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帝门恶女 > 第67章 夜探策反

第67章 夜探策反

夜色如墨,吞没了悬崖上四个攀附的身影。

刀削般的峭壁上,临逢的指尖深深抠进岩缝。一阵狂风呼啸而过,碎石簌簌坠落,在深渊里激起遥远的回响。她侧脸紧贴冰冷的石壁,听到身后张三的喘息声已经粗重得像拉风箱。

“头儿。”李四的声音从上方飘下来,“看到火光了。”

临逢眯起眼睛。在群山环抱的坳处,几点橘红的火光正在夜雾中浮动,像野兽的瞳孔,正是匪寨的位置。

四人翻上崖顶时,王五的裤腿已经被岩棱撕成布条。临逢甩了甩血迹斑斑的手指,低声道:“老规矩,我找人,你们摸清布防。”她解下腰间绳索,“寅时三刻,马厩汇合。”

暗影中,三人无声抱拳。

临逢像道烟影滑向最大的那栋吊脚楼。月光掠过她腰间的佩剑,刀鞘上“影刃”二字一闪而逝。

殷姮月正骂到兴头上。

她倚在床头,指尖有节奏地叩着床板,嘴里吐出的词句如珠玉落盘——从文绉绉的“尔等竖子”到市井粗鄙的俚语,从吴侬软语的嗔怪到关西腔的叱骂,声调忽高忽低,竟骂出了几分音律之美。

窗外的临逢脚步一顿。这中气十足的骂声让她悬着的心落回一半——还能骂人,说明性命无虞。

门外的杨三终于忍无可忍,再忍下去他就成聋子了!

“你够了!”杨三大力地推开了门,这个满脸横肉的汉子双眼通红,浑身酒气熏天:“这些时日,你要什么,我们就给什么,你别太欺人太甚!我们是做土匪也是有匪格的!”

殷姮月坐在床上,不屑地翻了一个白眼,说道:“我不吵可以,那你告诉我,匪姑娘怎么样了?”

杨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没有绕弯子,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她要嫁人了,嫁去老虎寨当寨主夫人。”

殷姮月眼眸微眯,鼻间嗅到了杨三的酒气,故作天真地问道:“那你今日喝的是喜酒?”

“喜酒?!”杨三突然暴起,一拳砸在墙上,簌簌落下的尘土迷了他的眼,“那吃人的魔窟……”他猛地收声,恶狠狠地盯着殷姮月,“你还是操心自己的喜事吧!”

殷姮月白眼一翻,满不在乎地说道:“把蜡烛熄了,我要睡了。”她懒洋洋地挥手,翻身的动作带起一阵香风。

守门的土匪很快响起鼾声。连续多日被吵得夜不能寐,此刻终于坠入黑甜乡。

夜枭的啼叫掠过林梢,三长一短,又两短一长。殷姮月倏地睁眼——这是南昌军中的夜鹄令。

瓦片轻响,一束月光如银练垂落。黑影顺着光柱翩然而下,衣袂翻飞间竟不染尘埃。临逢足尖点地时,连梁上的蛛网都未曾惊动。

素手刚触到床帐,就对上一双亮得惊人的眸子。

“你教我的《夜巡十要》,”殷姮月用气音说,指尖在锦被上划着军阵符号,“第三章说过,夜鹄鸣时——”

“当有故人来。”临逢接住她递来的手,摸到满掌心的冷汗。月光下,少女单薄的寝衣已被汗水浸透。

殷姮月攥住临逢的手腕,指尖因用力而发白:“听好,我现在是郑知府的千金。”她急促的呼吸拂过临逢耳畔,“你们扮作府衙差役来要人。”

“今夜就能带你走。”临逢反握住她冰凉的手指。

少女却摇头,眼中跳动着临逢熟悉的倔强:“我要端了这匪窝。”她赤足下床,蘸着茶水的指尖在砖地上游走。月光下,蜿蜒的水痕渐渐化作山势走向——东侧悬崖、西面哨塔、地窖暗道。

这些都是她从李燕燕口中打听到的方位,以及那日被掳上山时的清楚记忆。

临逢瞳孔微缩。这分明是军中专用的《堪舆图》画法,当初她只教过姮月三次。

“寅放火为号。”临逢扣住她画图的腕子,在掌心快速点划出密语。两人相视一笑,那是猎手布网时的默契。

檐下传来三声鹧鸪啼。

临逢如来时般消失在瓦隙间,只留下地上一幅渐渐蒸发的水图。殷姮月蜷回床榻,摸到枕下冰凉的银簪——那是她用饭勺磨了三个夜晚的成果。

山道上,四人如夜魅般疾行。临逢回望山顶隐约的火光,金错刀在鞘中轻颤,仿佛感应到主人沸腾的战意。

紫宸殿内,宁二呈上的奏折“啪”地一声落在金砖地上。满朝文武看着那卷展开的绢帛上,密密麻麻罗列着神宫庙盗掘皇陵的铁证——皇族陪葬的鎏金香炉,此刻竟出现在浮州知府的私库里。

“好大的狗胆!”殷辛荣一把掀翻龙案,惊得殿角铜鹤香炉轰然倒地。老皇帝双目赤红,指着户部尚书:“这就是你说的'清廉如水'的浮州知府?!”

