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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因果殿:命轨之弈

心象迷宫如同被阳光蒸发的朝露般彻底消散之后,显露出的并非任何人类常识所能理解的房间或通道,而是一片剥离了所有冗余、直指世界本源的抽象空间。脚下所踏,是一片无边无际、平静得令人心悸的暗色水面,水质并非液态,更像凝固的深色琉璃,清晰地倒映着穹顶之上那些稀疏、古老、仿佛自太初以来便悬挂其上的永恒星辰。

行走于其上,足底传来一种坚实却又虚幻的触感,不会激起半分涟漪,仿佛行走于现实与幻梦、存在与虚无那纤薄而脆弱的边界线上。

举目四望,是无垠的、绝对的虚空,深邃得连目光都会被吞噬,唯有在视野的极限尽头,一张由无数冰冷、不带丝毫温度的星光汇聚、编织而成的巨大棋盘,正静静地悬浮于虚空之中——这便是命运残局。它并非实体,更像是一种概念的具象化,散发着一种超越时间、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古老而威严的气息,仿佛是宇宙间铁律般的法则本身,在此地投下的一道清晰剪影。

云时幼化作无数温暖光尘、带着纯净微笑消散的景象,并未随时间流逝而模糊,反而如同世间最锋利的刻刀,以最精细的技法,一刀一刀,反复镂刻在谢策舟的灵魂最深处。

每一次回想,带来的都不是钝痛,而是绵长而尖锐、几乎要撕裂神经的剧痛。他颓然跪在那片冰冷得如同玄冰的水面之上,身体因为内在巨大的情绪海啸而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以往无论面临何种困境都如松柏般挺直不屈的脊梁,此刻仿佛被无形的巨力压垮,难以承受地弯曲着,显露出从未有过的脆弱。

他毕生所依仗的智慧的骄傲、算无遗策的“谋断”自信,在“心象迷宫”那座只认可最本源、最纯粹情感的天平面前,被彻底击得粉碎,露出了其下苍白无力的本质。

此刻充盈他内心的,是弥漫性的、无所不在的悔恨,是无孔不入、反复啃噬的自责,更是一种对自身存在意义、对自身所有认知与能力的根本性质疑。他忽然意识到,自己那赖以生存、并曾无数次引以为豪的“谋断”,在面对那看似简单直接、却蕴含着某种绝对力量的“因果”法则时,竟是如此的苍白、迂腐,甚至……带着一种可笑的傲慢。

沈殊静默地站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如同一块历经万古风雨侵蚀却依旧岿然不动的磐石。他同样承受着双倍、乃至数倍的剜心之痛——惊回踏上星桥时那份义无反顾的决绝,云时幼献祭自身时那纯净无瑕的笑容,两次失去挚友的打击如同最沉重的玄铁枷锁,不仅牢牢锁住了他的心脏,更几乎要将他的灵魂也拖入无底深渊。

然而,他天性中那份深植于骨的“沉静”与“承受”特质,在此刻发挥了作用。他没有像谢策舟那样呈现出外显的、几乎要崩溃的态势,而是将所有的惊涛骇浪、所有的悲恸与绝望,都强行压抑在内心深处那片无光的海域,用近乎残忍的理智和意志力,维持着表面那岌岌可危的稳定。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此刻,任何情绪的彻底决堤和宣泄,都可能意味着精神防线的全面瓦解,意味着他们连这最后的存在也无法维系。

他缓缓地、每一步都似有千钧重般走到谢策舟身边,没有吐出任何安慰的言语,因为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他只是伸出那只宽厚、布满细小伤痕却依旧带着生命体温的手,沉稳而坚定地、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支持力量,按在了谢策舟那因剧烈颤抖而显得格外单薄的肩膀上。

