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宣:操,那个脱衣女隐瞒了婚史,其实她结过婚,而且还有一个三岁的儿子!!】
深夜,陈应在医院陪着发高烧的安凌羽挂水,手机上不断弹出来祁煊的消息。
【火宣:操!差一点就签合同了!差一点就把我的剧给毁了!!幸好制片查了出来,还是三哥派来的人靠谱。】
陈应失笑,刚定好的女主角又飞了,这部剧还真是命运多舛。
“叮咚——”
【一粒糖:软软睡了吗?】
突然弹出的消息打断了陈应的思考,陈应垂下的眼睫轻颤,站起身走到窗边,天空繁星闪烁,有的明有的暗,不像在小渔村,看见的整个天空都是亮的。
秦砾塘和他一起坐在院子里,秦砾塘很幼稚,一颗一颗数星星。有时候他会先睡着,醒来的时候就枕在秦砾塘肩膀上。
熄灯后躺在同一张床上,秦砾塘胸膛上的温度总比他高。
【陈软软:没有。】
【一粒糖:和我聊聊天。】
【一粒糖:我的公司要上市了。】
【陈软软:恭喜。】
一粒糖发语音过来,背景嘈杂。
“软软你都不知道,你什么也不知道。我一个人……”
秦砾塘大概是喝醉了,话都说不完全。
他要说什么?
一个人出国,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力挽狂澜,拯救了一家濒临关闭的公司,然后又一个人回国,接手多年亏损的今事传媒,不到一年时间,送它上市,让它辉煌。
陈应叹气。
【陈软软:总裁辛苦了。】
半分钟后——
【一粒糖:我真的好喜欢你。】
【一粒糖:怎么会这么喜欢?】
陈应盯着“喜欢”两个字,脑海里却想起秦砾塘凑在他耳边问他喜欢男人还是女人的画面,无限暧昧。
所以是真的喜欢吗?看不见摸不着的网恋,日子久了,谁也难以保证始终如一。
所以感情变淡,变得不喜欢也正常。陈应说服自己,不要对网恋对象太高要求,哪怕对象是秦砾塘。
要接受他开始变心这件事。
过了一会儿。
【火宣:兄弟,你走太早了,错过了今晚的好戏。】
【Ying:什么好戏?】
【火宣:三哥在酒吧遇到了生意场上的竞争对手,两人拼酒呢!操!你不知道三哥有多牛逼!白衬衫上没沾一滴酒,把对手喝得找不着东南西北,在场那些个女孩子尖叫声都快盖过音乐声了,围着三哥要联系方式!!】
祁煊拍视频发过来,陈应把手机摁进病床上的被子里,十指交叉抵住下巴,指关节被掰得“咯咯”作响。
现在,他无法直视砾塘这张脸。
液输完了,陈应叫护士进来拔针,安凌羽还沉沉睡着,昨晚他突然发消息跟陈应说他已经高烧不退两天了,陈应从酒吧离开,打车把他接来医院。
后半夜,陈应熬不住了,趴在病床边睡过去,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没亮,床头有小夜灯,安凌羽不知道在昏暗中看了他多久。
“退烧了吗?”陈应伸懒腰,嗓音里带着起床气,“饿不饿?我去给你买早餐。”
安凌羽摇头,眼巴巴看着陈应,在秋天泛着凉意的清晨,陈应露出来的皮肤好像在散发着热气,不断吸引他靠近。
安凌羽把身体往床边挪,空出来半边位置,“你上来再睡一会儿吧。”
陈应站起身,“我去买早餐。”
“小应!”安凌羽爬起来跪在病床上,拉住陈应的胳膊,“你不要走,多陪我一会儿好吗?”
陈应站在原地没动,安凌羽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趴在他后背上,“全身发热,呼吸不畅,想吐,嗓子说不出话,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小应,我以为我要死了。”
陈应提出建议,“你可以住校。”
安凌羽摇头,“我搬出来住就是因为室友都不喜欢我。”
“小应,我们同居吧。”安凌羽用力抱紧陈应,脸颊亲昵地隔着衣服在他后背轻蹭,像一只讨好主人的猫,“我没亲人,也没什么朋友,我只有你,我们是一起长大的,以后也一起慢慢变老,好不好?”
“嗬。”病房里响起意味不明的轻笑,明明陈应只笑了一声,什么也没说,安凌羽却遍体生寒,一根绳子悄无声息套在他脖子上,勒得他无法喘气。
他吐露心声只为求得一点怜爱,陈应却冷漠到底,似乎根本不会爱人。
安凌羽身体僵硬,陈应掰开他的手臂,“我去买早餐。”
安凌羽脸上血色尽失,“我不吃早餐。”
陈应继续往病房门口走,安凌羽精神崩溃,“陈应,你去哪?!”
