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濂没想去验证这些话的真假,他们的那些小动作还逃不过帝王的眼。
他气的是楚熹不顾自己安危乱跑,遇到危险不知道跑,这些事情,不是他一个孩子能参与的。
萧濂拿出戒尺,拽下楚熹的亵裤。
一戒尺落下。楚熹身子随着哆嗦。
“你为什么就不能乖乖的待在这里,非要往危险堆里凑?”
萧濂举高戒尺,重重的挥下,第二下叠加在第一下的红痕上,把白玉般的臀染上粉色。楚熹往前趴,被萧濂抓回来,补了一巴掌,“趴好,别动。”
戒尺专门往一处落,楚熹疼的咧嘴。
“现在知道疼了?”
又一戒尺落下,楚熹臀尖颤的厉害,嘴里乌央乌央的,像是想说什么话。
楚熹的嗓子像是吞了冰块,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萧濂不想听他哼唧,戒尺狠狠落下,打的楚熹连连逃窜。
“不知道珍惜自己的命,该揍!”
“唔……”
戒尺像战鼓锤似的落在楚熹的屁股上,打的楚熹被汗和黏稠浸湿了。
“你有几条命能去掺和这些事?啊?”
楚熹受不住了,抬手去挡,被萧濂戒尺擦过,疼的他眼睛瞪的滚圆。
“哥哥,我错了……”
萧濂停手,“错哪了?”
楚熹呜咽的说:“我不该……不该不珍惜自己。”
“还有呢?”
楚熹想了半天,抽泣了几声,弱弱的说:“没了……吧?”
楚熹回眸,圆溜溜的桃花眼盯着萧濂看。萧濂的心被这小家伙软化了。
前提是小家伙不说后面这句话。
“……”
萧濂真想再把他揍一顿,揉烂了揉碎了捧在自己怀里。
可爱,又可恨。
萧濂把他抱到自己腿上,趴着。
红肿的屁股一道又一道的红痕,有的地方还泛着青紫。萧濂心疼的看着,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萧濂做好了心理建设,一只手在发烫的肿屁股上碰了一下,冰的楚熹应激一缩。
萧濂狠心拍了一巴掌,“疼?”
废话,能不疼吗?
楚熹抽了抽鼻子,“哥哥打的对,是我该打。”
打吧,打的越狠,杀你的时候就越不会手软。大不了生不同衾,死后同穴。
当然,他也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会是乱臣贼子,不被抛尸乱葬岗,日后还要拿出来鞭尸就不错了,怎么能奢求和帝王葬在一起?
“知错,得改。”萧濂着重强调后面两个字。
楚熹“嗯”了一声。萧濂将他放到龙榻上,平趴着。放下戒尺,去拿药膏,萧濂看了一眼白玉梨花奢金膏,想起来那天的事情,转念拿了另一瓶药膏,给楚熹涂好。
萧濂这次比以往打的都重,但比起靖南王这个亲爹来说,下手还是很轻了。楚熹早就习惯了疼痛,但他现在也慢慢习惯了疼痛后的温情。
“哥哥,你真好。”楚熹感叹说。
萧濂疑惑,“打你也好?”
“好。”楚熹笑道。
萧濂帮他按摩,让药膏更好的融入皮肉,看他笑,萧濂也跟着笑。
“还笑?打的轻。”
楚熹嘿嘿几声,趴着不动弹了。
这样程度的伤,楚熹第二天就能行动自如。
萧濂早早就起了,他召见了靖南王。
“陛下,臣绝无谋反之心,望陛下明鉴。”
“爱卿平身。”萧濂起身,朝着靖南王行了晚辈之礼,“朕信楚熹,信你们楚家人。”萧濂话锋一转,“不过,朕听闻你伤了太傅?”
楚恻频频冒汗。萧濂的意思很明确,萧濂说这话不是想表明太傅被伤,而是想提醒他与太傅私下里见过。
楚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回陛下,太傅是臣的老师,臣有罪。”
萧濂扶起他,“朕什么也没说。爱卿又何苦呢?”
