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梨花奢金膏就像是烈酒,灌入楚熹的心肺,没多久,便不省人事了。
楚熹嘿嘿的笑着,起身站在龙榻上,跳起来,指着萧濂的鼻子:“狗皇帝。”
萧濂又想拿起戒尺揍他一顿。楚熹不跳了,俯下身子抱住萧濂的脖子,亲在了他的脸上。
这一瞬间,感化了昔日的所有情意,恩怨情仇都已烟消云散,剩下的是纯真的惺惺相惜,萧濂暗笑,暗自亲了他一口。
小孩儿耍酒疯,一巴掌打在萧濂脸上,萧濂脑袋发懵。小孩儿劲儿还挺大。
楚熹四岁习武,劲儿可不是一般的大,失去意识的时候,用的都是十成力。
巴掌附在萧濂的脸上怎么都不松开。萧濂掰开他的手,“小屁孩儿耍什么酒疯。”
“娘亲,孩儿好想你,呜呜……”
手被萧濂束缚着,脸又贴了上去,“娘亲,孩儿还想贴着你的脸,我们……”
话还没说完,楚熹就像是突然间没了力气,趴倒在萧濂怀里。
萧濂温柔的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小孩儿,醒醒!”
楚熹撅撅屁股,扭了几下,睡了过去。
“嘶,小屁孩~”
萧濂给他调整好姿势,坐在龙榻旁,回味刚才的一吻,从他记事起,就没人亲过他,整日除了挨太傅的打就是挨父皇的骂,也不知不觉过来了。
父皇驾崩以后,萧濂独当大任,强迫自己忘掉恐惧,忘掉忧虑,一心一意做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帝王。
帝王,无情。他呢?
萧濂看着熟睡的小孩儿,虽生在帝王家,从小却没什么兄弟,他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一个人就这么过来了,某一天,让小孩儿管他叫了声哥哥,暗中埋下了照顾小孩儿一世的心思。
哥哥当久了,萧濂甚至不觉得他们之间仅仅差了三岁,还以为差了十多岁。
小孩儿睡着了很可爱,卷翘的睫毛一侧压在玉枕上,嘟着小嘴呼吸均匀,要是不气他就好了。
“闯祸精。”
萧濂大手贴在他的小脸上,摸了摸脸颊上的软肉,会心一笑,继续守着他。
第二日,小孩醒的格外早,在帝王上早朝之前醒了,脸上的红还未褪去,呆跪在龙榻上,打着哈欠,还没睡醒的样子。
“乖,再睡会儿。”
“唔……”楚熹倒头就睡。
萧濂上完早朝,这一次,楚熹没逃跑。打完就是乖多了。
晨风弄红梅,折枝为君笑,萧濂一回来,头上的红梅啪嗒一声折了,正巧掉在了萧濂头上。
罪魁祸首在屋檐上哈哈大笑,一旁的陆偌正襟端坐,丝毫不参与这场乱斗。
“欠揍!”萧濂说。
楚熹在屋檐上做鬼脸,动作幅度太大,没站稳,跌在帝王怀里。
晨风裹挟着柔情,砸入帝王眼眸,捂热了冬日里的严寒。
楚熹趁机搂住萧濂的脖子,“哥哥~”
萧濂故意板着脸:“学不乖?”
楚熹把脸埋进萧濂的臂弯。萧濂将他抱入内室,放在龙榻上。楚熹抓着龙袍不肯松手,萧濂夹紧臂弯,将他掉了个,巴掌轻弹着落在屁股上,“不乖。”
又一巴掌落下,“学会恶作剧了。”
萧濂的巴掌很轻,显然没有生气,楚熹呲着牙,乐的合不拢嘴。屁股上又挨了一巴掌。
萧濂佯怒:“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楚熹扑腾着小腿,“哥哥,我错了。”
萧濂这才放下他,轻轻的放在龙榻上,生怕人儿碎了。
“小熹儿是想红着屁股过年吗?”萧濂问。
楚熹噘嘴摇头。
“快过年了,消停点。朕不想年前再揍你一顿。”
楚熹没缘由的跺脚,萧濂给他脱了鞋袜,躺到床上。
“小孩子脾气。”萧濂拍了拍他的手说,“朕向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随父皇批折子了,你还……”
“睡觉。”楚熹侧身,背对着萧濂。
萧濂捏了下他的屁股,“做白日梦?”