那从掌心传来的、虽然微不足道却无比真实存在的温度与力量,像是一根在狂暴风浪中突然抛下的锚,短暂地、却又至关重要地定住了谢策舟那即将被绝望与自我怀疑的漩涡彻底吞噬的灵魂。他极其缓慢地、仿佛每一个动作都需要耗费莫大心力般抬起头。眼中密布的血丝如同蛛网,清晰地诉说着他正在承受的非人煎熬,他的眼神一度空洞得可怕,仿佛其中所有的星光、所有的智慧之火都已熄灭,只余下一片荒芜的死寂。

他看向近在咫尺的沈殊,嘴唇不受控制地翕动了几下,喉咙剧烈滚动,似乎有千言万语亟待倾吐,最终却只艰难地逸出一丝破碎的、几乎听不见的气音,所有汹涌的情感与话语都被堵在了崩溃的边缘,化为了一声无声的、浸满血泪的悲鸣。

“谢策舟。”

法则那冰冷、机械、完全不蕴含任何生命情感的声音,如同为亡灵敲响的丧钟,再次突兀地响起,精准地穿透这片绝对寂静的水域上空,直接震荡在两人的灵魂深处。与此同时,远处那张悬浮的星光棋盘,仿佛被无形之手点亮,骤然散发出更加耀眼、带着不容拒绝意味的召唤光芒,将那片虚空都映照得一片惨淡。

“此局,为你而设。起身,入座。”

命令简洁,不容置疑。谢策舟跪着的身躯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仿佛被无形的电流击中。

“若胜,可窥因果逆转之机,全员生还之望,或现一线曙光。”法则的声音依旧平淡无波,像是在念诵一段与己无关的古老箴言。

然而,那“全员生还”四个字,却像是一点微弱却顽强的星火,猝不及防地落在了谢策舟那几乎已被绝望烧成一片死灰的心原之上。

“全员生还……?”这渺茫到近乎虚幻、几乎不可能的可能性,却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力,瞬间刺穿了他用以包裹自己的厚重绝望壁垒。

惊回坠落时最后望向他的那个复杂眼神,云时幼消散前那温暖纯净的笑容,如同失控的走马灯般在他眼前疯狂闪烁、重复。

如果……如果这盘棋真的能赢?

如果这看似牢不可破、既定的残酷因果链,真的存在一丝可以被智慧、被意志、被某种奇迹撬动的缝隙?

那么,惊回的牺牲、时幼的献祭,是否还能拥有挽回的意义?

他是否还能有机会,去弥补那刻骨铭心的遗憾与过错?

这个念头,如同最强烈的强心剂,带着一丝不正常的、近乎病态的狂热,猛地注入了他近乎枯竭的意志之泉中。

他不能倒在这里,绝不能!他必须抓住这最后的机会,这唯一的可能性,哪怕它看起来像是一个精心布置、诱人深入的致命陷阱,他也必须纵身一跃。

他开始挣扎,用手臂支撑住那看似虚幻、却冰冷刺骨的水面,身体摇摇晃晃,如同风中残柳般,艰难地试图站起身。他的双腿依旧发软,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虚浮无力。

然而,他的眼神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种属于智者、属于谋断者的、专注于计算和推演的锐利光芒,重新在他眼底凝聚、点燃。只是,这光芒不再有往日的从容与掌控感,其深处,燃烧着一种近乎献祭般的、孤注一掷的决绝,一种赌上自身一切、包括存在本身也在所不惜的疯狂。

“策舟。”沈殊忍不住再次低声唤道,他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深邃的眼眸中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深切忧虑。

他那远超常人的敏锐感知,此刻正向他疯狂预警——那星光棋盘散发出的并非生机,而是一种更深沉、更本质的不祥;那所谓的“希望曙光”,更像是在无尽黑暗中摇曳的、引诱飞蛾扑向毁灭的鬼火。

谢策舟闻声,回头看了沈殊最后一眼。那眼神复杂得难以用任何言语描摹,其中交织着残存的、未能化解的痛苦,被这渺茫希望强行点燃的、摇曳不定的火焰,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决然,以及……一种极其沉重的、近乎诀别的、将身后一切托付出去的意味。