楚恻摸不清帝王的试探之意,到底是试探他和太傅有没有私交,还是试探他有没有造反。或许,都有吧!现在的形势不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而是私加几罪,反倒是能洗脱嫌疑。
“朕知爱卿衷心。”萧濂说,“还望爱卿不要让朕失望。退下吧。”
楚恻后退,萧濂补充道:“对了,世子殿下一切安好,爱卿不必挂心。”
楚恻:“……”明晃晃的威胁。
所有人都拿楚熹威胁他,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肩负着楚家传承,绝不能有事。
看来,得先下手为强。
楚恻冷汗直流,也不忘拖延时间,“陛下,臣还有一事……”
御书房的暖炉冒出烟气,熏的楚恻冷不丁的抽了抽鼻子,没过多久就受不住了,找个理由告退了。
一出御书房,楚恻打了声喷嚏。望向乾清宫的方向,仿佛看到了短暂的安宁。
实际上,乾清宫已是鸡犬不宁。
楚熹身边没有趁手的武器,再一次启动天花板上的机关,拔了插在门框和龙榻上的金针,收在怀中,带着迷药出门。
陆偌下檐,被楚熹藏在怀中的迷药喷了一脸,没坚持多久就晕了过去。
楚熹拍拍手,“完美!”
他要尽快行动,赶在萧濂回来之前。陆偌晕倒,其他人也拦不住他。
楚熹刻意走的小路,直通向宫外,就是没承想半路遇上了靖南王。
两人相顾无言。
楚恻想上前关心,可怎么也说不出口。楚熹想告诉父亲自己安好,难以启齿。
两人四目相对了许久,最后,以搭上马而告终。
这是楚熹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和楚恻同乘一马。
出了宫,楚熹就找了理由下马,楚恻也没有说什么,与他分道扬镳。
御膳房
“陛下……”
“嘘~”
御膳房的人也不知道陛下今儿是怎么了,一个劲儿的挑挑拣拣,不像是自己吃的,倒像是给小孩子吃的。
精心挑选一番后,亲自带着各种金玉翡翠盒回到了乾清宫。
踏入乾清宫,萧濂隐隐觉得不对劲,怎么这么安静,他快走几步,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陆偌,手中的食盒差点掉在地上。
他放下食盒,吩咐人打来一桶凉水,泼到陆偌头上,陆偌这才昏昏沉沉的醒了过来。
“楚熹呢?”
“跑了……”
“你说什么?”萧濂看着刚醒过来发懵的陆偌,大吼道,“废物!”
越是这时候,萧濂越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回想,靖南王不对劲,楚恻虽然说不上惜字如金,但也不是这么能说话的人,他刚才的举动,倒像是……拖延时间。
糟糕,楚熹有危险。
萧濂心惊,“来人,备马。”
栾花阁
一袭红衣飞舞而来,似游龙,似惊凤般掠过高台楼阁,引来一阵惊呼。
这是谁家翩翩少年郎?
红色发带飘在风中,似是指引众人前进的方向,刚刚出门的达官显贵暗暗搓手,跟着楚熹来到栾花阁。
栾花阁是京城第一大青楼,金色栾花高雕,悬插于楼阁之上,金茎上带着鲜红的刺,花朵上插着金簪做成的花蕊。
栾花阁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谁要是登顶栾花朵,摘下插在上面的金簪,就能让栾花阁答应一件事。
天下习武者众,轻功高者更是数不胜数,登顶也不是难事。可怪就怪在,无人登顶。
众人都知道,栾花阁是当今太傅的地盘,登顶的规矩也就成了让太傅答应登顶者一件事。
有了太傅这层关系,其他人也只能望而却步,楚熹却偏要上赶着登顶。
红衣少年踏着细风,顺着栾花金茎一路登顶,围观之人连连拍手叫好。
“小公子~”
“我会回来的,今日魁首先记着。”
老鸨轻笑,心情大好。
楚熹也不管底下看客沉迷其中无法自拔,他一人飞身前往目的地——太傅府。
一炷香后,萧濂带着锦衣卫纵马而来。
出了宫门,经过栾花阁的时候,暗自啐了一口,又好像听到了有人议论,今日红衣小公子……往那边去了。
萧濂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楚熹,听陆偌的描述,楚熹穿了红衣。
萧濂来不及细听,纵马过街。
太傅府
李钰像是早就料到了楚熹会来,提前准备好了弓弩手,纷纷瞄准楚熹。楚熹踏檐而下,落在李钰身旁。
弓弩手调转方向,瞄准楚熹。
楚熹双手叉腰,如入无人之境。
李钰摆手,让那些人都撤了,“单刀赴会,本官是该夸赞你勇气可嘉呢,还是该笑你蠢笨如猪呢?”
