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沈朝渊的陪伴,卫沐池突然觉得时间过的很快,末时刚过,春桃总算赶回了公主府。
一路上卫四一直安慰她,但春桃本就很重感情,老妇人的死对她冲击太大,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到了公主府,春桃才勉强止住泪水。
春桃到了书房才发现除了自家主子外,沈将军也在。一时之间,她也有些不确定小夏子的事该不该说,犹豫片刻后,春桃试探性的唤了一声。
“殿下。”
沈朝渊先一步放下手中的书,转头看向卫沐池,书房内没有别人,沈朝渊也恢复了平时的样子问道:“殿下,可需要臣回避?”
卫沐池摆了摆手道:“不必,春桃,沈将军是本宫未来的夫君,不是外人,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闻言,沈朝渊唇角微微扬起一丝弧度,但很快就被压了下去,低下头继续看书,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殿下,事情已办妥,小夏子的母亲已自行了断。”
“知道了,你也累了,去休息吧。”看着春桃红彤彤的双眼,卫沐池再次开口道:“春桃,既已身在皇家,想跟在本宫身边就要学会适应。不该有的情绪就要尽早放下,就算真的放不下也要藏好,本宫不希望有下一次。”
春桃僵了一瞬,声音有些沙哑道:“奴婢明白。”
说完春桃便退了出去,不知为何,春桃走后卫沐池总觉得今日这字怎么练都不好看,犹豫过后她果断放弃练字,准备出去走走。
卫沐池刚走到后院,便开口问道:“卫四呢?”
还未等春杏回话,不知道到从何处跑来的奴才便直直的跪在了卫沐池的面前。
“回殿下,卫四公子今日不在府中。”
他皮肤黝黑,五官端正,身材壮硕。可能是太过紧张,此刻他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袖,洁白的牙齿咬着下唇,显得有些滑稽。但还是壮着胆子继续道:“奴才少年之时也曾学过些拳脚,殿下若是不嫌弃,奴才可陪殿下练武。”
卫沐池垂眸看向他,半晌过后才轻声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殿下,奴才叫陈忠。”
“陈忠……。”卫沐池眯起双眼,若有所思:“入府几年了。”
陈忠的声音虽然有些颤抖,但也算的上不卑不亢:“三年了。”
春杏走近两步,在卫沐池耳侧道:“殿下,陈忠是奴婢在三年前买进府内的,他父亲在三年前病逝,为了给父亲下葬才卖身公主府。他的底细我查过,没有问题,殿下放心即可。”
卫沐池点了点头继续道:“陈忠是吧,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再来陪本宫练。”
闻言,陈忠猛然抬头,眸中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连忙谢恩。
片刻后,陈忠便回到了后院。
“旁边有剑,你只有一次机会。”
陈忠也不扭捏,拿起剑便迎战。
一开始陈忠便猛烈进攻,卫沐池不攻只防。
几个回合后,卫沐池才转守为攻,不过瞬间,陈忠便被她一掌拍飞了出去。卫沐池丝毫没有手下留情,他在地上滚了几圈泄了力道,半跪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春杏连忙上前扶起他。
陈忠起身后不敢耽搁,连忙拂开春杏的手,跪了下去:“奴才有罪,求殿下责罚。”
卫沐池没有出声,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陈忠见状连忙磕头,不一会儿鲜血就从额头涌出,但他不敢停。
春杏有些不忍道:“殿下,这……。”
卫沐池看了一眼春杏才皱眉道:“先下去吧。”
春杏见卫沐池松口连忙将人带了下去,可陈忠的陪练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无趣的很,一点都不畅快。
正当卫沐池准备离开的时候,沈朝渊的声音就从身后传了出来:“臣见过公主殿下。”
卫沐池转身便看见了不远处的沈朝渊,见四下无人,她开口问道:“不知沈将军有何指教?”
“臣不敢,只是许久未与殿下切磋,不知今日臣是否有机会?”
卫沐池嗤笑一声,便直接出手。
“殿下又进步了。”
沈朝渊立刻回应,两人打的你来我往难舍难分,她知道自己不是沈朝渊的对手,所以每次进攻都拼尽全力,防守也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怠慢。身体一次次突破极限,不知何时开始她不再烦躁,只剩下拼尽全力后的快意,顺带着对沈朝渊的脸色也好了不少。
“那还要多谢将军。”
眼见太阳已落月亮已升,卫沐池适时停手。接下来的日子里,沈朝渊倒是真如自己所说,每日前往公主府,静静的待在府中,偶尔两人也会切磋一下。
不知不觉间就到了百诗会开始的日子。
“殿下今日穿哪件衣服呢?”
