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江以诚早起磨豆浆，留了一碗给楚旗，其余全装入保温桶。
楚旗笑着道，“这么大碗豆浆，好香，金渠我分你点？”
还没等金渠开口，江以诚道：“不用，金渠他不爱喝豆浆。”
“诚哥说得对，我不爱喝豆浆。”金渠幽幽道。
上车时，楚旗先一步打开了副驾驶的门，“诚哥，你妹妹真幸福，能有你这样的哥哥，每天给她送饭，我是独生子，我要是你有你这样的大哥就好了！”
江以诚笑笑，留意到金渠还没上车，“怎么不上车？落下东西了？”
金渠冷着脸打开了后座的门，楚旗从后视镜里看，两人的视线就此对上。
楚旗：“金渠是不是低血压啊？早起脾气不好。”
江以诚：“不是，他有睡眠障碍。”
楚旗：“有睡眠障碍？那怎么能和别人挤一张床呢？！应该单独睡啊。我还是让朋友帮帮忙给他在附近找个房子吧！”
金渠靠在车后座，抱着手臂，眸底很深地望着车头的后视镜，不知在思考什么。
楚旗：“诚哥，你昨天交代的任务我已经做完了，一会儿可以让测试部同事开始测，你今天再多派几条任务给我。”
“这么快？一会儿来我办公室，我给你说一下其他几个要优化的接口。”
“好！”
到了医院，楚旗热情地拿过保温盒，“诚哥，我陪你一起上去吧，正好跟你妹妹打声招呼，金渠，你在车里等着啊！”
金渠一路沉默，也没言语，江以诚就没有锁车，带着楚旗进了住院部。
一上午，江以诚与楚旗关起门来讨论其他几个接口的优化，他甚至给楚旗看了一个核心接口源代码，涉及复杂的算法。
楚旗在工作上似乎更热情积极，想到沉默的金渠，江以诚觉得他需要时间适应这种工作，毕竟不是科班出身，之前完全没有项目经验，所以本能地把更重要更繁杂的开发任务分配给了楚旗。
几天之后，其他部门也看清形势，楚旗与金渠这两个新人的待遇天差地别，老板显然更器重楚旗，于是有什么事都去找楚旗。
楚旗与江以雪也相处得很好，每天清晨送早餐，两人待在江以雪病房的时间也从五分钟变成了半小时。
所以金渠待在车里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这天下午，江以诚出去了。
楚旗坐在电脑前敲代码，忽然一叠厚厚的资料落在他桌上。
金渠：“看看。”
“什么东西？”
资料第一页就是一张新闻截图，平谷公司技术总监不堪重负跳楼身亡。楚旗脸色微变。
“楚旗，二十四岁，盛城本地人，盛大计算机系毕业，平谷公司技术部实习员工，转正之后辞职。睡了自己的顶头上司，玩弄感情，以至于对方想不开跳楼。”
金渠：“父母经营连锁西餐厅，一家在江滩附近，经常跟客人讲起自己盛大毕业的高材生儿子。”
楚旗：“你怎么知道？！你、你、”
金渠冷笑，“昨晚我去你家餐厅吃过饭，味道不错，你母亲正好在餐厅，我还跟她聊了聊呢。”
楚旗脸色已经大变，“聊、聊了什么？”
金渠：“你猜啊？”
“你说你父母要是知道儿子是同性恋，会不会也遭受不住打击，从你家十六楼的阳台跳下来？”
“你、你、”楚旗明显慌乱，“你敢调查我**，我要报警！不，先给家里打电话。你真的告诉我妈了？！！金渠你！你！”
“那天我警告过你，再让我看到你，后果自负。”少年铿锵有力地甩出这一句。
楚旗给母亲打电话，怎么都不通，他手不住地颤抖，不可以，妈妈不可以知道，他的父母都很传统，盼着他结婚生子，他们遭受不住打击的！
“诶？干嘛去？”金渠拦住楚旗。
“金渠你混蛋！！”楚旗颤抖着咒骂道。
金渠静静地欣赏着，似笑非笑，“开玩笑的，你父母还不知道。不过你要是今天不辞职，我就不能保证了。”
他将手机上编辑好的信息给楚旗看，收件人正是楚旗母亲的号码！还附上了照片，楚旗和男人在江滩夜色间搂抱的画面。
楚旗：“不过是争一个江以诚，你有必要这样么？”
金渠笑意无影无踪，“再说一遍，我不是像你这样的变态，你看上江以诚，想要睡他可以，得等一阵子，你现在妨碍我做事了！”
金渠：“一会儿他回来，我要看到你马上去跟他辞职，然后离开，否则、”
楚旗：“好、好，我马上走，只要你不告诉我父母，怎么样都可以！！”
＊＊＊
“诚哥？”
“诚哥？汤开了。”
江以诚回过神，立即将火关小。
“诚哥，楚旗辞职是不是对你打击很大？”金渠语气关切。
今天下午楚旗忽然进他办公室要辞职，马上就要走。最近这半个月，江以诚对楚旗付出了很多心血，以为他可以协助自己完成项目代码重构，没想到......
