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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雷池

殷辛荣为庆贺殷姮月修行圆满归来,特设盛宴,其排场之盛大,仅逊于天子万寿节。朝野震动,百官皆贺。六宫嫔妃无不奉诏赴宴,皇后更亲赐宫娥侍卫以壮其势。都城之内,十里长街皆设流水席,但凡道一声“恭祝宣阳公主”者,皆可入席畅饮。

一时间,朝中重臣、世家望族竞相献礼。金银珠玉如潮水般涌入宣阳公主府,奇珍异宝堆积如山,古玩字画不可胜数,皆归入殷姮月私库。

殷姮月找到了父亲曾送给她的那支西域琉璃簪,赠与临逢。临逢爱不释手,它与自己的眸色甚是相似,自此簪不离发,朝夕相伴。

宴会伊始,京城最有名的杂耍班子、梨园名角轮番登场,歌舞升平,热闹非凡。

殷姮月身着一袭流潋紫绣金牡丹绸缎宫装,宽袖垂落,华贵雍容。妆容既端庄典雅,又不失少女的灵动,鬓边是一朵玲珑剔透的紫玉牡丹,掩鬓如意,发髻垂下四支金凤步摇,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流光溢彩。

她双手交叠于身前,仪态端方,自正门缓步而入。

霎时间,殿内一片寂静,只听得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众人无不屏息凝神,惊艳于宣阳公主的风姿——她如九天玄女临凡,清冷高贵,无悲无喜,眸光流转间,似有霜雪之意,令人不敢直视,唯恐惊扰了这谪仙般的人物。

还未等她行礼,殷辛荣便已抬手示意,温声道:“月儿,免礼,入座吧。”

殷辛荣满面红光,高举金樽朗声道:“今日是宣阳归家的好日子,朕心甚慰,特设此宴与众卿同乐。诸位定要畅饮尽兴,不醉不归!”说罢仰首饮尽杯中酒。

琥珀色的酒液尚在杯中荡漾,他已再度斟满第二杯,声音忽而低沉:“宣阳自幼懂事,最是孝顺明理。只叹朕未能护好皇兄唯一的血脉,每每思及,愧悔难当......”他喉头微哽,“九泉之下,朕实在无颜面对皇兄啊。”

一位身着绛红官袍的大臣适时上前,声情并茂道:“陛下仁厚,先帝若见公主出落得这般出众,定当含笑九泉。”说着竟以袖拭泪,情状恳切。

殷辛荣闭目饮尽第二杯,再斟时已换上慈爱笑容,对着殷姮月举杯:“孩子,欢迎回家。”

殷姮月唇角噙着恰到好处的浅笑,举杯相和。烈酒入喉,灼烧般的痛感顺着咽喉蔓延,她却连眉头都未动分毫。

转眼间,觥筹交错。王公贵胄们轮番上前敬酒,你方唱罢我登场。殷姮月从容应对,每次不过以唇轻触杯沿。一轮酒敬下来,那鎏金夜光杯中的琼浆,竟未减分毫。

丝竹声起,舞袖翩跹。众大臣见歌舞已开,便不再向殷姮月敬酒,转而与邻座推杯换盏,或静赏殿中曼妙舞姿。

御膳房呈上的菜肴虽精致,奈何经久摆放,荤腥凝腻,入口已是凉透。殷姮月略尝几口便搁了玉箸,倒是几样点心颇为可口。趁着众人沉醉歌舞之际,她不动声色地侧身,将一碟金黄油亮的酥点悄悄递向身后的临逢。

临逢虽得以列席宴会,却只能以侍女身份静坐于公主身后。她接过那层层酥皮的点心,指尖轻触间,酥皮簌簌落下,内里饱满的蟹黄与蛋黄香气顿时在唇齿间绽开,咸香浓郁,回味无穷。

“再尝尝这个。”殷姮月又递来一盏温热的酒酿丸子。桂花的清甜裹着糯米的软弹,甜润适口,余韵绵长。临逢小口啜饮,眼底漾起满足的笑意。

殿中灯火煌煌,先有杂耍艺人吞吐烈焰,凭空易物;后有舞姬翩跹,朱红裙裾如怒放牡丹,在疾风骤雨般的鼓点中飞旋,惊鸿照影间完成连串高难度动作。

一舞终了,殷辛荣龙颜大悦,挥袖高呼:“重赏!”金锞子如雨点般洒向舞姬,将宴会推向**。

正当此时,殿门处传来一阵骚动。但见一位身着靛蓝道袍的大臣手持玉柄拂尘徐步而入,两撇山羊胡衬着凹陷的双颊,微眯的眼中精光闪烁。身后两名道童低眉顺目,俨然一派仙家气象。

“臣青虚子,叩见陛下。”

殷辛荣已带三分醉意,笑吟吟道:“爱卿来迟,该罚三杯才是。”

青虚子却长跪不起,肃然道:“臣有逆耳之言,出口必遭死罪。”

殿内霎时一静。殷辛荣缓缓放下酒杯,蹙眉道:“朕恕你无罪,但说无妨。”

道人膝行数步,忽然指向殷姮月:“微臣夜观星象,公主命犯天煞,刑克六亲,实乃——”他喉头滚动,“不祥之兆。”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方才还觥筹交错的大殿瞬间如坠冰窟,众人脸上凝固的笑容显得分外滑稽。连呼吸声都变得小心翼翼,唯恐惊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今日这场御宴,本是皇上为宣阳公主精心准备的庆贺之礼。满座宾朋正举杯相祝,这青虚子竟敢当众指认今日宴席的主角为不祥之人——这般口无遮拦,莫非真是活腻了不成?

