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零叹了口气,他抬起手拍了拍司敛的胳膊。
“我没在哭,司敛哥你先松开我,你这样搂着我,我快喘不过上气了。”
“……,抱歉,第一次抱人没什么经验。”司敛松开了手,又探头过来凑近看了一下陈零除了眼睛有点红,确实没有再流眼泪了。欣慰地点了点头自夸道:“不过,我第一次安慰人的水准应该还不错。”
陈零看着司敛已经超过社交距离的脑袋,转过头违心地说:“嗯,你说的对。”
司敛盯着陈零转过去的后脑勺,不满地伸手捏着陈零的腮帮子帮他把头转了过来,还顺带地捏了捏。
陈零:“……”
总觉得司敛今天好像总喜欢对他动手动脚的。
另一头,阿白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主动变小了身体,像一只大型的白猫黏糊糊地圈着黑猫了。
陈零看了看阿白,又看了看毫无自觉的司敛。脑子灵机一动:原来如此,精神体的行为还能反过来潜意识地影响着主人吗?
司敛松开了手,站了起来下了一个台阶然后将胳膊撑在了陈零的脑袋上,也看向那只任由雪豹贴贴的小黑猫,问道:“你给你的精神体取名字了吗?”
陈零撑着下巴,回道:“还没想好。”
“要不就叫猫吧。”
“一个字也太随便了吧?”
“阿猫?”
“……”
“这名字不好吗?要不叫小黑?”
“不劳你费心了,名字什么的,我还是自己想吧。”
*****
“不用回公寓吗?”陈零看着司敛率直走过十字路口,及时将他叫住,提醒他道:“去公寓要走这边。”
司敛回头,将陈零搂住带着他往前走:“不回了,公寓也没什么是贵重东西,叫人过来搬一趟就行了。”
“等一下,”陈零止住了步伐,不可思议地问道:“那你跟着我回贫民窟干嘛?”
“陪你的呀?”司敛开玩笑道:“怕你回去了之后就不想跟着我一起回中心城了。”
在司敛说完之后,尴尬又默契的沉默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
在陈零近乎默认的态度下,司敛有点破防了。
“你真有这个打算?”司敛不理解,在看到陈零被他吓着退后了一步的动作,又强行将直接将陈零直接打晕一把直接扛走的念头按下,心中默念:冷静,不能这么霸道,作为年长者,他得以身作则,要尊重陈零的想法。
勉强冷静下来后,司敛认真问:“为什么?你对中心城有什么顾虑?或者说在贫民窟有什么脱不开身的事情?”
司敛冷漠地想着如果是因为有什么下三滥威胁陈零不让他走的话,那也只能让那些人领教一下他们司家的一些手段了。
真是应对不来,他们之间本来一开始就只是雇佣关系的吧,哪有老板在雇佣关系结束之后还带着员工回自己家啊?
“其实没什么,”陈零狠下心来,坚定地拒绝道:“我们本来就不是同一世界的人,雇佣关系结束之后各回各家才是正常的。”
什么狗屁的雇佣关系?他什么时候说过他们之间只是该死的雇佣关系了?就这么不想和他这位中心城的少爷扯上关系吗?
“陈零你抬头看着我,”司敛的表情冷淡了下来,那双如同鎏金般湖泊的金瞳掀起了淡淡的波澜变得没有那么平静:“我现在是站在你面前的吧?我不是什么幻像和投影之类的事物。我是一个和你一样活生生的人对吧?”
当然不是,他眼睛又没有瞎,怎么会一个大活人都认不出来?
陈零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但还是配合着司敛抬头看着他,然后点了点头:“嗯。”
司敛的表情平和了一些,走了过来,站在陈零的面前,仿佛是觉得口头上的言语不能准确地令陈零感受出来,他伸出手滞空在他面前:“那么你在犹豫什么?陈零和我走吧,将那些无关紧要的顾虑都扔掉,你不属于这里。”
陈零愣了一下,离他咫尺之遥的这只同龄人的手现在代表另一层含义着他人生中的另一条道路,只要他握上去,他就能走向一条他从未设想的另外未知的道路。
无关紧要的顾虑吗?
陈零微妙地动了一下他垂在一旁的右手,他也可以拥有着司敛这样不顾一切的勇气吗?
他伸出右手,犹豫地在距离司敛左手的前一厘米停下,微微颤抖的手透露出陈零内心不安徘徊的情绪。
司敛一把抓住陈零的右手,仿佛想把自己的勇气通过握手这一简单的动作传递给陈零。
陈零愣了一下,右手瞬间没有抖下去了,力量仿佛真的通过他们紧握的双只手传递给了陈零。
陈零不禁呐呐自语讲出了心声:“我真的可以吗?”
司敛笑了一声,坚定道:“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行不行呢?”
*****
“司敛,你去哪了?找你半天。”肖知越看到司敛带着陈零从外面进来时,这才松了口气:“你妈妈叫人带你回去,现在人就在客厅呢。”
司敛挑了挑眉:“谁啊?几个人?”
