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隐的脸“腾”地一下红透了,像煮熟的虾子,他下意识地把腰间的浴巾又使劲勒紧了一圈,内心无比后悔刚才没把浴袍带进来,随即谴责道:“你这是什么变态癖好!?还偷看人洗澡?”
他的语气不太强硬,声音也因尴尬而略微发紧——睡都睡过了,事后这种谴责不像埋怨,倒像**。
“我那是偷看吗?我那是光明正大地看!”路危行对谢隐的用词表示不满。
“做这种事,不用这么理直气壮吧?”谢隐无语了。
“你害羞什么?”路危行轻笑出声,非但没退,反而故意似的向前逼近一步,微微倾身,目光在谢隐还挂着水珠的身上流连,“你浑身上下,我哪没见过?嗯?”
那声尾音拖得又轻又撩人,带着十足的恶趣味。
这突如其来的逼近吓得谢隐魂飞魄散,猛然向后一退,赤脚踩在湿滑的瓷砖上,身体立刻失去平衡,眼看就要表演一个后脑勺着地,享年二十八岁!
“小心!”路危行眼疾手快,长臂一伸,稳稳地捞住了他的腰,将他拽了回来。
好死不死,那挂在腰间的浴巾,因为谢隐剧烈的动作,掉了!
谢隐刚想蹲下去捡起来,又觉得“蹲”这个姿势很没出息,于是,他默默转了180度,用屁股对着路危行。
然而,他的屁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路危行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无法抑制的大笑,他带着一脸恶作剧得逞的愉悦,转身潇洒地离开了浴室门口,留下谢隐一个人站在原地,又羞又恼,但无能为力。
谢隐靠着墙,心比后背贴着的瓷砖还凉,想到今后清晰可见的,要被这个神经病Omega“负责”的悲惨命运,绝望地叹了口气。
洗完澡,叹完气,他拉开浴室的抽屉,拿出抑制剂,熟练而迅速地给自己打了抑制剂。
药液注入血管,快速压下了体内因激动情绪,和刚才近距离接触而再次隐隐躁动的信息素。
谢隐不禁叹了口气:在路危行之前,他从不知道自己的信息素如此没有出息,有个风吹草动就亢奋。看来,在遇到“克星”之前,千万别嘲笑别人容易被诱惑,很可能自己还不如别人呢。
接下来的刮胡子,整理发型……等把自己收拾得能见人了,走出浴室,却发现客厅里飘来了食物的香气。路危行正把最后一道菜摆上小餐桌,动作娴熟得像个专业厨师。
“你倒是自来熟,用我的厨房都不打招呼的。”谢隐嘟囔了一句。
“你那个厨房,连水都烧过,都落灰了。一个废弃的地方,害怕自己我用?”路危行笑着,把最后一个盘子端上桌。
看着眼前让人食指大动的小菜,谢隐倒也不客气,连个“谢谢”都吝啬说,一屁股坐下就开始大快朵颐——路危行把他折腾得那么惨,做饭伺候他是应该的。
这几天在家自暴自弃,没日没夜地鬼哭狼嚎,有一顿没一顿吃盒饭,他都饿瘦了。
“不怕我给你下毒?”路危行坐在他对面,支着下巴看他狼吞虎咽,饶有兴致地问。
“不怕。”谢隐头也不抬,塞了满嘴食物,含糊但笃定地说,“我死了,你就少了个好玩的玩具。你不会让我死的。”
看到路危行笑而不语,谢隐知道自己猜对了。
这就是刚才,他在洗澡期间,经过缜密的思考,得出的无奈但确实的结论:眼前这位路总监,是个对他兴趣爆棚的有钱有势的神经病,就是扎着架子玩他的。不陪他玩够本,他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他笃定,路危行对自己虽然也有点性趣,但不是根本目的,床上的征服只是他玩耍的一部分而已。
反正都睡了,还能更糟吗?
而且,站在另一个角度想,以路危行在讯安的地位和能量,对自己报仇的事说不定有点用。
都被睡了,利用他一下,不过分吧?
“好吃吗?”路危行就那么饶有趣味地看着谐音狼吞虎咽。
“h……”谢隐本想说好吃,刚发出一个音,马上改了口,“还行。”
其实很好吃,但他就是不想夸。
“你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谢隐咽下食物,忍不住好奇,“怎么会做饭?”
