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完好无损,众人皆松了一口气,白夫人整个人都垮了,扶额坐下顺气,白知渝又被训斥了几句,挨了三十戒尺,跪了两个时辰祠堂。
“光耀寺就不用去了。”
“不行!既然已向佛祖许愿,这是必须要去的。”白知渝俯身在地,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去光耀寺,无论怎样都得让父亲同意。
白沐山点点头,此时气也消了大半,理解她一片孝心,但也很担心女儿安危:“好...那就让文瑞送你。”
“父亲,兄长太惹眼,女儿不想大张旗鼓,越少人知道越好。”白知渝昂起头祈求。
白沐山读懂了她眼中含义,点头答应,虽说白知渝不会胡说,也是让他不敢全信,准备派个人悄悄盯着白知渝。
白知渝又与母亲亲昵一阵才恋恋不舍地松手,回望威严的父亲,她也不像前世那般与他水火不容,而是感念父亲诸多不易,还要为她担心操劳。
她赶紧甩甩头不再继续想下去,忍着内心的酸楚转身离开,生怕被二老瞧出端倪。
这边韩倾岚在兰竹院等待白知渝,白知渝临走前求她帮忙盯着朱云憬一举一动,可她已嫁为人妇,总是着眼去盯着外男总归不妥,只听丫鬟说朱云憬期间出去过两次,后来被白伩安排在客房,再没出来过。
白知渝还以为会在回去的路上碰到朱云憬,没料想意外地平静,难不成那人去了兰竹院?她赶紧加快脚程,嫂嫂还在她房里!
虽然有迎春楼的姑娘潜藏在她院中,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越是深想越觉得可怕,如果朱云憬依旧如前世那般夜闯兰竹院,她便是害了韩倾岚。
从正门进去,院里亦如前世那样安静,盯着紧闭的房门,快步跑过去用力推开大喊一声:“嫂嫂!”
韩倾岚正兀自坐在凳子上,眼皮上下打架,就听“嘭”一声紧接着就是白知渝急切地叫声,原本有些瞌睡,瞬间便清醒过来,站起身笑着迎过去:“小妹...”
室内漆黑一片,月光透过门口打在韩倾岚脸上,她笑得那样温柔恬静,白知渝过去将烛火点燃,火光瞬间将黑暗吞没,映得韩倾岚双颊绯红。
“嫂...嫂嫂可有遇到危险?”白知渝还是不放心,仔细检查韩倾岚,见她安然无恙,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对不起嫂嫂...对不起...”
韩倾岚本就满腹疑团,心下更加摸不着头脑,到底发生了什么,难不成前院出事了?
不等韩倾岚提问,白知渝自顾自笑了起来,她胡乱擦了一把脸,将韩倾岚搂进怀中:“谢谢嫂嫂,我只是太开心了...没事的,没事的...”
她的行为举止令韩倾岚疑惑不解,还是不放心,挣脱着伸手摸她额头,暗暗嘀咕着,这也没发烧,难不成这次磕到头了?
“阿芙。”韩倾岚拉着她坐下,担忧地看着白知渝,语重心长地说,“要不还是先请个大夫吧...”
看大嫂这样子,对她的误会不清,白知渝也不知从何解释,只是同韩倾岚说她不再心悦朱云憬,以后更不会执迷不悟,她会安心嫁给庄亲王。
最后又将朱云憬贬低一番,这才停下喝点水缓口气。
脑子没坏就行,韩倾岚松了口气,将白知渝交给她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朱云憬除了比她晚一些回来外,一直在宴会厅确实哪里都没去过,期间附耳对白沐山说过几句话。
朱云憬打的一手好算盘,前世将她至于风口浪尖,让她毁婚,人前又让她主动献殷勤,他自己反而摘得干干净净,即使婚事不成,背负骂名的也只有白知渝一人,谁让她当初心甘情愿呢,活该。
送走韩倾岚,白知渝长舒一口气,放下所有重担后才发现自己腰酸背痛,就连呼吸时胸口都跟着难受。
朱云憬没有如前世那般闯进她房里,而是与白伩下了一夜棋,夜里竟意外平静。
第二天一大早千恩万谢地送走迎春楼的姑娘们,白知渝和小玉就出门了,二人坐在马车里,依旧是忐忑不安的一路,落了地也是东张西望,不像是来拜佛的,更像是来偷东西的。
跪在大殿前,仰望着同梁柱一般高的菩萨,白知渝双手合十闭上双眼,闻着空气中檀香的味道,聆听耳畔梵音,感受此刻安宁。
白知渝被小沙弥带着去了女眷住所,简单整理了行李,她开始抄写经文,小玉以为她是为了糊弄国公爷,没想到真的虔心祈福,倒是她自己狭隘了,连连忏悔。
光耀寺香客众多,若不是入夜就关门,怕是夜晚也要络绎不绝,白知渝换好夜行衣静待深夜。
朱淮早早就到了,只是并未与白知渝相见,想先观察她到底要怎样做,听了手下报告后,只觉得白知渝又蠢又笨。
他像是来看戏,带着赵云溯跟在白知渝身后,鬼鬼祟祟。
“王爷,您为何不与白姑娘一起行动?”赵云溯不解,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闭嘴,叫阁主。”
朱淮伸手在赵云溯胳膊上用力掐,疼得赵云溯龇牙咧嘴不敢大叫,只得小声求饶:“王爷恕罪....啊不对,阁主消消气...”
