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唇瓣只是试探性地轻轻贴合,浅尝辄止,却让心跳蠢蠢欲动。
直到简单的触碰终于饱和,更加深入的厮磨才拉开序幕。
这是彼此初次尝试拥抱和牵手以外的亲密,纠缠间只有毫无章法的生涩。
奇妙的感觉。
意识似乎很模糊,我们互相交换呼吸,感受对方外套下的心跳和体温。
在这个慢镜头里,仿佛全身所有细胞都全神贯注。
压着他半躺在酒店的床上,我将他的外套缓缓扯到臂弯,唇舌仍和他缠绵在一起。
也不清楚究竟贴在一起吻了多久,直到外面有人敲门,提醒晚餐服务到了时,我才回过神来起身去开门。
霈华也慢慢坐起,重新披好外套。
我抬手将嘴边乱七八糟的水渍擦了擦,却只觉嘴角微酸发疼。
帮着服务生把餐车推进门来,我随即招呼他出去了。
“我嘴好像肿了?”
一边示意霈华过来坐下,一边皱皱眉指了指自己的嘴,说话时嘴角也扯着疼。
一语才毕,注视着他的脸仔细一瞧,才发现他的嘴角红红的,嘴唇上不知是谁的津液,把唇瓣衬得如同两片红水晶。
“哦,原来你也是。”为避免再次牵动嘴角,我专门压低了嗓音感叹。
他过来又给了我一个拥抱:“嗯,有点痛。”
我俩互相拍了拍背,然后面对面坐着。
“那……你觉得怎么样?”
绷嘴说话很难受,但现在我必须习惯。
他轻轻拿起手边的刀叉,割下一小块牛排:
“过程好像不怎么疼,可是……我也不太懂。”
我往盘子里抹了一丁点芥末酱,望着他将牛排送到嘴里细嚼慢咽:
“等嘴恢复好了,可以再、再亲一次吗?”
初吻过后马上吃饭可真遭罪。
不过这也没办法,第一次嘛,心理准备也不太足,没有技巧,全是感情,压根儿控制不好力度。
“待会儿出去买点药擦擦吧……”
“好。”
这顿饭吃得可算是沉默寡言、惜字如金。
两个人埋头自觉吃饭,像两个“乖巧宝宝”,就算偶尔抬头的频率对上了,最多也只是象征性地眼神交流一下,连笑也很谨慎。
用餐时间接近一个小时,刚按铃送走了餐车,他便提议由他出去买药。
他出去了。
我从床边走到窗口,拉开窗帘瞧见外面的夜色。
深蓝的天空中嵌着一钩残月。
不明动机,我摸出手机横过来,对着月亮拍了张照片。
原来已经是冬月月末了。
听说三十一号是腊月初一,所以没几天就要跨年了。
跨完年,再有半个月左右,我就二十七岁了。再然后,就该到当初他失踪后的第十个整年了。
动了动手指翻出私人账号,我准备把拍下来的照片放上动态。
选好图片,在文字编辑区僵硬地敲出“在。”,便摁下了“发表”键。
“叮咚!”
手机震动了一下,伴随特别关心提示音。
迅速切到聊天页面。
“明天回去我能开你的车吗?”(20:08)
“每次出来总是你开车,挺累的吧?”
“没关系。你走到哪里了?”
“进电梯了。”
“好。”
“嗯。”
切出界面回到聊天软件主页,我又收到了一声震动提示音。
那是一条动态消息。
【Icy Rain专注地赞了你】
心底一笑,我点击消息条幅右上角,和他“击了个掌”。
“很漂亮。”他回复道。
重新点开我发布的那条动态,视线在他的回复上打着转。
因为害怕让这个账号别的好友见了后乱想些什么,这条动态我并没有设置地点坐标。
“哔——”房卡被刷动的声音。
霈华手里提着个小塑料袋进来了,关上门,他随手把东西放在小木桌上。
我转身一瞧,塑料袋上是XX大药房的标识。
房间里的空调温度被我调了上来。
他脱了外套,两步到我跟前,凑近伸出手摸到我的嘴角。
下意识产生了闪躲的动作,我却又被他一把勾住了腰。
“这里……还有多痛呢?”他低声耳语。
我两边扑过一阵潮热:“还好。”
继续按着我稍感不适的地方揉了揉,他再次轻声发问:
“那如果我这样呢?会难受吗?”
