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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五十章

“我想下车走走。”

过了许久,荀芷蕾垂着头开口,声音很低,低到她觉得只有自己能听见,可蹲在跟前的阙巍然却扭头朝着外面喊了声“停车。”

下车后,阙巍然和荀芷蕾缓缓走在河岸边,红妆和车夫远远地跟在后面。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朝前走着,阙巍然扭头看了看耷拉着脑袋的荀芷蕾,伸手拉起她的手,直直往前走。

荀芷蕾想要将手抽回来,“那个...我...我自己可以走,你不用拉着我。”

“如果阿荀想在这黑灯瞎火的地方掉进芜川河,那我倒是可以松。”

荀芷蕾看了看四周,商贩基本上都已关了门关了灯,路边的摊贩也都散去,耳边只有那潺潺的水流声,还有几间客栈酒楼还亮着些许灯光。

虽说不能算是黑漆漆,但灯光不亮,也算是昏昏沉沉的,他们走在河岸,走在树下,枝繁叶茂的树木将灯光都遮住了不少,此前也听到过不少夜里失足落水而亡的男男女女,荀芷蕾只好作罢,不再强求要他松开。

他的手掌很大,将她的小手整个包裹住。

“你....站在岸边多久了?”荀芷蕾小声问,“我忘记让府里的小厮给你传话了,抱歉。”

荀芷蕾是有些心虚的,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心虚什么,起初只是为了想要出门溜达一下,没想到碰见了安学文,后来安学文提议划船,她一直拿他当兄长,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不过是同自家堂兄划个船罢了。

只是,方才那样的情形她才明白,自己今日确实是有些过分了,若是安学文的唇真的碰到了帷帽的帘子上,那她当真是自己跳进这芜川河都洗不清了。

她也不知道那一瞬间,自己的脑袋在想些什么,一片空白到不能思考,直到阙巍然将她从那个禁锢下给拉了出来,她才回过神来。

见阙巍然没有回话,她只好闭上了嘴,一步一步跟在阙巍然身后,少年拉着她的手逐渐变得温热,甚至有些冒汗,她看着少年那挺拔的背影,实在是忍不住在心里夸夸眼前的少年。

从前怎么没有发现,阙巍然竟是这样完美的人。

或许是之前因为那个梦,让她对阙巍然的看法从醒来的第一时间就已经有了极大的转变。

荀芷蕾的脑子里一下子蹦出来了之前他说的那句这次换你杀了我的话,于是她晃了晃阙巍然的手,又问,“你在梦里,杀过我吗?”

少年的手紧了紧,脚步忽然顿住,荀芷蕾跟着停了那么一瞬,少年接着抬起步伐朝前走着,只是沉沉地回了个“嗯”字。

荀芷蕾“哦”一声,所以那时的他也以为自己杀了她吧。两人走了好一会儿,荀芷蕾便站在原地不动了,声音糯糯地说道:“我走不动了,脚疼。”

阙巍然这才回过头来,关切地问:“扭到了?”

荀芷蕾摇头,“就是不想走了。”

“这才走了多远,阿荀便受不住了?”

“我就是不想走了,走不动了。”

阙巍然看着她那嘟囔着嘴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要说她什么好呢,哪有自己犯了错还这样理直气壮的,有马车不坐要走路,走上几步又觉得累。

“那我们继续坐马车回府?”

说罢,阙巍然扭头就准备招手叫红妆赶紧跟上来,谁知荀芷蕾一把拉住他的手,“我不要坐马车,太闷了。”

荀芷蕾的小心思他一眼就看穿了,无非就是方才他的态度不好,可荀芷蕾自小便是个高傲的性子,能自己同他道歉已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若是现在这个台阶他还不下的话,那可真的有点自讨没趣了。

不远处的红妆见着自家小姐快要蹲在地上的架势,赶忙冲了过去,还以为是阙巍然又欺负了她家小姐,她可见不得小姐受半点委屈。

刚走到一半的时候,半蹲着的荀芷蕾一下子被提溜了起来,她顿时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看着。

只见阙巍然将荀芷蕾给拉起来,旋即背对着她,而后直接蹲在了荀芷蕾的眼前,荀芷蕾有些不解,连忙往后退了两步。

阙巍然的手拉着她的裙裾,说道:“阿荀是想自己走,还是我背你走?”他顿了顿,“或者,咱们也可以坐马车走。”

少女站着没有动。

“阿荀都不愿?”阙巍然回过头抬眸看向她,“若是都不想的话,那我像方才一样抱着你回去?”

