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晨光穿透窗棂映照在床榻前的地上,今日是个好天气。
荀芷蕾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阙巍然那完美的下颌,两个人靠得很久,荀芷蕾的脑袋枕在了阙巍然的胳膊上,脸蛋贴着他的肩膀,一抬头,便将阙巍然的侧脸完整纳入自己的眼睛里。
她有些呆滞,目光缓缓向下移了移,发现自己的手还环在阙巍然的腰间,腿还搭在他的腿上,弯折的腿刚好放在他的那个位置下方一点点。
荀芷蕾瞬间蹦跶着坐了起来,抬起手就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清醒,昨晚越界的那个人居然是她!这怎么可能,一定是阙巍然这家伙心思不单纯,趁他还没醒,一不做二不休!
“啪!”
一巴掌落在了阙巍然的脸上,他一下子就醒了。
阙巍然瞪大了眼睛,伸着那只已经被枕麻了的手去摸自己的脸颊,整个人都是懵的,少年白皙的脸颊上一下子就浮现出了荀芷蕾的巴掌印,他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脸火辣辣的。
“好哇你,阙巍然,亏我好心让你睡在榻上,没想到你居然要对我图谋不轨!你都伤成这样了,怎么思想那么龌龊啊!”
荀芷蕾坐在床上,双手叉着腰,一脸愤懑。
“我就知道,还以为你是什么正人君子,没想到还是一个**裸的登徒子!”
她这倒打一耙的技术,还行吧,至少看到阙巍然现在的样子,她很满意。
阙巍然发懵,捂着脸颊坐起身来看向荀芷蕾,这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失声笑道:“阿荀这倒打一耙的本事,见长了,差点连我都给蒙蔽了。”
“你....你说什么!什么倒打一耙,我听不懂!”
只见阙巍然扯起自己身上那发皱的衣裳,“这可是你贴着我的时候压皱的,一晚上了,都不曾动弹,不知道阿荀昨夜可是冷着了,一个劲儿地往我这边钻,还把手脚都放在我的身上,我都不敢动弹,不信你在瞧瞧我的裤子,定然也是皱的。”
少年摸了摸自己那被打了的脸,有些委屈道:“那么大一张床,阿荀你看,你都快将我给挤到地上去了,更何况你说说,我都伤成这样了,也动弹不了,如何能对阿荀图谋不轨啊,我可是正儿八经的清白身子,阿荀可莫要说这些话辱我名声才是。”
荀芷蕾被他这样一反驳,一时竟想不起来词汇反驳回去,只好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衫,然后又扭头看了看她睡的那一边,醒来的时候确实是自己躺在了阙巍然睡的这边,想来应该是狡辩不下去了。
有一点倒是真的,阙巍然若是想同她有什么的话,估计她也不会安然无恙到今日吧。
她的眼珠子转了转,努了努嘴,手不自然地绞着被褥,本来是想冤枉他来着,奈何这家伙太聪明了,压根冤枉不下去,现在好了,自己还打了人家一巴掌,这该如何是好。
难道让他打回来?那不行,她荀芷蕾还没挨过打呢,可他是皇子啊!荀芷蕾,你一定是疯了!
屋内寂静了好一会儿,她有些心虚地掀起自己的眼皮,小心翼翼地看向阙巍然。
他捂着自己的脸颊,委屈尽显脸上了,见她看向他,他又将手放下来,脸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见,感觉下一秒这男人就要哭出来似的。
荀芷蕾一下子有些慌了,赶忙说道:“对..对不起啊,是我错怪你了,要不你打回来吧...”
她的气势很明显地弱了下去,可怜巴巴地看着阙巍然。
阙巍然缓缓看向她,少女无措地绞着被褥,声音越来越小,“那个,我...我就是....”
“我知道,我们阿荀并未同旁人一起睡过觉,所以害怕,是吗?”
他的声音很轻,“那,阿荀昨晚越界了,日后可得答应我一件事,是你说的哦,谁要是越界了可要答应对方一件事,阿荀若是应下,我便不同阿荀计较了。”
荀芷蕾一听,这样好像也还不错,于是她手撑着榻,慢慢挪过去靠近阙巍然,笑盈盈地问道:“真的吗,可不允许反悔。”
“那是自然,我说的话什么时候反悔过。”他道,“我便不与你计较了,况且你有这戒备心我还很欣慰,不管是不是你的丈夫,只要是你不愿意,都有理由打回去的,知道吗?”
荀芷蕾的眼眸不由得睁大,抬眸看向他,“你好像,压根没有什么皇子的架子,若是换做旁人的话,估计我早已经被扔出去了吧。”
“哈哈哈,阿荀这是说的哪里话,你我可是夫妻啊,我是你的夫君,为何要对你摆什么皇子的架子,做一对寻常夫妻不好吗?”
