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语气听着像是调侃,又像是有些嫌弃,就好像那种想了半晌没有想出其他人选,这才将阙巍然说的那个人给猜测成他。
比荣九要好看的?
她确实不能忽视,阙巍然这家伙在样貌上是要比荣九好看许多,就算她不肯承认,这也算是事实,至少是在她接触过的那些少年郎里,他当得上是第一了。
或许儿时的她,就是被阙巍然那长相给吸引了,所以才会说那些长大了要嫁给他的浑话吧。
阙巍然的五官恰到好处,剑眉星目,轮廓更甚,宽肩窄腰,晴朗爽利,再加上那气度着实不凡,这样的男人竟会屈尊降贵背着她走着回家,倒是有些让她吃惊的。
这么一想,好像所有关于她的事情,阙巍然从来不曾委屈她半分,即便是他知道了自己出行是为何,也一贯纵容,还答应和离。
为何,现在,她又觉得自己不想和离了呢....
上苍可真是对他有些偏爱,不过她不同他计较,谁叫他儿时的日子过得那样苦呢,生母去世,自己也活得颠沛流离人人都可欺辱,他也不曾将那些怨恨强加给谁。
想来,然妃娘娘应当是个大美人,所以阙巍然才生得这样好看吧,好看到荀芷蕾十分嫉妒。
荀芷蕾有些不甘心,便随意在他的身上找错处,找缺点,“虽然我承认你长得好看,而且目前感受起来身子骨还是比较硬朗的,但是你不是状元,你还凶巴巴的....”
阙巍然默默走着,荀芷蕾贴着他的脖子,说话时唇就靠在他的耳畔,鬓发纠缠着,呼吸拍打在他的脖颈和耳尖。
“我乃是皇子,读书习字那可是必修功课,舞刀弄剑也不在话下,还有我什么时候凶你了?”
“你当真没有凶我吗?”荀芷蕾软糯糯地说,“你方才的脸色那么凶悍,过来问都不问缘由就同我黑着脸,抱我的时候还将我捏疼了,还有现在,你的语气,不就是在凶我吗?”
阙巍然走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对不起。”
“啊?”
他道:“不该在你面前那样凶,日后会改。”
荀芷蕾听完,心里还是有些开心的,只是面上不显,她可不想阙巍然知道她竟然是开心的,只是她想了一路都想不明白,今日他为何那样着急去找她,不会以为她又去找荣九了吧?
还是说,他在担忧她知道荣九要成亲的消息会失落,或者是寻短见?
当真是笑话,区区一个荣九罢了,当初不过是急着找一个人来当挡箭牌,若是堂兄可用她早就用了,可惜堂兄样貌身材皆不是她所喜欢的模样,即便他俩不是兄妹,她也定然不会选择安学文的。
而今,荣九的真面目她已知晓,那两人就此作罢,他娶他的左卿云,同她有什么干系,他们之间本就没有什么感情之说,一开始不过都是相互利用罢了。
这一点,荀芷蕾一直看得很通透。
走了许久,终于走到了皇子府门前,阙巍然并没有将荀芷蕾放下来,荀芷蕾还有些疑惑,跨进大门时她问:“到府中了为何不放我下来?”
“夫人不是说过,要夫君将你背到床榻之上吗?”
荀芷蕾并未吱声,只是将头埋在少年的肩上。
少年背着少女,穿过前院,走过回廊朝着后院走去,两人穿过后院的小径时,荀芷蕾轻唤一声,捂着自己的额头说道:“都是你,方才那树枝差点划着我眼睛了。”
“对不起阿荀,天太黑了,等会儿到了我帮你瞧瞧。”
路过院子时,值夜的下人纷纷朝着他们看了过来,荀芷蕾下意识地抬起手遮住自己的脸,忍不住说道:“好啦,没什么大事,赶紧走吧,怪丢人的。”
“都回府了怎么就丢人了?”
“让这些下人瞧见我们如此模样,那可不是丢人嘛。”
“阿荀,你本就是我阙巍然的夫人啊。”他道,“我背自己夫人这有何可丢人的,难不成这些下人还会出去乱嚼舌根嘛?若是我今日背的不是你,他们才会嚼舌根呢,你说是吧?”
“你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荀芷蕾赶紧将手放了下来,还有些得意洋洋的,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道,“不,那也不行,你唤我阿荀我已然不同你计较了,怎的现在还愈发猖狂,竟动不动就唤我夫人了?”
“你可是我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的皇子妃,唤你一声夫人有何不可,难道平素里我同夫人睡在一张床榻上的情谊这么快就不作数了吗?”
荀芷蕾一到这种时候就说不过他,可偏偏每次他都有理,还说得句句属实,她实在是吵不过他,只得放弃,谁叫她反驳不了呢。
“我没有......”
“我知道。”
阙巍然单手推开房门,走到屋中,将荀芷蕾轻轻放在榻上,转头便看着荀芷蕾的额角,轻声道:“夫人额头当真没事吗?”
