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路上,陈圭满脑子都是裴非的笑,他不理解为什么往日这么姱容修态的人会露出这么蠢的表情。
“裘。”阿斯罗快步来到陈圭身边,将人紧紧地搂入怀中,声音闷闷的,“我很想你。”
“一边去,收收你那无谓的儿女情长。”图来白玛毫不留情地推开阿斯罗,捧着几卷密函送到陈圭面前,俨然一副谋士模样。
阿斯罗被推开后,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与不甘,但很快恢复了平静,默默退到一旁听主仆二人分析朝堂政局。
“现在的情况大体就是这些。”图来白玛讲他搜罗到的情报一一讲于陈圭,才知这偌大朝堂竟连三分保皇党都没有,有的都是些以权谋私的佞臣。
“麻烦,为什么不能都杀了。”陈圭烦躁地抓两把头发,要他说直接把不听话的都砍了就万事大吉了。
图来白玛没纠结陈圭的抱怨,接着道,“现裴非等人已出城,明日斩首之时按计划进行?”
“嗯,交给你了,”陈圭微微颔首,扯下腰间玉牌递给他。
图来白玛的计划实行的非常完美,一场周密的劫狱成功堵住了喊打喊杀的众臣的嘴。
“禀王爷,张让、张先生来访。”小厮缓步进来,对高座上二人道。
“张让?”陈圭皱皱眉头,他可不记得有什么相熟的张先生,“请他进来吧。”
来人身形瘦削,一身黑色长袍头戴兜帽,两绺有特点的白发垂在脸侧,秀气的双眸略过陈圭直直地看向图来白玛。
“放肆!王爷面前岂敢无礼!”陈圭抬手止住小厮,戏谑地看向二人,“呦,熟人啊。不介绍一下?”
张让并不理会陈圭的打趣,依旧直勾勾地盯着图来白玛,“近来还好吗?我瞧着你状态不错。”
图来白玛小心地瞧了一眼陈圭,见后者并没有动怒的意思,接下话头,“还不错,烦你费心。你是怎么找过来的?”
“自你从我这里离开一连数月都没有讯息。我记得你说过在给富贵人家做事,四下打听来,也就银羽王陈圭合得上时间。”
张让这才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转而落在陈圭脸上,女子毫不畏惧的目光倒是让陈圭起了些兴趣。
“张让,对么。”陈圭执着竹简踱步到她身旁,轻撩起那缕白发看向图来白玛,“原来是京郊药王庙的张仙人。说起来还算是有一面之缘。”
张让不动声色地扭头躲开,“不随意作践下属,可见秉性还没市井里传的那么不堪。”
“谢张仙人夸奖。”陈圭闷笑一声,并不在意张让直白的话语,“行了,天色不早了,叙完旧就留下过夜吧,府内别的没有就是房间多。”
“不了。这等奢靡的地方不适合我。”张让拒绝了陈圭的好意,只将手里的药匣塞给图来白玛,叮嘱两句便抬步离开。
图来白玛知道张让能与陈圭交谈两句已是她最大的忍耐限度,怕府里的小厮惹她不快,忙向陈圭告罪匆匆跟上。
西北边境
天色昏暗,风雨骤起,浓烟暗雨,路上行人寥寥无几。豆大的雨滴打在枯枝败叶上,簌簌作响。
马蹄声起,一队人马在雨夜中穿行,倒是不急于赶路。
墨风披着蓑衣骑马走在最前面,簇拥着的马车上挂着商队的旗帜,直直地走向王廷边境的驻地。
出乎意料地,驻扎将士并未警戒反而自觉地为商队引路。
“妾椿娘,恭迎王上。”半披狐裘的美妇人站在人群中央,对着马车恭敬行礼。
车帘掀开,裴非脱下外袍露出繁复的蒙族服饰,缓缓走下马车,抬手拍拍椿娘的肩膀,“做的不错。我那王兄身在何处?”
“启禀王上,大王子一脉均囚禁于下牢,听凭王上发落。”椿娘垂着眉眼,仿佛杀害病重先王,囚禁得势的大王子是什么轻松的差事。
裴非虚伪地在供桌前祈祷祝颂,许久才幽幽开口,“走吧,去见见我那王兄。”
下牢漆黑昏暗,仅几只微弱的火把挂在墙上。“王兄,真是多谢你的猜疑。”裴非朝着被绑缚在地上的男人道,“若非如此,想把你请来边城小叙,怕是难如登天。”
“杂种!”巴图布日厌恶地啐在地上,暴冲的身体被铁锁拦住。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到这个流着中原人血脉的混血,竟能引得第一军队玛雅拉反水背叛。
面对辱骂,裴非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干脆利落地抬手,给了巴图布日一巴掌。
“你们父子俩倒真是像,”裴非的语调不温不喜,“前有那老东西毁了第一萨满,后有你这蠢货一脚踢开第一勇士,真是一样地愚蠢。”
“败在最信任的玛雅拉的手上,感觉如何?”一戏谑男声悠悠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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