楚熹往里窜了窜,不理人了。
萧濂也不管他,御书房批折子去了。
临近年关,街上热闹起来,大街小巷灯火万千,楚熹仰着脖子往外面看,除了高高的宫墙,什么也看不见。他就像是笼中鸟,飞不到外面的世界,也看不到外面的天空。
楚熹吵着闹着要去宫外玩,萧濂怕太傅对他下手,任其闹了几次都没允许,小家伙生闷气了,“哥哥就是软禁我!”
“乖,花灯节带你出去。”萧濂承诺说。
楚熹乐了,“君无戏言。”
萧濂点头,“君无戏言。”
楚熹得到了帝王的承诺,在乾清宫里闷了几天。窗外飘起了雪,京城变天了。
靖南王府
太傅李钰和靖南王楚恻迎风而立,形成南北对峙之势。
李钰风骨翩翩,持扇傲立风中,“王爷,征西王已经在路上了,你还犹豫什么?”
靖南王攥紧拳头,额头上落下几滴雪,瞬间被热化了。
“王爷,休怪本官没有提醒你,世子殿下还在宫中,若他……”
靖南王皱眉,“熹儿不能有事。”
“王爷,言尽于此。”
靖南王变脸,“老师,来了靖南王府,还想走?”
李钰轻笑,嘲笑他不自量力。
靖南王的武功他是见识过的,与大将军不相上下,可以说京城几乎无敌手。
靖南王擅使鎏金槊,一槊翻海定乾坤。
靖南王楚恻取来鎏金槊,鎏金槊一着地,靖南王府的大门瞬间紧闭,府内侍从围在门内,颇有鱼死网破之势。
雪柔肩侧,带起片片涟漪。李钰默然,今儿怕是走不掉了。
飘雪落无痕,打湿了衣畔,昔日的忘年之交,师生情谊都化为刺向彼此的利刃,过了经年,一去不返。
李钰抬眸,伸手接住融化的雪花。
雪,血,逃不掉的,化不开。
李钰打开折扇,站在楚恻和鎏金槊面前。恐怕只有连连退让的份儿。
楚恻先下手为强,一槊劈开,逼的李钰后退三步,震的血脉翻涌。李钰捂住胸口,主动出击,手中折扇绕过手腕,袭在楚恻鼻尖,楚恻微微一侧头,扇尖划过一阵虚风,定在了他的身后。楚恻低身避让,在折扇之下转了一圈,鎏金槊矫捷的戳中扇面,扇面回弹,冲回李钰手中。
“老师,您老了。”
“你还年轻。”李钰挥扇扇风,“能保住命吗?”
扇骨折叠,折扇变作利剑,带着惊雪踏至楚恻身前,楚恻虎躯一动,震得李钰抖了三抖,鎏金槊刺向李钰身前,鎏金槊故意偏了几寸,李钰不避,被刺中右肩。
李钰捂住伤口,直直看向楚恻。
“王爷的功力,不减当年。”
“老师谬赞。”
李钰不恋战,带伤逃出靖南王府,临走前留下一句话,“王爷好生考虑,世子等不及。”
靖南王府内侍从要去追,被靖南王拦下。
靖南王抬头看天,望向乾清宫的方向,他的小熹儿,过的好不好?
