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孤的神情呆滞了一瞬，眯了眯眼，啧了一声，转而问秦宿：“这个在你们那儿怎么判？”
“你问这个干嘛？又不抓你。”
“问问。”
秦宿坐直了身子回答道：“这属于故意杀人了，判死刑，无期徒刑或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节轻微者三至十年有期徒刑，但这个，毕竟是个旧案翻新，具体看司法机关那边怎么指示了。”
郁孤叹了口气，翻了个白眼，坐下继续啃苹果。
秦宿开口问：“怎么了？还翻白眼啊，讨厌我啊？”
“没什么，不讨厌。”
郁孤的声音不轻不重，听不出情绪，秦宿点点头，翻开笔录看。
“你不想知道他说了什么吗？”秦宿突然问。
“谁？”
“余轻扬。”
郁孤啃完苹果掰着里面的苹果籽，头也不抬：“我干嘛要知道一个脑残说了什么？”
秦宿嘴角一抽，拜托，你这个精神病莫名其妙跑过来自首就很脑残好吗？朋友，妄想症犯了就去吃药啊！
但秦宿想到是什么让他变成精神病的就突然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过分！怎么能这么说！是可怜兮兮的小孩子啊。。
“那好吧。”秦宿继续说道：“那，我就先走了，你等会就会有人过来的。”秦宿整理好文件起身。
郁孤突然蹦到秦宿面前：“秦警官，你叫什么名字啊？我还只知道你的姓呢。”
“秦宿，宿命的宿。”
“这样啊，那作为交换，我告诉你一件事吧，也不事……一个……嗯……道理！”
秦宿偏偏头，故作疑惑：
“我干嘛要知道一个精神病讲的道理？”
郁孤皱了皱眉，目光呆滞的盯着秦宿，又蹦了回去，说：“好吧。”
“骗你的，你说吧。”秦宿拉开椅子坐下，郁孤开心的在地上转来转去，秦宿看的心疼，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真的要听，或许，曾经有个人陪他，有个人去救救他，他就不会这样了吧，但是，没有也许啊，想到这里秦宿更是心疼。
郁孤忽然停下，坐上桌子，开口道：“其实这人世间的恶不止这么点。”
“我知道。”
“你真的知道吗秦警，这世界上很多人，男人女人老人小孩都称不上是人，是禽兽，哪怕是你曾经最相信的人，也会变成兽，咬住你的喉管，然后笑眯眯的告诉你，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郁孤转身彻底爬上桌子，贴近秦宿的脸，秦宿动也不动，笑着看郁孤，郁孤撇撇嘴，又坐了回去。
“这种兽，不比老虎野猪，他们有智商会伪装，所以一不小心就会被吃掉。”
“我知道。”
“你以为你的工作可以给这个世界上带来美好吗？作用微乎其微吧，你的工作，是有局限性的，而人的贪欲，是无限的。”
秦宿忽然觉得很有意思，打开笔盖，准备记下来，郁孤突然起身按住秦宿的手，说道：“这个，不许记。”
秦宿乖乖合上笔盖揣进兜里，郁孤唇角微勾，又迅速掩盖掉。
继续说：“当你的工作不能满足他们内心的欲，他们就会变成兽，撕咬你。你被圈在笼子里，而那个笼子就是困住你的局限性，你必须没有人性，才能习惯那些笼子，当你习惯后，你就变成了兽。”
秦宿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问：“什么意思？”
郁孤的眼神飘忽不定的打量着秦宿，回答道：“啊…我以为你能懂呢。”
“你的意思是想说，我的这个身份限制了我执法？还是导致了这些人犯罪？胡说呐。”
“胡说？前段时间来闹的那个老婆子为什么闹？是不是因为你没有满足她的欲？你答应过她什么？找回她的钱，找回来了，然后呢，她又干了什么？一口咬死钱少了，最后是不是你贴的？”
秦宿目光复杂的盯着郁孤：“你怎么知道的。”
“你蠢啊，那段时间在警局门口晃悠的就是我啊，我以为你们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呢，结果跟个臭老太婆搅上了！”