“他为什么要走啊？诚哥你对他那么好。”
江以诚：“应该是找到了更好的工作。这很正常，他简历漂亮，许多大公司都抢着要。”
“可之前创讯给他发面试邀请，他还说不去，把话说得那么漂亮。你说他是不是商业间谍啊，来偷我们项目代码的？诚哥你不是还把几个核心接口源代码给他看了么？”
这并不是没有可能。
赵勤带着团队离开了公司，楚旗也离开了公司，难道他作为上司真的这么失败？
江以诚：“算了，不说他了。今天下午李向东和赵一鸣找我，创讯没有给他们发offer，创讯这么大的公司，竟然毁约、”
“诚哥，他们那样对你，你怎么还为他们考虑？”
“我只是......”
“他们想回公司？诚哥你答应了？”
“我在犹豫，他们的工作能力不错，就是态度不端正、”
“诚哥，我觉得我最近进步很快，我可以和你一起重构项目代码，你试试吧，把一些重要的接口给我，我试试优化，如果可以的话就暂时别招人了。”
这几日江以诚都会看金渠写的代码，确实很好。如果再招新人，花费时间精力给人讲解项目，万一人又待不住怎么办？
江以诚：“明天我重新给你分派任务。”
“好！”金渠眉眼舒展开来，“诚哥，反正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随后几日，江以诚让人事关闭了招聘公告，一头栽进项目代码重构当中去。
金渠真是让人惊艳，他很有大局观，提出的几个优化点很实在，代码写得漂亮极了，能力甚至比高学历、项目经验足的楚旗更强！
任务分派时，江以诚也逐渐将核心接口给他，金渠几乎承担了一半的工作量！不止如此，他还给测试部门出具了非常详细的测试计划，连部门主管Cathy也叹为观止。
江以诚甚至怀疑，他真是自学的编程么？甚至有时候谈论一些算法，金渠也了如指掌。
自己真的捡到宝了。
金渠唯一的缺点是在晚上，每一个晚上。
金渠的工作完成得越好，江以诚就越容易放纵他。明明已经给他加薪了，金渠还是索要奖励，江以诚自己的心态也不对，想着金渠白天那么辛苦，晚上多给他点奖励也无妨。
随着次数的增加，两人都更放纵了，地点也不仅限于卧室。
比如像今晚加班完回家，江以诚去厨房倒水喝，金渠就来了兴致，驾轻就熟地解开两人的裤链。
江以诚感觉自己习惯了，或者说被驯服了，后腰靠到台面边缘。
他今日着件白色衬衫，领口解了两粒扣子，因为工作辛苦消瘦，锁骨更加明显，不出席商务聚会，最近这段时间也没再戴隐形眼镜，将自己那副无框眼镜找出来戴上。
金渠的手灵活熟稔，但江以诚像是永远学不会。
......
“你一直咬着牙干嘛？哼几声助助兴！”
江以诚雪白脸颊红晕难掩，金渠附在他耳边得寸进尺。明明江以诚越来越配合，这个正当年纪的少年却越来越贪得无厌！！
多久了？他咬着牙看向墙，久到金渠的手已经握住他的手了。
“江以诚，你不专心！”
“你自己去卫生间弄，我要做饭了。”
“你不叫我出不来！”
江以诚被纠缠得没办法，稍微松了牙关，唇齿间溢出的声音让他脸上顿时生热，立即又紧紧咬住牙关。
呼－－
金渠仿佛受了什么刺激，大口呼吸，“诚哥，你好棒，真想弄得你一直叫。”
终于，手松开了，江以诚背过身去，打开水龙头洗手。金渠却恶趣味的顺势贴在他身后，同样洗手，这姿势完全将江以诚抱圈禁在怀里。
江以诚一米七八的身高，在金渠一八五的身躯面前，气势微弱下去。
两双手不知怎么地纠缠到一起，金渠挤了洗手液揉搓，又摊开江以诚的右手掌心，雪白发红，嘀咕一句：“手心又粉又软的，手指好漂亮。”
江以城心头一颤，感觉怪怪的，于是挣脱开来洗完手擦干净，给自己倒了一杯冷水。
他气质干净，白衬衫微敞，右手微微颤抖，喝水滴落，等他放下玻璃杯时发现金渠一直看着他，视线似乎落在他唇角，对方忽得凑过来。
“你干什么？”江以诚低声轻问。
金渠仿佛瞬间清醒，没有再动了。
两个男人之间互相慰藉是正常的，但不能越线，两人都知道这条线在哪里。
金渠岔开话题，“诚哥，你太挑食了，不吃肉不吃鸡蛋，最近工作这么辛苦，更瘦了。”
江以诚每天都会准备丰盛晚餐给江以雪，哪怕自己没时间，也会从餐厅订菜让人送去。但他自己吃得很少，而且几乎不碰荤菜。
江以诚靠坐沙发上，“那你今晚给我做一次饭？”
“行啊，我做饭就我做饭。”金渠摘下黑框眼镜，英气的五官显露出来。
江以诚想起来，家里已经很久没有人给他做过饭了，“简单一点好了，荷包蛋面。”
“等着！！”
看着金渠煞有其事地去冰箱拿鸡蛋，江以诚给小狗喂了羊奶，然后去杂物间收拾，金渠的胃口越来越大，他招架不住，今晚就把杂物间收拾出来！
......
“原来哄我做饭，是为了抽空收拾杂物间啊！”
整理得差不多时，背后传来金渠冷冰冰的声音，江以诚心头一沉，转身看过去。金渠神情冷漠地倚靠在门框上，不知看了他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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