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钋-210心跳
跨海大桥的钠灯在暴雨中晕成血色光斑，温佑猛打方向盘避开路面坑洞时，后视镜里闪过三组金色车标——陆家的劳斯莱斯、顾家的迈巴赫，还有谢昭那辆改装过防弹系统的宾利。
副驾驶座上的钋-210溶液在弯道滑动，铅制容器撞击车门发出闷响。温佑瞥了眼腕表，23:17，距离放射性物质半衰期还剩四小时十二分。他摇下车窗，咸涩海风灌进来吹散止痛泵泄露的吗啡雾气。
"前方五百米收费站。"导航女声被电磁干扰扭曲成母亲的音色。温佑咬开手套箱，取出嵌着翡翠吊坠的钢笔。后腰手术疤痕下的发射器突然发烫，液晶屏显示谢昭的宾利已突破包围圈。
反光镜里炸开一团蓝火，陆家的头车在弹道导弹防御系统的干扰波中失控撞栏。温佑猛踩油门，听见谢昭那套月光石袖扣里的微型EMP装置启动声——三小时前在太平山顶，这枚电磁脉冲发生器曾让三十个监控探头失明。
仪表盘上的辐射值突然飙升，温佑的胃癌CT片被气流卷到挡风玻璃上。增强影像里，肝区的蛇形阴影正随着钋溶液辐射频率蠕动。他扯开衬衫第四颗纽扣，心电监护贴片在暴雨中闪烁，与后方宾利车灯形成摩尔斯电码的节奏。
谢昭的黑色宾利如同幽灵咬住车尾。温佑看见他左手握着的神经毒素中和剂在车窗反光里泛着诡谲的蓝，右手却握着温母实验室的爆破遥控器——今晨的加密邮件显示，那里面冻存着顾氏最后三支解毒剂。
跨海大桥中段突然亮起刺目探照灯，六架无人机组成电磁牢笼。温佑急转方向盘撞开隔离墩，檀木调香瓶从储物格飞出，瓶盖震裂的刹那，γ射线数值冲破安全阈值。
"你逃不出双螺旋。"谢昭的低喘突然从车载电台炸响。温佑的医疗手环显示心跳骤停，他这才发现副驾座椅下的超声波发射器——谢昭竟在昨夜缠绵时，将追踪器植入他尾椎处的旧伤。
钋溶液容器突然爆裂，温佑在剧痛中看清仪表盘日历。父亲忌日当天的月相与二十年前实验室爆炸那晚完全重合，暴雨冲刷着挡风玻璃上的CT片，肝癌阴影已蔓延成完整的顾氏LOGO。
谢昭的宾利在此时并驾齐驱。温佑看见他耳后助听器闪着翡翠吊坠同频的冷光，那里面嵌着的陨石碎片正与自己体内的放射性同位素共振。两人目光相撞的瞬间，温佑突然打满方向盘撞向宾利。
金属刮擦声撕开雨幕，温佑趁机将钢笔掷向宾利天窗。谢昭抬手接住的刹那，翡翠吊坠突然裂开，母亲尘封二十年的实验室坐标投射在车窗水雾上。温佑猛踩刹车，看着后视镜里谢昭撞破护栏冲进反向车道。
"永别了，共犯者。"温佑将抗癌针剂扎进颈动脉，却发现溶液早已被替换成神经毒素。挡风玻璃突然炸裂，陆家的子弹擦过他无名指上的婚戒，在钛合金戒圈上擦出解毒剂分子式的火花。
谢昭的宾利在三百米外甩尾调头，车头灯束刺破雨帘。温佑摸到方向盘下的微型引爆器，却在按下前被电磁脉冲波贯穿中枢神经。他瘫软在驾驶座上，看着谢昭砸碎车窗的手鲜血淋漓地伸向自己。
"解毒剂在..."温佑的耳语被陆家直升机的轰鸣淹没。谢昭扯断他心电监护仪的导线，发现那些电极贴片竟组成顾氏实验室的通风管道图。温佑用最后力气咬破舌尖，将混着放射性血液的吻烙在谢昭喉结。
桥面突然倾斜四十五度，失控的油罐车撞破隔离带。温佑在爆炸气浪中翻身坠向怒涛，谢昭的月光石袖扣勾住他狼尾发梢。坠落瞬间，温佑看见谢昭虹膜里映出的母亲——她正站在二十年前的火场里，哼着那首未完成的安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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