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溯被踢出来接她二人,站在门口观望,远远看到二人身影,不敢怠慢,跑过去客客气气:“白姑娘快请。”
小玉留在了外面,白知渝进屋发现除了朱淮还有一人,那人锦衣玉服端坐于桌前,脸上带着个夜叉面具,看来是不想让她知晓身份。
白知渝见怪不怪,走上前对朱淮行礼:“刚才多有冒犯,阁主恕罪。”
“无碍,是祝某莽撞,还请白姑娘原谅。”
“哪里的话,应是我向阁主赔罪才是。”
“姑娘这般有礼,是祝某不知分寸。”
坐在旁边的朱元良视线在他二人身上来回游走,这唱的是哪出?演戏给他看的?见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不像要停止的意思,他故意清了清嗓。
经朱元良提醒,朱淮这才住了口对白知渝做了个请的手势,便向朱元良身侧移动,用力踩在他脚上,朱元良一个趔趄险些从椅子上摔下去。
“这位...?”白知渝刚坐下,被朱元良吓了一跳,疑惑扭头,既带着面具就是不想让她知道身份,既然这样又何故搞些小动作?
朱淮浅笑回答:“合作伙伴,有些事情咱们一起来研究。”
“祝某长话短说,那群人今夜无功而返是必不肯善罢甘休,明夜还会再来,本...我感觉图纸没那么简单,有可能埋在地下,或是在佛像内。”
这个藏匿地点白知渝从没想过,佛像如此庄严,不应是敬畏?毁坏经像是要遭到报应的,思及此她抬眼正好与朱淮四目相对。
朱淮站在二人中间,双手撑着桌面盯着白知渝继续说:“我已经加派人手暗中观察,一旦他们得手,咱们就来个黄雀在后。”
仔细看才发觉白知渝双眼清澈明亮,皮肤白皙五官精致,不自觉视线过多停留。
发觉朱淮在观察她,白知渝迅速扭头转移注意力:“那...那你觉得他们会不会已经找到了?”
朱元良是来凑热闹的,可终于让他找到点乐趣了,以前没发现王叔这么会勾人啊,轻声细语眉飞色舞地给谁看呢。
“有没有拿走只看今晚还会不会来。”朱淮说着扭头看向朱元良,表情瞬间冷漠,好似三九寒冬,与刚才天壤之别。
虽说王叔对他始终如此,可那时候没有对比呀,有了对比就难免让他心塞,朱元良没说话,点头表示赞同。
室内陷入安静,白知渝等待一阵发现无人继续开口,便说:“无事我便告辞了。”
二人同时看向白知渝,见她已站起身整理身上的披风,还将帽檐压了压,整个人遮挡得严严实实。
朱元良热闹没看够,他想出言挽留白知渝,但怕被认出不能说话,只伸了伸手,他很希望白知渝再逗留一阵。
天不遂人愿,他伸出的手并未被白知渝看见,只得眼睁睁看着白知渝离开。
待她和小玉走远,朱淮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似笑非笑地看向朱元良。
“王...王叔...”朱元良被他眼神折服,心虚地叫了声。
“好玩吗?”
朱元良摘下面具搓了搓手,双眼直放光,压下胸口汹涌澎湃问:“王叔今天的举动可不像是不喜她。”
朱淮低下头,若有所思:“若无差池,她必是未来王妃,喜与不喜都没区别。”
“怎么可能没区别,哦我忘了,王叔从小在寺庙长大,没和女子接触过。”朱元良开始在危险边缘试探,脑中忽然闪现小玉的身影,随即甩出去,把小玉当女儿养这不能算。
若不是因为成亲,他不会回京,过几日公然露面,朱淮就只能留在京城,白家手握兵权,女儿嫁给皇帝的弟弟,怎能不被留意。
嘴上总是调侃,拿王叔寻开心,朱元良内心还是希望他能平安,也希望父皇少些疑虑。
朱淮没理他,开始闭目养神,不多时才开口:“你今晚提前混进殿内。”
第二日入夜,今夜风更大了,朱淮让白知渝在房里等待,此事他会处理妥当。
即使被安慰放宽心,白知渝也不免担心,她很怕朱云憬得到图纸,前世就是因图纸缘故,她白家才会被灭满门,说是兄长与敌国互通书信,又奉上图纸以表忠心。
睡意全无,白知渝起身拾起手边纸笔,夜里昏暗燃油灯抄诵不可取,又将手中笔轻轻放下,端坐案前默念祈祷。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知渝听到爆炸响动,她随便披了件外衣出去看,同样也有旁人被惊醒,出来查看,只是一声,光耀寺并无异常,大家又回去歇息。
