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陈之尧身体本能地绷紧。他知道高鸣就在楼下,那个男人阴晴不定的脾气,就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但比起未知的王贵,高鸣的威胁似乎变得不那么可怕 —— 至少他知道该如何应对这头明面上的野兽。
高鸣抓起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王贵最新一条朋友圈刺痛了他的眼睛。配图里镶钻的匕首正抵着某个嫩模的咽喉,配文 “狩猎开始” 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他迅速划开对话框,拇指悬在键盘上方许久,最终只发了句:“离陈之尧远点。”
发送键按下的刹那,高鸣忽然笑了。他自嘲地摇摇头,将手机扔在沙发上。威士忌酒瓶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仰头灌下一大口,辛辣的酒液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占有欲。现在的陈之尧是他的猎物,也只能是他的,即便要将对方锁在金丝笼里,他也绝不让别人染指。
陈之尧望着窗外浓稠的夜色,忽然觉得可笑。在这个荒诞的世界里,这是什么破剧情,他竟要在两个变态之间抉择命运。月光爬上他的手背,在结痂的伤口上镀了层银边,像极了某种残酷的勋章。他蜷缩得更紧。
在他醒来的记忆里,当时的状况让他将高鸣想成就是个随意禁锢别人人身自由的变态,所以他一想到回来后要被禁锢起来就毫不犹豫的跳窗,想逃走,虽然被抓回来了,但还是没有死心,结果到家后,这个人并没有怎么他。 晚上睡觉的时候,陈之尧回房间,高鸣也没有要把他关起来什么的。 两人躺在一张床上,陈之尧现在已经不挣扎了,他知道,挣扎也没个屁用,这个高鸣不是那种会随意心软,求情和激烈抗拒对他没用,而且他总有种,自己越挣扎,对方越兴奋的感觉,所以他现在很平静的和高鸣躺在床上,虽然他内心还是挣扎焦虑的。 可能是为了缓解焦虑,
床架发出细微的吱呀声,陈之尧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月光碎影,后颈残留着高鸣雪松香水的气息。他听见身侧传来绵长的呼吸声,却敏锐地捕捉到对方刻意放缓节奏的心跳 —— 像潜伏在草丛里的野兽,表面平静,实则蓄势待发。
“你不准备把我关起来了吗?” 他的声音在黑暗中碎成冰碴,带着明知故问的嘲讽。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床单暗纹,那是与现实世界医院床单截然不同的触感,柔软得令人作呕。
高鸣的身体明显僵了一瞬,喉结滚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他翻身面向陈之尧,温热的呼吸扫过对方耳际:“谁关你了,是你非要搞花样,自己搞事情,别一副下了床就翻脸不认账的样子好吗?” 刻意轻松的语调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慌乱,他伸手想搂过身侧的人,却被陈之尧不着痕迹地避开。
陈之尧瞳孔在黑暗中微微收缩。记忆如潮水翻涌,原主日记里那些暧昧又扭曲的片段突然鲜活起来:雨夜蜷缩在高鸣膝头的温顺模样,生日时主动系上的丝绸领带,还有某次醉酒后在他锁骨烙下的齿痕。这些画面与他初醒时被铁链禁锢的场景重叠,荒诞得让他想笑。
“所以我之前很喜欢主动招惹你?” 他突然转身,鼻尖几乎擦过高鸣的唇。月光爬上对方棱角分明的下颌,在眼下投出一道深色阴影,将那双此刻盛满复杂情绪的眼睛衬得更加幽深。陈之尧注意到高鸣喉结又动了动,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质问像根刺,精准扎进了对方隐秘的期待里。
高鸣的手指悬在他发间,最终落在枕头上,捏紧了昂贵的真丝面料。“你以为?” 他反问,声音低得近乎呢喃,“你在酒会上替我挡枪时,在拍卖会上当众吻我时,在天台说‘只有我能碰你’时……” 每个字都裹着陈年旧事的重量,砸得陈之尧太阳穴突突直跳。
黑暗中,陈之尧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些不属于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原主炽热又扭曲的爱意在脑海中横冲直撞。他突然明白高鸣此刻反常的纵容 —— 对方大概以为,那个热烈到近乎疯狂的人格又回来了。
“是吗?” 他扯动嘴角,在月光下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那还真是抱歉,让你失望了。” 话音未落,腰间突然一紧,高鸣翻身将他压在身下,身上的睡衣领口大开,露出锁骨处狰狞的旧疤。