“沈殊,”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粗糙的砂纸相互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血丝,“如果……如果我赢了……”他没有再说下去,也无法再说下去。

所有未尽的嘱托、所有的期盼与恐惧,都浓缩在了他那双骤然变得异常明亮、却也异常脆弱、仿佛一触即碎的眼睛里。

话音未落,他已毅然决然地转过身,不再有丝毫犹豫,一步步朝着那悬浮于虚空尽头的星光棋盘走去。他的每一步都踏得异常沉重、缓慢,脚下的水面依旧平静无波,倒映着他孤注一掷的背影,却仿佛能听到他内心世界那座建立在理性之上的大厦,正发出不堪重负的、即将彻底倾覆的轰鸣巨响。

他走到棋盘指定的一端,那里自动由流动的星光凝聚出一张光铸的、没有实体的座椅。他停下脚步,深深地、仿佛要将这虚空中的最后一口气息也吸入肺中般吸了一口气,然后,带着一种近乎仪式般的庄重,坐了下去。他强迫自己挺直那几乎要被重压碾碎的脊梁,下颌微收,试图在这最终的、与命运直接对弈的战场上,维持住他作为“谋断者”的最后一丝尊严与体面。

几乎在他落座的瞬间,棋盘的另一端,光影开始剧烈地流动、扭曲,逐渐勾勒出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形轮廓。它没有面目,没有具体的特征,甚至没有稳定的实体,仿佛只是纯粹由冰冷的规则、无穷的概率、以及错综复杂的因果线临时交织而成的抽象存在,是法则本身的代言者。

一股无形的、源自宇宙本源的、浩瀚而冰冷的压力,如同无声的潮水般从四面八方弥漫开来,迅速笼罩了整个空间,连那倒映的星辰似乎都为之黯淡了几分。

对弈,在无声中正式开始。

这里没有实体的棋子,没有纵横交错的棋盘格线。每一步的较量,都是最纯粹的意念与至高规则之间的直接碰撞,是无形命运轨迹被具象化后、如同琴弦般被拨动的直观显现。

谢策舟将他残存的全部精神力、他毕生浸淫所学到的所有棋艺韬略与战略智慧、他对幸存同伴能够活下去的炽烈渴望、乃至他对“逆转因果”、挽回所有损失这一终极目标的疯狂执念,全都毫无保留地、倾尽所有地灌注到这场无形的对抗之中。

棋局随着他们的意念交锋,在虚空中演化出万千气象:时而呈现出金戈铁马、尸山血海的惨烈古战场;时而变幻为诡谲莫测、时空错位、每一步都可能导致万劫不复的立体迷宫;时而又展开成浩瀚无垠的星海图景,星辰的生灭、星系的碰撞都成为棋局的一部分。

谢策舟展现出了超越他以往任何时刻的极致专注与智慧巅峰。

他大脑如同超负荷运转的精密仪器,设下层层嵌套、环环相扣的思维陷阱,推演着数以兆亿计的可能分支,试图从这无穷的变量中,计算出那理论上唯一存在的、能够撬动既定因果链的微小支点。

在极度的专注中,他恍惚间仿佛能听到惊回那柄贴身短刃出鞘时特有的、清越而决绝的铮鸣,这声音化作无形的鼓舞在他耳边回响。

他能看到云时幼那温暖如阳光的笑容,在遥远的精神视界中为他点亮了一盏微弱却坚定的指引之光。他甚至一度真正占据了上风,将那光影构成的对手一步步逼入计算好的绝境之中,清晰地看到了在那棋盘最核心的区域,代表“胜利”、代表“逆转因果可能性”的光芒,开始由弱变强,稳定而充满希望地闪烁起来,如同黑夜中即将升起的启明星。

“要赢了……就要赢了!”他的灵魂深处在无声地呐喊、在咆哮,一股久违的、夹杂着巨大悲怆与近乎癫狂的希望之火,在他早已冰封的胸中重新熊熊燃烧起来,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只要落下这最后一步,只要完成这终极的、完美的一着算计,就能打破这该死的宿命。就能让一切牺牲拥有意义。