秦宿猛地想起内个时间线好像确实有一个少年经常来警局门口晃悠，一晃就是很长时间，要么就是蹲的远远的，看着他和老太太道歉的时候笑，他那时候以为是个中二少年，梳三七，只露右眼，还浑身黑，嘴里叼根棒棒糖，是很漫画的长相，但他不止一次想过是个脑残中二病突然大脑爆发幻想自己是超级无敌霹雳爆炸帅的大哥大，或者是挑衅警察蜀黍的古惑仔之类的，然后叼着棒棒糖装逼，因为叼真烟被家里人看到会被打，但他没想过是个精神病，还是个会跑来说自己制造了一起诡异杀人案的精神病。。但是谁能想到这啊！案件翻过去都一年多了好吗？！
“……啊，这样啊。”秦宿无奈笑笑，大哥你意识还清醒啵？
“你继续。”
郁孤翻了个白眼，跳下桌，走向秦宿，伸出手，眨了眨眼睛。
秦宿一脑袋问号，抬头看着郁孤说道：“怎么啦？”
“苹果。”
“……没了。”
“哦。”
郁孤失望的缩回手，乖乖坐回秦宿对面，秦宿看笑了，这回不上桌了，真是跟孩子一样可爱，跳上跳下的，一看就是没长大！想到刚刚自己的两巴掌秦宿心疼坏了，怎么能打这么可爱的小朋友，太过分了。
“别笑，严肃点。我在讲道理。”
郁孤用指节扣了扣桌子提醒秦宿，秦宿立马收了笑容。
“好。”
“补回来后她又说了什么？你忘了吗？”
秦宿心里咯噔一下，他记得，怎么不记得，那老太太骂了秦宿半天。
“还有什么警察呢，这都办不到，不就是为我们服务的？让你帮忙找钱，你看看，回来还丢了1000！哪有你这样的？是不是你藏起来啦！”
“老人家…我……”
“你什么你！我都找你们了，你们为什么不能让我满意？为人民服务说的倒好听！今天把那1000块钱找回来我不走了！”
“老人家，您这是干扰我们办案，您再这样下去，我要扣留您了。”
老太太直接炸了，眼泪说下就下，一边下一边骂秦宿，秦宿也要哭了，只好拿出1000块来赔给老太太，自己本来就不是干这种事的！这是为啥啊？！
老太太拿了钱，立马不哭了，还是装模作样抹了抹眼泪说道：“唉，都是帮人面兽心的，我这么大年纪容易吗？不就1000块，又不是一万块。”
老太太一边抹眼泪一边走了，秦宿差点也哭出来，他的一千块啊！这又不是他干的事干嘛找他啊？！找隔壁派出所啊！他这是刑警部门啊！
秦宿：“……闭嘴。说不定真是我找回的途中丢的……”秦宿当然不承认自己人傻心善，就这么白白没了一千块，太丢人了。
郁孤：“我不，好！即使真的丢了，那一开始他丢了钱，是你造成的吗？为什么你来承担？因为她找不到发泄的人啊！她需要一个点来供她发泄，她很低级，没有能力，所以找上了你们，因为你们为人民服务，我说啊，你们干什么一定要服务这种人渣不可？她分明在裤管里藏了1000块！你一个月工资才几千块？为什么这种人渣非存在不可，全部死掉不就好了？你不觉得你所谓的法有很多漏洞吗？”
秦宿瞪大了眼睛：“藏了一千块？我靠，我的钱！这个王八……坏老太太。”
“重点是这个吗！我说，你们这个法要是有用，能救那些被拐的儿童吗？来，你说说，你所谓的法，拐一个儿童判几年？一条生命就只配让那种人渣的几年去抵消吗？你的法可以救李珠月吗？可以让自杀的那个女生回来吗？可以让死在地下室的那些人回来吗？你不能！因为你的法只说给人！禽兽根本不懂，而犯罪的就是禽兽！为什么干脆不发现了就把他们全都杀掉啊？这种情况你的法没有一点办法啊！”
秦宿手都抖了，他妈的，他的钱。
不对。
秦宿沉默了一会，极力的平静下来，说：“你所说的这些你也没办法吧……”
“我干嘛要有办法？我是个疯子啊，这个世界即使爆炸我也不会难过的，但如果你因为这个世界爆炸了，我会很难过的。”郁孤说完就想贴近秦宿。
“法就是给人立的，禽兽我们当然会绳之以法，小毛孩儿，听过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吗？”
秦宿立马起身避开郁孤，郁孤扑了个空，目光幽怨的看向门口。是个警察，还是个老头。
“赵局。”
秦宿向前和来人握了握手，拍拍郁孤，用眼神示意他别乱说话，郁孤轻挑了下眉，移开目光，装作没看懂。
赵淮笑着拍了拍装傻充愣的郁孤，郁孤的眼神从呆傻一下子变得震惊，大声道：“你懂不懂五讲四美？懂不懂礼貌？看见陌生人不要随便动手动脚！”
说完就蹦到了秦宿身后，轻轻搂住秦宿的腰，秦宿尴尬的笑着，想要拽开郁孤，没想到郁孤突然用力，根本拽不开，秦宿反手开始拍郁孤的脑袋：“哈哈，赵局，精神病，傻的，智商还没屠宰场一头猪高，下午就有人过来拉了。”