“无....无事的。”
他这一下子那么温柔,还唤她夫人,着实有些吓到了,平素里唤她夫人的时候可不是这般模样,要么带着点嘲笑,要么就是调侃,今夜这声夫人,听得荀芷蕾有些不知所措。
红妆将热水备好,阙巍然便去往偏房沐浴,而荀芷蕾便在卧房里沐浴,换好衣衫后,红妆还给她泡了脚,说这是三皇子特意吩咐的,要给她泡泡脚,今日她出门游玩了一日,想来脚应当被磨了。
泡完脚后,红妆帮她家小姐擦了药,荀芷蕾这才躺在榻上,手上还握着一面铜镜,仔细地看了看自己的额头,发现自己确实没什么事之后才放下镜子,钻回了被窝里。
过了一会儿,阙巍然梳洗好回来了,他并未着外衣,直接就在她的身侧躺下,很是熟稔,荀芷蕾闭着眼睛还未睡着,能感觉到身旁响起了除她以外另一人的呼吸声,好似就在她耳畔似的。
她忍不住睁开眼睛转过身,侧躺着看着眼前的人,阙巍然的脸就在她的眼前,少年转身,面对她侧躺着,一只手枕在脑袋下方,深邃的瞳孔瞧着对面如花似玉的少女。
“你为何如此看着我?”她问。
他答,“夫人不看我,怎知我在看夫人?况且,夫人如此好看,为何不能看?”
“不可以。”荀芷蕾傲娇道,“我不允许你这样看着我。”
说着,荀芷蕾伸手就要去挡住阙巍然的眼睛,谁知被阙巍然一把抓住了那只纤细的手,“夫人当真是霸道,可为夫做不到不看夫人。”
阙巍然一动不动,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她。
荀芷蕾抽回自己的手,转过身平躺着,声音弱弱地,“你这样,我也当真是那你没有办法。”
阙巍然咧开嘴角笑着,她怎么能那么可爱呢,以前便是这般嚣张跋扈,可他知道,她那些跋扈都是虚的,不过是仗势欺人罢了,人人都说她不像个女子,可只有他知道,她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
可就是这样的女子,当初怎么还敢买凶要他性命的,应当是被吓坏了吧。
荀芷蕾感觉身侧的人还是盯着她,于是她朝着墙那面转过去,侧着睡,这样便就感觉不到了。
没过一会儿,她便感觉到了自己的腰间多了一只手,那只手很暖和,温热的手掌将她的小腹揽着,一把将她抱到了怀中。
少女吓得立马睁开了眼睛,不敢动弹,“阙巍然你这是,做什么?”
“夫人睡觉时有些不安稳,为夫有些担心你将我踹到床下,这样稳妥些。”
“你浑说什么。”荀芷蕾将手放在他的手背上,试图将他的手拿开,“我睡觉一向很老实,怎么可能将你踹下去,再说了,你若是掉到床下去那定然是你睡觉不老实,为何要拉上我啊?”
“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为夫睡在外面,将夫人掉下床的风险减去了大半,若是我睡在暖阁的话,那夫人掉下来的时候是不是会摔伤这张好看的脸,万一不小心毁容了,那可怎么办?”他一字一句地说着,“我呀,日后就这呀守着夫人,避免夫人掉下床去伤了容貌,日后瞧见那些好看的郎君不敢上前搭话恐是不好,你觉得呢?”
荀芷蕾怔了怔,想要将他拉开的手松了松,她竟然觉得他说得有些道理,但是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可她又想着此前让阙巍然睡在榻上就是因着他受伤有她的缘故,后来自己也不想将他赶下床了,如今她也没想赶他,这家伙自己倒是争取上了。
她也没说,不让他睡榻上啊。
少女将手放在那只大手上面,什么也没说,只是闭上眼睛准备睡去,阙巍然见状,将她搂得更紧了些,两人同塌而眠好些时日,什么楚河汉界早就不作数了。
阙巍然老早就将那枕头放回暖阁了,只是荀芷蕾一直没发现罢了。
后半夜的时候,荀芷蕾感觉有些热,这才醒了过来,她轻轻将阙巍然推开些许,从前他躺在一边,也没觉得有多热,可今日不知怎的,阙巍然的手一直放在她的腰上,她也枕着他的手睡的觉,竟感觉有些热了。
眼看着现下是在秋日里,再过些时候都要冬日了,她居然会觉得有些许的热,这实在是有些不寻常。
被她推开的阙巍然只是稍稍往边上挪了挪,可那手并没有要松开的意思,于是荀芷蕾只好将脚下的被褥踢开一些,感受到了些许的凉气她才继续睡觉。
熟睡后又觉得有些冷了,荀芷蕾将脚缩回了被褥里,朝着阙巍然的怀中挤了挤,阙巍然被她的头发给弄醒了,见着少女像个小猫一样往他怀里钻,忍不住笑了笑,抱着少女继续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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