小玉见她忧心忡忡,上前劝说:“小姐还是去休息吧,有什么事小玉会来通知小姐。”
即使这样说,白知渝也放心不下,她没有什么心系江山的肚量,她只为了自己和白家,希望燕飞阁能赢,至少他们不会对白家不利。
第二天一早,小玉激动地跑进屋,细心查看四周掩好房门,声音压的很低,生怕让人听见。
“小姐大喜,昨夜阁主他们成功截获图纸。”
白知渝正心不在焉地梳理着头发,闻言站起,掉了手中梳篦,兴奋得无以言表,险些哭出来。
小玉喜笑颜开小鸡啄米般点头:“昨夜那几人拿了工具,破坏了所有铜像,在其中一尊铜像里找到,他们警惕性也很强,登时分头行动,多亏了五...就是...就是我们燕飞阁,叫阿五,他...总之就是有他很大功劳。”
差点就说漏了嘴,急得小玉满头冷汗,仔细观察了白知渝神情,发现她并无异样,没发现端倪,这才浅浅松了口气。
白知渝哪有闲工夫分析小玉,她现在满身心都是喜悦,这样白家是不是就无碍了?接下来要严重提防朱云憬了,图纸被抢,定是不会善罢甘休。
那么朱云憬会不会发现是燕飞阁从中作梗?前世他就和燕飞阁有仇,这次应该会猜到吧?
和燕飞阁的仇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白知渝转头一脸认真地盯着小玉,是不是从小玉的刺杀开始?还是说更早。
小玉只感觉脊背发凉,大小姐不会是后知后觉吧?完了完了,要被阁主骂了。
小玉吞了吞喉咙,双眼顾盼流离,手指交错在一起蠕动,再这样下去怕是要露馅,盯着自己脚尖磕磕绊绊地说:“我...那个...”
见她如此反应,白知渝便知,小玉这是紧张得害怕了,还没等小玉想好要如何解释,她就快步上前握住她双手安抚:“小玉,你是想杀了朱云憬吗?”
“我...”小玉猛地抬头正好与白知渝对视,看着她询问的眼神,那句“我想”差点脱口而出,可她不能说,万般纠结下抿唇摇头。
难道是她没有得到小玉完全信任?也是,这才认识几日,就问人家这种问题,任谁也不会说。
即使有私仇,刺杀也不会和燕飞阁脱了干系,小玉看上去好像比她小一点,不能让她就这样白白丢掉生命,圣母心在此刻爆发,她得保护小玉。
“无事,就是想跟你说,朱云憬没看上去那么简单。”
“既然图纸已经到手,那咱们现在回府吧小姐。”二人心思各异,总的来说也算是蒙混过关,小玉送了口气,拽着白知渝坐下,将梳篦捡起来帮她盘好发髻。
“这才两日,未免太不诚心,过了初一再回去吧。”白知渝将掉下来的几缕发丝缠在上面,左右看了看还是觉得太乱,只得重新梳理。
听她说完,小玉掰着手指头算,发现今天才十八,老天爷啊,岂不是还有半个月?转头再看白知渝,她已经坐在案前开始抄经了,只得苦着脸过去研磨。
铜像尽毁,修补也是一笔费用,白知渝准备捐一笔善款为光耀寺分忧。
*
“这都十几日了,光耀寺内无外人,想是白家小姐不会有危险,再者说还有小玉在她身旁,王爷为何还要守在这里?”赵云溯很奇怪,眼看距离所谓的“回京”日子越来越近,自家王爷不去打理一应事务,竟在这窥视白小姐一举一动,迟早会是夫妻,还要多此一举。
天气一天比一天寒冷,三人就那样坐在高出来的土坡上,那里正好可以看到白知渝房间,只要对面的人不开窗就不会发现他们。
朱淮盯着远处菱窗倒影出神,倩影窈窕,随着烛火摇曳,指尖左右摆动,应是在看书。
“既答应了护她周全,便要信守承诺。”他也不知自己对白知渝是怎样想法,提前回京只是想助她退亲,让她可以按自己心意去走,没想到她会中途反悔,继续履行婚约。
虽然不想承认,但朱元良说得对,他从小生活在广安寺,没和外界女子接触过,也不知如何相处。
往年回京,也只是住上几日又返回寺院,不敢踏足国公府半步,也不敢与白知渝见上一面,生怕皇帝生疑。
他不是不想与她成亲,而是怕白知渝心不甘情不愿,现下见她坚定不移,倒是显得他不那么坚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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