肖知越挠了挠头:“客厅里只有两三个,是白塔的人。”
那估计不仅仅只是为了他,更多的应该是为了那块污染区的结晶了。
“我知道了。”司敛心中有数,将陈零托付给肖知越:“你先和肖知越在这儿等着我吧,我一会就回来。”
等到司敛的身影被门隔绝之后,肖知越迫不及待地转头好奇地打量陈零。
他还没认真和“活着”的陈零打过交道呢,之前三天陈零都是睡着的,等到陈零醒来就被司敛拉着出去做检查,他压根没有机会好好接触一下这位司敛在贫民窟的弟弟。
“来,弟弟这边坐。”肖知越领着陈零来到一架被藤蔓修饰的白色秋千处,他自己到捡了个塑料凳子随便一坐就好了。
“我不用了,”陈零看着这架明显费了主人家大功夫的漂亮秋千,没有答应,他刚才贫民窟的地上哭了几下,自己身上指不定粘了一些不干净的灰尘,如果弄脏了怎么办?自觉不能给司敛添麻烦,陈零回绝:“我站着就行。”
“没事,秋千打造来,不就是给人坐的嘛,谁坐不是坐。”肖知越不在意,双手按着陈零的肩膀,肖知越的力气按一个营养不良的陈零就跟按小鸡仔似得,丝毫不费力就将陈零按着坐了下去:“我家里也没人坐,园子里花园整得蚊虫还多,我妈都不喜欢搁在坐着,坐吧坐吧,要是让我妈知道我让客人在外面站着,她非得训我一顿。”
陈零:“……”肩膀好痛,城区的哨兵都这么自来熟的吗?
陈零不再抵抗(也抵抗不了)地坐在白色的秋千的一角上,也不晃悠,就规规矩矩地跟参加一场什么重大会议一样,身挺如松。
肖知越:“……”突然知道司敛为什么这么稀罕陈零了,弟弟真好玩。
肖知越见陈零仍然紧张,主动拉开话茬:“听司敛说你们今天去医院检查身体,检查结果还好吗?”
陈零规矩地回答:“一切都好,没什么大问题。”没有将医生说得自己营养不良和将来会觉醒为攻击型向导的事情说出来。
不是他不信任肖知越,只是这两件事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可以解决的,与其说出来让人徒添麻烦,不如说一句一切都好,高兴一下。
“太好了,那就恭喜你正式成为一名向导了。”肖知越也知道陈零这个性子,不会全然毫无保留地将检查结果告诉他,但他也不多言只是像个得知好消息的朋友一样贺喜道:
“未来无可限量呀,想好精神体的名字了吗?你可不要像司敛一样那样瞎起名字,那家伙就是个起名废。当初我觉醒哨兵时,他看到我的银沉还想取名叫小银呢!说什么那么大一条,跟个银丝带一样。也可以叫丝带。”
肖知越说着说着气愤起来了,“丝带个鬼啊!我的精神体明明看着那么威武霸气,我的精神体它可是银环蛇!蛇!哪里像丝带了?”
陈零连忙点头应和道:“嗯嗯,是蛇,不是丝带。你别激动。”
他实在怕他不应和,肖知越这激动的场景可能会当场将他的精神体召唤出来,让他看看哪里像丝带了。
“所以,弟弟。”肖知越慎重道:“千万,一定不要让司敛帮你取名字,实在想不出来,你自己去字典里随便翻几个字都比司敛取的什么小黑小白来得强。”
“不劳费心了。”陈零稳住肖知越,怕他真的拿出字典让自己翻着取名字:“已经取好了。”
开玩笑,一个字典里那么多字,他现在最多都只认识个几百字,翻字典是给他的精神体取名字吗?那明明叫扫盲。
“今天取的吗?”肖知越好奇道:“司敛没参与吧?”
司敛在和那几个严肃守矩的老古董们扯了好半天,才终于让那些脑子里除了规定就是规定的官方人员将启程的时间拖延到明天,然后又费了好大口舌,将“这块结晶其实陈零的功劳”说出来,才让那群老顽固同意让出一个返程位置给陈零。
心累得就像和高危污染物大战了三天三夜般累人,司敛在院中寻找陈零时,就看到少年轻松地坐在繁琐洁白的秋千之上,浑身散发出恬然与愉悦的气质,周围绿色的藤蔓与开得茂盛的蔷薇都成为秋千上少年的点缀。
这次回去,在家里装一架秋千吧?
司敛脑内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路上想好的名字,叫……”陈零正要告诉他自己想的名字,一抬眼就看到熟悉的司敛正面朝他走来,双目对视后,司敛笑着竖起食指在嘴唇上示意他噤声,另一只手则毫不留情朝肖知越后脑勺下手。
“哎哟!”肖知越疼得捂着脑袋:“谁啊?”
“你又在背后腹诽我什么?”司敛打完就朝陈零这边走来,也不让他从秋千上起来,推了一把陈零的背后,秋千就这么轻盈地带着陈零晃悠起来。
“连脚步声都听不到?”
“我哪有?”肖知越心虚道:“我就是问了一下弟弟的精神体叫什么名字而已。”
“名字?”司敛在秋千荡过来时,抓着两边的架子停住了秋千,低头问陈零:“你取好了?”
“嗯。”陈零仰着头看向司敛:“叫拾一。”
肖知越:啥?十一?你确定这名字不是司敛起的?
陈零:……
司敛:……
[摊手]我回来了,好想日更了,发现我压根存不下去稿[可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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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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