他的指尖因极致的激动、期待与精神力的巨大消耗而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他将最后的心神、所有的意志力都凝聚于一点,摒除一切杂念,准备落下那决定最终命运、逆转乾坤的一着。

然而,就在这胜负将分、千钧一发的刹那,对面那由光影构成的、代表法则的对手,却做出了一个完全超出了谢策舟所有逻辑模型构建、所有概率计算覆盖、所有战略推演预料的动作。

它仅仅是意念微动,“移动”了一枚位于整个宏大棋盘最边缘、最不起眼角落、看似毫无战略价值、甚至在整个复杂棋局中都显得多余且完全可以被忽略的“棋子”。这个动作是如此的轻描淡写,如此的自然而然,仿佛只是随手为之,合乎某种更基本的、谢策舟无法理解的“道理”。

但就是这看似微不足道、近乎儿戏的一动,却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关键的多米诺骨牌,瞬间引发了一场席卷一切的连锁逻辑崩塌。

谢策舟精心构筑的、看似固若金汤、完美无瑕的所有优势局面、所有耗费心力布下的精妙陷阱、所有通往最终胜利的康庄大道,在刹那间土崩瓦解,如同被抽掉了最底层基石的宏伟沙塔,连一丝挣扎和声响都未曾发出,便无声无息地、彻底地溃散、湮灭。

那代表着他全部希望的光芒,如同被狂风吹灭的烛火,瞬间熄灭,被一种绝对的、令人窒息的、万物归寂般的黑暗与虚无所彻底取代。

谢策舟整个人彻底僵在了那张光铸的座椅上,瞳孔急剧收缩至针尖大小,脸上残存的血色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一片死灰。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维、所有的计算、所有的认知,都在这一刻停滞、冻结。他无法理解,无法接受眼前发生的一切。

这一步……这一步根本不存在于他穷尽智慧所能想象到的任何可能性之中。它完全违背了他所认知、所信仰的一切规则、逻辑和理性基石。这已经不是棋局的胜负,而是对他整个认知世界的根本性颠覆。

就在这时,法则那冰冷无情的声音,如同最终判决的冰水,兜头浇下,彻底浇灭了他心中那最后一簇挣扎求存的火星,每一个字都带着足以冻结灵魂的彻骨寒意:

“谢策舟,你从踏入因果殿的第一步起,你所思所想,你所谋划的每一步,皆在命轨预设之中。你以为你在凭借智慧对抗命运,实则,你不过是在完美地演绎命运早已为你写好的剧本。”

“‘谋断’之于‘因果’,犹如萤火之于皓月,溪流之于瀚海。你的挣扎,你的计算,你的希望,皆是构成这终局之果的……必要养分。”

没有预想中的凄厉嘶吼,没有歇斯底里的崩溃咆哮。谢策舟只是静静地、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仿佛他所有的生命力、所有的精神气韵,都在听到这终极真相的瞬间,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彻底抽空、剥离了。他的脸上,最初是极致的震惊与茫然,随后缓缓浮现出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认识到自身存在本质后的巨大荒谬感,一种毕生信念被连根拔起、碾为齑粉后的绝对虚无。

原来,他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智慧闪光,所有的痛苦挣扎,所有燃烧的希望,都只是这场宏大、冰冷、既定的“因果”演绎中,一个早已被编排好的、必不可少的环节,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哀的笑话。

他极其缓慢地、仿佛每一个关节都在发出哀鸣般,转过头。目光艰难地穿越中间那片仿佛无限遥远的虚空,最终落在了自始至终都凝望着他、未曾移开过目光的沈殊身上。

那眼神中,最初的震惊与荒谬感渐渐褪去,如同潮水退却后裸露出的礁石,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悲哀,一种洞悉了所有真相、耗尽了所有心力后的极致疲惫,以及……在这一切沉沦与幻灭之中,骤然变得清晰无比、超越了一切个人得失与存在意义的最终决断。

