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罗刚回帐子便见到二人耳鬓厮磨的样子,手中账本握的沙沙直响。
椿娘见着阿斯罗,微讶地捂着嘴巴,旋即敛敛氅子,行至他身边时冲他伏身,暧昧地回头瞧了眼陈圭,轻笑一声径直离开。
十成十的挑衅模样。
“呦,大忙人回来了?不好好待在帅帐中处理军务,擅离职守,该当何罪啊?”陈圭没注意到阿斯罗阴沉的脸色,一手拄着脑袋懒洋洋地开口揶揄他。
阿斯罗罕见地没有搭理陈圭,只重重地把账本丢在他面前,一声不吭地转头离开。
巨大的响声吓了他一跳,愣了好一阵才低声念叨着,“又犯什么毛病?”不过陈圭没把这件事放心上,转头开始研究椿娘带来的盒子。
边城是他和庄柏川一同攻下的,自然再熟悉不过,但对剩下两城却一无所知。若她说的是真的,这盒子的夹层里放着沥城和茳城的布防图,那么他收回这三城定是易如反掌。
虽是这样想着,真的把东西拆出来的时候,他敢看却不敢信。
涂城城主府内,孙牧暴戾地扫掉桌面上的东西,珍贵的竹简古书霎时摔得四分五裂,不住地咒骂,“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身后的侍从们熟知孙牧的性子,没人上前出言劝谏,只沉默地捡起地上散落的物件,识趣地站在角落等他恢复冷静。
“你,去把府兵都给本城主叫过来,我要他死!我要他死!”孙牧红着双眼指向其中一侍从,愤愤地命令道,他恨不得现下就把陈圭千刀万剐。
那侍从闻言不曾动作,石像一样站着,反而在听到那妩媚女音时利落地跪下。“吾郎~这可不行。”
椿娘扭着腰肢,莲步轻移来到堂内,挥挥手屏退众人,双臂攀上孙牧的脖子,用小巧的鼻尖碰碰他的,呢喃细语,“你知道的,他是主子的人。主子吩咐过,中秋前就要让他大胜回京。你不会耍小脾气的,对吗?”
一双柔荑爱怜地抚摸着孙牧嘴角的伤口,缓缓移到颈后,俄而数根银丝自指尖刺入后脑,刚刚还瞋目切齿的人立刻安静了下来,双眼变得呆愣,慢慢地点头。
“真乖,”椿娘对男人木偶般的反应表示很满意,奖赏般在他唇角印下一吻,弯着手指把孙牧带到榻上,顺手放下帐幔。
孙牧长了一张好皮囊,剑眉柳目,高鼻薄唇,算不得风华绝代却也是风流倜傥。只是可惜他不仅毫无头脑才气,还有一个刚愎自用、傲世轻物的暴脾气。
椿娘可不喜欢不听话的家伙,但既然太子殿下发话了,她就必须遵从。陈圭是主子的人,她不能对他做什么,但他伤到了她喜欢的娃娃,小小的捉弄一下,应该是无妨的吧。
陈圭找遍了整个军营都没看到阿斯罗的影子,郁闷地像个无头苍蝇到处乱逛。
帐幕冷不丁地被人掀开,刺骨的风吹在图来白玛身上,忍不住的颤抖毁了刚写好的账册,一抬头正对上陈圭还未洗净脏污的脸。
“你瞧见阿斯罗没?”
图来白玛哑然地张张嘴巴,眼睛下意识地四处张望,确认陈圭确实在跟自己说话,勉强开口,“主子,您就是摆了祭坛上问长生天,也好过问我啊。”
陈圭“啧”了一声,想到阿斯罗见他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模样,烦躁地在脑袋上胡乱抓了两把,“也是。算了,没你事了,继续忙吧。”
看着陈圭又风风火火地出了帐子,图来白玛没脾气地重新拿了张纸,瞧着面前废的稿只觉得一阵心累,好不容易要算到结尾的烂账,这下又白忙活了。
阿斯罗此时正背着龙筋弓站在离军营数千米外的湖泊边上,身边放着他这一路随手攀折的枝条,心里想一次陈圭,他就攀一枝,到了湖边手里都有些拿不住。
他只要一闭眼,脑子里就满是军帐内陈圭与那女子交颈的画面。
他烙印焦黑、眉毛残缺、鞭痕狰狞。
她蛾眉螓首、眉目倩兮、肤若白脂。
两方一比倒也不怪陈圭,就他这副百拙千丑的样子,是个长眼睛的都不会选择他。之前与他相守一处,怕也只是因为没见过顺眼的罢。
阿斯罗默立数刻,旋即一拳拳地凿在树干上,发泄过后手上淋漓的鲜血和刺痛才勉强唤回了些许理智,不禁地自嘲大笑。
真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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