小熹儿过的可好了,没事逗逗皇帝,有事撒撒娇,帝王宠着,护卫护着,过的快哉乐哉。
瑞雪兆丰年,转眼到了大年三十。
萧濂亲自为楚熹布菜,摆了一大桌子,都是楚熹爱吃的。
“哥哥,我要吃这个。”
萧濂给他夹了一口,喂到嘴里。楚熹吃的香,越发放肆,直接上了桌子。
“下来。”萧濂抓住楚熹的脚踝,“快点。”
楚熹不听,反过来踩了帝王一脚。萧濂闷哼一声,气急剜向小孩儿。
小孩儿乐的开怀,端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顿时上了脸。
萧濂阴沉着脸,“别让朕说第二遍。”
楚熹指着帝王的眼睛,“哼!臭皇帝!”嘿嘿一笑,无意识的说,“不过……哥哥的眼睛很好看,有星星。”
萧濂:“……”
萧濂攥着他的手指。
“狗皇帝,我要杀……”
楚熹呼呼几声,漏勺般的秃噜出来,被气的发懵的皇帝捂住嘴巴,教训了一通。
“你当这是什么地方,你要杀谁?大过年的,打打杀杀,成何体统?”
“唔……”
楚熹的小腿蹬来蹬去,气的萧濂把他翻身,抬手在屁股上落了几巴掌,这小家伙才算老实,睡下了。
一觉睡到雍明元年正月初一。
初一大雪,乾清宫外白茫茫的一片,看不到尽头,宫里确实红灯笼映彩,喜庆的很。
帝王忙完,来内室喊小孩儿,“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
小孩儿撅撅嘴,继续睡。
“不要红封?”萧濂将厚厚的红封收在怀里,“那朕收起来了。”
小孩儿睁眼,伸手去掏。
“谁家小孩儿专门往朕怀里钻啊?”萧濂笑道。
楚熹呲牙,双手叉腰,气势汹汹。
萧濂抱起他。楚熹双臂打环,搂在萧濂的脖子上,双腿恨不得打结,跨在萧濂的腰间,头靠在萧濂的肩膀上。
二人胸膛对蹭,暖了许多。
萧濂揉揉他的屁股。楚熹呲着牙。
萧濂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质问道:“想咬朕?”
想杀你。楚熹想。
楚熹跳下来,趁机从萧濂怀中抽出红封,在龙榻上转了一圈。打开红封,数了数里面多少张银票,越数越乐。
“小财迷。”萧濂宠溺的说。
楚熹笑着将红封装好,塞在怀里,谁也不给。
“我明天想去御花园玩。”
“好,朕答应你。”
小财迷收好了红封,随着帝王走了一天的过场,累死了,倒头就睡。
睡醒了见帝王不在身边,自己偷偷溜出去,陆偌奉旨跟在他身后。
楚熹在御花园里闲逛,看见人鬼鬼祟祟的,正巧没事干,就跟上他,来到了御膳房。
鼻子嗅了嗅,好香啊!
楚熹没忘记正事,跟着那人来到了御膳房隔间,看到了太傅李钰。
“有人看见吗?”
“没有。”
“征西王已经在秘密回京的路上了,靖南王也被本官劝服,接下来……”
李钰一眼看穿,折扇“嗖”的一声飞到楚熹面前。
“谁?”
楚熹灵活闪躲,飞身上檐,在大内宫廷里游走,李钰拿着折扇去追。
楚熹落地,躲避起来,李钰随着落地。
“胆子挺肥,弓箭手准备!”
楚熹刚想逃,被一方缺了角的手帕捂住嘴巴,龙涎香灌入口鼻,楚熹喘不过气来,拼命钳住那人手腕,一个漂亮的大转身,看到了……萧濂?
萧濂做了“嘘”的手势,楚熹禁声,跟着萧濂小碎步走上龙辇,回了乾清宫。
楚熹被萧濂绑到龙榻上,跪趴着。
萧濂瞪着他,“小屁孩,一天不闯祸,难受是吧?”
口中龙涎香手帕被取下,楚熹瞄了一眼,心想:帝王的手帕为什么会缺了一角?他又抬头看了眼萧濂的脸色,支支吾吾不肯出声。
“朕给你说话的机会。”萧濂说。
楚熹想了想,前言不搭后语的说,“御花园有人要谋反。我还见到了太傅,跟着,御膳房,他们在御膳房里谋划,还说……征西王来了……”
后面的话楚熹没说,他虽然不喜欢靖南王,可毕竟是他的父亲,他的家族,不想让他们牵扯其中。谋反可是要诛九族的。
“朕不想听这些。”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