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先把火烧粮草的馊主意放在一边。都已经知道他们的布防,为何不直接出击,这么谨慎可不像你啊。”阿斯罗凑在他的耳边调笑道。
“就像你说的,现在我的肩上扛着数千将士的性命,自然不能再莽撞。”他不像阿斯罗,作为将军在战场上谋略本就不是他的愿望。
比起位于营后运筹帷幄,他更钟爱于纯正的刀兵交锋,故而他决定将这权力交给真正需要它的人。
在阿斯罗的带领下,将士们如虎添翼般一举攻下了边关三城,正要休整回京时,京都的消息却先来了一步。
“什么?你说皇帝殡天了?”陈圭一拍桌子猛的站起,目眦欲裂地盯着传讯兵的脸,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破绽,“出征的时候明明好好的,人怎么就突然没了!”
“先别慌,听他怎么说。”阿斯罗握住陈圭的手,耐心地安抚他的情绪,转头示意传讯兵继续汇报。
那人紧紧喉咙,硬着头皮把简讯读完,“先帝言立皇三子为新帝,尊皇后崔氏为隆安太后,陈氏子圭赐爵位特命佐政,子孙世袭罔替。且新帝命将军以银羽王之位,立即归京朝见,共议前太子非的处置问题。”
陈圭丝毫没有一点加官进爵的喜气,焦躁地左右踱步,尽可能平复情绪对阿斯罗道:“你留在军中善后,我和图来白玛先行一步。朝中波诡云谲,我心不安。”
阿斯罗点点头表示理解,安抚地拍拍他的肩,“别急,一定会没事的。”陈圭稳稳心神,随即对传讯兵道:“传吾令,吾不在期间军中大小事务全权交于阿斯罗处理,若有违背,严惩不贷。”
哪怕不是御马之人,数日车马兼程早就使图来白玛疲惫不堪,瞧着陈圭这焦急模样,只好闭着嘴巴尽可能地在陈圭庇护下保持体力,终究还是遭不住低低地咳。
大漠飞沙走石和着马匹的嘶鸣和马蹄踢踏,本不会被听到的声音却得到了稍迟的回答。
“吁,”陈圭缰绳一拉,缓缓停在客栈外,撩开狐裘披风,道,“下来歇歇,但不会太久。”
突如其来的光芒让他闭了闭眼睛,诧异地抬眸看向陈圭,“主子,不必歇着。”
“我要歇息。”陈圭不容置疑地说道,抬腿干脆利落地下马,吩咐店家给马匹续上水草,若有其事地靠在墙上闭目养神。
图来白玛怎么可能相信这个蹩脚的理由,拘谨地坐在陈圭身边,望着他的侧脸心中五味杂陈。
“你是怎么想的。”凝重的气氛被这句话打断,图来白玛自然知道陈圭指的是什么,思忖片刻摇头道,“怕是死局一场。”
周遭继续归于沉寂,只有咀嚼干草的声音沙沙作响。裴非的下场,二人其实都心知肚明,只是不想这么快承认罢了。
像现在这种双方对立,水火不容的形势来看,于公于私,这个带着蒙族血脉的废太子都不可能活下来。
大皇子府此时正被金吾卫围地水泄不通。
“主子,”墨风恭敬地从阴影处现身,低着头向裴非禀报情况,“那边已经收到密函了,不过三日就会赶来。”
“嗯,做的不错。”裴非半支着头颅,慢悠悠地捻着书页,丝毫没有被软禁的惊惧。
墨风本不该多嘴,依旧咬咬牙担忧道,“万一那边……主子想过该如何吗?”毕竟朝野上下对裴非的杀意人人皆知,若万一王廷那边来迟了,他该如何自处。
裴非懒懒地移开视线,俯视着跪在下首的墨风,蹬着锦靴的脚不甚在意地挑起他的下巴,“墨风,你最近的话好像有点多了。”
墨风惶恐地对上裴非审视的眼神,“属下知错。”“错?错哪了?”裴非好笑地放下书籍,轻挑眉梢,“说来听听。”这小影卫怕不是被惯坏了,什么事情都能插一脚。
“属下……不该多嘴。但是……”话还未说完,清脆的巴掌声堵住了他剩下的话语。
裴非冷笑一声,猛地一脚踹在墨风肩头,“越发没有规矩了。‘但是’这个词也是你能说的吗?”墨风生生受下这脚,匍匐在地上一言不发。
转而裴非又端起那温和的样子,爱怜地摸着墨风脸上的掌印,那样子要多温柔有多温柔,跟刚才那轻蔑的样子判若两人,“莫要再惹吾生气了,知道了吗?”
“是。属下知道了。”墨风早习惯了裴非这喜怒无常的样子,点头应道。“乖。”裴非满意地摸摸墨风的头,示意他退下,捡起一旁的书籍负手在桌边踟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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