阆月拽着蓝青的袖子往巷口走，秋风卷着桂香掠过飞檐，他忽然刹住脚步。远处朱漆大门内传来家仆的吆喝声，阆月眯起眼睛——三叔公的寿宴刚开席，此刻回去定会被拽去敬酒，那些族老最烦他带些“奇奇怪怪”的朋友回家。
“跟我走。”他突然转身钻进岔路，麻布鞋踩过青石板发出细碎声响。蓝青被拽得踉跄，指尖却下意识扣住阆月衣角，像溺水者抓住浮木。
穿过三条街巷，阆月踹开一间偏僻茶寮的后门。木质楼梯吱呀作响，他回头瞥见蓝青正盯着梁上悬着的铜铃，瞳孔里映着摇曳的烛火，恍惚得像庙里未开光的木偶。
“这是我在城南置的别院。”阆月踢开积灰的案几，从袖中摸出钥匙串，“别问怎么来的，你住就对了。”他忽然顿住，指尖在钥匙串上轻叩两下——方才蓝青扯他袖子时，指尖温度烫得吓人，此刻却凉得像块玉。
蓝青蜷在窗边的阴影里，听见阆月与家仆交代“若有人问起便说去寺庙上香”，又瞥见他往自己袖袋里塞了块桂花糖。糖块在掌心化开黏腻的甜，像极了昆仑山巅融雪渗入指缝的温度。
“你究竟是谁？”阆月蹲身与他平视，桂花香混着暮色漫过来，“但凡你说半个谎……”话尾消失在咬破的舌尖，血腥味漫开时，他看见蓝青正用染血的指尖在案几上画符——那符咒流转着月华般的光晕，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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