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
翩翩重新取了汤婆子过来宁兰因这里,刚进门就看到了玉柔。
翩翩把一只手上的东西递到玉柔手上,“玉柔姐姐,这份是给你带的。”
她又来到宁兰因跟前,把盅碗放到桌上,“小姐小姐,这是你要的馄饨,婢子刚刚趁热买回来的,如今温度刚刚好。”
宁兰因莞尔,伸手把馄饨挪过来面前,问:“翩翩要一起吃吗?”
翩翩不好意思笑了笑:“小姐,婢子已经在外面吃过了。”
她又对宁兰因道:“婢子还给玉柔姐姐带了一份回来,小姐让玉柔姐姐回去吃,好不好?”
宁兰因点点头,“可以啊,我这里有你一个人也是足够的。”
翩翩替了玉柔的位置,在宁兰因身边侍候。
翩翩在炉里添了些红萝炭,将室内烘得极暖,与外面的冰冷隔绝开来。
宁兰因吃完馄饨,有些瞌睡。
她低头捂嘴打了一个哈欠。
过了一会儿,翩翩道:“小姐,婢子已经铺好床榻了,要去歇会吗?”
宁兰因点了点头,起身往内室去。
翩翩添好仅剩的红萝炭,退了出去,又换了一盆新炭进来。
她刚把炭搬进屋,后脚就见着玉柔进来。
翩翩开口轻声道:“小姐歇下了,我们去外室守着吧。”
玉柔点头先退到了外室候着。
一室温香。
柳葙黎自己动手添好炭火,坐到榻上看着书静静等待。
不一会儿,小黑蛇就悄悄沿着窗户爬了进来。
它来到柳葙黎身边,把藏在嘴里的东西吐出来。
一个球状的东西。
柳葙黎将这球清洗过后打开,拿出里面的信纸。
上面写着:殿下,一切进展顺利。
柳葙黎将内容看完,便将纸丢进了炭火里。
他又把书收起来,看向外面一碧如洗的天空。
是时候该离开北洲了。
这个冬天,宁兰因没有再来寻过柳葙黎。
双方保持相安无事的状态,各自去忙自己的要事。
时间转瞬。
临近年关,宁兰因自入冬以来第一次来柳葙黎这里。
院里有人在扫积雪,宁兰因踏着寒霜进到柳葙黎的屋里。
她在门口褪去了狐裘,交到玉柔手上,在柳葙黎的另一旁坐下。
柳葙黎正端坐在小塌上,见宁兰因过来为她斟了杯热茶,抬手让人落座。
“许久未见,宁二小姐此番前来,有何要事?”
宁兰因直接开门见山道:“年关将近,皇室会举办宴会宴请皇亲贵臣入宫同欢,想必东馆那边也会有邀约送往你的手上。”
柳葙黎听明白了,这是该让他回东馆了,他也正有此意。
柳葙黎道:“如今宁二小姐可放心本殿回去?”
宁兰因脸上挂上了假笑:“自是放心的。有心蛊在,我又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对吧?”
柳葙黎掀眼,对上她的笑脸。
柳葙黎嘴角勾出一抹弧度:“这是自然。”
无声交锋,都摸不清对方的底牌。
只得试探性来往。
宁兰因扬唇:“既如此,从即刻起殿下便可随意出行了。”
她端起柳葙黎倒的热茶,温度正好,从容不迫的一饮而尽。
茶杯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响。
“再会。”
宁兰因留下这句话,毫无留恋的离开了这里。
柳葙黎透过窗户,看向她离去的身影。
窗外飘起了雪花。
柳葙黎住过的顺安苑变得更为冷清了。
宫宴的日子,就在除夕夜的前一天。
文武百官参加完宫宴再迎接除夕,好生热闹。
宁兰因随着爹爹和娘亲进了宫,参加这阔别已久的宫宴。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间,宫宴的欢快气氛被烘托到了顶峰。
宫廷奏乐声此起彼伏。
宁兰因透过层层人群看到了柳葙黎。
他又恢复到初见时的模样,温润的表面遮掩住了他冰冷凉薄的内里。
宴会过半,她突然发现除却皇帝只露面一下便回去了,还有荣平王妃和慧阳郡主也没见她们的踪影。
荣平王和宁兰因的舅舅李大将军一样,都戍守在边疆回不来。
那荣平王府的其他人又为何没有来参宴呢?
宁兰因给旁边的玉柔递了个眼色,玉柔便将头靠了过来。
宁兰因在玉柔耳旁低声交代了几句,得到玉柔的点头。
宁兰因颔首:“去吧。”
玉柔离开,只余翩翩守在宁兰因的身边。
这场宫宴只是例行之事,意在同迎新年。
宫宴一直举行到夜幕时分。
除夕前后举国放松欢乐,宵禁放宽了些。
有那些把酒言欢上了头的大臣在宴会上玩闹的晚了,也不挡着他照常出宫通行,别将时间把握的太过火,便不会有什么差错。
离宴时间还是自由的。
在李玖有些困倦之时,宁宴便带着她们母女两个离了宴会,返往家中。
回府的马车一路颠簸,李玖靠在宁宴的肩头小憩。
宁兰因看见此情景忍不住为他们的幸福露出笑意。
宁宴看了眼熟睡的娘子,才轻声开口:“兰因。”
“嗯?”