郁孤把震惊的目光投向秦宿，秦宿用力握住郁孤的手腕，眼神从示意变成警告，郁孤很识相的抱住秦宿不再说话。
“是吗，这小孩我倒觉得他智商高的很啊，听说他还有妄想症？”
“啊…昂，可不是嘛，这搞得哈哈。”
郁孤一下子炸毛，突然放开秦宿，说道：“我真杀过人！这真是我杀的！那余轻扬就是个神经病！抽什么风啊！他做不到这样，只有我能！只有我才能！”
秦宿皱着眉去拉他，赵淮一脸“慈祥”的看着二人，说：“是啊，只有你能对我们小秦耍流氓，其他人碰他一下，他恨不得飞起来。”
“赵局！”
秦宿差点跟着郁孤一起跳起来，这玩意儿真全保密？怎么这破事还能传出去？！还传他们局长耳朵里了！
郁孤轻瞥了一眼秦宿，嘴角的笑没压住，乖乖被秦宿拉好。秦宿赶紧岔开话题，他们局长平时不说话，一说话必是惊雷，犹如盘古开天辟地，美国轰炸**。
“赵局，您这次过来是？”
“我过来看看，毕竟有关于你，以为多大事情呢，结果是个精神病，但智商还蛮高的嘛，哈哈哈，还破了你不让别人动的……”
“赵局！”秦宿整个人都红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孩接触他他一点都不抵触，可能是心疼还有对小朋友的宽容吧…（一定是）赵淮也说的其实也没错，换个人碰他一下，他说不定真的能飞起来。
赵淮笑笑，转身走了，临出门回头对着秦宿道：“我还有其他事，只是过来看看，小秦你辛苦一下，陪这个小朋友玩会吧，正好提升一下双商哈哈哈。”
秦宿一脸生无可恋，郁孤笑容差点盖不住。
秦宿：“……是…赵局…”
他的双商居然要靠一个小精神病来提升？不存在的！不可能的！他！秦宿！整个扬州市双商最高的人！没有之一！特别是智商，高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好嘛！
门闭，室内又只剩他们两个，秦宿扶额坐下，脑子里十分混乱，安静的环境，让有些东西变得格外清晰，暗场的惨不忍睹，再次闪回他的脑中，又是一阵反胃。
“秦……”
“闭嘴。”
郁孤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秦宿噎了回去，气的他差点要来一个现场飞天，却也只是淡淡道：
“哦。”
郁孤又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时不时弄出点动静，让秦宿抬头瞧他。
秦宿忍无可忍，开口道：“你是猴子吗？你是有多动症？还是注意力缺陷？”
“除了前一个不认可，后两个都有。”
秦宿彻底倒下，忽然，他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你说，人是你杀的，我很好奇一点，你怎么杀的，集体？还是一个一个杀？怎么做到犯案时间统一的？他们体内没有药物，也没有外伤，甚至没有指纹。”
秦宿真的疯了，他居然想从一个精神病嘴里听到线索！
“想知道吗？”
“嗯。”
“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果然精神病就是精神病。
秦宿翻了个白眼，开口：“你是gay？”
郁孤笑着回敬：“不然你是？”
秦宿觉得自己十分危险！嗯！非常危险！他之前只觉得这人是个精神病，没想到真是个gay！
所以，秦宿决定，不问了！
“算了，不想知道了，我走了，你自己玩吧，马上就会有人来的，别捣乱啊。”
郁孤垂下头，蹲在地上：“不多陪我会儿吗？秦警~”
“懂不懂五讲四美？懂不懂礼貌？不要随便对陌生人撒娇。”
郁孤彻底坐在地上，像个被人始乱终弃的小媳妇儿。
郁孤：“我们居然是陌生人？我要哭了，你打我就算了，还这样伤害我？你过分了！”
秦宿懵了，哭？别啊！他有阴影啊！连忙开口哄到：“不哭不哭，逗你玩呢，没听出来学你刚刚说的吗，不哭。”
郁孤抬头，狡黠的笑了，说道：“那你让我亲亲你，我就不哭。”
“滚。”
“哦，那你亲亲我，或者…我们去没人的地方……”
“滚！”
秦宿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是毫无道德底线！这小子，毛都没长齐！想的都是什么玩意儿？真是毒害青少年！他23了都没想过要ooxx好嘛！
