寸地转过头,脖子因为过度紧张而发出僵硬的咯咯声。
布满放射状裂痕的车窗外,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紧贴着玻璃,出现了一张脸。
一张戴着深色反光日食观测镜的脸。
镜片在SUV仪表盘残余的微光下,反射出两点冰冷、无机质的幽光。镜片之后,那双眼睛完全隐没在黑暗和反光之后,深不可测。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没有任何表情的轮廓,如同戴着面具的恶灵,无声无息地降临在车窗外。
他(或者她?)的手,稳稳地端着一件东西,隔着布满裂痕的玻璃,黑洞洞的枪口,正精确地、纹丝不动地指向我的眉心。
冰冷的杀意,透过碎裂的玻璃缝隙,丝丝缕缕地渗透进来,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
死亡,从未如此之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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