他用尽这具躯壳内最后一丝残存的气力,猛地从那道光椅上挣脱站起。不再是面向棋盘,而是跌跌撞撞地、步伐踉跄却又目标无比明确地、朝着始终守在原地的沈殊狂奔而去。他的身体已经开始从边缘轮廓变得透明、模糊,如同在风中剧烈摇曳、即将熄灭的残烛,光芒迅速黯淡。

沈殊惊愕地看着他以一种近乎燃烧生命的方式冲向自己,下意识地迈前一步,伸出双臂,想要扶住这个仿佛随时会破碎的身影。

但谢策舟却抢先了一步。在身体即将彻底消散、化为虚无的前一刹那,他用那双已经变得近乎透明、失去了大部分实感、冰冷而轻盈的双手,以一种无比轻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捧住了沈殊的脸颊。他的指尖几乎感觉不到温度,触碰如同初冬的第一片雪花落下。

“…记住…无论如何…活下去…”他用尽这存在最后的力气,从灵魂深处挤出这破碎不堪、却重若山岳的嘱托。然后,他微微仰起头,脸上浮现出一种混合着无尽悲凉、释然、以及某种超越性领悟的复杂神情,带着一种决绝的、告别般的、甚至是带着某种未竟期盼的姿态,将自己的唇,轻轻地、义无反顾地印向了沈殊的唇。

那是一个注定无法被完整感受、无法传递温存的吻。

两唇即将触碰、彼此的温热尚未有机会传递交融的电光石火之间,谢策舟的身影,连同他捧住沈殊脸颊的双手,彻底化作了无数闪烁着微光的、冰冷的尘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漠然的大手从存在的画卷上轻轻抹去,无声无息地飘散、升腾,最终彻底融入了这片由永恒星辰与死寂水面构成的虚无空间之中。

没有留下任何物质痕迹,没有遗言,只有那未完成的、蜻蜓点水般的触碰所留下的冰冷触感,以及那破碎嘱托的余音,化作一道永恒的、无法磨灭的冰痕,深深地烙印在了沈殊的感知与灵魂最深处。

谢策舟,这个一生都在致力于“策划”与“谋断”、试图以凡人之智与至高命运对弈的男人,最终,用他自身的存在与消亡,以一种无比残酷而讽刺的方式,印证了“因果”法则的不可违逆与绝对权威。

他的终幕,充满了智者洞悉自身悲剧性真相后的极致无奈与深入骨髓的悲凉。

随着对弈者的消失,远处那张巨大的星光棋盘,以及对面那模糊的光影对手,也如同完成了最终使命般,缓缓淡化、消散,仿佛从未在这片虚空存在过。连一丝能量的涟漪都未曾激起。

这片抽象的本源空间,再次恢复了它最初那死寂般的、绝对的平静。

只剩下沈殊一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般,僵立在那片冰冷刺骨的水面之上。他的脸上,还残留着被那虚幻双手捧住时的微妙触感,唇上却只有一片虚无的、深入骨髓的空冷。他怔怔地、一眨不眨地望着谢策舟方才消失的地方,那里如今空无一物,唯有脚下水面倒映着的那些永恒星辰,依旧在不知疲倦地、冰冷地闪烁着,漠然注视着这世间一切的聚散离合、诞生与湮灭。

第三弈,终局。

代价是,谢策舟。

团队的大脑,理性的化身,逻辑的守护者,在洞悉了自身命运那残酷而荒谬的真相后,带着一份未竟的沉重嘱托与一个注定无法完成的吻,彻底化为了虚无。现在,这片空间,这场残酷的“命轨之弈”,只剩下沈殊一人。

他成为了唯一的幸存者,也成为了所有逝去同伴的牺牲、痛苦、记忆与希望的……最终、也是唯一的承受者与背负者。前方的虚空最深处,那无边的黑暗之中,似乎正有什么东西在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到来——那将是这场漫长煎熬的,唯一而终极的结局。

还有一两篇的存稿[托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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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因果殿:命轨之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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