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晚第一次联排现场的后台像个被按下快进键的蜂巢，工作人员推着贴满“春晚道具”标签的金属推车在走廊里穿梭，车轮碾过地砖的“轱辘”声混着对讲机里急促的指令声、化妆师吹风机的“嗡嗡”声、演员们此起彼伏的练声，连空气里都飘着一股混合着发胶与速溶咖啡的紧绷气息。林曦薇坐在化妆镜前，指尖反复摩挲着沈亦舟给她准备的医用隔离霜——白色瓷瓶上贴着手写便签，“薄涂一层，避开眼周”的字迹被她摸得有些模糊，瓶底还残留着上次治疗时沾上的、淡淡的中药味。早上出门前，她特意按叮嘱在耳后、下颌线等敏感区域先做了测试，用指腹轻轻打圈按摩半分钟，确认无刺痛才全脸推开，可此刻颧骨处还是传来熟悉的灼热感，像有团裹着细沙的小火苗在皮下慢慢烧，连呼吸都带着轻微的灼痛。
“薇姐，该上场了！导演组在催第三遍，说下一个就是你了！”助理小陈抱着叠好的演出服跑过来，鬓角沾着细汗，路过的工作人员顺口问了句“江总来了吗”，小陈还回头指了指走廊尽头，演出服的水钻在灯光下晃得人眼晕，衣摆还带着刚从消毒柜拿出来的余温。旁边整理服装的阿姨也凑过来，轻声叮嘱：“薇薇姐，上台前记得再检查下耳麦，别像上次似的松了线。”林曦薇点点头，对着镜子最后检查妆容：遮瑕膏用指腹轻轻拍开，把泛红压得只剩淡淡的粉雾感，散粉也定得够轻薄，连鼻翼的毛孔都看不见。她接过小陈递来的耳麦，黑色金属耳罩刚碰到下颌线，一阵尖锐的刺痛突然窜上来，像有无数根消毒后的细针在扎新鲜的皮肤，她忍不住“嘶”了一声，手猛地顿住，耳麦“啪”地掉在化妆台上，金属耳罩磕出清脆的声响，还蹭掉了台面上一小截口红。
“怎么了，薇姐？”小陈连忙扶住她的胳膊，目光落在她脸上，突然捂住嘴惊呼出声，“薇薇姐，你脸怎么肿了？！左脸比右脸高一大块，疹子都冒出来了！”
林曦薇猛地抬头看向镜子，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瞬间沉到谷底——不过短短十分钟，她的左脸颊已经肿得比右脸高出半指，淡红色的疹子从颧骨蔓延到下颌，像片突然炸开的晚霞，连带着眼周都浮起了细密的小红点，之前精心遮盖的痕迹被撑得支离破碎，连遮瑕膏都裂开了细小的纹路，像干涸土地上的裂缝。更糟糕的是，刺痛感越来越强烈，皮肤像被正午的太阳晒伤一样发烫，用手背轻轻一碰都觉得疼，连带着太阳穴都突突地跳，说话时扯动面部肌肉都觉得牵扯着疼，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别慌，我去拿沈医生给你的舒缓喷雾！”小陈转身就要跑，却被匆匆赶来的副导演拦住。副导演穿着印着“春晚导演组”的黑色马甲，胸前挂着的工作证晃来晃去，上面的照片都被磨得有些模糊，刚跟旁边的人说了句“江总马上到”，转头看见林曦薇的脸，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手里的剧本“啪”地拍在化妆台上，声音里满是不耐烦：“林曦薇，这都要候场了，你怎么回事？脸肿成这样怎么上镜？观众还以为我们春晚搞‘特效妆’呢！镜头一扫过去，全国观众都得看见，到时候舆情怎么控？”
周围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隔壁化妆间的歌手探出头看了一眼，又迅速缩回去，却留下一道缝隙，能看见里面有人偷偷举着手机；化妆师停下手里的刷子，眼神里带着同情和好奇，手里的粉扑还悬在半空中，小声跟旁边的人说“可惜了，薇薇姐准备这么久”；连道具组的工作人员都放慢了脚步，偷偷用余光打量，推车的轮子还在微微转动。林曦薇攥紧了手里的隔离霜瓷瓶，指节泛白，冰凉的瓶身硌得掌心发疼，想解释却发不出声音，喉咙像被堵住一样，连咽口水都觉得疼。副导演没等她回应，拿起对讲机就喊：“导演，林曦薇突发接触性皮炎，脸肿得没法上镜，联排得中断！”
对讲机里传来导演压抑的怒火，电流声让语气更显尖锐：“中断？现在中断整个流程都得乱！后面还有十几个节目等着排，灯光、舞美都按顺序来的！让她赶紧想办法，三天内解决不了就换替补，春晚不等人，全国观众更不等人！”
这句话像块冰，狠狠砸在林曦薇心上。她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突然想起昨天沈亦舟送她出门时的场景：他手里拿着分装成小瓶的舒缓喷雾，瓶身上贴着“每小时喷一次”的黄色标签，标签边角还特意剪了圆弧形，反复叮嘱“春晚现场的追光灯温度能到30度，后台粉尘多，林小姐皮肤还没完全稳定，千万别硬撑，不舒服就立刻下来，我随时能来接你，车里还备了冰袋”。当时她还笑着把喷雾塞进包里，说“放心，我肯定不逞强”，现在才知道，自己还是低估了敏感肌在高压环境下的脆弱，连耳麦的金属材质都成了“导火索”，甚至没来得及喷第三次喷雾就出了问题。