“留学的时候,一个人住,吃不惯白人饭,我住的地方又没什么正经中餐馆,就自己学了。”路危行轻描淡写,含笑的视线始终盯在谢隐的脸上。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住哪?”谢隐忽然想起哪不对劲了。
“员工资料上写的。”路危行回答。
“不可能!员工资料上的住址信息,我填的是一家居民楼麻将馆的地址。”谢隐就是为了防止这种老板心血来潮找上门的情况。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还是在这种诡异的情形下。
“哦,我跟踪你了。”路危行直言不讳。
“咳!咳咳咳……”谢隐直接被一口饭呛住,咳得惊天动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脸上写满了“What?Why?How?”的震惊三连。
他以为会是什么高科技手段,没想到这么原始和猥琐。
路危行淡定地给他递了杯水:“那天你从我家离开,状态很不好。我担心你出事,就开车跟着你,直到看着你安全进了这个小区,上了这栋楼。”
谢隐接过水猛灌了几口,顺过气,没再说话,只是低着头,安静地把碗里剩下的饭吃完。
被人默默保护,有点感动是怎么回事?
吃完饭,两人出门,准备回公司上班。
谢隐原本死活不肯坐路危行的豪车,嘟囔着“被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路危行只反问了一句“看见又如何?”
他答不上来,就一屁股坐进了副驾。
他发现了,对付路危行,最好的办法就是闭嘴,按他说的做,不然他总能用千奇百怪的方式跟你掰头,最后依然会辩服你,或者强迫你。不如直接顺从,还能省点唾沫和力气。
路危行开着车,目视前方,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那个丢在我主驾地毯上的抑制剂空瓶,是你的杰作吧?”
“嗯。”谢隐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闷闷地应了一声。
“就是在稳态生物,发现我是Omega的吧?”
“嗯。”
“为什么不当即揭穿我?”
“每个人都有想要守住的秘密,没必要。”谢隐表面是说路危行,实际上是说自己。
路危行没再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回到阔别十天的讯安,谢隐感觉自己像回到了牢笼。
而路危行立刻马上身体力行地展现了他所谓的“对谢隐负责”——他直接叫来人,在谢隐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把他那个在公共区域的工位,连人带电脑带杂物,一股脑儿搬进了他那间宽敞明亮的总监办公室。
谢隐的新工位,就在路危行巨大的办公桌旁边。
强迫的!毫无商量余地的!
美其名曰“方便指导工作,提高效率”。
这件事迅速蹿上了讯安内部论坛的头条,对原因,大家众说纷纭,最高赞的帖子是:大家上过学吧?讲台旁边的位置,是给哪种人做的,都知道吧?
众同事恍然大悟,还以为是特殊关照,结果是特殊“关照”。
一般来说,两个不该睡在一起的人,意外睡了之后,气氛总会有点莫名的黏腻和尴尬,彼此的态度也会带着点超乎寻常的暧昧和小心。
但他俩显然不一般。
除了浴室门口那次惊吓,两人之间的氛围跟“睡了”这件事仿佛毫无关系,依然充满了剑拔弩张的火药味,一个眼神不对付就能当场吵起来或者打一架。
于是,那些曾亲眼目睹醉酒的路危行被谢隐半扶半抱带走,私下疯狂八卦揣测两人必定“有一腿”的同事们,看到如今的情景,纷纷收回了自己曾经的决断,表示自己看走了眼——他俩是不动如山的积怨已深的上下级互不顺眼关系。
谁能想到,他俩在群众眼中最清白的时刻,竟然是上完床之后?
复工后,谢隐就被迫开启了地狱加班模式——路危行把一摞半人高的文件堆在他桌上,勒令他必须把这十天欠下的工作统统补上。
气得谢隐对着路危行走向会议室的背影,用口型大骂:“黄世仁!周扒皮!吸血鬼!”
晚上八点,外面的天早已黑透,办公室里灯火通明,只剩谢隐一个人对着电脑忙得不知天地为何物,感觉灵魂都要被那些枯燥的报告吸干了。
就在这时,路危行开完会回来了,拿起外套,看样子准备下班。
看着自己满桌子没干完的工作,谢隐十分后悔,自己应该坚持辞职的。
半小时后,路危行竟然回到办公室,还给谢隐带了杯咖啡,温柔地对他说:“别干了,走吧。”
谢隐感觉天都亮了,喜上眉梢,刚要关电脑,路危行又补充了一句:“出外勤,这些活,你等下回来继续。”
谢隐此时无比想原地吐路危行一脸血。
路上,路危行给谢隐介绍新案子:
财阀家的Beta独子,去夜店玩乐,玩得太过火,致使Alpha牛郎信息素高度失控,腺体出现问题留下了后遗症,Alpha要告财阀少爷。
又是权贵子女不做人的恶**件,谢隐无比麻木。
车子驶入一片顶级富豪区,停在一栋灯火通明,宛如现代艺术博物馆的巨大豪宅门前。
车刚刚停下,一个满脸打钉,浑身纹身,皮衣皮裤,头发像彩色鹦鹉的漂亮男孩,走了过来。
他拉开路危行的车门,一屁股坐在了还没来得及下车的路危行怀里,搂着他脖子,甜甜地说:
“阿行,你来了?我好想你!”
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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