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组表演结束后，项幂琛旁边一直在打瞌睡的林思烆懒洋洋地抬起头来，嘴上嘟哝道：“可算是完了。”
节目拍到大半夜，一直在走进度，每个国家的专门分开，等到最后淘汰得差不多了再合并到一起，好多选手都没有彼此见过面。
各个公司都往里塞了不少人，节目的颜值达到有史以来空前绝后的高，全能型的练习生多之又多，团体舞蹈的时候，眼睛里没有对自己的欣赏，全是想把队友跳死的胜负欲。
往后出来的人里不乏厉害的，林思烆谦虚地说：“还好我们出场比较早，后面压力多大啊。”
对自己足够有信心，项幂琛并不担心自己会被别人踩下去，主持人上台报完实时票数后，出场的是日本选手。
上来几个走可爱路线的，看得林思烆眼睛都放大了，追着项幂琛问：“琛儿，你说我要是整个可爱的造型，不得把粉丝迷死。”
“会被吓死吧。”项幂琛还没张口，坐在旁边的日本选手藤岛崇用蹩脚的中文嘲讽似的哼了一声，“可爱路线不适合你。”
项幂琛在旁边补了一句，杀人诛心：“你太壮了。”
不怼项幂琛不代表林思烆能忍其他人，当场戳人肺管子：“你个鬼子闭嘴。”
周围人因为林思烆一句鬼子全笑出了声，项幂琛提了一嘴：“得罪人的话少说。”
“那还不是为了跟你同行，我只是说话得罪人，你光是表情，站在那儿就能得罪人。”林思烆说，“我这好兄弟的戏份做得多足啊，你就知足一点吧，要不是因为寒哥跟我经纪人是朋友，我都不想……”跟你做朋友。
话说半截停下来，林思烆又冷静了，不对，他想跟项幂琛做朋友。
没别的意思，这小子长得太好看了，自信如林思烆，他都不得不承认，确实比自己得劲。
换组上场，藤岛崇从林思烆旁边走过去，听到了很小的一声鼓励：“鬼子加油。”
“小点声。”项幂琛忍无可忍，回他一句后，恨不得挪个位置离林思烆远点儿。
藤岛崇唱了一首日语歌，林思烆想走的可爱路线被他垄断了，吸回来几个妈妈粉，节目组陆陆续续看完表演，结束已经是后半夜，底下导师都快打瞌睡了。
人群逐渐散开，项幂琛被声乐导师希尔叫住了。
对方是个欧洲人，中文还算伶俐，说起来口音很重：“项幂琛，你的声音很好听，下次表演，希望你能多笑笑。”
希尔赞赏地看着他，忍不住点头：“很棒。”
“希尔老师，你要不要也夸夸我。”林思烆趴在项幂琛肩膀上，“我也不错啊。”
甩开趴在自己肩膀上的人，项幂琛鞠了一躬道别导师后加快了步伐，寝室里也不是很安静，他睡不着，大晚上给易寒打了个电话。
刚躺下，易寒都不抱什么太大希望今天会跟项幂琛有什么联系，接到电话他还有些不可思议，以为自己看错了。
对面一听就是后半夜练习生没闲着，寝室里还能听到唱歌的声音，也算难为了那些要早睡的人了。
“明天有时间吗？”
“有啊。”易寒说，“寒哥对你还是很大方的。”
等着项幂琛邀请自己参加任何事的易寒幻想落空，他拽了拽被子，把自己完全缩进去，漏出一个脑袋来，眯着眼等候，不过短短几秒钟时间，项幂琛就能把好好的话题给他转开，期待都让他的冷淡堵在半路整回去了。
“那你挺闲。”
“嗯？”
就这？
没了？
打个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说一句自己太闲，翅膀长硬了，自己管不了了。
项幂琛不跟人来往，不代表林思烆就能憋着，大晚上几个人跟做贼从屋里溜了出去，寝室里的摄像头没有外面那么严密，隔壁寝室的林思烆偷偷摸摸伸手去抓还没睡着的项幂琛，小声说：“琛儿，起来吃宵夜。”
知道林思烆这个人油盐不进，今天要是不把自己拽起来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怕吵着别人，项幂琛只能从床上爬起来，披着外套跟他出门。
