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有山的父亲是入赘进的徐家,他母亲仗着家世嚣张跋扈,把儿子也教成了视财如命的模样。他父亲倒是个好人,大半辈子都在教儿子如何做人,可惜多年前得了重病,现在还在病房里躺着,对儿子做的事情一无所知。
听完这段徐家恩怨,我直奔主题道:“你爸见过保险箱里的东西,他有没有告诉你,那东西是什么?”
徐青禾摇了摇头:“我爸一直坚守着这个秘密,他只透露过一句话,里面的东西无足轻重,却价值连城。”
“嗯,知道了。”
不用他多说,我已经猜到了徐家保管的东西。
那东西是一张古老的地契,是在一个荒废多年的山村里被人发现,表面上是废纸一张,历经数千年却依然保存完整,因为城镇的名字被磨损得只剩下一个“杞”字,发现它的人便称之为“杞城地契”。
地契所囊括的地界相当之广,但由于年代过于久远,当时的地名根本无迹可寻,在人们手里兜兜转转,被变卖到了仙人居。
这种地契自然没有法律效应,但若是有人找到城池所在,挖掘出里面成山成堆的古董,那就另当别论。
之所以将地契存放在保险箱里,也是担心有人发现地契的真正用途,从中谋取私利。
我轻叹一声,接着问道:“你刚才提到徐飞虎,是谁杀了他?”
徐青禾道:“那天,大伯独自在家,半夜闯进来几个强盗,他们逼着大伯交出金银珠宝,得手后,就把大伯杀了。后来警方查到强盗的窝点,发现这几个人早就盯上了徐家,当晚有人给他们提供情报,他们甚至对徐家的房屋构造了如指掌。”
“幕后主使是谁?”
徐青禾摇头:“警方没有查到任何线索,但我知道,凶手是我姑姑。”
当时徐有山的母亲欠了一大笔钱,眼看债主将要上门,徐飞虎就出事了。这一出事,遗产自然要继承到亲属头上,债务问题顿时迎刃而解。
母亲是这样,儿子也是这样,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很快摸清重点,问道:“明白了,你想请我帮忙抓到徐有山,帮你爸报仇?”
“没错,作为交换条件,我会提供徐有山的一切信息。”
他将照片收回文件袋,递向我道:“都在里面了。”
“谢谢。”
我微微一笑,继续做着表面工作,转头看向车窗,已经到了陶久说的那家面粉厂。
我突然道:“你就不问问我是谁?”
徐青禾也微笑道:“苏先生,合作愉快。”
下车后,我尽量维持着一成不变的笑容,捧着沉重的文件袋,直到目送徐青禾的车离开。
附近是较为宽敞的大道,两侧有许多废弃工厂,这家面粉厂就是其中之一,由于刚倒闭没多久,建筑的完整度较高,看上去没那么荒凉。
“刚才那谁?”
墙角的阴影处走出一个修长的身影,那人穿着深色大衣,握着手机,似乎刚才还在和别人通话。
终于听到熟悉的声音,我莫名有些感动。
我快步走到他身旁,边走边说:“唱红脸的,是该他出场大义灭亲了。”
陶久没听懂似的眨了眨眼睛:“什么玩意?”
“过会儿你就知道了。你刚才跟谁打电话?”
“警局,许温死了。”
“什么?”
这回轮到我没听懂,更准确的说,是不理解。
陶久解释道:“他醒来以后精神不太正常,被家人送进了精神病院,嗯,就是宋川平隔壁病房。今天早上值班护士查房,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被枕头闷死的。”
听到后面几句,我已经弄懂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立马打断道:“好,咱们跳过这个话题,S14人呢,带路。”
“早回去了,现在厂里很安全。”
陶久也没心思继续说下去,两手抬起工厂的卷帘门,率先走了进去。
·
看到门内的情形,我才明白他说的“安全”是什么意思。
一群二十来岁的壮汉被反捆在面粉堆里,浑身上下沾满了雪白的粉末,稍一动弹,就会被铺天盖地的面粉呛得生无可恋。
厂房的每个角落都堆放着这样的面粉,徐厂长的尸体被藏在东北一侧,他的背部被数十袋面粉掩盖,只能从缝隙中看到一只毫无血色的手。
我在附近环视一周,总觉得背后瘆得慌,转头问:“这就是徐厂长?确认了吗?”
陶久道:“身份证、钱包都在,办公室有厂长和工人的合照,只要徐厂长不是双胞胎,这人就是他本人。”
“后面这些大哥怎么说的,供出雇主了吗?”
他回头望了眼,不屑道:“没一个肯说的,你自己动手更快,就别折腾我了。”
话虽这么说,按照现有的信息,基本能断定凶手是徐有山。徐厂长估计是知道一些徐家的秘密,但徐有山没找到,看这群手下生无可恋的表情,怕是也没找到。
徐有山的手里有“杞城地契”,而他现在又看上了其他三家人保管的东西,如果不是单纯为了卖钱,那就是想找到地契指向的具体地点,找到传说中的宝藏。
一到这种时刻,我就倍感头疼,完全想不到接下来的对策。
“算了,谁是雇主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杀人的理由。”我琢磨一阵,接着走向隔壁办公室,“先找线索。”
屋里有两张办公桌,分别是厂长和助理的位置,助理的办公桌已经被清空了,而里面的办公桌还保留着有人工作过的痕迹。另一侧的木柜布满灰尘,只有玻璃门那一块经常被人擦拭,能清楚的看到里面精心布置的摆件。
如陶久所说,墙上贴着许多照片,其中一张就是所有员工的大合照,正中间站着体型微胖的徐厂长,许许多多的厂工围在他身后,背景是配置齐全的生产车间。
视线缓缓挪动,看到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我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徐厂长的右侧站着一个年轻人,干练的短发,五官端正,眼神清澈,面对镜头张扬的笑着,和当年的孙光海有九分神似。
照片下方是拍摄日期——2020年5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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