陈应没回头,“我去买早餐。”
一个枕头砸在陈应脚边,安凌羽的嗓音因为发烧变得嘶哑,“陈应,你忘了我们是什么关系吗?!”
陈应似乎等了这句话很久,立马转身,清凌凌的眼睛盯着安凌羽,“你才应该想想,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安凌羽睁大双眼,神色肉眼可见变慌张,他想压下去,却无论如何也逃不过陈应的眼睛。
“是不是秦砾塘跟你说了什么?小应,你不能信他的话。”
安凌羽主动提起那段痛苦的记忆,“真不是我主动去招惹他的,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秦砾塘骂我贱人,骂我婊|子,跟我爸说我在外面和男人乱搞,让我爸打我………”
“是秦砾塘!!”安凌羽喊完这一声后失去力气,浑身瘫软跪在病床上,弯腰捂住脸,脊背抖成筛子,“是他让我在老师同学的眼中变得下贱,是他逼我远走他乡,是他让我家宅不宁,让我妈妈哮喘发作而亡,我是同性恋,可我没错……”
“……别哭了。”
安凌羽抬起头,双眼猩红望着走回病床边的陈应,什么也没说,只是一头扎进他怀中。
安抚好安凌羽,陈应赶去剧组拍戏,导演为了女主角的事愁眉不展,脾气也比平时更差。
休息时间,祁煊打着哈欠来片场视察,刚要和陈应说话就被导演拉到一边。
陈应坐在小板凳上,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手机上和秦砾塘的聊天界面,始终没有输入任何文字,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知道怎么问。
头发实在太长,陈应借了优优的小皮筋扎头发,耳朵露出来,祁煊震惊的声音更大了,“你有事没事啊?!你还要用那个脱衣女?!她都是娃儿她妈了!而且她隐瞒婚史属于诈骗!”
导演说“小声点”,然后一直好言相劝,祁煊根本不听,连连摆手说绝对不可能。
最后导演的脾气也上头了,“如果女主不是钟寻姻,这部剧我就不拍了!”
祁煊一点就炸,“他妈的!你居然还敢威胁老子!不拍就不拍!你给老子滚!”
苏小城匆匆赶来,把生气的导演拉开,弯腰给他道歉,作为助理,姿态低到了尘埃里。
陈应被闹得没有一点心情,收起手机,走过去把祁煊带走,“你老是跟导演较个什么劲?”
祁煊不爽,“我算是看出来了!他就是李任青派来给老子添堵的!”
陈应无奈,“他是个好导演。”
“但他是个烂人!!女人脱件衣服他就喜欢得不得了!”
祁煊心情不好,约了人去昨晚的酒吧,陈应本来没打算过去,但听说秦砾塘在,他就临时起意换了套衣服出门。
他到的时候,已经喝倒了一大片,祁煊在手舞足蹈骂导演。陈应绕开地上的障碍物,走到秦砾塘身边坐下,“三哥。”
“来了。”秦砾塘提前给他点好了酒,玻璃杯里装满粉色液体,秦砾塘用指尖把酒杯推向他,“大都会,喜欢吗?”
陈应很少喝酒,端起来尝了一口,口感酸甜,酒味回甘,他说,“颜色还挺浪漫的。”
秦砾塘喝的是威士忌,仰头倒进嘴里,喉结滚动,陈应没看到他昨晚和人拼酒的场面,但想来必定狂野。
秦砾塘头上担着“三哥”、“秦总”、“三少”这样的称谓,众人都把他架得很高,但秦砾塘自己呢,年纪轻,爱玩,偶尔也会肾上腺素飙升。
陈应见他抬手揉太阳穴,凑到他身边大声劝他,“今晚少喝点。”
音乐太劲爆,秦砾塘忽然扭头,“你说什——”
声音戛然而止。
距离太近,两人的唇瓣有一瞬间产生摩擦。
两个人都肉眼可见死机了,几乎是下一秒,默契地直起身体拉开距离。秦砾塘喝酒,大口大口吞咽,陈应又想尿遁,秦砾塘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攥住他的手腕,气笑了,“有出息点行吗?”
秦砾塘不说话还好,他一开口,陈应就觉得尴尬,“我没觉得尴尬。”
“那你跑什么?”