到了亮堂的位置，项幂琛看到了c组好几个面孔熟悉，他却叫不出名字来的人，视线看了一圈，终于看到了一个认识的人，经常被林思烆叫鬼子的那个藤岛崇。
“思烆，怎么那么慢呢。”大概是这种偷偷摸摸的方式颇有刺激感，一个瘦高个乐呵呵地说话，手搭在林思烆肩膀上，小声说，“你怎么把他带上来了。”
项幂琛在整个团队里出了名的不合群，人气高归高，他却不太爱跟其他人来往，光是这张赏心悦目的脸和倒人胃口的表情，对方就不是很待见他。
“大家是一个Team的，别那么排斥。”林思烆声音洪亮，整得双方都挺尴尬。
最后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七八个男生在附近撸了一晚上串。
后果就是被人拍到，第二天节目组的日常Vlog里点名通报批评了。
几个导师从头到尾，从表情管理到表演，挨个指出了他们唱歌跳舞的利弊，最后批评完了逛一圈，目光齐刷刷落在项幂琛身上，叹息声像包裹着烟雾的末场电影，项幂琛本就是个让人看不透的存在。
看到参与的人里还有个前途无量的项幂琛，两眼一黑又一黑。
人群里爆发出一声轻微的嘲笑，转瞬即逝，导师训斥结束后，项幂琛身边挤过来一个人。
温楷贴近他，用厌弃的腔调讥讽道：“项幂琛，越来越不上进了啊，居然能跟c组那帮废物玩到一起去，你也就那么点儿本事了。”
“你很厉害吗？”项幂琛头一回跟温楷说了那么多话，“我可记得c组有几个人实力比你强，怎么排进a组的，心里没点数？”
“你他妈……”
碍于镜头，温楷的谩骂声压回去，慢慢没了声音，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项幂琛后回到了a组区域。
同为a组，林思烆就不太喜欢跟那帮富二代搅和在一起，平时就爱跑到其他组聊天练习。
顺带把项幂琛也带上了。
明显看到项幂琛脸上的表情松软了许多，易寒视线从镜头前挪开，满意地给项幂琛发了几个消息，表扬他有进步后才开始工作。
易寒特地抽出空去节目组看项幂琛，他不用跟探班的粉丝一样是不能进去室内的，很顺利地把步伐停在了化妆间，偌大室内，几十个镜子排成一排准备画统一的舞台妆，声势浩荡，一眼看去密密麻麻的人头。
主题曲试练，c位前三名轮流来，项幂琛，余泊衍，还有一个韩国人，典型的欧巴，可以原地拍韩剧的地步。
哪怕人头攒动，易寒还是一眼看到了项幂琛。
他走到旁边，环抱着手看他，张口道：“紧张吗？”
听到声音的项幂琛猛的抬起头来，眼线一下子歪了，化妆师哎了一声：“别动。”
老老实实坐好了，项幂琛低着头，没打腮红，脸却红得跟猴屁股似的，偏偏有个不老实的刚化完妆到处跑的林思烆贴脸开大跑到他面前：“什么腮红那么红，经纪人牌子的？”
化妆师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听他们打哑谜。
嘴多的后果就是林思烆被易寒很不小心地踩了一脚，啊了一声引来好几道目光，项幂琛嫌弃地皱眉：“丢人现眼。”
等到舞台妆化得差不多了，练习生陆陆续续出门，需要走过一道被粉丝围绕铸就的路程才能到场馆里。
两侧围满了人，某种意义上算工作人员的易寒给项幂琛撑着伞：“走吧项老师，今天是你的助理。”
“我自己能撑。”
外面下小雨，易寒歪开伞虚晃一枪：“我来就行。”
项幂琛定定神看着易寒，很不好心地说了实话：“杵我头上了。”
“……”
身高压制可就太过分了。
把伞塞到项幂琛手上，易寒跟真正的工作人员有说有笑地走了。
身后没人撑伞的林思烆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他就没看到过易寒对哪个艺人那么好过，就算是顶流，照骂不误，林思烆的经纪人提起他就是冷面兽心的评价。
身在福中不知福，这得是多大的福气。