若换作旁人,在自己欢庆之时被人当面咒骂克死全家,纵是泥塑的菩萨也要怒目金刚,不赏他几个响亮的耳光都算客气。说到底,还是因着宣阳公主这不上不下的尴尬身份——

说受宠吧,她终究不是当今圣上的亲生骨肉,不过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女,偏偏又占着先帝唯一血脉的名分。

龙椅之上,殷辛荣的脸色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群臣暗自心惊,这还是他们头一回见到陛下将怒意如此明显地写在脸上。谁人不知,先帝之死乃是陛下最碰不得的逆鳞?触之者死!

殷姮月此刻亦是面若寒霜,一双杏眼泛起骇人的猩红。她死死盯着青虚子,眼底翻涌的杀意几乎要化为实质——她的母亲赵元霜因难产而亡,生父殷辛华战死沙场。这些陈年旧伤,今日竟被这道士当众撕开!

刹那间,死寂的大殿内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只见那张金丝楠木宴桌被狠狠掀翻,珍馐美馔与碎瓷玉器散落一地,发出令人心悸的破碎声。

殷姮月凤眸含煞,手中琉璃盏化作一道寒光,直取青虚子面门。“砰”的一声闷响,道人额头顿时绽开血花,殷红鲜血顺着山羊胡须汩汩而下。

“本宫为君,尔为臣。”她广袖翻飞,胸口剧烈起伏,声音却冷得像淬了冰,“臣议君,该当何罪?”

青虚子对额间鲜血恍若未觉,更不理会公主质问。他突然以头抢地,声嘶力竭:“陛下!老臣不怕死,只怕大宣......呃!!!”

电光火石间,一道纤瘦身影自殷姮月身后暴起!临逢如猛虎出柙,凌空一记窝心脚正中青虚子胸口。道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轰”地嵌进朱漆殿墙,蛛网般的裂痕在墙面骤然绽开。

“噗——”青虚子喷出一口鲜血,面如金纸,眼见着就要昏死过去。

临逢稳稳落地,伟岸的身躯如青松般挺立在殿中央,将殷姮月严严实实挡在身后。那些或怜悯或猜疑的目光如附骨之疽,让她恶心得几欲作呕。

“道歉。”少女声音不大,却像淬了冰。

青虚子涣散的目光艰难聚焦。眼前这个高大威猛的丫头,宛如一尊杀神。他哆嗦着嘴唇:“臣、臣......”喉间血腥气翻涌,半晌吐不出完整字句。

“够了!”

殷辛荣一声怒喝,帝王威压如山岳倾覆。满朝文武齐刷刷跪倒:“请陛下息怒!”

佛珠在指尖转过一轮,生死已定。“拖出去,重责二百。”帝王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所有人脊背发凉——二百大板,就算是身子康健的人都难以熬过去,青虚子不死都算是跟阎罗王有交情。

这场本该宾主尽欢的盛宴,终是在满地狼藉中惨淡收场。

殿内,皇后沈毓珍正温言安抚殷姮月。宫门外,临逢抱剑而立,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修长锋利。

文武百官鱼贯而出,个个噤若寒蝉。可临逢记得清楚——方才宴席上,那几个交头接耳的大臣,嘴角噙着的讥诮都快溢出来了。

世人总道临逢年少成名,却忘了能统领三军、血战倭寇的将领,骨子里怎会是善茬?今夜这瓮中酒,不过是将她平日敛着的杀气酿得更烈三分。

“哎哟!”大臣甲突然捂着屁股蹦起来,“快拦住这疯丫头!”

剑鞘破空声呼啸而至,大臣乙的惨叫声惊飞檐上宿鸟:“杀人啦!”

“公主饶命!下官再不敢胡说了!”大臣丙瘫软在地,却见玄铁剑鞘毒蛇般钻来,精准抽在臀腿交接处——这丫头竟深谙刑讯之道,专挑那疼入骨髓却不留痕的软肉下手。

宫道上顿时鸡飞狗跳。临逢如驱赶牲畜般追得他们冠歪带散,剑鞘抽得噼啪作响。有个侍卫想拦,却被她醉眼一横,竟骇得连退三步——那眼底翻涌的,分明是尸山血海里淬炼出的煞气。

大臣甲乙丙三人痛得面容扭曲,涕泪横流,凄厉的哀嚎声划破夜空:“陛下!快救我们啊——”

这杀猪般的惨叫刚荡开,长街另一端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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