血诏当庭拟就:

“神宫庙涉案者,午门腰斩;浮州知府,诛九族。”朱笔狠狠划破绢帛,“着梁承率神武军剿匪,匪寨方圆十里——”墨迹在“鸡犬不留”四字上晕开一团血渍。

宁二跪在殿中,余光瞥见梁国公捋须的右手微微发抖——不是恐惧,是压抑的兴奋。三年前梁承剿水匪时,就是把“格杀勿论”的旨意,执行成了“百里绝户”。

第二道圣旨已盖好玉玺:“着羽林卫即刻接回宣阳公主。”但所有人都看见,梁承接旨时,拇指正摩挲着剑鞘上那道旧血痕。

户部衙门的青铜灯树彻夜未熄。

林有乾蘸着朱砂在账册上勾画,笔尖突然折断——“啪”地一声,惊得窗外老鸹扑棱棱飞起。他盯着溅在袖口的猩红墨点,突然暴起将砚台砸向跪着的师爷:“废物!浮州那本账怎么会在公主手里?!”

“大、大人,”师爷跪在地上直磕头,“郑荣和那厮定是做了两本账。”

“两本?”林有乾突然笑了。他慢条斯理地解开珊瑚扣,露出内襟上绣的金蟾——那是漕帮帮主去年端阳节亲赠的。手指抚过蟾眼缀着的东珠时,阴影里传来链镖相击的脆响。

斗笠男子单膝点地:“神武军后日才到浮州,足够弟兄们送郑大人全家早登极乐。”他比了个封喉的手势,腰间毒镖泛着蓝莹莹的光。

“做得干净些。”林有钱掀开密室暗格,取出一叠地契拍在桌上,“记住,要像上个月漕帮那个账房一样。”他做了个翻船的手势,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扭曲如恶鬼。

婚期迫近,匪招娣在房中来回踱步,木地板被磨出深深的痕迹。她突然抓起妆奁砸向铜镜——碎片里映出无数张扭曲的脸,每张脸上都爬着那条蜈蚣般的疤。

殷姮月房门被猛地推开时,少女正给腿伤换药。月光下那道疤痕像条毒蛇,咬在羊脂玉般的肌肤上。

“对不起。”匪招娣的嗓子像被烙铁烫过。

“你道什么歉,你是你,匪寨是匪寨,我的伤又不是你造成的。”殷姮月指尖蘸着药膏,在伤口画圈。

见匪招娣依然不说话,殷姮月却提起的是李燕燕的事情。

“说起来,燕燕姐也快生了,前几日她还说自己怕疼,问我能不能配点药给她不容易疼。”

“我说这个简单啊,墓地边有一种草药叫做押不芦,用它的草汁就能让人舒舒服服地睡一觉。”

匪招娣的指甲掐进掌心。李燕燕明明说过要落胎的……电光火石间,她突然揪住殷姮月的衣领:“你究竟是谁?”

绸带在少女指尖翻飞成蝶:“重要吗?”她突然贴近,药香混着血腥气扑在匪招娣耳边,“重要的是,你甘心吗?”手指划过那道陈年旧疤,“这是几十年来的日子滋味不好受吧。”

匪招娣浑身发抖,十二年来的噩梦在眼前闪回——崖边父亲的笑脸,呼啸的山风,树枝划破脸颊的剧痛。

“匪老大要将你嫁出去,若是一个清白人家也就算了。从一个狼穴,又丢到另外一个虎窝,你难道不恨吗?你的脸,还有你的野心,嫁了人能做什么?再生一群小匪盗吗?”

匪招娣原本就窝了一肚子的火,有悲恨,有痛楚,有一切太多复杂的情绪如潮水汹涌澎湃。

她现在是哑巴吃黄连,嘴巴里都是苦涩:“你懂什么?现在时机还未成熟,寨子里的女人都……”

“杀人,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大家都只有一条命,各凭本事。”

殷姮月捏起了匪招娣的下巴,冰冷的视线凝结在了匪招娣挣扎的双眼。

匪招娣盛满眼眶的泪水瞬间决堤。

殷姮月一字一句地在匪招娣的耳边,循循善诱地说道:“我可以给你一切你想要的东西,寨子里的那些女人也可以回家去,用你父亲的头颅,献上你的投名状。这笔买卖,很划算。”

匪招娣瞳孔巨烈地颤抖着,犹疑与恨意交织,似乎有一道声音在她的脑海中不断地出现。

你爱他吗?你爱他吗?你爱他吗?

不!我恨他!

“我会做到,如你所愿。”

匪招娣走出了房间,比起刚刚心灰意冷的模样,现在的她眼尾发红,眼眸之下是一丝杀意。

矮楼的窗棂透出昏黄灯光,李燕燕的绣花针在绷面上起起落落,银线穿梭间,一朵并蒂莲渐次绽放。她垂眸抚摸着隆起的腹部,唇角含着温柔笑意,仿佛不是置身匪寨,而是坐在自家小院的葡萄架下。

对面的王春芳鼾声如雷。这个体型魁梧的姑娘袖口滑落,露出手臂上纵横交错的疤痕——那是她十六岁那年,为护住最后半块馍馍,被五个匪徒用烧红的铁棍烫出的印记。

针尖突然刺破指尖。李燕燕怔怔望着血珠渗进绸面,染红了莲花芯。三年前被掳那夜,她也是这样看着自己的血浸透《女诫》的书页。

窗外,几个瘦弱女子正搬运酒坛。她们中有人曾是茶商的妾室,有人是猎户的女儿,如今都像被剪去翅膀的雀儿,在尘土中机械地挪动着脚步。

匪招娣站在阴影里,指甲深深掐进窗框。木屑刺进掌心的疼痛让她想起殷姮月的话——

“野草烧不尽,是时候让这场大火起来了。”

她抹去眼角最后一点湿意,转身没入黑暗。夜风卷起她褪色的衣角,像面残破的旌旗。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狩心游戏

朕真的不会开机甲

错嫁给年代文大佬后

婚内上瘾

女主并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