荀芷蕾不是不愿,只是没想到阙巍然这么好说话,她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可是她道歉了,阙巍然在车上和同她一起走路的时候都是板着脸的,拉着她的手还将她拽红了,她就是有点委屈。

不知道在委屈什么,就是觉得自己有理,就是觉得阙巍然不能这样待她,以前的他对她那么好,言听计从的,怎么长大了竟是这般,有时候凶神恶煞的,还不如就一直做那个小跟班呢。

荀芷蕾挎着个小脸蛋,朝着他的后背挪过去,慢吞吞地弯下腰爬上他的后背。

阙巍然双手往后一揽,托着她的膝盖弯站了起来,她有些害怕的,牢牢地将他的脖子抱住,身体紧紧地贴在他的后背上,生怕身下的少年一个不留神就给她扔河里了。

少女的头埋在少年的肩上,一团柔软袭了上来,身后少女的香气缓缓萦绕在少年的鼻尖,少女的呼吸在少年的耳畔打着转,阙巍然的耳根和脸颊一下子烫了起来。

红妆本想着要上前保护她家小姐,可现下看来小姐同三皇子并无什么事,反而还很亲密,她疑惑地喃喃道:“小姐这是,又喜欢上三皇子了?”

虽然她家小姐的心思转变得极快,但是小姐喜欢谁,她就喜欢谁,既然现在小姐同三皇子已然这般好,那她便乖乖退下去慢慢跟在他们身后就好了。

月色很美,灯光昏暗,树下交叠紧紧贴在一处的身影被拉得很长,阙巍然背着荀芷蕾步步沉稳,荀芷蕾只是趴在他的背上,这还是她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感受阙巍然的后背,肩背宽阔,很是沉稳。

还记得儿时初见少年郎的时候,他还一个人悄悄躲在角落里,被人欺辱,打骂,他愣是一声都不吭,死死护住怀中的书,直到那些人打累了,他才开口:“若是打累了,我便走了。”

随即,他便拿起自己怀中的书拍了拍灰尘,走到另一处角落里,独自坐在地上翻看着。

她每次跟着父亲去给众皇子授课的时候,都能看见这个少年郎坐在角落里,私下里她也问过父亲这是为何,父亲却说,宫里那些大人物的事情不是我们这等小人物能管得了的,三皇子的生母去世,所有人都将灾星这个名头安在了这个只有几岁的孩童身上。

后来再见到他时,她忍不住上前问他为何不反抗,孩童没有回答,直到她瞧见领走他的嬷嬷对他也是拳脚相向的时候,她才知道,他不过是反抗不了罢了。

而今,孩童长大成了少年郎,有着宽阔的脊背,沉稳的步伐,还有着聪明的脑袋,怎么看都不像是从前那个任人摆布的孩童,她竟然有些庆幸,庆幸这个少年并不是向坊间传闻的那样杀人不眨眼。

可她不知道,杀人不眨眼的是他,温柔细致的那个人还是他,对她翘首以盼的那个人亦是他。

什么贤平观的偶遇,什么赈灾,不过是给自己见她找了些许理由罢了,去往镇安村是因为那里有他要的证据,去往贤平观是因为他知道荀芷蕾也会去。

只是没想到,多年后的再次相遇会让她那么害怕他,甚至害怕到想要了他的命,后来才知道,原来她曾被深深陷在那个梦境里,同他一样,陷了进去。

刚醒来时,他以为荀芷蕾已经死了,死在了他的无所作为之下,死在了那个冬日里,后来打听才知道,荀芷蕾落水了,昏迷了好些日子,他才仔细瞧了瞧自己的衣衫,听着下人唤他三皇子,这才觉得那不过是个梦罢了。

