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旻柔指了程泽安脑袋,宠溺地抚了抚儿子耳鬓的碎发,继续说道:“我儿是男子汉,男子汉的肩是用来担责的。每日一睁眼,长安城里五个酒楼,八个米铺,还有两个戏院……那么多人都……”
程泽安打断了一下:“阿娘,儿又开了一间戏院,请了一个外地来的戏班。”
他正了正身子,说道:“阿娘,他们唱戏和我们不一致,声音很轻柔,嗓子比我们这边细,口音本来也不同,那感觉是见过了山川大河,现在见了泉水叮咚。
儿觉得是特色,加上其他戏院看人家是外地的,压价很低,儿见不惯。儿是按一般戏班的价格给的。”说着,他立马站起身学唱了几句。
几句唱罢,程泽安得意地问:“怎么样,不一样吧。他们善用琵琶,笛子,这样的小调配上,真的很好听。”
苏澄墨急急问道:“哥哥喜欢吗?”
程玉堂说道:“还可以,就是茉儿不是只叫我阿耶的,今日怎么又叫阿耶作哥哥了?”
苏澄墨一伸舌头,忘了唐代叫父亲有称呼“哥哥”的。她脸一红,说道:“我说急了嘛。”
苏澄墨问:“兄长,要是可以的话,我们锦州府也开个,让他们收徒再开个分店。”
程泽安说道:“好啊好啊,他们班主肯定能同意,长安府和锦州府都是那种很豪横的语音调调,这细软声一来,还真是个特色呢。”
苏澄墨急忙说道:“我要听,我还要帮忙,看看怎么装修好看,还要给他们置办好看的戏服……”
一家人闹到半夜才休息,每个人都还意犹未尽。
第二日,大家都睡到自然醒才起来。程玉堂让福旺去找人悄悄传话出去:“大少爷回来,大小姐激动得加重病情,还好黄菘蓝小姐及时施针解救。”他倒要看看程家有没有谁露出马脚。
饭后,黄菘蓝带着浮光进来了,浮光带话戚虎已经安顿好了张九木和黄金。另外张九木的妻儿也被暗中保护了起来。戚虎现在还在慕灵山上等着。也安排了人在张九木说见到他们汇合的地方留下了人监视着。
随后,大街小巷又有消息传出:程家大小姐遇险,系人为,凶手驯养狗伤人 ,导致程大小姐受伤,程家护卫追踪到训狗人 ,训狗人还命令狗撕咬其,狗和人都被程家护院斩杀。尸体已被带去衙门了。
下午,锦州府各衙相继接到通知,各家需备案所养的犬只和主人的所有信息 ,以免再有狗伤人事件。无主犬只尽量集中,有卖犬训犬者可先排查无主犬只,发现犬疫立即毙之。狗肉摊狗肉馆闭业。
一时间,大街小巷沸腾了。古时人们几乎家家养狗,看家护院,可想工作量有多大。
此时,程府里,伺候小姐的春芽回来收拾东西。丫鬟们纷纷围了过来,询问小姐的情况。春芽简单说了一下,看似不经意间说了一句:“戚护卫还说,那训狗人求饶,说他还有三张飞钱票据还藏起来了,愿意都给戚护卫。戚护卫真心为主,哪是银子可以收买的。”
“对,对,戚护卫好样的,他才不是那样的人。”丫鬟婆子们纷纷附和着散去。春芽收拾好东西就赶回广善堂照顾小姐了。程府里大家都在说那三张飞钱和戚虎的事。
有衙门小吏挨家挨户,走街串巷登记,遇上了无主之犬多以食物诱而迷之,也有的以棍、叉、网捕之。
傍晚,星罗酒楼里,一位黑衣持剑者,听着外面的吵闹声,狗叫声 ,嘴角上扬 。他下楼结完账,跨出酒楼,跟着小二来到马棚 ,扔给小二一个碎银,然后牵起一匹红棕色的马,在小二道谢声中,跨上马,顺着街道往城外走去。
半夜,张九木临时住的小屋,来了个全身黑衣的男子。他先在门外静静观察了一会儿 ,没有发现异常,便一脚踹门进去。
拿出火折子,轻轻吹了几口气后,黑衣人点燃了方桌上的油灯。然后甩手几下,正要灭掉火折子,一柄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戚虎冷声道:“你终于来了?”