楚熹语出惊人:“太傅,我可没有带刀。”
李钰:“……”
“世子登顶,是想让本官答应什么?”
“没想让你答应什么。”
李钰:“?”耍人呢!
“证据拿来。”楚熹言简意赅的说。
李钰递给他带着血的手帕,只有一角,“答应给你的,少不了。”
那块手帕楚熹很清楚,正是萧濂那日捂住他的嘴用的手帕。
缺掉的一角,竟是带着血的吗?血是谁的?是我母亲的吗?
快十年了,早已分不清了。
“原来,真的是他。”楚熹失望道。
楚熹手里紧紧的攥着手帕的一角,上面还残留着龙涎香和血的味道。模糊不清的血迹似是要渗透进楚熹的掌纹里。
“本官答应帮你报仇。”李钰说,“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要怎么做?”楚熹迫不及待的问。
李钰轻易拿捏住他,“本官想到了一个让你全身而退的法子,不过需要耐心,你且回去,安心等待。”
楚熹二话不说,从太傅府门口堂而皇之的走出去,正巧碰见了黑着脸的萧濂。
完了。楚熹心想。
私自跑出来有罪,来太傅府更是罪加一等。楚熹感慨自己的屁股又要遭殃了。
萧濂伸出手,“上来,回家说。”
家?乾清宫也算他的家吗?楚熹细想,有家没家都一样,或许没过多久,就成了孤魂野鬼,不知飘向何方。
楚熹伸出手,被帝王紧握住,拉上马。
一路无言,直奔乾清宫。
太傅让他安心等着,也就意味着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楚熹只能默默的拿出戒尺,递给萧濂,然后自觉的褪了红衣,褪下亵裤,趴在龙榻边。
萧濂接过戒尺,当即就扔了,戒尺砸在地板上,断成两截。萧濂没有管地上的戒尺,搂住楚熹的腰,紧紧的抱在怀里。
光着屁股的楚熹:“?”
一路上,萧濂狠心劝说自己,回到乾清宫一定要揍到小孩儿记住为止,可当小孩儿真的递给他戒尺的时候,他几乎没有反应,直截了当的抽到了地板上。
此举不是生气,而是庆幸。庆幸小孩儿平安回来了,庆幸没有出事。
萧濂看着怀里的小孩儿,连重话也不忍心说。不知沉默了多久,萧濂开口:“小孩儿,你在朕心口捅了一刀啊!”
楚熹没说话,他知道萧濂这句话的意思,他也不好意思开口说些欺骗的话,他恨萧濂杀了他的母亲,想杀了萧濂替母亲报仇,料想过鱼死网破,就是没想到今日的局面。
一代帝王紧紧的抱住他,很久没松手。
“楚熹,你就不能珍惜自己的命吗?”萧濂苦口婆心的说。
“我……”楚熹有口难言。
“你有没有想过,今日若是回不来……你怎么办,靖南王怎么办,朕、怎么办?”
楚熹抿住嘴唇,唇间发白。
萧濂带着一丝幽怨的气息,“小孩儿,你何时才能长大啊?”
“朕希望你快快乐乐的长大,不希望经历生死才能长大,你明白吗?”
楚熹点点头。
“朕看你一点也不明白。”萧濂说。
楚熹靠在萧濂的怀里,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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