这确实,是阙巍然长期以来的向往。
为了能和她做上夫妻,他不知做了多少努力,只是没想到,那会儿故意装作吃下她准备的食物竟然一同跌入水里,他本想着立马睁眼营救她,又害怕她后面拆穿他是装的,那一切努力就都白费了。
好在最后,救她的还是他。
好在,她成为了他的夫人。
荀芷蕾“哦”了一声,这家伙还是蛮讲理的嘛,这样倒显得她有些不讲理了,不过他也说了,他们是夫妻,身为他的夫人,不讲理那又怎么了。
“那个,你今日不去宫中了吗?”
她这才想起,平素里她每次醒来都不见他的身影,红妆每次都说他已经进宫了,上朝很早,今日这阳光都渗进了屋中,他居然还在床榻上躺着。
“我的夫人,你瞧瞧我这样,能进宫吗,更何况现在宫中的情况有些不明,贸然再进去说错话做错事,那可真的是小命不保了。”
阙巍然前些日子便在宫中安插了人手,被阙明志鞭打不过是自己没有得到贵妃的准许就去见了圣上,好在他带去的医官并未被发现,这才知道圣上已经中毒颇深,为了将医官送走,他故意顶撞贵妃,这才勉强活了下来。
至少现在,他们还不敢明目张胆的杀人。
皇后和大皇子尚在,若是他们就这样将圣上杀了,保不齐圣上还有什么圣旨,局势不明,都不敢轻易动手。
他留在宫中的探子会及时传回消息,医官那边也说了,圣上中的毒极其罕见,他也只有早年间去西域求精问道时偶然遇上过,至今未能研制出解药。
阙巍然当下便能想到,除了贵妃,无人能有解药。
再加上昨日荀芷蕾告知他的那些,他基本上可以确定,左相和贵妃早已经联手,而荣九之前也一直都在装,说不准圣上就是知道什么,所以贵妃才需要立马让圣上陷入昏迷状态。
荣九一开始,就是他们想要拉拢荀家的一步棋,这如意算盘,他是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哦....”荀芷蕾的目光看向了他的双腿,“那你今日腿可有好些?背伤的伤可有好些?还疼吗?”
“不疼了。”
阙巍然扶着床栏缓缓起身,随手拿起外袍便要洗漱,红妆也进来帮着荀芷蕾梳洗,阙巍然不喜被下人伺候,凡事都喜欢自己做,所以府中的下人都是在荀芷蕾嫁进来之后新加的。
新婚当天,贵妃就塞进来几个下人,好在都被他一一拔除了,现在也不能确定这府中就一定没有其他的暗探,万事小心一些总是好的。
“今日我闲来无事,夫人要不同我一道去书房看看书?”
“我可以拒绝吗?”荀芷蕾轻声问,他不在的时候她还能看书,他在的时候她压根就没什么心思看书,那眼神总是不自觉想要去看他认真的样子。
这还要怎么看下去嘛!
“不能。”
“那你问什么?”荀芷蕾抱怨着。
阙巍然失笑,从一旁的架子上拿下来一本《桃花源记》递给荀芷蕾,“今日你就看这个。”
荀芷蕾翻了翻,读道:“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
“阿荀可是想去这样的地方?”
荀芷蕾自小便在京中生活,除了一两次同母亲一道去贤平观里诵经祈福,便就没有去过其他地方,父亲总是告诫她,外面很危险,不可以乱跑,若是不慎走失或是被人给绑走,父亲和母亲会担忧会害怕。
所以她尽管再怎么调皮,也不会独自去什么乡野林间,不会离开京城,更别说去这样的地方。
“想去,只是我....我害怕...”
阙巍然笑着看向她,伸出手在她的脑袋上轻揉了揉,“阿荀若是想去,改日我们便去,有我在,不用害怕的。”
荀芷蕾笑盈盈地看着他,满面春风,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了他那半边红肿的脸上,总是觉着不好意思,于是她放下书将他拉到梳妆台前坐下,学着他的样子去一旁拿了药膏来。
“阿荀这是作甚?”
“别动。”
只见荀芷蕾轻轻弯腰,将那药膏涂抹在阙巍然的脸上,少女细嫩的手和冰凉的药膏一并触碰着他,使得阙巍然冷不丁的一震,伸手就想要自己来。
荀芷蕾见状,看向铜镜里的他笑道:“怎么,只允许你给我擦药,不允许我给你擦?”
“那倒不是,就是有些受宠若惊了。”他打趣道。
“你这话说的,像是平日里我对你有多差似的。”少女一脸抱怨,最后还稍微加重力道在少年的脸上戳了一下。
少年失笑,“怎么会。”
午膳时,两人坐在花厅里各自吃着饭,阙巍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将筷子浅浅放了下来,一直盯着荀芷蕾看。
“你盯着我做什么?”
荀芷蕾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吃饭的动作都放得极缓。
“我忽然想到,上次阿荀说要给我重新绣一个新衣裳,阿荀可有绣?”
“啊?什么新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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