“陈之尧,” 高鸣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喘息,鼻尖蹭过他颤抖的睫毛,“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你知道的,无论哪个你 ——” 滚烫的吻落在他耳垂,“我都要定了。”
陈之尧喉结上下滚动,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像被架在火上炙烤。窗外闷雷迟迟未落,空气压抑得能拧出水来,他盯着高鸣锁骨处狰狞的旧疤,那里蜿蜒的纹路像条蛰伏的蛇,与记忆里原主日记中滚烫的吻痕重叠。
“我不喜欢你,你还留着我,你不觉得养我这么一个讨厌你的人是给自己添堵吗?” 他的声音像浸过冰水,却在尾音处不可察觉地发颤。指尖深深陷进真丝床单,布料柔软的触感反而让他想起医院里粗糙的绷带 —— 都是禁锢的枷锁,只不过一个温柔,一个暴戾。
高鸣的笑声混着雪松香水的气息扑在他脸上,带着上位者的戏谑:“也就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幽光,仿佛能看穿他皮囊下陌生的灵魂,“分裂出第二人格的你,可不是第一人格。”
陈之尧太阳穴突突直跳,对方避重就轻的态度像根刺扎进心里。他猛地撑起身子,睡衣领口滑落半边,露出苍白的锁骨:“你到底要怎么才能放了我!” 这话喊出口时,他才发现自己眼眶发红,像被逼到绝境的困兽。
“陪我睡一次,等我睡到你了,就放了你。” 高鸣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带着某种蛊惑的意味。他伸手抚上陈之尧颤抖的睫毛,指腹擦过眼下青黑的阴影,仿佛在描绘一件易碎的艺术品。
房间里静得能听见两人交错的呼吸声。陈之尧僵在原地,大脑里炸开一团乱麻。理智疯狂尖叫着 “这是骗局”,可眼前浮现的却是弟弟在现实世界里哭红的眼睛,是他在医院醒来时脖颈铁链的冷意,是高鸣那些阴晴不定的威胁。
“这具身体不是我的……” 他喃喃自语,声音小得像呓语。月光爬上高鸣棱角分明的下颌,将那双带着偏执与渴望的眼睛照得发亮。陈之尧突然想起原主日记里的句子:“他的占有欲像潮水,可我甘愿溺毙。” 此刻他却觉得,这潮水是要将他生吞活剥。
“真的吗?”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高鸣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像捕食者终于等到猎物入网。陈之尧盯着对方喉结处的痣,那是原主曾用唇瓣反复描摹的印记,而现在,他却要以陌生人的身份,用这具身体完成一场危险的交易。
高鸣的手掌贴着他脊背缓缓下滑,温度透过单薄的睡衣灼烧皮肤:“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他的鼻尖蹭过陈之尧耳际,吐息滚烫,“等天亮,你就能自由了。” 这句话落在耳里,却让陈之尧想起小说里反派的惯用台词 —— 越是诱人的承诺,背后越是锋利的獠牙。
窗外终于落下第一滴雨,啪嗒一声砸在玻璃上,像某种不祥的预兆。陈之尧闭上眼睛,任由高鸣的气息将自己笼罩,心里却在盘算:如果这是陷阱,他要怎么在天亮前,从这头野兽的爪牙下逃生。
高鸣的指尖在陈之尧脊背上突然顿住,陈之尧那句 “真的吗?” 像根细针刺进他混沌的**里。窗外雨点击打玻璃的节奏骤然凌乱,他望着陈之尧苍白的侧脸,忽然在月光下看清对方睫毛上凝结的细小汗珠,像垂死蝴蝶的鳞片。
“如果不是你闹自杀,本来就准备过段时间和你分开。” 这话脱口而出时,高鸣自己都愣了一瞬。喉间残留的威士忌味道突然变得苦涩,他想起抽屉深处那封拟好的分手协议,签名栏至今空白。当时只觉得陈之尧像件玩腻的藏品,此刻却发现,对方挣扎时眼底的光,竟比拍卖会压轴的红宝石更灼人。
陈之尧的身体在他掌心逐渐僵硬,却又慢慢松弛下来,像具被抽走灵魂的木偶。高鸣看着他缓缓阖上眼睛,长睫在眼下投出青灰的阴影,突然没来由地烦躁起来。他猛地翻身躺回枕上,丝绸床单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像某种生物的低鸣。
“别自作多情。” 高鸣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水晶吊灯倒影,声音冷得能刮下霜,“不过是遵守交易规则。” 可胸腔里那颗心脏却在反驳,他想起昨夜陈之尧跳窗时,自己从会议现场发疯般驱车赶来,掌心至今还留着方向盘勒出的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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