黑衣人没有动,但是他脑海里闪过了许多问题。戚虎再将剑往他脖子靠近,凉凉的让他不敢动弹。
戚虎问他:“你交代吗?”
黑衣人自觉傲骨一般,反而挺直了背脊,冷哼了一声,他自认自己行走江湖,武功也不差,今天,真的是遇上了高手,他居然还没有发现。
戚虎在他后脖颈处扎了一针,然后趁他晕了 ,往他嘴里喂进去一粒药丸,再拿出银针对着几个穴位扎了下去。忙完了还掏出绳子将他结结实实绑了起来。
戚虎用力踹了黑衣人一脚:“还是大小姐想得周到,问黄小姐要了药丸 ,还要了这扎针的手艺 ,这回你是插翅难飞了。”
这几针加药丸,就算他有翅膀也没力气飞起来了。大小姐说这是全方位保险。
戚虎将就门板把黑衣人捆上,就拉着门板下山了。不管平路还是下坡,都不管不顾的 ,心里想的是:都是练武之人,颠不坏的。其实,他就是故意的,要交给官府,也不能让这恶人太好过了。
第二天一早,戚虎将还在昏睡的黑衣人和他的红棕色的马。一并带到了府衙。
陆绛迁将黑衣人单独关押一间牢房,并将手镣脚镣都安排上。
与此同时,冯氏的大女儿程芙也被程玉堂带到了府衙。陆绛迁派人将程芙单独关押起来。
黑衣人缓缓苏醒后,发现自己被关进了牢房,一动手镣脚镣就拖得当当作响。
“啪”一声,惊堂木拍在案桌上。黑衣人使劲甩甩头,让自己清醒,尔后才发现自己所处之地。
牢房里,几处都点着火把,墙上挂的刑具在火光映射下,闪着渗人的光。
黑衣人“哈哈”大笑起来,他不屑地说道:“来吧,用刑吧,爷不怕。”随即“哈哈”大笑的声音在这阴湿的牢房里回响着。
没人理他,就这么安静着……一刻钟以后,黑衣人开始心里莫名慌张了。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恐惧,是啊,自己行走江湖这么些年,自认也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如今却觉得这里可怕,安静得可怕。
惊堂木只响过那一声,就在案桌上安静的放着。
陆绛迁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话,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盯着牢里的黑衣人。旁边两名佩刀衙役也一声不响,笔直站立。师爷和主薄也坐在旁边,所有人都没有说话,所有人就这么盯着他。
随后,一名衙役带着张九木进来了。陆绛迁只对着张九木点了点头,张九木拱手简单行礼后,便上前去查看。
黑衣人顿时瞳孔一收 ,张九木没有死?怎么可能?难道一开始他就中计了?
张九木对着陆绛迁拱手行礼到:“大人,就是他恐吓草民训犬的。”
陆绛迁询问:“是否确定,就是你眼前之人?”
张九木躬身回复:“草民确定。”
“啪”惊堂木又响了一声 ,陆绛迁道:“如今你已是阶下囚 ,还不速速如实招来。”
黑衣人道:“我不认识他,没什么招的。”
师爷将几张飞钱拿起,询问:“你既不认识他,为何要给他飞钱呢。你可知,飞钱也可在柜庄查出存放和取出之人登记的信息。”
黑衣人惊呼:“这……不可能!”
师爷微微一笑,缓缓抖动手中的飞钱票据 娓娓道来:“我们大唐所有柜庄的飞钱,不止在我们锦州府开设了数家,在我大唐疆土也开设了很多。锦州有,渝州……也有。”
说到渝州,黑衣人脸色微微一怔,所有人都注意到他这不经意的表现。(飞钱是隋唐朝时期就开始出现的,类似于以后出现的交子、银票。很多商人远地提货带上银两既不安全,也不方便。首先出现了柜坊,为客商提供金银以及其他贵重物品的保管,开出凭证后收取保管费用 。客商要用时,就以凭证提取。后来改进到客商可以去官方开具记载货币数量的凭证,带去异地提款或直接用于购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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