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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谢允明要恃宠而骄?

霍公公捧着那道解除禁足的圣旨,脚步比平日更显急促,身后跟着太医院张院首,踏过长乐宫的门栏。

可内殿居然比外头更冷,像一口冰窖!

炭盆里的火微弱地挣扎着,霍公公一眼便瞧见了榻上之人,心头不由地一紧。

谢允明陷在一堆厚重的锦被中,他脸色是一种不见血色的苍白,唇上淡得几乎与肌肤融为一体,唯有眼睫垂下时,在眼下投出的那片青影。

他听见脚步声,也只是微微动了动眼睫,并未起身。

厉锋跪下,替谢允明接了圣旨。

“哎哟,我的殿下啊!”霍公公几步上前,嗓子眼里挤出的颤音带着真切的疼。

他环顾四周,目光掠过那将熄未熄的炭火,脸色陡然沉得能拧出水来,回头便是一声炸雷:“你们一个个是活腻了?!这哪是炭,是冥纸!内务府的混账东西,克扣份例竟敢克扣到长乐宫头上,等我回禀了陛下,立马就扒了他们的皮给殿下暖脚!”

太医上前,小心翼翼地为谢允明诊脉,指尖触及那冰凉的腕骨,太医的眉头越皱越紧。

良久,他收回手,对着霍公公说:“殿下这是寒气深入肺腑,郁结于内,今年冬日,定然是没有好生将养,以至旧疾复发,且来势汹汹……万幸底子尚未完全掏空,但今后万万不可再如此大意,需得精心温养,徐徐图之,否则……”

他摇了摇头,再次说:“万万不可大意了啊。”

霍公公听得心惊肉跳,连忙俯身,对着榻上的人柔声宽慰:“殿下,您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啊!陛下……陛下他一直挂念着您呢!虽然陛下嘴上不说,可父子连心,这些日子,陛下在紫宸殿也是辗转反侧,许久未能安枕了……”

谢允明听完,只把唇角极轻地挑了一线,既非笑意,也无情意。

霍公公被他这冷冰冰的目光看得一愣。

厉锋已在旁送客:“主子精神不济,公公不必久留,回去向陛下复命便是。”

霍公公回过神,嘴里仍絮絮叮嘱太医的嘱咐,又把厉锋拽到廊下暗影里,压低嗓子:“厉侍卫,如今殿下身边只剩你算得用,眼睛放亮些!宁可忤了旁人,也别忤了殿下的身子,真遇了难处,直接拿牌子找陛下,还怕自个主子没分量么?”

厉锋抬眼:“可我走了,主子身边就真没人了。”

一句话把霍公公堵得哑口,只得拍了拍他肩,叹着气回宫。

紫宸殿里地龙烧得旺,却烘不散御案前那股森冷,朱笔悬在奏折上方,墨汁将滴未滴。

皇帝在等。

霍公公一踏进门槛,他便抬头,目光直刺到来人脸上。

“如何?”

霍公公快步上前,跪倒在地,将长乐宫所见所闻,细细禀报,自然不忘润色一番。

“砰!”皇帝一掌重重拍在御案上,震得笔架砚台齐齐一跳。

“混账东西!”他勃然大怒,脸色铁青,“内务府那帮狗奴才!竟敢如此怠慢皇子!谁给他们的胆子?!给朕查!彻查!凡是克扣过长乐宫用度的,一律重责,逐出宫去!”

骂完了奴才,殿内陷入一片死寂。皇帝胸口起伏,目光闪烁,挣扎了半晌,才问道:“他……明儿,可有说什么?可曾问起朕?有什么要对朕说的么?”

霍公公垂下头,斟酌道:“回陛下,殿下……殿下没什么精神气,几乎未曾开口。”

皇帝微顿,站起身:“朕不放心,朕还是得亲自去看看他!”

霍公公膝行两步,挡住去路:“陛下,殿下刚服过药,已睡沉了,雪深天寒,陛下龙体要紧,改日再去吧……”

皇帝脚步顿住,掌心攥得御案边缘咯吱作响,终究没再向前。

次日天未亮,内务府大换血的消息便像雪片般飞遍禁庭。

长乐宫门前,小太监们扫雪的动作比往日轻了三分,生怕惊动里头那位复宠的殿下。

谢允明又复宠了。

“命真好。”低低的感叹躲在回廊阴影里,带着酸意。

是啊,天生福星,乌云都得给他让道,瞧瞧这几日,日头早早爬上屋脊,天空澄澈得不见一滴雨星,仿佛连老天都急着捧他的场子。

皇帝可没有耽搁,第三天就风尘仆仆,几乎是带着一阵疾风赶到了长乐宫。

他径直往内殿走,却被一道沉默如山的身影拦在了外间。

厉锋挡在内殿门前,单膝跪地,声音低沉:“陛下,殿下刚刚服了药,已经睡下了。”

“睡下了?”皇帝眉头紧锁,看了看外面尚早的天色,“这才什么时辰?怎么就睡下了?”

