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零再次恢复意识时，只听见两道模糊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怎么样？还没醒吗？”
“昨天醒了一次，又睡了，医生说他状态不稳定，觉醒条件太差，得多睡几天。”
什么觉醒？头好晕，好渴，他睡了几天了。
陈零渴得嗓子眼都要冒烟了，“司……敛哥。”发出的声音几不可闻，好在司敛身为哨兵的耳朵敏锐。
在陈零开口之时，就注意到他醒了。迅速地端起在床头柜上的一直准备好的温开水，递到陈零嘴边，嘴里还不完念叨：“慢点喝，别呛着，你睡三天了，医生说你现在不能大口喝水。”
陈零喝完水，感觉喉咙舒坦了许多，心里有一大堆问题要问，他抓住司敛没有收回去的手急切道：“徐州……还……有结晶，咳咳咳……”
话说到一半，就自己给自己呛到了。
司敛只能一只手拍着后背，让陈零舒服，一只手反握着陈零的手安慰道：“别着急，结晶在我们这，徐州那家伙也早没了，剩下的人一个不少都在白塔的监狱里。”
陈零放松了下来，三天没吃饭，全靠旁边的葡萄糖和营养液维持生命特征，这会缓过来之后，他又感觉胃里发酸。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司敛的眼睛，眨了眨眼睛，小声地说道：“我饿了。”
司敛被陈零副乖巧的模样萌得心里高兴地冒泡，转头对倚靠着门口的肖知越提要求道：“你家里还有什么粥啊面啊之类的吗？”
肖知越本来看戏看得还挺开心的，他还从来没有见到司敛这么紧张一个人，原本他以为司敛说在贫民窟认的一个弟弟是玩笑话，他可知道现在司家是怎么样的混乱场面，司敛到他家的时候，虽然表面看不出来愁眉苦脸的，但作为相熟的好友他还是知道司敛因为被他母亲排除在外其实挺烦躁的，不然也不会想要自己一个人去他一点都不了解且条件坚苦的贫民窟了，这明显一半是为了他母亲，也有一半是为了赌气的。
倒没想到司敛居然真的在贫民窟找到了一个对他脾气的弟弟，他可从来没见过司敛对他家哪个小辈这么有耐心，别说家里小辈就是他们这种从小玩到大的玩伴那也是照使唤不误，司敛最大的良知可能就在他生病的时候问候两句，让他快点好起来就算不错了，哪儿像现在这样衣不解带地在病床旁边老老实实照顾小孩三天。
“你等会，我去厨房看看。”肖知越惊讶归惊讶，话也是一个字不漏的听进去了。“应该是有的，希望我爸出门前应该还没有全部盛完。”
陈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这儿才知道自己应该是在司敛的朋友家里。
他也没想到司敛居然把他带到别人的家里来了！
司敛一看陈零这副躺着都有点坐立不安的模样，就知道陈零在想什么。耐心解释道：“你当时发烧了，我这边因为结晶的事情需要去白塔备案，贫民窟那里因为结晶的事情之后还得乱一阵子，而且把你一个人留在贫民窟算什么事，如果有人不怀好意乘火打劫怎么办？”
陈零：“……”
说得特别有道理，他居然反驳不了。
“那为什么非要把我带到你朋友家，医院不可以吗？”陈零还是有点不自在，家这种词在他这里就代表着特别**的空间，是属于一个人的领地，外人踏入别人的领地是不受欢迎的，他也从来没到过别人的家里做客，司敛在贫民窟的那个房子不算，那顶多是个落脚点。
司敛又给陈零倒了杯水，说：“你发烧是因为觉醒了，去了医院也没用，而且你在医院没人照看，我这还得时不时去白塔询问结晶的事情，索性就把你带在朋友家里了，你别太在意，他和他妈都不在意。”
陈零抓到了重点，一时都顾不上他现在在睡家里这件事了，惊讶问：“觉醒？我发烧是因为觉醒？”
司敛扬眉，饶有兴趣地反问他道：“你当时不都用精神体了吗？怎么现在才知道自己觉醒？”
陈零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反应过来后，又解释道：“我知道当时我成为向导了，但我不知道觉醒还会发烧生病啊？”
司敛这时想到陈零这家伙在贫民窟长大连字都不认识，更何况这种哨兵和向导的觉醒常识，恐怕陈零当时觉醒之前所有预感也只是认为自己身体的伤没有好利索所以忍着，而他也只是觉得普通人大病初愈脆弱点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归根结底陈零觉醒时那么凶险也有点他的原因。
司敛顿时因为陈零醒过来而惊喜的心情又掉落谷底，有点失落了。
失落归失落，但回答也是要回答的，免得陈零自己也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他将本来人人就应该知道的常识和医生的注意事项杂糅在一起讲给陈零听：
“我忘记告诉你了，一般人觉醒哨兵向导就是在十多岁左右，觉醒时候大脑会本能地发出它要觉醒的信息给身体，一般体现也就提现为嗜睡，五感敏锐，食欲暴增等等，你觉醒时条件太差再叫上提前将精神体召唤了回来，过度使用精神力，你本来身体条件就差，身体负荷不足就只能暂时熄火，将你的能量全来保证觉醒向导时的能量所需，所以你才整整昏睡三天。你别觉得觉醒完就没事了，觉醒时昏睡是很危险的事情，一不留神可能就永远醒不过来了。你现在虚弱得很……”
没等司敛长篇大论教训完，陈零试探性地将他的精神体召唤了出来。
“喵。”眼睛漂亮的小黑猫开开心心地舔着司敛的手指。
