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你这人…”
从黑暗中睁开眼睛，蓝青的视线还有些模糊。身边的少年锦衣玉带，腰间悬着羊脂玉佩，一张嘴巴张张合合说个没停：“问你话呢！你哪家的公子？可有路引？夜禁将至，再乱走要被厢兵当贼抓了！”
蓝青迟钝地眨眨眼睛，并不作声。他盯着阆月指尖跃动的烛火，那一点暖光竟比山涧清泉更灼人——原来世间灯火，真的会灼伤妖怪的眼睛。
“奇怪，怎么不说话？”阆月伸手拽了拽他袖子，“喂，你是哑巴还是傻子？”
眼前这人姓甚名谁、师从何派，阆月连问三遍都得不到回应，只见他死死攥着袖口不放，眼底浮着层混沌的雾气——倒像是被魇住了。
蓝青嗅到阆月身上飘来的桂花香，像极了他在昆仑山巅闻过的千年月桂——这凡人…竟似琉璃做的，一碰就碎。三百年前昆仑绝顶，他也是这样紧紧攥着一片染血的衣角，而此刻阆月的体温透过麻布衫渗进来，烫得他几乎落荒而逃。
阆月不见应答，暗自忖度道，眼下秋水城已是黄昏，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厢兵提灯巡街的脚步声渐近，他断不可能久留。
“…这样吧！”
阆月那张漂亮的脸凑近，他眉头微蹙，纠结又认真地道：“你，编也得给我编一个身份出来。”少年人小声嘟囔，“…不然我可就没法带你走了。”
蓝青眼睛定定地看着他，慢吞吞道：“蓝青。”
“我叫蓝青。”
我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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