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澹只觉粉色光影裹挟劲风扑面!他甚至来不及放下手中瓷碗,身体就被一股玉石俱焚般的力量狠狠撞上老桂花树!
“哐当!”
托盘脱手,瓷碗碎裂,奶白的酥酪与金色桂花蜜溅了一地,甜香弥漫。
后背撞上粗糙树干的闷痛传来,他却无暇顾及。
晏芷兰已将他死死抵在树干!双手如铁钳攥紧他前襟,指节泛白。燃烧着火焰与水汽的凤眸近在咫尺,死死锁住他,仿佛要将他吞噬!
“你自找的!我现在就给你最够味的交代!”
话音未落,在沈云澹骤然收缩、充满惊愕的瞳孔倒影中,她猛地踮脚仰头,带着孤注一掷的蛮横决绝,狠狠将自己温软带着桂花清甜气息的唇,撞上了他的薄唇!
不是试探,是结结实实的碾压!
“唔!”沈云澹喉间溢出一声短促闷哼。
少女柔软唇瓣带着惊人的热度,笨拙却毫无保留地碾压着他的。鲜明的触感带着侵略性,电流般麻痹了他所有神经!大脑空白,只剩唇上滚烫柔软的压迫,和她裹挟着愤怒与清甜的气息铺天盖地笼罩下来。
起初,是纯粹的发泄。
她紧闭着眼,长睫因紧张用力而剧颤,毫无章法地贴紧、碾压,甚至磕碰出细微痛楚。像一场关乎尊严的战争。
然而,就在这笨拙的碰撞中,悄然改变。
沈云澹眼底的惊愕如潮水退去。紧抵着他的、颤抖却执拗的身体,唇上生涩滚烫的触感,像钥匙骤然打开心底被理智禁锢的闸门!一股更汹涌、更原始滚烫的情感洪流,如沉睡火山轰然喷发!
什么朝堂体面,温润如玉……尽化齑粉!
他猛地反客为主!
那双总是温和或深邃的眼眸,燃起幽暗掠夺的火焰!垂落的手骤然抬起,一只铁臂钢箍般圈紧她纤腰,将她更紧密不容抗拒地压向自己!另一只手穿过她散落青丝,用力扣住后脑,断绝所有退路!
攻城略地的反攻开始!
他强势撬开她因紧张紧抿的唇齿!滚烫的舌如灵巧将军,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和无师自通的熟稔,长驱直入,瞬间攫取她所有呼吸与思考!
“嗯……”晏芷兰瞬间僵住,溢出一声惊惶难以置信的呜咽。
强势侵略带来的颤栗与酥麻瞬间席卷所有感官!蛮横怒火如烙铁入水,嗤嗤消退,取而代之是更深的眩晕失重。攥紧衣襟的手松开力道,下意识攀附上他宽阔肩背,如溺水者抓住浮木。
唇齿纠缠,呼吸交融。
最初的蛮横碰撞,在反攻与接纳中奇异地平息。笨拙碾压化作生涩回应,强势掠夺转为温柔引导。
沈云澹扣在她后脑的手掌力道悄然放松,指腹带着安抚轻摩她发丝。圈在腰间的铁臂依旧紧锢,却不再是压制,而是揉入骨血的拥抱。他引导生涩,吮吸气息,动作渐温存缱绻,如品甘醇美酒,带着深入骨髓的沉醉探索。
晏芷兰攀附着他,惊惶僵硬在温柔引导下融化。笨拙回应他的唇舌,每一次微小触碰都引来更深颤栗与奇异满足。那晚书房的模糊悸动在此刻无限放大、清晰。
原来吻……是灵魂深处的震颤交融,带着窒息的甜蜜与近乎疼痛的圆满。她闭眼,长睫轻颤如蝶翼,酡红脸颊似晚霞。喧嚣、愤怒、算计远去,世界只剩唇齿间滚烫纠缠与彼此灼热紊乱的气息。
风拂庭院,几片金黄竹叶打着旋,无声飘落脚边碎裂的瓷片与流淌的酥酪上。秋阳穿过疏朗竹影,温柔洒落紧紧相拥的身影,为这隔绝尘嚣的极致缠绵,镀上一层静谧的金边。
死寂。
绝对的死寂。
厢房门口,青瓷端着空托盘,整个人如同石化。她张着嘴,眼睛瞪得溜圆,眼珠子几乎要脱眶而出!
手中的托盘“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都浑然不觉。
她看到了什么?!
她家女郎……把沈世子……强……强吻了?!然后……然后沈世子就……就那样抱着女郎……亲……亲得……天啊!