厉锋答:“殿下气血两亏,太医嘱多眠少思。”

皇帝往左一步,他便左移半肩,皇帝向右,他又右挪寸许,动作轻得几乎无声,却寸步不让。

皇帝急了:“朕只瞧一眼,又不出声。”

“陛下!”厉锋依旧阻拦:“殿下难得安眠,还请陛下体恤。”

皇帝眉心猛地一跳:“之前也睡得不好?”

厉锋点头:“回陛下,殿下已连续数夜未能安寝。”

皇帝说:“怎么也不派人告知朕,你这奴才怎么当的?”

厉锋立即磕了个响头:“臣愚钝,请陛下赎罪。”

皇帝脸色不好,但他怪罪厉锋也不过是迁怒,自然不会真罚他。

“你好好守着,有什么差池唯你是问!”皇帝转身,靴底踏得青砖咯吱作响,背影却比来时快了一倍。

厉锋折回内殿时,炭火炽旺,热气烘得窗纸都发软。

谢允明倚在榻沿,指尖慢捻腕间乌珠,一粒一粒滑过,他的目光投向火盆,火光跳在他脸上,映得那抹笑愈发薄。

厉锋低声问:“下次陛下来,还是如此?”

谢允明点头。

厉锋又问:“我需要换个理由么?”

乌珠顿住,又继续缓缓滚动。谢允明摇了摇头,笑意更深。

厉锋默然。

皇帝隔了一日,又来了。

同样的理由,一次,两次……皇帝看着厉锋那沉默却坚定的背影,终于品出味来了,

这是谢允明自己不想见他!

一股难以言喻的憋闷和怒火直冲头顶,他是天子!他都已经亲自来了,解除了禁足,还要怎样?!

难道还要他这个做皇帝的,低声下气地去求他不成?!

“好!好得很!”

终于,皇帝吃了好几次闭门羹以后,脸色铁青,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猛地拂袖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长乐宫。

宫道上来往的宫人远远看见陛下怒气冲冲地从长乐宫出来,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心中暗惊,这大殿下,莫非刚解了禁足,就又触怒了龙颜?

德妃宫中,香气袅袅。

德妃听着下人的禀报,修剪花枝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嗤笑一声:“原以为他是个有造化的,得了这般机会,就该紧紧抓住,在陛下面前好好表现,稳固圣心才是,没想到,竟如此不识抬举,连送到眼前的台阶都不下?真是愚不可及。”

一旁的三皇子却缓缓摇头:“母妃,儿臣倒觉得,大哥他不傻,反而聪明得紧。”

德妃不解:“哦?永儿怎么会这么觉得?”

“他若真想讨好父皇,以他的心思手段,岂会让父皇连着吃闭门羹?他一定有办法让父皇高高兴兴地走出长乐宫。”三皇子指尖轻叩桌面,“可他没有,这说明,眼下这局面,或许正是他想要的。”

德妃有些好奇:“他竟能入永儿的眼?”

三皇子答:“母妃,他和我是同路人。”

而在淑妃的宫殿里,又是另一番光景。

淑妃听完心腹宫女的回禀,沉默良久,忽然幽幽叹道:“本宫真是小瞧了他……不愧是那个狐媚子的儿子。”

五皇子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母妃,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蠢货!”淑妃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他那是恃宠而骄!是故意的!”

她站起身,来回踱步,眼神越来越亮:“你想想,若他轻易就原谅了陛下之前的冷落,陛下或许会怜惜他一阵,但过后呢?帝王恩情,能有多长久?可他偏偏不!他就要让陛下惦记着,悬着心,一次次地碰壁,一次次地想起他的好,想起自己的不是!若是他这番谋划成了……”

她深吸一口气,“陛下日后待他,只怕比之前还要上心,还要纵容!”

淑妃猛地停下脚步,目光锐利地看向儿子:“泰儿,你确定,他在你和老三之间,选择的人是你?”

五皇子被母亲严肃的神情震慑,仔细回想与谢允明有限的几次接触,有些迟疑,但此刻他还是硬着头皮点头:“是,大哥他……应是站在儿臣这边的。”

“好!”淑妃眼中闪过一丝决断,“既然如此,那本宫就去帮他加一把火!祝他在陛下心头的地位再抬高一截!”

