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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六十章

定远侯府汀兰居那扇紧闭院门内的惊涛骇浪,与城西宜年里鹿宅的清冷萧索,仿佛存在于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鹿宅,忠义堂。

自那日朝堂惊变,鹿鸣山被褫夺了“都京畿诸军事”等一切实职,只保留了一个空头的中磊将军虚衔后,这座府邸就如同被投入了深潭的子,连涟漪都未曾激起几圈,便迅速沉寂下去。

鹿鸣山在书房中枯坐。案上摊着北境舆图,笔架上悬着他惯用的狼毫,只是墨已干涸多日。他鬓角的白发似乎又添了许多,眼窝深陷,昔日北境浴血杀伐磨砺出的锐气被一种深沉的疲惫和茫然取代。

革职多日,无人问津,连一道申饬的旨意都没有。仿佛他这个曾搅动京城风云的“寒门之刀”,从未存在过。

他透过窗棂,看着庭院中落叶飘零。

京城的天,早已在无声无息中彻底变了。

丞相苏文远一夜之间倒台,被禁卫围府,如同阶下囚。朝堂之上,沈晏两家联袂登场,气势如虹,献上《新政十策》,靖王倚重,俨然已是定鼎乾坤之势。

而他鹿家,连同他鹿鸣山这个名字,已被彻底遗忘在角落,成了这翻天覆地变局中,最讽刺也最无足轻重的注脚。

“阿父。”清冷的女声在门口响起。

鹿晞盈端着一碗刚煎好的安神汤走进来。她穿着一身素净的浅青色衣裙,脸上脂粉未施,神情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过分的淡漠。

自那夜靖王府撕碎圣旨、断簪决裂,受尽羞辱后,她便将自己彻底封闭起来,陪伴着同样失意的阿父,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已与她无关。

原以为雷霆清算很快就会降临鹿府,毕竟她曾那般“不识抬举”地拒绝靖王世子的“恩典”,更曾是大刀阔斧、得罪无数权贵的“祸首”。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问罪,没有抄家,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训斥都没有。

这种彻底的、冰冷的遗忘,比任何惩罚都更令人心寒,也更清晰地昭示着他们的无足轻重。

“喝点汤吧。”鹿晞盈将汤碗轻轻放在鹿鸣山手边。

鹿鸣山没有动,目光依旧落在窗外,声音沙哑:“阿盈,你说……阿父这把刀,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钝了?”

鹿晞盈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钝?

不,阿父这把刀,曾是陛下亲手磨砺,也曾锐不可当。只是,刀再利,也终究只是刀。握刀的人一旦换了心思,或者找到了更趁手,更不易伤己的刀,那么弃之如敝履,便是唯一的结局。

“阿父累了,多休息。”她没有回答那个问题,只是低声道,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鹿鸣山苦笑一声,端起汤碗,机械地喝着。苦涩的药味弥漫开来,却压不住心头那更深的苦涩。

鹿晞盈默默退出书房。她缓步走在寂静的回廊里,秋日的凉意透过单薄的衣衫渗入骨髓。

她想起自己初入京城时的意气风发,想起和靖王府那道梦寐以求的赐婚圣旨……更想起她曾天真地以为,凭着自己的医术、武功和父亲这把“陛下钦赐的刀”,能劈开京城这腐朽的沉疴,能在这滔天权势中为寒门争得一席之地。

如今想来,何其可笑!

她以为自己是劈开黑暗的利刃,却不过是棋盘上一枚被随手拿起,又随意丢弃的棋子。

她的大刀阔斧,得罪了勋贵,触动了利益,成了别人眼中钉肉中刺,最终却只落得个“积弊如山、非你之过”的轻飘飘结论,便被彻底打入了冷宫。

而真正搅动风云、翻云覆雨的力量,是沈晏那样的百年门阀,是沈云澹那样谈笑间便将对手打入深渊的执棋者。

沈云澹……

这个名字像一根冰冷的刺,扎进她的心底。

她清晰地记得松风雅叙那日,临窗的雅座,清幽的茶香,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是如何用平静无波的话语,为她“指点迷津”,教她如何利用这把“陛下之刀”,更精准、更狠厉地砍向晏家的脖子!如何“借力打力”、“釜底抽薪”!

那时的她,虽觉此人深不可测,却也隐隐将他视为可借力的“高人”,甚至……在绝望的雨夜,曾将叩响沈家大门视为最后的救命稻草。

如今呢?

晏家不仅毫发无损,还与沈家结成了牢不可破的同盟!

沈云澹那日对她的“指点”,如今看来,更像是一场居高临下的审视,一次冰冷的利用,甚至……可能本身就是沈晏博弈中的一步闲棋?他是否早就预见了鹿家父女注定炮灰的结局?

巨大的讽刺感和被愚弄的愤怒,如同冰冷的毒液,侵蚀着她的心脏。她以为自己看透了朝堂的虚伪,却原来,连那点自以为的“看透”,都在更深的棋局算计之中。

她想不通。

这朝堂瞬息万变,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她这枚弃子,连被清算的资格都没有了吗?他们鹿家父女,在这盘棋里,究竟算什么?她沈云澹,又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

一股强烈的不甘和求知的**,压过了所有的羞耻与愤怒。

她需要一个答案。不是为了翻盘,不是为了报复,仅仅是为了……死个明白。

她不再犹豫,转身回房,换上了一身最不起眼的素色衣裙,戴上幂篱半掩了面容,悄然从鹿府侧门走了出去。

……

铜驼大街南端依旧车水马龙,喧嚣繁华。洛水畔的松风雅叙茶馆,依旧闹中取静,竹帘半卷,茶香袅袅。

鹿晞盈站在茶馆门口,望着那块熟悉的匾额,恍如隔世。

上一次踏进这里,她心怀希望,带着向“高人”求教的急切。而这一次,她心中只剩下冰冷的迷茫和孤注一掷的求问。

她深吸一口气,掀开竹帘走了进去。

茶馆内的陈设依旧雅致清幽,三三两两的茶客低声交谈。

沈云澹正独自一人坐在那里,姿态闲适。面前是一套素雅的青瓷茶具,茶烟袅袅升起。他手中执着一卷书,微微垂眸,侧颜在窗外透进来的天光下,显得温润而专注,仿佛与这喧嚣尘世格格不入。

与她那天走进来看到的场景,别无二致。

依旧是那个临窗的位置,依旧是那副清贵从容的姿态。仿佛这期间发生的朝堂剧变、家族倾覆、人心冷暖,都未曾在他身上留下丝毫痕迹。

鹿晞盈的心猛地一沉,随即又被一股冰冷的决心填满。她不再迟疑,径直走了过去,在沈云澹对面的空位坐了下来。动作干脆利落,甚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坦然,没有半分犹豫或怯懦。

沈云澹似有所觉,缓缓抬起眼。当看清来人时,他眼中并未流露出丝毫意外,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如同古井无波。他放下书卷,唇角甚至勾起一丝礼节性的弧度,仿佛只是在招呼一个寻常的,不期而遇的故人。

“鹿家娘子。”他声音温润依旧,听不出任何情绪,“许久不见。”

鹿晞盈没有回应这客套的寒暄。她抬手,缓缓摘下遮面幂篱,露出了那张清丽却带着明显憔悴和冷硬线条的脸。她的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刺入沈云澹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一字一句地问道:

“沈云澹,我只问你一句。”

“我鹿家父女,在你眼中,在你与晏家联手翻覆的这盘棋局里……”

“究竟……算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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