这简直比话本子里写的还要缠绵!
青瓷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冲头顶,脸颊瞬间烧得滚烫,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她猛地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没发出惊叫声,然后像只受惊的兔子,慌不择路地、手脚并用地缩回了厢房里,“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脑子里一片浆糊。
与此同时,汀兰居绣楼的院墙之外。
晏承宗、晏承嗣、晏承业三兄弟,如同三尊造型各异的石像,僵硬地杵在阴影里。
刚才那惊天动地的关门声和随后隐约传来的……令人心头发毛的动静,让他们根本不敢离开。此刻,三人正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努力地将耳朵贴在冰冷的墙壁上,试图捕捉里面的声响。
里面先是死寂,然后……似乎……安静得过分了?
“伯兄……”晏承嗣的声音带着一种扭曲的兴奋和难以置信的颤抖,压得极低,“里面……里面好像没打起来?”
他想象中妹妹暴揍沈世子的场面似乎并没有发生?这诡异的安静反而更让人心惊肉跳!
晏承宗脸色铁青,额角青筋还在突突直跳。他努力维持着长兄的威严,但眼神里的担忧和一丝“家门不幸”的绝望几乎要溢出来:“没打起来才更糟!沈云澹那小子看着温吞,实则……”
他实在无法想象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妹妹的清誉啊!
晏承嗣眼神在紧闭的院门和伯兄憋屈的脸上来回扫视,唇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语气里满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啧,小妹……果然是我晏家的种!够胆!够辣!”
晏承业则是一副操碎了心的模样,一边探头探脑,一边压低了声音对两位兄长道:“伯兄!仲兄!别光看戏啊!这……这动静!万一传出去一点风声,小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沈世子的清誉……”
“清誉?”晏承嗣嗤笑一声,扇子摇得更欢了,“都这样了,还谈什么清誉?我看沈世子·…·乐在其中得很!你没听里面后来那声?”他模仿了一个极其暖昧的,带着满足感的低哼。
晏承宗狠狠瞪了他一眼,但紧绷的脸色也略微松动了些。他环顾四周,看着那些远远垂手侍立,仿佛什么都没看见听见的侯府亲卫和下人,眼中闪过一丝冷厉和庆幸。
“承业说得对。”晏承宗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传令下去,今日汀兰居所见所闻,谁敢泄露半字,家法处置,杖毙!所有当值下人,全部重新核查一遍,嘴巴不严的,立刻调离内院,发配到最偏远的庄子上去!”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紧闭的院门,里面那令人面红耳赤的细微声响似乎还未完全停歇。
晏承宗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带着一种“家门不幸”又“尘埃落定”的复杂情绪,长长地、心有余悸地吐出一口浊气。他抹了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喃喃自语:
“还好……还好是在我晏家……”
晏家百年武将簪缨,府邸如铁桶,军纪森严如军营。这里的每一块砖,每一片瓦,都浸透着忠诚与铁血。这里的下人,与其说是仆役,不如说是亲兵家将的后裔,世代依附,忠诚早已刻入骨髓。
只要当家的令旗一挥,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将被彻底封存,成为只属于晏家核心、甚至只属于那扇门内两个人的秘密。
晏承业得了伯兄的准话,立刻躬身:“伯兄放心!我这就亲自去安排!保证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他匆匆离去,背影带着一种“给妹妹收拾风流债”的使命感。
这或许,是这惊涛骇浪的乱世里,唯一能庇护住这份惊世骇俗,却又纯粹得令人心颤的儿女情长的堡垒。
院内,竹影婆娑,风过无声。
沈云澹终于缓缓地,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怀中几乎软成一滩春水的晏芷兰,但圈在她腰间的手臂依旧没有完全撤离,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姿态。
晏芷兰脸颊酡红,如同醉酒的晚霞,双眸水润迷离,微微红肿的唇瓣上还残留着暧昧的水泽和方才激烈纠缠的痕迹。她急促地喘息着,身体软得几乎站立不住,只能无力地倚靠着他坚实的胸膛,感受着他同样剧烈的心跳隔着衣料传来,一声声,敲打在她混乱的心弦上。
沈云澹低头看着她这副娇艳欲滴、被彻底吻懵了的模样,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的火焰终于沉淀为一种深不见底的,带着餍足和浓烈占有欲的温柔。
他抬起手,指腹极其轻柔地、带着无限怜惜地,拂过她微肿的唇瓣,拭去那抹暧昧的水痕,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事后的慵懒和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
“晏芷兰……”
他唤她的全名,不再是带着距离的“晏女郎”。
“这交代……够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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