谁人都知道近日陛下肝火旺盛,朝堂上厉色,也没有入过后宫。

淑妃找来紫宸殿时,皇帝正对着奏折心烦意乱,听到她来了,知道她是体己的,便没有赶人。

谁知她一进门便跪,泪比话快,啪嗒落在地板上:“陛下,求您狠狠责罚泰儿!”

皇帝正烦得胸口发疼,闻言笔锋一顿,墨汁晕开一团乌云:“泰儿又闯了什么祸了?”

“臣妾不过劝他收收性子,多跟兄长们学些稳重……”淑妃抽噎,绣帕按在眼角,梨花带雨,“他竟当场摔了茶盏,顶撞臣妾,如今更连晨定都省了,臣妾……臣妾这做母妃的,心都被他撕碎了。”

说罢,泪如雨下。

“胡闹!”皇帝拍案,案上奏折哗啦啦倒成一片,火气蹭地蹿上喉头。

淑妃立即止住哭声:“陛下,臣妾心里心慌啊,难道泰儿他,都不要我这个做母亲的了么?”

霍公公何等机灵,立刻上前劝解:“娘娘何必如此伤心焦虑?这寻常百姓家,父子母子之间也常有口角争执,人伦天性便是如此,五殿下年纪尚轻,性子直率些,怎会真的与娘娘生气呢?过几日,等殿下气消了,自然会来向娘娘赔罪的。”

淑妃顺势收泪,带着几分懊悔:“当真?”

霍公公应:“自然啊,娘娘怎么能还请陛下降旨惩罚呢?这不是把五殿下越推越远么?”

淑妃泪势一顿,眼波怯怯地抬:“当真?”

“奴婢哪敢蒙娘娘。”霍公公笑得像一团棉花,“母子连心,气一气就过去了。”

淑妃顺势收泪,朝皇帝盈盈再拜:“是臣妾一时糊涂,口不择言,陛下莫怪。”

皇帝没接话,目光落在殿角那盏残灯上,火苗细若游丝,却固执地亮着。百姓家父子吵嘴,隔夜还能同桌吃饭,他呢?人都不见。

皇帝挥挥手:“爱妃,你先回去吧,泰儿那边,朕会说他。你也别太苛责他了。”

淑妃露出笑脸:“是,臣妾受教了。”

打发走了淑妃,殿内重归寂静。

皇帝沉默良久,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你说……难道是朕的错么?”

霍公公连忙跪下:“陛下!老奴不敢妄议……”

皇帝冷笑:“你刚刚不是很会说么?”

“可朕不是已经去看他了吗?!”他声音陡然拔高,“他却还在跟朕置气!冷落了他一阵儿,就不要朕这个爹了不成?!”

霍公公伏在地上,沉默片刻,仿佛下定了决心,“陛下既问,老奴便斗胆——殿下确实在生您的气。”

“放肆!”皇帝抄起案上玉镇,堪堪要掷。

霍公公以额触地,砰然有声,语速却愈发平缓:“老奴在长乐宫,也被殿下冷眼相待,恍然想起当年……贵妃娘娘还在的日子。”

玉镇停在半空。

“娘娘平日温柔似水,可真恼了,便连陛下面也不见,老奴当年捧珠捧玉去劝,娘娘连帘子都不掀。”霍公公嗓音发颤,“殿下自幼小心翼翼,从不违逆,如今这般执拗,何尝不是……血脉里带出来的?”

“咚”一声轻响,玉镇落回案上,滚了半圈,停住。

皇帝瞪着霍公公:“你这狗奴才!”

霍公公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光:“老奴口不择言,触及陛下伤心事,罪该万死!”

皇帝呆呆地坐在龙椅上,忽地叹了一口气,是了,阮娘还在宫中时,就有胆子跟他争执,他自知有愧,总是想方设法去哄她,送她喜欢的珠宝,陪她看喜欢的戏,后来,她再也不跟他吵了,对他百依百顺,温柔得像一潭死水,可结果……

皇帝语气已然软化,那怒火更像是虚张声势

“不过你说得对,朕不应该再罚他了。”

皇帝沉默了很久,久到殿内的烛火都噼啪了一声,才哑着嗓子问道:“明儿……他最喜欢什么?平日里朕赏他的东西,他都说喜欢。可这么多年了,朕居然不知道他真正喜好什么?”

霍公公心中暗松一口气,连忙道:“陛下赏的,是天子恩,也是父亲心,殿下珍之,重之,其实不在东西,在您肯想着他。”

“朕拉下脸哄他,还不成?”皇帝一甩袖:“去!开朕的私库,将里面那套前朝孤本的山水游记,还有那方暖玉棋盘,对,还有去年番邦进贡的那几匹流光锦,都找出来!立刻给长乐宫送去!”

他顿了顿,补充道:“告诉他,这是圣旨,他不收试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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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谢允明要恃宠而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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