看着春桃手里红红绿绿的衣服,卫沐池的面部僵了一瞬。
“去把我那件黑金色的常服拿来。”
卫沐池刚吩咐完春桃,随即又对春杏说道:“看时间沈将军应该快到了,今日你在府中陪他。他若问起来,你就如实回答就好,还有今日让陈忠跟着。”
由于百诗会的再度开启,朱雀街格外热闹。寅时刚过街上就充满了小贩,吆喝声不绝于耳,到处都是对诗擂、飞花令等与诗相关的游戏,尤其是听雨阁门前格外的热闹。
“一个臭乞丐凑什么热闹,滚出去。”
“皇上都说了,百诗会没有任何限制,凭啥他们就能参加,俺不能参加。”
“听不懂人话是吧,再不滚就别怪老子手上的刀不长眼睛了。”
“哎?还来劲了,俺就要进,有种砍死俺。”
卫沐池刚赶到听雨阁,就看到一个乞丐从听雨阁飞了出来,啪唧一声,摔在了地上,滚了两圈,然后——滚到了她脚边。
陈忠立刻往前站了站,位置刚刚好,既不会妨碍卫沐池,又能防止乞丐做出危险的举动。
乞丐连忙爬了起来,看到眼前的女子,他愣了一下,下意识道:“好美的小娘子呦。”
衙役见状,连忙上前将人拉开。
为首的衙役很聪明,他虽然不知道面前的女子是谁,但他知道她的穿着打扮一定不是普通百姓。
小乞丐回过神后连忙开始挣扎、叫喊,动静越来越大,周围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
“要我说,还得是有权利,你看看,这太欺负人了吧。”
“哎呦,我的哥哥,这可是天子脚下,话不能乱说。”
“还以为帝都多公正呢,跟咱们那一样,这乞丐可怜哦。”
“谁说不是呢,……。”
听到周围人的议论声,春桃有些沉不住气,正欲上前便被卫沐池拦下。她看向眼前的乞丐,示意衙役放人。
“发生了何事?”
见事有转机,乞丐连忙喊冤:“俺是个乞丐咋了,俺就是也想凑凑百诗会的热闹啊。可他们太欺负人了,他们打俺,还要把俺抓进牢里,你们说说,这还有天理吗?”
卫沐池见状便问道:“他所说的可属实?”
几个衙役左看看右看看,见对方的衣著打扮一时之间也不敢随意应答。
最终还是县尉上前询问道:“不知您是?”
见卫沐池不回话,县尉便有了底气:“我乃帝都县尉,此事关乎官家威严,你一介女流还是不要介入自己不该管的事。今日算你运气好,念在这几日正在举办百诗会,本官便不与你计较了,你们几个把人带走。”
“放肆。”
廖文涛本来在饮酒作乐,不料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会中之人大部分都是京中贵人,他不得不下来查看一番。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擦了擦头上渗出的冷汗,颤颤巍巍的跪了下去。
“微臣拜见公主殿下,臣有罪,竟不知公主殿下驾到。臣手下的人无知,竟敢顶撞殿下,是臣失职,还请殿下赐罪。”
闻言,众人急忙在慌乱中齐齐跪拜了下去。
“公,……,公主殿下??”县尉愣在了原地,直到卫沐池让众人起身才反应过来,他连忙磕头谢罪:“卑职有眼无珠竟不知是公主殿下,望殿下息怒,望殿下息怒啊!”
春桃就着局势上前呵斥道:“廖京令好威风啊,手下的县尉都能呵责公主殿下了吗?”
等春桃说完,卫沐池才假意制止道:“春桃,不得无礼。廖京令勤于政务,多年来为大宁的付出本宫都看在眼里,京令事务繁重难免有所疏忽,何罪之有?不过,……。”
卫沐池顿了顿,看向县尉,目光瞬间变得凌厉:“想我大宁素来以礼仪之邦闻名,百诗会乃我大宁几大盛会之一。德祖在世之时便下令,无论何人均可参加。尔等竟敢借用官家名义私自将人定罪,真是好大的胆子!”
“廖京令,本宫相信你的能力,定能秉公执法还这位公子一个公道,也还我大宁百姓一个公道。”
卫沐池这才看向众人开口道:“本宫以为,学问一事人人平等,并无高低贵贱之分,官吏如何?乞丐又如何?只要是我大宁的百姓均可入听雨阁一同吟诗作乐,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本宫不想再看到类似的事情发生。如有下次,本宫定严惩不贷。”
廖文涛连忙应下,派人将县尉和几个衙役拖走。
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不知何人喊了一句:“公主殿下秉公执法,真是我大宁国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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