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黑市是整个京畿地区最乱也最规矩的地方。
它乱在其中什么交易都有的做,无论是杀人放火还是军机消息,只要有钱什么都做得到。
虽然里面鱼龙混杂但都自觉地遵守一个规矩:不言,不问,不听,不管。
街道两边关着一个又一个**的人,或男或女,或老或少,均戴着枷锁等待被人挑选。
“死鞑子还敢反抗!”看押人抡着两指粗的鞭子,金属倒刺深深刺入皮肉,刮了不少肉沫下来。
那人倒也硬气,一声不吭,深邃的五官配上烫的焦黑的烙印显得人阴鸷,那双浅绿色的眸子里蕴藏着滔天的恨意,小麦色的健硕身躯因反抗被打得没一块好肉。
突兀的闷笑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寻音看去是一个戴着骨骼面具的高挑男人。
在黑市的客人会按照资产分到不同的面具以遮挡样貌,骨骼面具正是其中最高级的。
见是个大人物,看押人脸上的肉笑得堆在一起,谄媚地道:“贵人可是心仪?”
陈圭努力憋住脸上的笑意,微微点点头。见此看押人笑的合不拢嘴,连连答应。
这鞑子是他花了大价钱买下来的,为的就是调教一番卖个好价钱。
谁成想这人不仅是个硬骨头,武力还高的很,哪怕穿了他的琵琶骨还依旧能伤着客人。
为此他可没少赔钱,如今有个冤大头想出钱,他肯定是高兴的。
“这鞑子听说是西北边上的力士,得罪了大人物被贬了奴籍,辗转多次才来到小的手里。”
看押人拍拍那人宽厚的肩背,不住地推销着:“只要八百两银子!看,多结实。买回去看家护院定是把好手!就是再不济当个种公,生一堆健壮的小奴也是好的。”
看押人的视线微微向下落在阿斯罗身下,冲陈圭做了一个‘你懂’的表情。
阿斯罗身为王廷勇士那里受得了这般羞辱,愤怒地冲撞着身子,扯得铁链铿铿作响。
“行。我要了。”陈圭将厚厚一沓银票塞给看押人,漫不经心地来到阿斯罗身边,幸灾乐祸地拽了把阿斯罗脖颈处的锁链,用蒙语调笑着他。
听到熟悉的语言,阿斯罗也顾不得愤怒,震惊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陈圭忽略看押人的警告解了阿斯罗身上的禁锢。蒙人本就生的高大,而阿斯罗又是王廷第一勇士,哪怕伤痕累累给人的压迫感依然很大。
“伤……伤人了!”看这猛兽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旁点银票的看押人哪还有之前的嚣张气焰,被吓得连连后退。
阿斯罗刚要举起拳头就被陈圭拦下,顺手点了他的麻筋,又扯了块篷布扔在他身上。
“贵人,小的这里还有卖的黄花闺女。”看押人是个人精,见阿斯罗被陈圭如此轻易地压制下去,又恢复了之前那个倨傲的样子,拽过一旁的小姑娘,殷勤介绍道:“清清白白,16岁,正是好年纪,只要七文钱。”
小姑娘鹿子一般的眸怯生生的,显然已是被磋磨得多了,不叫不嚷,只是用手捂着重要的地方。
陈圭有些不耐,摆了摆手,没有理会。看押人也识趣地没再纠缠,热情地招呼着别的客人。
出了黑市,陈圭摘下面具环抱双手斜倚在墙上,“你不是说等下次再见,要我好看吗?怎么搞成这副样子。”
阿斯罗讶异地张张嘴巴,他知道这可能是个故人,但没意料到会是陈圭。
他和陈圭的恩怨还要追溯到一场战役。他受邀帮助瞿北国坚守城池,本以为会是个简单的差事。
却不想他的精心布局被一个舞着大刀的男人杀了个干净,他一时不忿拎弓出战,刚刚看清陈圭的面容就被他从马上挑了下来。
这还是他此生第一次败战。那时他就放下狠话,等再见到陈圭定要跟他打个三天三夜。
却没想到还未交战便被大王子诬陷,贬了奴籍发卖出境。
“哑巴了?我记着你叫阵声挺响亮的啊。”陈圭抚了抚长发,好笑地看着狼狈的阿斯罗。
阿斯罗扯了扯粗糙的篷布遮住右额耻辱的烙印,“没哑巴。”
“嗯。那就行。还以为你会羞愤而死呢。”陈圭嘴上依旧是不饶人,“堂堂王廷第一勇士,不过被我挑了马就气的发疯。
现在被糟践了这么久还没自尽,看来性子倒是成熟了不少。”
阿斯罗闭着嘴巴,低垂着高傲的头颅,静静地听着陈圭奚落自己。
“罢了,算我行善积德。”没听到阿斯罗炸毛的吼声,失望地叹了口气。
“你让我跟着你?”阿斯罗抬眸看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陈圭,“不怕我杀你?”
空气出现片刻地停滞,陈圭再次发出了欠揍的闷笑,笑容明艳:“杀得了我算你本事。”
他承认那一刻,风吹得有些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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