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喧闹肃穆的公堂,如今这静的让人心悸,李秉正心里打着鼓,完全不知道向希瑶会怎么罚女儿,虽说他恨不得亲自动手收拾了这闯祸的丫头,但毕竟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
李清菡一脸的委屈,她是真的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不就是打了一架,自己也没有占到上风,也被张巧玉抓伤了,怎么就只有自己被骂,“不是还有个人,怎么都在说我”
不是,这个时候就不要纠结这个了吧,白芷真的是好奇了,这些贵女们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是看不清此刻的局面吗?还有这位张姑娘,到底是无心还是有意把姑娘牵扯进来,谁又能真的说的清呢。
有些无聊了,向希瑶不打算再待下去,“李大人不必如此,此事我不过是帮个忙,也没什么不敬,李姑娘心直口快罢了”向希瑶说着站了起来,“接下来的事情还是交给京兆尹吧”
没人料到向希瑶居然这样放过了李清菡,不,应该说,这整件事她就这样不过问了?当然,其中最不安的就是李秉正,甚至已经面如死灰了,他已然是认为向希瑶这般就是告诉他李府完了,可他也不敢拦着向希瑶不让她走,更说不出更多求情的话来。
方路元好一些,但也还是拿不准姑娘的意思,恭送姑娘离开后,心里还在琢磨,再一看李秉正,吓了一跳,“不是,你怎么了,不舒服,那就赶紧起来啊”顺势让衙役疏散了围观的百姓。
李秉正:“你给我说实话,向姑娘到底什么意思,是不是打算要拿我李府开刀了”
“李大人是不是糊涂了,姑娘什么时候说过这话”方路元以前觉得李秉正老谋深算的,怎么就这么一会,脑子就没有了,这话是能乱说的吗。
说实话,这也怪不得李秉正,任谁见过向希瑶之前怎么对那些人,都会害怕,害怕自己会是下一个。
方路元可管不了那么多,京兆尹又不是他家厅堂,把人请走后,想了想,还是拿不定主意,最后决定进宫一趟。
好巧不巧的是,张御史人就在成渊殿,方路元一看这情况,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安长福见方大人进殿后一副被什么噎住的样子,看了看主子,主子没什么反应,但他伺候主子多年,如何不懂,轻声的唤道,“方大人,方大人”
方路元知道自己失态了,“皇上恕罪,臣是看张大人在此一时有些恍惚”
“方大人这是何意”张御史觉得莫名,这话听上去怎么那么奇怪呢。
景墨尘没有过问,老神在在的把玩着向希瑶上次遗落下来的发簪,方路元见状,道,“臣刚在京兆府处理了一桩张御史女儿和鸿胪寺卿李大人女儿的纷争......”
“什么”没等方路元说完,张御史就道,“荒唐,本官的女儿怎么可能与人起纷争,还闹到了京兆尹”
毕竟都知道能到京兆府的案子肯定是大案,张御史怎么也不会信自己女儿会做出什么事来惊动京兆府。
他想的是对的,可偏偏其中还多了一个人,“本是姑娘家的口舌之争,可她们二人把向姑娘牵扯了进来”
这话让景墨尘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虽然还是没有说话,但气势已然变了。
张御史大惊,怎么还有那位的事,可也不敢再追问,方路元自然也不需要人问什么,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之后就低头侯着。
“皇上,臣的女儿绝对不是有意牵扯到向姑娘的”张御史心里把方路元骂个半死,就不能先给自己透个气吗,如今这般打的他一个措手不及,还在皇上面前,简直就是把他往火里推,“臣的女儿一直都是温柔良善的,从不与人争执,一定是李大人的女儿挑衅才会做出如此不寻常之事,还请皇上明鉴”
景墨尘根本不在乎他们口中的辩解,只是在想,既然插手了,怎么就这样结束了,不太像她了,不过,一个个的倒是胆子大,什么事都敢烦到她的身上了。
随着皇上的沉默不语,张御史是慌的不行,都知道惹到那位没好果子吃,之前的那些还历历在目呢,虽说只是女儿间的打闹,但不能不担心那位会不会抓着不放,也不知那位是不是有着更大的谋算。
方路元说出来后轻松不已,从头到尾他做的都在情理法理之间,本就是无妄之灾,只盼着自己不被牵连其中。
“皇上,还请皇上明鉴”张御史还是没有等到皇上发话,“臣的女儿绝对不是有意挑起事端,更不会去扰向姑娘,肯定有别的缘由,还请皇上恩准让小女前来说明”
这会脑子转了起来啊,不是一味的求情了,可怎么还想着让皇上来处理这事的,怕不是还打着让皇上见见他女儿的主意吧?