“快跟上。”惩治赵云溯的空档,险些错过白知渝身影,朱淮先行一步不理会身后人,跟丢了揍他便是。
夜深人静,每隔一个时辰就会有人巡逻,不会特别仔细查看,只是走个过场,避免火灾。
巡逻的僧人睡眼惺忪地提着灯笼,三步并作两步,估计是急着回去睡觉。
僧人走后,白知渝和小玉飞快跑至大雄宝殿,刚出门时还好,现下只感觉阵阵冷风往衣服里钻,白知渝四下张望,见无人正欲开门进去,就被人从身后捂住嘴隐入黑暗。
结实的胸膛紧贴白知渝背,能感受到那人呼吸近在迟尺,他手上淡淡松香钻进她鼻孔,看了眼身旁的小玉和赵云溯,她知道这人是谁了。
白知渝调整呼吸慢慢将朱淮手挪开,转身与他拉开些距离,刚要开口就被他用手指抵住唇瓣,他自己也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朱淮上前一步,干脆利落地将自己身上的大氅披在她身上,白知渝费解抬头,只见那人将半个身子探出,侧耳倾听大雄宝殿内动静。
夜色的冷白光打在他侧颜,剑眉星目潇洒俊逸。
白知渝感觉心脏在这一瞬漏了半拍,真想抽自己一巴掌,怎么回事,没见过男人?她用力咬紧下唇,低下头禁止自己胡思乱想。
视线没那么清晰,众人又都隐在暗处,朱淮并未发现白知渝的异常,心思全放在屋里那群人身上,大概四五个人。
白知渝心下焦急,没想到朱云憬早就在寻找了,此时正在里面翻找的众人小心翼翼,虽动作轻柔细微,难免不弄出声响。
怎么办,白知渝只知道图纸是在光耀寺找到的,并不知道具体位置,若是被朱云憬得了先,要怎样抢夺?难不成继续以身犯险接近他?
僧人起得早,四更敲响里面众人便迅速离开,白知渝松口气,那么多人同时行动也没有结果,让白知渝头疼图纸到底在哪里,还好不用等到早上,能快点找到还好,若是找不到,熬几天下来人都要垮掉。
“看来他们也不知道图纸放在哪里。”
朱淮说话时的热气喷在白知渝脸上,才让她后知后觉二人一直距离很近,正欲脱下大氅,就被他制止。
“先披着吧。”没了大氅他也不会觉得有多冷,朱淮按住她的手,心下惊讶,“你冷?”
赵云溯有被自家王爷无语到,这算不算趁机占人家姑娘便宜?
白知渝双颊发烫,一定是她思想偏了,祝阁主突如其来的热情只是好心帮助她,但这种有意无意的触碰,还是让她很难为情,经历朱云憬后,她对所有“无事献殷勤”都防上加防。
推开朱淮的手,白知渝默不作声将大氅脱下塞进他怀里,道了声“谢谢”就跑开了。
白知渝一路脚步生风回了住处,也不在意周围目光,进屋之后手忙脚乱地关上门,整个人靠在门上不断喘息。
定是因为夜色朦胧影影错错,才让她心绪紊乱,白知渝暗骂自己不知羞,双手抓着头发揉搓。
“小姐,是我。”小玉轻轻叩门。
白知渝转身把门打开,引小玉进屋,对刚刚的失态隐隐愧疚,心虚地问:“阁主他们回去了吧?”
小玉点点头说:“小姐要不要过去商讨对策?”
“现在?”白知渝眉眼微动,她前世只知哭闹,对朱云憬一味付出,很多事都不考虑,现在想想是应该去商量接下来的事宜。
“走吧。”之前是白知渝失算,她知室外寒冷,却没想到那样刺骨,这次她多穿了件披风。
朱淮住的地方离她们有点远,还好此时整个光耀寺灯火通明,不至于摸黑走路,僧人们已经起身洒扫,准备早课诵经,无人理会她们要去哪里,一个个只忙着手头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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