司敛闭嘴，司敛震惊，司敛顺从本能地摸了摸小黑猫暖呼呼的身体。
反应这只猫是陈零的精神体后司敛又震惊道：“你怎么把它召唤出来了？你现在精神图景还不知道发育好没好，快把它召唤回去！”
陈零：“……”
这么可怕的吗？
乖巧蹭着司敛的黑猫又消失了。
陈零摆手道：“我只是试一试，而且我感觉自己确实好多了才这么做的。没觉得有哪里不舒服的。”
陈零看司敛脸色依旧没有舒缓过来，态度诚恳地认真道歉：“我错了，以后不会这么做了。”
其实陈零也不是真的就这么不管不顾自己的身体，他就是觉得自己觉醒之后确实除了肚子太饿，身体没有哪不舒服，再看司敛确实心情不怎么好，所以才想着学司敛把精神体放出来缓解一下气氛。
将司敛又气了一遍确实不是他的本意，或者说陈零还是不习惯别人本能对他的这种毫无目的性的好意。
司敛也很无奈，但能怎么办呢？他又不可能向对待皮糙肉厚的哨兵一样直接将人打一顿，就陈零现在这身体素质，挨他一拳可能又得在床上躺好几天的。
司敛只能叹气道：“明天去医生那仔细地检查一遍。”
恰逢此时，肖知越也正好将重新热好的粥端了过来。
“粥来了。”
饿久了不觉得，现在看到食物，陈零口中就自然地分泌出了唾液，肚子也非常应景地叫了几声。
陈零看着不认识的司敛传说中的朋友兼他躺了三天的床上的房间主人，第一次见面结果是他肚子饿得咕咕叫的场景。这令人尴尬的场景简直让陈零想把自己埋到被子里面，重新再昏睡过去。
不活了，为什么自己的肚子这么不挣气！
司敛倒没有嘲笑陈零，将陈零从床上刨了起来，接过肖知越手里的碗，安慰他道：“饿三天了，身体的正常基能反应，没什么大不了的。”
陈零：“……”
你这么一本正经地说，更尴尬了啊喂。
司敛似听到了陈零的心理话，掀起了肖知越的老底：“没什么大不了，这家伙以前和他妈吵架还闹着要绝食，结果半夜饿得受不了，自己偷偷摸摸半夜出来觅食，被他妈逮了个正着。”
“唉！喂。”肖知越不满了，安慰人就安慰人，为什么要说他的黑历史啊！作为世交，司敛知道他的糗事，肖知越当然也知道司家大少爷不堪回首的趣事，当场反击道：“还说我呢？怎么不说说你第一次参加野外生存实践考试，嫌弃学校准备的营养液不好吃，非得自己采蘑菇做饭，结果导致吃到毒蘑菇，导致任务没完成，成绩不及格还被拉到医院洗胃的事情啊？”
司敛回击：“说得你没吃一样。”
肖知越：“所以我也洗胃了啊，还得重新参加补考。”
陈零默默地接过司敛手里的粥，低头看了眼确定粥里除了瘦肉菠菜之外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蘑菇后，才安心地大口吃了起来。
肖知越和司敛斗完嘴之后，想着自己还没和这位新鲜的弟弟打招呼，“咳咳，你好呀，弟弟，我叫肖知越，和司敛一样是一位哨兵，这家伙暂时住在我家，所以你也别客气，我妈和他妈是朋友，我俩从小一起长大，司敛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你住多久都没关系。”
“滚蛋，”司敛不耐烦道：“怎么还占人便宜？”
肖知越：“别这么烦躁，心平气和点少爷，人家都没有意见，你先替人意见上了？”
陈零一边喝粥一边看戏，不得不说看着有相声吃起来的饭格外有滋味点。
虽说看着司敛对肖知越似乎不怎么客气，但陈零也知道关系不好到一定程度，司敛也不会这样将情绪全表现在脸上。
“我叫陈零。”陈零也他自我介绍地报了个名字出来，顺带礼貌地表达了感谢：“谢谢你收留我。”
肖知越大大咧咧道：“不用这么客气，司敛在我家都蹭吃蹭喝蹭住多少回了，这都小事。”
那是因为你们本来就很熟，可能你都在司敛家那同样蹭吃蹭喝蹭住很多回才这么不介意。
“你快去把玩洗了吧。”司敛听不下去了，将碗夺了过来塞到肖知越手里，催着他出去。
“啧，”肖知越不满地被司敛推着出去：“还有什么我不能听的悄悄话啊？得，我出去，不打扰你们说商业机密。”
等到这间房间只有陈零和司敛两个人的时候，陈零心虚地发表意见：“这样不好吧？”
司敛问了一嘴：“什么不好？”
让主人家提供住宿饮食照顾病人还得被催着去洗碗，这得是什么刁蛮的客人……
司敛又立马反应了过来，无所谓道：“没事，晚饭还是我做的，他们家做饭也不好吃，让他洗点碗怎么了。”
难怪他觉得这粥的味道该死的熟悉，原来还是你下厨。
估摸了很久，陈零终于将一直埋在心中的一大难题问了出来：“你什么时候回家？”
这个家，他们都知道指的肯定不是贫民窟的那个公寓，指的是司敛那个在中心城的家。
司敛想了片刻，开口道：“等我妈叫人来接我，应该不会太久，毕竟我不仅抓住了家族生意的内鬼还抓住了我爸队伍里的内鬼，那群小人恐怕是没办法互相推卸责任了，我妈在那边的话语权也有了，等中心城那边派人来这儿我差不多也可以回去了。”
陈零纠结地问了一句：“我想回一趟贫民窟。”
司敛没想太多，同意了：“回去呗，不过得等你明天去医院做完检查。”
闻言，陈零的心一瞬间沉了下来。
实在想不到这章取什么标题好，就六个点吧。啊啊啊，给我个榜吧求求机器大老爷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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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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