“薇薇，我来了！”熟悉的声音传来，林曦薇抬头，看见江明哲快步走过来，黑色西装外套的扣子扣得一丝不苟，头发梳得整齐，发胶都能反光，路过的工作人员纷纷点头问好“江总”，他只是匆匆应着，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他刚在导播间看了联排流程，知道林曦薇这个节目是春晚的“重头戏”，连彩排的镜头都已经剪进了预告片，甚至有几个品牌方已经提前跟他对接了春晚后的推广方案。他先是对着副导演陪了好一阵笑脸，递烟又道歉，烟盒都被捏得变了形，烟蒂掉在地上都没顾上捡，说“马上就能解决，绝对不耽误联排进度”，才转身把林曦薇拉到走廊尽头的休息室，关上门的瞬间，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下去。
“怎么搞的？不是让你按沈医生说的来吗？隔离霜、喷雾、冷敷贴都带了，怎么还会过敏？”江明哲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责备，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袖口的纽扣，纽扣上的纹路都快被磨平了，甚至能看见细小的划痕。林曦薇坐在沙发上，指尖轻轻碰了碰发烫的脸颊，声音有点发哑：“我不知道，可能是耳麦的金属过敏，也可能是后台的灯光太烫了，我喷了两次喷雾，还是没用……”
“现在说这些没用。”江明哲打断她，从公文包里拿出手机，点开一个备注“张院长”的聊天界面递给她，屏幕上还停留在刚发的消息：“明哲，放心，我们这进口的地塞米松针剂，打一针24小时就能消肿，保证不影响上镜，就是后续可能会有点脱皮，敷点面膜就好。”他语气带着一丝急切，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划，调出几张“案例图”，照片里的女明星皮肤光滑，完全看不出过敏痕迹：“你看，上次那个女明星红毯前过敏，脸肿得比你还厉害，就是打这个好的，第二天照样美美的，一点看不出来，粉丝还夸她状态好。”
林曦薇看着“地塞米松针剂”这几个字，心里突然一紧——她记得沈亦舟之前给她科普过，这是典型的糖皮质激素，虽然能快速压制炎症，但会让本就脆弱的角质层变得更薄，以后稍微接触刺激物就会过敏，严重的还会变成激素脸，到时候就算用再贵的护肤品都没用。她抬头看向江明哲，语气带着一丝犹豫：“可是沈医生说，激素会破坏皮肤屏障，我的角质层已经只有正常人的一半厚了，用了以后过敏会更频繁，甚至可能没法再上镜……”
“沈医生沈医生，你现在还听他的？”江明哲的声音陡然提高，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了点，指甲都快戳到屏幕了，“他就是个皮肤科医生，懂什么春晚的重要性？你要是被换下来，之前为春晚练了三个月的歌、排了十几次的舞都白费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惑，身体往前倾了倾，压低声音，像在说什么秘密：“我跟你算笔账，只要你能上春晚，年后至少能多签三个一线代言，美妆、家电、珠宝各一个，光美妆代言费就有800万，算下来能多赚2000万，这点脱皮算什么？等赚了钱，以后有的是时间养皮肤，大不了去国外做顶级的修复项目！”
林曦薇愣住了，她看着江明哲眼里闪烁的“利益”光芒，突然觉得眼前的人有点陌生。她认识的明哲，虽然总把“赚钱”挂在嘴边，却会在她刚出道时，自掏腰包帮她付录音棚的费用，还说“年轻人要先把作品做好，钱以后会有的”；会在她被黑粉寄恐吓信时，陪着她住了半个月，晚上还帮她查监控，甚至把自己的床让给她，自己睡沙发；甚至会记得她对芒果过敏，每次聚餐都提前跟餐厅打招呼，连甜品都要确认不含芒果成分，有次服务员忘了，他还特意把甜品端走，不让她碰。可现在，他眼里只有“2000万”和“上春晚”，完全没看到她因为刺痛而紧绷的嘴角，没注意到她说话时要刻意放慢语速才不会扯到皮肤，更没问过她“疼不疼”，只想着怎么让她尽快“恢复”上镜。
“明哲，你有没有想过，要是用了激素，我的皮肤以后怎么办？”林曦薇的声音有点发颤，却格外坚定，“沈医生说，要是变成激素依赖性皮炎，以后可能连淡妆都不能化，到时候别说代言，连舞台都上不了，那2000万又有什么用？我想唱歌，想站在舞台上，不是只上一次春晚就结束了，我想长久地唱下去。”
“那是以后的事！现在最重要的是上春晚！”江明哲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他走到林曦薇面前，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力道大得让她忍不住皱起眉，肩膀都被按得生疼，连衣服的布料都皱了起来，“薇薇，你想想，你从酒吧驻唱时一天只赚200块，连话筒都是坏的，唱完歌嗓子疼得说不出话，到现在能上春晚，不容易啊！这是多少艺人挤破头都想抢的机会，你要是错过了，以后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说不定以后连春晚的门都进不来！”