不怪安长福这样想,毕竟这位张大人可是有前科的,之前张姑娘几次三番打着见太后的名义,实则为了什么,都心知肚明,不过是想趁着皇上和姑娘闹矛盾的时候,能得皇上青眼,虽然说张姑娘明确表示被逼,不愿意,但到底怎么想的,谁能保证。
“皇后既然过问了,就照着她所言就办”景墨臣终于开了口,“京兆府要是连这种小事都办不好,府尹的位置就换人坐”
方路元忙请罪,但暗自吐一口气,终于定下心,有了皇上此言,他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张御史还想要说什么,但皇上的脸色让他不敢再多言,以为皇上还会说什么,没想到皇上直接离开了,这让他更加的不安,离宫前,还想着从安长福的嘴里问出些什么,可那是安长福啊,怎么可能问的出来。
带着忐忑,带着火气回到了府里,立马让人去叫来了女儿,张巧玉到了书房,没等他发火,就跪了下来,“爹,此事是女儿的做错了”,她很清楚爹这般为什么,也不怀疑爹怎么知道的,事关向姑娘,方大人绝对不敢擅自做主,肯定进宫了,那么爹知道不过就是早晚的事。
见女儿这般,张御史到了嘴边的训斥一下子没说的出来,几个呼吸过后,还是气不过,“你怎么想的,与人在闹市闹事,你还知道你自己是什么身份吗”
张巧玉知道今日的事是她错了,不该与李清菡争执的,更不该在街上,“爹,是女儿的错”
“哼,现在知道错了,当时的你在想什么呢”张御史真是不明白了,一向端庄的女儿怎么就与人当街打了起来的,“你是真的厉害了,与人打架,还让那位给你做主,你是脑子被打到了,昏了头了吗,怎么能做出这般荒唐的事来,说过多少次,见到那位能躲就躲,就避就避,当下的你没有与她一争的资格”说着说着就又开始责怪起何氏来,“就是你母亲一天天的宠你宠的不知天高地厚了,让你不要听你母亲的,多跟你姐姐学一学,你倒好”
“老爷这话我可听不懂了”何氏知道女儿被叫到书房急匆匆的过来就听到老爷说自己的不是,很是不屑,“我的女儿不需要学那些个腌臜的手段”,还学那个贱人,学什么,学她到处勾勾搭搭,学她为了攀附大理寺卿给人下药最后却上了岭南侯的床吗,简直可笑。
张御史口中的张巧玉的姐姐是三姨娘所出,自视甚高,看不上何氏给她找的人家,觉得何氏就是故意不让她过的好,与她姨娘两人暗自谋划,在府上办宴席的时候,给大理寺卿下了药,谁知道大理卿没有中招,反而是岭南侯醉酒进了屋,要不是何氏让人盯着,这事能让张府在京城无法立足,好在岭南侯虽然生气,但也还是收了人,把人带去了岭南,这些年也颇受岭南侯的宠爱,生下了两个孩子,也正因此,让张御史忘记了这门亲事是怎么来的,还总是在张巧玉的面前提起。
当年的事,张巧玉不知道,但何氏知道啊,这些年听张御史时不时的提起,一直在忍耐,此刻再也忍不下去了,不顾嬷嬷的阻拦,嗤笑道,“老爷要是不记得,我可以帮你再回忆回忆,岭南侯是如何......”
“闭嘴”,张御史怒吼了起来,“你看看你如今哪还有当家主母的样子,简直面目可憎”
“我这般不也是老爷造成了的吗”何氏不是不知道老爷把三姨娘的死算到自己头上,这些年更是对她冷漠的很,自己解释过,他不信罢了,好在自己早就不是那怀春的少女,如今只要儿子女儿好就行,可他几次三番的在女儿面前说些有的没的,真是够无耻的,“我今日就把话放下,你要是再逼我女儿做些她不愿的事,就别怪我鱼死网破”,说着就让嬷嬷拉起女儿离开了书房。
张御史气的脸赤红,却丝毫阻拦不了何氏的离开,张巧玉有些担心,但也架不住娘的坚决。
回到院落,张巧玉看着娘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初,很是惊讶,“娘,你刚刚是装的?”
“自然不是,但说过就算,你爹还不值得我伤了自己的身子”,何氏这话让张巧玉很是不明,以前从未听过娘用这般无所谓的态度说起爹,即便知道爹娘不和,也从没有如今日这般放到明面上,还是为了自己的事吧,“娘,你真的没事吗?是我不好,不该跟李四在街上就闹起来,更不该任由丫鬟胡来,把向姑娘牵扯进来,您放心,明日我就递帖子到向府,一定求得向姑娘的原谅”
何氏知道女儿担心自己,心里暖暖的,所以说男人有什么用,能贴心的只有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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