想着想着，林思烆又开始嘀咕：“妈的一对死gay。”
“又在自言自语什么呢。”藤岛崇往林思烆旁边路过。
“你别管。”林思烆屁颠屁颠就跑出去了。
外面被粉丝围得水泄不通，保安拉都拉不住，项幂琛被堵在正中间，一低头全是脑袋和尖叫声，本就寡言少语的他更是吓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走着走着，还非常不体面的被人把鞋踩掉了。
湍急的人群推着他走，项幂琛颜面尽失。
为了赶时间，节目组只好加派人手使劲把他拽了出来，空间一大，全都看到项幂琛掉在一边孤零零的鞋子。
他有点想一头撞死一了百了的冲动。
体面的人生一去不复返。
看热闹的林思烆大牙都快笑掉了，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笑：“阿琛，咋整的，鞋都飞了。”
刚笑话完项幂琛，他这边的粉丝趁乱，有个肥头大耳的男的冲上去对着林思烆的半边脸颊给了他一个带着味道的吻。
“啊！”
林思烆怪叫一声，吓得找不到北了。
有了林思烆这么个大冤种的对比，项幂琛突然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丢人了，至少他的心灵没有遭受惨痛的打击。
被男粉丝亲了脸的林思烆一个晚上都是忧郁王子，主题曲试跳挨个来的，除了三个轮流的c位不用，其他人排位置都是现跳现得。
他们甚至不用出镜。
休息室里一片和谐，易寒正在跟项幂琛说话，让他好好表现，还带了项幂琛喜欢吃的零食，坐在他旁边跟个仓鼠似的嚼个不停：“零食就不给你吃了，怕你上台拉肚子。”
“哎——”易寒偏头看到的生面孔，他知道Miracle的成员的名字，有的人却不认识长什么样子。
好在衣服上挂着硕大的名牌，他看到了，金本森，一个韩国人，未来也是Miracle的成员之一。
清秀的长相，丹凤眼，看上去挺随和，没有其他几个人长得锐利，笑起来有两个梨涡，皮肤很白。
“看什么呢？”
“挺帅。”易寒脱口而出。
旁边冷如冰窖，项幂琛一言不发，拿起旁边被易寒喝过好几口的饮料闷了下去：“我出去做准备了。”
“时间还早，别着急。”易寒说，“演出顺利的话，我就满足你一个要求。”
主题曲试跳结束后，位置现场划分好，休息室里另外两个c位的人走了，项幂琛这才拔腿离开，走到门口顿下来，转头用添了完美妆造帅得没边的脸对易寒说：“如果今天的演出顺利，我希望……”
“你以后少加点班。”
“嗯？”易寒迟疑地歪了歪脑袋，人已经出去了。
易寒坐在观众席里，听着场下几乎可以用恐怖来形容的欢呼声，灯牌亮得晃眼，人群里全是川流不息的鼓励声呐喊声。
大屏幕上一张接着一张帅脸依次飘过，轮到三个c位，时间都多停留了好几秒钟。
采取直播制，易寒没有项幂琛的镜头，易寒就低头看手机上的评论。
职业病犯了，看到不好的就想找人控评。
中间会有几个对三个c位轮流进行不满的。
项幂琛的粉丝觉得自己家人气最高，不该跟人共享c位，余泊衍的粉丝觉得长期被压成老二，心有不甘。
金本森的粉丝已经开始上升他是不是被欺负阶段了。
算了，弹幕不看也罢。
易寒放下了手机，注意力重新回到台上，主题曲试跳结束后，台下掌声轰动一时。
导师也挺满意地站起来鼓掌。
舞蹈导师没忍住感慨：“这届练习生质量普遍偏高啊。”
选秀节目如火如荼地进行，易寒差点忘了他手上还有演员了，匆匆往项幂琛怀里塞了一块手表让他平时练习注意看时间，别拼了命地干。
易寒临时又要回去跟剧组的夜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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