林曦薇猛地推开他的手，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脸颊的刺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心里的委屈和愤怒却像潮水一样涌上来：“江明哲！这是我的皮肤，我的身体！我想上春晚，但我不想用健康换机会！”她刻意加重了名字的发音，语气里满是不满，“我宁愿被替补取代，也不想打激素！就算以后再也上不了春晚，我也不想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换一个舞台，那样的舞台，我站上去也不会开心！”
这是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叫“江明哲”，江明哲愣住了，他看着林曦薇泛红的眼睛，看着她脸上明显的抗拒，突然觉得眼前的女孩好像变了——以前的薇薇，就算嗓子唱到出血，就算皮肤过敏到流脓，只要他说“再坚持一下”，她就会咬着牙点头，甚至会反过来安慰他“没事，我能撑住，别担心”。可现在，她竟然会为了“皮肤”跟他争执，会直呼他的全名，会拒绝他为她铺好的“捷径”。
“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固执？”江明哲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失望，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我这是为了你好！为了你的事业！你以为沈医生是真心为你好吗？他就是想让你一直找他看病，赚你的诊疗费！你以为他给你申请免费治疗名额是好心？那是为了让你欠他人情，以后更听他的话！”
“沈医生不是这样的人！”林曦薇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衣服上，晕开一小片水渍，“他给我开的药都是最便宜的中成药，一盒才十几块钱，还帮我申请了留守儿童项目的免费治疗名额，他从来没跟我提过钱，甚至连我送他的感谢礼——那盒我特意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茶叶，他都退回来了，说医生不能收患者的东西！”
江明哲看着她，沉默了很久，突然冷笑了一声：“好，好一个‘不为钱’！你以为没有激素，你三天内能好吗？你以为沈医生有办法让你上镜吗？我告诉你，他要是有办法，就不会让你在联排现场出洋相！到时候被全国观众笑话的是你，不是他！”他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外套的衣角扫过茶几上的水杯，差点把水打翻，杯里的温水溅出来几滴，落在桌面上，他却没管，转身就往门口走，走到门口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林曦薇一眼，语气里带着一丝警告，还有一丝威胁：“我给你一晚时间考虑，明天早上八点前，想通了就给我打电话，我带你去医美机构。要是想不通，你就等着看替补穿你的演出服、唱你的歌，等着看你的代言一个个飞到别人手里！到时候别后悔，别来找我哭！”
门“砰”地一声关上，震得墙上的挂画都晃了晃，画框与墙面碰撞发出“哐当”一声，画里的风景都好像变了形。休息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空调出风口传来细微的“呼呼”声，冷风裹着消毒水的味道吹过来，让林曦薇打了个寒颤，身上的演出服虽然漂亮，却没什么保暖性。她坐在沙发上，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突然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沙发扶手上，晕开一小片水渍，连布料的纹路都被浸湿了。脸颊的刺痛还在继续，像有无数根细针在反复扎，可心里的疼比皮肤的疼更厉害——她没想到，自己和明哲之间，那层“亦师亦友”的薄膜，会被“健康”和“利益”轻易戳破，露出里面冰冷的现实，原来在他心里，她的健康，还比不上2000万的代言费。
她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犹豫了很久，指尖都有点发麻，反复摩挲着屏幕边缘，最终还是点开了沈亦舟的聊天界面。置顶对话框里，还停留在昨天的对话，沈亦舟最后发的消息是：“明天联排要是不舒服，随时给我打电话，我24小时开机，医疗箱就在后备箱，里面有林小姐能用的所有药，包括上次说用着舒服的那款医用面膜。”林曦薇看着这句话，眼泪掉得更凶了，她打字又删掉，删掉又打字，反复修改了好几次，怕自己说不清楚情况，又怕打扰到他，最后只发了一句：“沈医生，我过敏了，脸肿得很厉害，春晚导演说三天内解决不了就换替补。”