呼吸变缓,我小幅度地摇摇头。
闻言他松了胳膊,侧过身摸进一旁桌上的塑料袋,掏出了一只外形小巧的药膏,随即用上齿轻咬下唇,说话时两唇只是微张:
“先让我来帮你吧。”
说着他便扎开药膏,在食指前端挤出黄豆大的一点——那是乳白色的膏状物。
用另一只手分出去一部分,他伸着食指把药膏抹在我嘴角上,然后均匀碾开。
被凉酥酥的感觉刺穿神经,呆呆地望着他的两眼,直到他抬起我的手,将手上剩下的药膏抹到我指尖,我才再次醒神。
“抹完先别说话。”
被药膏的凉意暂时夺去温度的手指,轻轻戳了下我的手心。
他表情僵硬地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尽力回味着刚才的触感,我试着用附着药膏的手指轻揉他事后肿起来的地方。
我没有头绪,但动作尽量缓,以免给他造成二次伤害。
谁知还没来得及把药膏碾开,他又抬手抓着我的手腕,顺着往上捏住我的手指,掌控起了我的动作。
在他略显空洞的眸子里,我窥见了自己惊异的眼神。
看他嘴角慢慢抽了一下,我的手腕被重新抓住,暂时禁锢在身侧。
来不及反应,他再次突破彼此间的“一掌宽度”,两唇追寻着我,在我唇间印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他拍拍我的肩,转头坐回床上,留下我站在原地,大脑宕机了足足两分钟。
最后让我回神的是来自他的手机消息:
“半小时内不要张嘴说话。”(20:19)
神志终于清醒,又被告知必须做“哑巴”吗?
唉,这一天下来真辛苦。
不过还好不算太久,目前距离我每天服药的时间也还剩两个小时左右。
我让手机熄屏,坐到床的另一头,和他背对背。
“叮咚!”
“你打算今晚几点休息?”
“服过药之后吧,大概十一点多。”
我们隔着不足2500mm的距离,利用网络相互交谈。
“嗯,明天有什么安排吗?”
“我这个周末是交给你的。”
“知道了,那你熟悉这座城市吗?”
“浔江?谈不上熟悉吧。”
对方正在输入……
正在和我聊天的,是霈华之前在芳晚差点闹出乌龙的那个账号。
它的主人不是经常登录,所以导致等级很低。
等他继续回复的时候,我便盯着他新换的聊天头像出神。
残月的光映照在冬夜的城市上空,营造出一片惨白的意境——是我刚刚拍的照片。
“哦哦,我觉得明天还是不要太累了,要不就趁周末好好休息休息?”
“都可以。”
对方正在输入……
“那你看这样怎么样——我们明天上午可以在这里补觉,吃完午饭回芳晚。”
“好。”
-
小心翼翼地张着嘴,褪黑素片随着温水滑下食道。
刚刚洗漱完,霈华过来替我接了杯子,又试探着揉了揉我的嘴角。
“好些了没?”
“嗯。霈华呢?”
“我也差不多。”他冲我露出温和的神色,仍有些肿意的嘴角蠢蠢欲动,最终勾起一个浅笑。
“那我就放心了,”我挽起他的胳膊,“我看今后那种事……还是要两个人多磨合来得好。”
没有任何反驳的迹象,他像是默认了,侧身捧起了我的脸。
“Je t'aime……”他偏头低声说,腮边擦过我的脸颊。
这次他的发音,比上回更清晰也更坚定。
“Moi aussi(法语:我也是)……”我紧拥着他给出回应。
圈在他腰侧的手被握紧,他半调侃半认真道:
“虽然这话来得有些晚,但我还是想说……以后请多多指教,幽难,我的男朋友。”
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个来回,呼吸紧绷后没有收住,气息扑洒在对方脸上,惹得他从鼻腔发出一声轻哼。
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念头就被我腰斩了。
一定要绷住,不然马上又得变成一对哑巴了。
将他从怀抱里轻轻推开,我踢掉脚上的一次性拖鞋坐到床上:
“霈华你……会说法语啊?”
他摇摇头,也学着我的样子踢掉拖鞋,然后紧挨着坐到我旁边:
“会一点,学得不是那么系统,大概……能讲上几句?”
“哦哦,那你应该在国外的时候学的吧?”
“是呢,那你呢?幽难,听说你的母亲在法国的大学当中文老师?”
“嗯,我小时候没出过国,但在她那里学了不少法语。”我挠挠头,有点掩饰不住因在这方面水平高于他的膨胀。
早年就知道,他作为我英语方面的老师,精通三门外语,而这其中除了英语之外,与我比较熟悉的外语没有任何交集。
所有外语中间,抛开英语,法语对我而言自然是最亲切的,其次是西班牙语,我才到基本上能流利讲述的程度。
“哇,我居然还不知道呢,”他脸上先是惊叹,后又掩藏了零星的失落,随即他抓起了我的手,“那么以后……可以跟你多学一些法语吗?”
见他面庞上显现出鲜有的兴奋神情,我未经多思考便点头答应下来。
“真好,Joan平时上班偶尔就会飙法语,”他轻抚我额边的碎发,温柔道,“我听不明白,问她,她也不给解释——这样就好太多了。”
对哦,他不说我都差点不记得了。
他的个人助理是中法混血。
这个Joan,我想估计是仗着她上司不太懂法语,偶尔故意使坏蒙他。
那她凭什么说,不知道霈华对法语的掌握情况怎么样?
算了,现在不想了,有空我要亲自问她。
这一章纯唐[菜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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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Chapter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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