宁宴突然变得很严肃:“过了这个年,你带着你娘亲去远游一趟吧。”
宁兰因顿时敛去了嘴角的笑意:“爹爹为何想安排我们如此匆忙的离开?”
有些话,宁宴还不能宣之于口,“你就当是一场游玩之行。”
宁兰因低垂下了眼眸,“爹爹不妨直说,想让我和娘亲去哪里?”
宁宴顿了顿,没有回话。
他的女儿太敏锐了。
宁宴无奈地叹气,“去西北找你舅父他们吧。”
宁兰因又问:“那舅母呢?”
宁宴道:“你舅母她今夜就会动身前往边界,寻你舅父他们。”
宁兰因轻笑,担忧的目光落在宁宴的身上,“爹爹,你为何要瞒着我们,自己一个人留在华京呢?舅母趁夜偷偷离去,又是在防着谁呢?”
父女两个的对话,让一旁歇息的李玖有了醒来的迹象。
宁宴连忙拍拍她的肩膀安抚,又示意宁兰因安静。
宁兰因压下心中的不安,她也不想让娘亲担心,亦不想让爹爹什么都抗。
*
荣平王府内,有一处闪着暗影。
离近些,便能听到里面的窃窃私语。
“爹爹传达的话只有这些,具体怎么做,想必你们都知道了吧。”
是今日告病没来参加宴会的北冥甫阳在讲话。
她的对面,站立着一男一女。
那女子巧笑言兮,抬起柔弱无骨的手抚了抚自己的发髻,“慧阳郡主真是说笑了,我自小便跟在荣平王的身边,被一手提拔至今,岂会生出二心?”
那女子又转眼看向一旁的男子,“到是这上心坊的云坊主,是听令与我们荣平王合作,倒可能是会生出些嫌隙来。”
云继冷冷地看她一眼,面上不再是对着翩翩时的嬉笑,反而神色正经,变得莫测起来。
云继冷哼,“你这花魁倒是忠心,巴巴地给人当了教习师傅。”
花隐毫不在意,“那我也是听令行事。”
云继没再与她搭腔,倒是对着北冥甫阳开口:“我也是听令与郡主合作,荣平王此番敲打,倒是生分了合作的关系。”
北冥甫阳笑了笑,自带郡主威严,“本郡主只是按照爹爹的话帮着敲打你们两个而已,可不是针对你上头的人。这话,可听的明白?”
室内一时寂静不已。
北冥甫阳又道:“再晚些,我就要错过娘亲的用药安眠的时刻了。两位,慢走不送。”
说完,北冥甫阳傲慢地离开了这里。
*
花隐悄悄地潜回相府,发现宁兰因房里还亮着烛火她就停在不远处静静观察。
花隐发现宁兰因回到房内不多时,便出来去往书房的方向。
她在相府观察了这么久,但凡宁兰因去往丞相的书房,那必有要事相商。在这个节骨眼上,丞相府有任何风吹草动,难免让花隐多疑。
是不是丞相那边也得知了什么消息。
花隐垂眸沉思。
宁兰因身边有高手护着,跟上去探听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只能通风报信给其他人提前有所防范了。
花隐深深看了一眼宁宴书房的方向,须臾回去了她的住所,她来相府的目的就是盯着相府的任何风吹草动。
*
“爹爹,你还是快点告诉我为何要带着娘这么急匆匆的离开。”
宁兰因放不下心,邀了爹爹来书房叙事。
宁宴对上女儿眼睛,其中的担忧与大女儿如出一辙。
他思量再三,深深地叹了口气:“这华京,可能要有一场兵变了。”
宁兰因心口微颤,皱起了眉头。
只听宁宴接着道:“有暗报传来,说荣平王正在悄然得集结兵力。”
既是暗报,那便接近于事实。
宁兰因的脑海突然涌出思绪,“业书表兄突然消失,可是去了舅父那里?”
宁宴点头,“不错,汕时这孩子出了点状况,便偷偷将业书唤了过去。”
宁兰因接问:“所以,爹爹在那时就掌握了荣平王的消息?”
宁宴摇了摇头,“当时还只是猜测。”
宁兰因深深看了爹爹一眼。
好一个未雨绸缪。
“那长姐……罢了。”
想必爹爹会给长姐安排好后路的。
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知道爹爹和长姐还担着重任,脱不开身,宁兰因只道:“爹爹,新年过后,我会带着娘亲去往舅父那边。爹爹和长姐,一定要快点来寻我们。”
宁宴拍拍女儿的肩膀,承诺道:“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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