消息发出去没几秒，手机就震动起来，是沈亦舟的电话。她接起电话，刚“喂”了一声，就听见沈亦舟急促的声音，背景里还有汽车发动的声音：“林小姐现在在哪？后台1号休息室吗？我刚结束急诊，现在开车过去，二十分钟就能到，您别碰任何护肤品，也别用手摸脸，手上有细菌，会加重炎症，我带了红光治疗仪和医用冷敷贴，路上还会联系药房准备中药洗剂，您再坚持一下。”
林曦薇靠在沙发上，听着电话里沈亦舟清晰的指令，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眼泪慢慢止住了，连脸颊的刺痛都好像减轻了一点。她想起江明哲说的“沈医生不懂娱乐圈的规则”，或许他真的不懂，不懂代言费有多少，不懂春晚的机会有多难得，可他懂怎么用最安全的方式帮她解决问题，懂怎么在她最狼狈的时候，第一时间送来安慰和希望，而不是只盯着“利益”和“机会”，逼她做伤害自己的选择。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在1号休息室，我等你，谢谢你，沈医生。”
挂了电话，林曦薇擦干眼泪，看着窗外的夜色——远处的高楼亮着灯，像一颗颗温暖的星星，连春晚现场的探照灯都显得没那么刺眼了。她不知道三天内能不能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春晚的名额，可她知道，自己做的选择没有错。她不想用健康换机会，不想让自己的舞台，沾满激素的味道，更不想让多年后回忆起第一次上春晚的经历，只剩下“刺痛”和“后悔”，她想带着健康的皮肤，唱完那首她准备了很久的歌。
大概十八分钟后，休息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沈亦舟提着银色的医疗箱走进来，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黑色羽绒服的拉链没拉，里面的白大褂领口沾着一点消毒水的味道，头发上还落着几片没来得及拍掉的雪花，肩膀上也沾了一层薄薄的雪，显然是冒着雪过来的。他第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的林曦薇，没等她起身，就快步走过去，把医疗箱放在茶几上，动作轻得怕惊扰到她。
“林小姐，先别动，我帮你测下炎症指数。”沈亦舟从箱子里拿出皮肤检测仪，屏幕亮起的冷光映在他脸上，却没消减半分温和。他蹲在林曦薇面前，检测仪的探头离她的脸始终保持着两厘米的距离，生怕碰到红肿的皮肤，“还好，炎症没扩散到眼周，只是下颌线的疹子需要重点护理。”
说着，他打开医疗箱的第二层，拿出一支透明的药膏和一包医用棉片，“这是不含激素的抗炎药膏，我提前在药房调过浓度，你皮肤敏感也能用。”他用棉片蘸取药膏，轻轻点涂在林曦薇脸上的疹子上，动作轻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瓷器，“我带了便携式红光仪，等会儿给你照十分钟，能促进炎症消退，不会影响后续上镜。”
林曦薇看着沈亦舟专注的侧脸，看着他指尖沾着的药膏，突然觉得眼眶又热了。她想起江明哲的催促和威胁，再对比眼前的细致与耐心，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沈医生，谢谢你……”她的声音还有点哑，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沈亦舟抬头看了她一眼，眼底带着一丝安抚：“林小姐不用客气，这是我该做的。三天内我会调整治疗方案，保证不影响你上春晚，也不会让你的皮肤受二次伤害。”他拿起红光仪，调试好参数，“现在闭上眼睛，有点温热感是正常的。”
红光仪亮起柔和的暖光，笼罩在林曦薇脸上。温热的感觉慢慢驱散了皮肤的刺痛，也驱散了她心里的不安。她靠在沙发上，听着沈亦舟整理医疗箱的细微声响，突然觉得，就算没有江明哲的支持，就算要面对替补的风险，她的选择也没有错。
窗外的雪还在下，春晚后台的喧嚣隐约传来，可休息室里却安静得让人安心。林曦薇知道，从她拒绝激素、选择相信沈亦舟的那一刻起，她和江明哲之间的裂痕就再也无法弥补了。但她不后悔，因为她守住了自己的健康，也守住了对舞台最纯粹的热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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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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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 危机爆发·无法掩盖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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