郁孤跳起来冲着秦宿乖巧的笑：“那抱一下好嘛，就当可怜可怜我，好不好？”
秦宿心一软，这简直是大型犬科动物在撒娇……委屈的眼神他完全承受不住啊！简直可爱的一塌糊涂。
“就抱抱。”秦宿耳朵根都红了。
郁孤盯着秦宿的耳朵，笑出声来，问道：“没谈过恋爱？”
“不是，你一个17岁的小屁孩懂什么是恋爱吗？上厕所分得清东南西北吗？想的都是什么东西？”
郁孤意外的瞥向秦宿：“真没谈过？”
“谈过！12岁和隔壁班花……还有！你一个大男人抱大男人问什么谈恋爱啊！”
郁孤彻底笑了，上前轻轻抱住秦宿，秦宿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是郁孤领子上的，一股，玫瑰的味道，又带着他说不上来的味道，很奇怪，但是很好闻。
两个人明明相差六岁，郁孤的个子却和秦宿不相上下，只是郁孤比较干瘦。
“秦警，我进精神病院还能见到你吗~我还能出来吗~”
“我去看你。”
郁孤轻轻点着秦宿的脊骨，一节一节，突然移上后颈，秦宿一个激灵，差点把人甩开，生生忍住了。
郁孤轻轻的笑，放开了秦宿。
“秦警，你身上好香。”
“……”
秦宿快炸开了，脸上发烫，什么鬼啊，自己是不是真的疯了！怎么能这样！这是个小孩！脸红个屁啊！还是个男的…秦宿！你即使这么多年没谈恋爱，也不能对小孩下手啊！还是男孩！这不是误人子弟吗？！这不是辣手摧草吗？自己还是个直男！喂喂喂秦宿，干脆给你自己也拷起来得了！
秦宿赶紧转身去拉门，又想起了什么，回头超郁孤招手，郁孤乖乖的过去，秦宿摸摸口袋，掏出一颗奶糖，放在郁孤手心。
“喏，没苹果，有颗糖，吃这个，这个好吃。”
郁孤看着手里的糖，笑着揣进口袋。
是颗大白兔奶糖。
“谢谢，你最好了。”
“哪好了！去去去，我走了啊，别捣乱啊！”
郁孤乖乖点头，笑着和秦宿说再见，秦宿放心的关上门。
他没看见，在他关上门的一瞬间，郁孤的神情陡然变冷，微微仰头，轻蔑的看着被关上的门，眼珠转了一圈，轻轻的笑了。
自从这次案件后，秦宿一直睡不安稳，经常半夜会从梦中惊醒，他经常去看李珠月，内个女孩静静的，呆呆的看着他笑，他一阵心悸。
如果，能早些发现，是不是就不会这样？都是他自己不及时。
秦宿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好，出现了幻听，好多人，各种各样的人，围着他，张开嘴巴含糊不清的说：“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你不是说一定要成为正义的警察吗？为什么不救我？”
晚上做梦也会梦到，然后惊醒，看着天花板，再难入眠。
“喂？”
“秦宿……余轻扬…突然就消失了……一下子就找不到了……”
“什么东西？”
靠。真见鬼了。
接到电话的秦宿立马奔向警局。
“什么情况？”秦宿拍了拍一脸愁容的季木，季木一抬头就是黑眼圈吓死人的秦宿，惊叫出声：“妈呀，秦宿老大爷你cos大熊猫啊！”
“闭嘴，我COS你僵尸祖爷爷，这两天没睡好，余轻扬什么情况？什么叫突然消失了？”
“哦！你看！”季木指向屏幕。
秦宿紧紧看着监控画面，很安静，什么情况都没有，不知道为什么关着他的门突然就开了，然后余轻扬笑着走了出来，掸了掸衣领上的灰，手铐被他随手揣在裤兜，挑衅的对着监控比了个中指，走开了。
“什么情况？门怎么打开了？那天值班的是谁？”
“问过了，他说他什么都不知道，没这个印象，反正是他去看才发现门开了，余轻扬就不见了，我们去查全城的监控，他这个人就像直接蒸发了一样，任何地方都没有，突然就没了，跟鬼一样。”
秦宿目光复杂，背后发凉，打了季木一下：“闭嘴！鬼什么鬼，哪有这样的事！去查，怎么可能会有人直接消失啊！”
季木：“都怪翻个底朝天了，都查过了，就是出来之后在一个监控死角突然消失的，这个事件太灵异了，就跟那个案件一样！要我说这姓余的肯定是凶手！”
秦宿皱眉：“会不会，他不是凶手，然后被真正的凶手杀了？”
“谁啊，谁能杀他啊？杀他干嘛啊？再说了，哪有长得一模一样的？难不成他自杀又诈尸啊？说消失就消失，再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吧，连个毛都没有。”