“我没跑,我就去上个厕所。”
秦砾塘拉着他的手紧紧不放,后背靠在卡座里,眼神扫过他裤|裆,表情蔫坏,“一杯酒都没喝完你就想尿尿?年轻人,你不行啊。”
陈应放弃了,谁比得过三哥会损人。他自暴自弃挨着秦砾塘坐下,秦砾塘依旧紧紧抓着他的手腕。
“我是想让你少喝点酒。”陈应把秦砾塘没听清的话再次说给他听。
秦砾塘笑,“知道,就是图个开心。”
“什么事这么开心?”
“今事传媒马上要上市了,现在是胜利前夕。”
“恭喜三哥。”
秦砾塘没有放开陈应的手,陈应只觉得被碰到的那块皮肤总有异样。秦砾塘再次端起酒杯,从陈应的角度看过去,只见他棱角锋利的侧脸。
“三哥,在南坞镇的时候,你对安——”
陈应停顿。
秦砾塘看过来,眼神幽深,“你想问什么?”
陈应摇头,摸了摸嘴唇,“没什么。”
“你想问的都问出口。”秦砾塘捏着陈应的手指,亲昵婆娑,“我必知无不言。”
陈应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走,垂眼,他的手指纤细白皙,秦砾塘的手掌稍微宽大一些,两只手交叠在一起。
秦砾塘说,“比如你问我是不是一个好人,有没有做过坏事——”
“三哥。”陈应猛地抽回自己的手,“我不问。”
于是秦砾塘伸出一根手指摁在唇上,看着他笑,笑容越来越难懂。
陈应喝完酒去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走廊尽头,一个女人半跪在一个小男孩面前,把面包掰成一小块一小块喂给他吃。
“钟寻姻!你个贱人!”
陈应愣神时,一个男人突然冲过来,甚至撞到了他的肩膀,陈应皱眉,闪身躲在墙后,听到他们在争吵。
“你跟我弟离婚了,孩子必须跟我弟!你在酒吧卖肉,难道要孩子跟着你长大,长大了去卖屁股吗?”
“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我当服务员凭本事赚钱,干干净净!倒是你那个不争气的弟弟,靠富婆包养,你这个当哥哥的劝他去医院查查有没有性|病吧!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陈应没有听墙角的习惯,走回座位,祁煊依旧在和一群朋友摇骰子疯闹,陈应不得不佩服他充沛的精力。
秦砾塘找了代驾,准备先把陈应送回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酒吧,上车时,秦砾塘在陈应腰上扶了一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秦砾塘的手掌特别用力。
陈应窝在后座,不准自己胡思乱想,可他控制不住会想到他发给一粒糖的那张腰部照片。
手指、锁骨,腰……一张一张,一张比一张更过分。这难道是三哥的网恋技巧?如果网恋继续下去,下一步是什么?露脸照?不露脸的…裸|照?
“想什么呢?”秦砾塘也坐在后座,冷不丁发声。
陈应摇头,“没。”
“没想什么你脸这么红?”
秦砾塘和陈应各坐一边,秦砾塘闭眼假寐,明明中间隔着礼貌的距离,但秦砾塘的气息无处不在。
“你拍完《殊途》就无缝进组《王权富贵》,等两部戏都拍完了,让Miya给你留出半个月档期。”
“做什么?”
“我们回一趟南坞镇。”
陈应下意识拒绝,“不了吧……”
他对南坞镇没什么印象。
秦砾塘半张脸藏在暗处,声音平静,“你忘了的,总得去找找。”
“什、什么?”这一刹那,陈应以为秦砾塘什么都知道了。
秦砾塘伸手拍他的肩膀,“紧张什么?我只是带你去故地重游。”
一阵心惊肉跳后,后座安静下来,陈应刚准备闭上眼睛休息,电话铃声响了。秦砾塘也被吵到,抬手揉太阳穴。
“喂,小羽,怎么了?”
秦砾塘放下手臂,听着陈应打电话。
“好,你等我,我马上过来找你。”
秦砾塘等着陈应向他开口,陈应一秒犹豫也没有,“三哥,让司机前面靠边把我放下,我打车去小羽家。”
秦砾塘重新闭上眼睛,“我送你去。”
“不用了,我自己——”
“嘘,安静,我累了。”
到了财富花园门口,陈应下车,消失在小区门口。秦砾塘数了数,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撞见安凌羽在小旅馆找前台买套,现在他亲自把陈应送上门。
后座车窗降下,秦砾塘点了一根烟,一口也没吸,就等着它自燃,化成灰。
来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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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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