可自那之后,他每晚都做梦,梦中的荀芷蕾被他射杀,被他扔在了一处小屋子里,被他亲手用那把她给他打造的匕首捅死了,他满头大汗的醒来,都会找人打听荀芷蕾的情况。

知道她要去贤平观的时候,他高兴得一晚上没睡着觉,想着自己提前去镇安村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好,再快马加鞭去贤平观见她,没想到路上遇见杀手,他一路挺过去,只为见到她。

后来终于见到了,可她像是已经同他陌路,他不明白,查了许久都没有头绪,只有脑海中那些零零散散的记忆冲击着他,他才想到去查长公主,去查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知道真相后,他本想告诉她的,可那毕竟是她的姨母,是自小将她捧在手心之中的姨母,她怎么可能信他。

或许,她永远不知道真相也挺好,儿时能够将她融化,阙巍然坚信,长大的他也能将她融化。

荀芷蕾的身子往下坠了坠,她立马抱紧了阙巍然的脖子往上爬,阙巍然见状便将她往上搂了搂,她道:“你别走太快,晃得我老往下掉。”

阙巍然无奈地笑了笑,脚步比刚才慢下不少,背着她惬意地走在芜川河旁,他扭头看着河对岸那仅有的几盏灯,这便是儿时的荀芷蕾想要的生活吧。

一条河,两个人,一处宅子,花草树木,清晨可以看初阳,傍晚可以看夕阳,用完膳后还能在河边散散步。

“那个,夫君等会儿背我回卧房,然后将我放在榻上,安排一下洗澡泡脚,怎么样?”

阙巍然没回话,只是自顾自地走着。

她就是这样,顺杆往上爬是常态,阙巍然也习惯了,至少没见到她对旁人也这样。

“阿荀。”

走了许久,阙巍然忽然沉声道。

“怎么了?”

他忽然这般正经,荀芷蕾一时间有些害怕。

“你,喜欢荣九什么?”他顿了顿,“还是说,你喜欢的是安将军?”

“我怎么可能喜欢堂兄呢,那可是堂兄啊,这辈子都只是兄长的。”她解释道,“荣九嘛,因为他好看,而且还能考状元,不觉得很厉害吗?但是他是姨母的孩子,他害我,我不喜欢他,但我知道,你不会对姨母怎么样的,所以我也不求你放过姨母,毕竟姨母是当年唯一肯庇佑你的人。”

是啊,长公主曾经庇佑过他,可也出手害过他,被她庇佑过短短几年,唤来她要自己命三次,也算是两清了。

“其实你身边,不止他好看,不止他厉害的,不用将心思都花在他一个人的身上,也可以看看旁的人。”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接着道,“因为荣九同左卿云已经定下婚期了,阿荀莫要惦记他了好吗?”

“定下婚期了?”荀芷蕾惊叹道,怎么这么快,阙巍然还没同左卿云见面,还没能让两人搭上话,怎么她就和荣九定下婚期了?

阙巍然停住了脚步,宽慰道:“阿荀,对不住,我.....我以为.....你莫要伤心,你身边还有比他更厉害更好看的,你可以多尝试着看看身边人。”

他语无伦次地说着,生怕荀芷蕾因为这件事寻了短见,还以为她早就知道了,听她这语气应当是才知道,都怪他,干嘛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个。

“你说的那个人,不会是你吧?”荀芷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干嘛道歉,对不住我的是他荣九才是。”

听到荀芷蕾这句话,阙巍然的心松快许多,他知道荀芷蕾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没想到竟这般快,有时候无忧无虑也未必是件坏事。

“你还未回答我,你方才说的那个比他好看比他厉害的那个人,是不是你自己啊?”

阙巍然支支吾吾地答道:“我不知道,反正就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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