是啊，如果他是凶手，那谁能杀他？门又是谁开的？总不能突然就打开吧？
秦宿背后又是一阵凉意，真有鬼？还是余轻扬就是鬼？不可能啊，档案上能查到啊，还是说出内鬼了？没道理啊，监控里毛都没有。
会不会？
秦宿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笑容，郁孤？不可能，就是个可怜巴巴小精神病，现在还在精神病院关着呢。
就这样查了一个星期，余轻扬真的像人间蒸发一样，突然不见，于是旧案翻新，又再次不了了之。
秦宿自那次后精神状态更不好了，甚至出现了幻视，每天的睡眠不足和长时间的工作，让他的身体出现了超负荷运作，他找了好多心理疏导师都没用，一点一点垮了下去。
他去精神病院找了郁孤，因为他觉得，再这样下去就要和郁孤成院友了！提前来熟悉一下院内环境哈哈。（苦笑）
秦宿一过去就看到了郁孤坐在正中央晒太阳，他的头发长了，个子也高了不少，长长的刘海彻底盖住眼睛，倒是不梳三七分了，皮肤有些病态的白，五官清秀鼻梁高挺，别说是个少女了，这样貌，这身段，少男都把持不住！可惜是个精神病，估计少女少男知道了，只能翻个白眼然后拍拍屁股走掉。
“郁孤。”
郁孤轻轻抬头，秦宿站在他面前，穿着便服，顶了两个超大黑眼圈，手里捏了一罐可乐。
“伸手。”
郁孤乖乖伸出手，一罐可乐掉在他手里，冰冰的。
“秦警，你的烟熏妆好特别哦。”郁孤站了起来，笑着看秦宿，秦宿强压下想翻白眼的冲动。
“怎么样？恢复的好吗。”
“好的不得了，我们已经68天零8个小时32分钟没见了，不想我吗？”
秦宿拉着郁孤的手腕，防止他上窜下跳，然后两个人并排坐好，秦宿点着少年的指节，一下一下，像在弹钢琴。他翻过郁孤的手腕，有一条极深的疤，重新长出淡粉色的血肉。
“什么情况？”
“啊…自杀过，失败了，没死，所以现在还活着。”
秦宿气笑了，这孩子！
“够狠啊？”
“是啊，干什么都狠。”说完轻轻挨近了秦宿，秦宿一点都没发觉，又开始掏兜。
还是大白兔奶糖。
郁孤乖乖接下，塞进口袋。
“秦警，您贵庚啊，怎么口袋里天天揣着大白兔奶糖。”
秦宿懵了，揣着大白兔奶糖跟几岁有关系吗？
“啊，我23啊，大白兔奶糖怎么了？这不是给你吃的嘛。”
“我18了。”
“哦哦。”
秦宿突然摸摸郁孤的头，说：“好！大孩子，再奖励你一颗大白兔奶糖！”
郁孤：“……那好吧，我再要两颗。”
郁孤靠着秦宿，头发毛茸茸的，扎的秦宿痒痒的。
“你怎么了，黑眼圈那么重。”
“原来你看得出来啊，我以为你个屠宰场备用号真当这是烟熏妆呢。”
秦宿拍拍郁孤的头，郁孤没说话，秦宿自顾自说了下去：“天天睡不好，还有，之前那个来自首的跑了，忙死我了，就跟人间蒸发一样，怎么找都找不到，关他的门突然就开了，我每天查这个查内个，查了一星期，最终结果是人没了，真蒸发了。”
郁孤默默听着，轻轻弯起嘴角。
秦宿看着天上的云，说道：“还天天做噩梦，难受死了。”
郁孤轻轻道：“这样啊……”
“可不是嘛，不然你以为我干嘛烟熏妆？大夏天过万圣节啊？咱正义青年从不过洋人过的！”
郁孤突然起身，站在秦宿面前，对秦宿说：“秦警，你看我。”
“啊？看什么？”
然后秦宿失去了意识，再醒来已经是在和郁孤说拜拜了。
嘶……他干什么了来着？哦，好像跟郁孤聊了一大堆，然后时间就到了。就该走了。
很奇怪，这次后秦宿不再做噩梦，幻视，幻听，可他一直在思考几个问题，藏在他心中的问题。
他做的究竟为了什么？到底有没有用？他心中的正义到底该怎么定义？现在这个身份真的就是最好的了吗？
二节——完
手稿版丢了。。大纲太潦草看不懂。。嘶…也许会有出入？应该不会 。鱼骨其实很喜欢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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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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